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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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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系

    歲櫻怎麽都沒想到他還能再這件她以為已經翻篇了的事情上找到漏洞。

    兩人沉默對視間, 陸霁塵走過來,“說什麽呢?”

    沈确矛頭直直指向他:“昨晚你在哪睡的?”

    陸霁塵朝身後指了指:“你不是看見——”

    “不是,”沈确改口:“是前天, 我說前天晚上。”

    “前天?”看出他視線緊盯着自己, 所以陸霁塵絲毫沒有将眼神偏轉到歲櫻臉上, “樓上, 怎麽了?”

    沈确眼角眯了眯:“這段時間,你不是一直住樓下?”

    “一直?”陸霁塵笑了聲:“我昨天還睡沙發呢,你怎麽不說?”

    沈确被他話堵了兩秒:“昨晚是特殊情況, 我說之前。”

    “之前住樓下, 後來你不是把人接走了嗎,我就搬回樓上了,”陸霁塵和他一樣眯了眯眼角:“有問題?”

    沈确往歲櫻臉上瞥了眼:“她剛剛可不是這麽說的。”

    兩人剛剛說了什麽, 陸霁塵在衛生間聽的一清二楚。

    他這才看向右手邊的人:“你都說什麽了?”

    歲櫻餘光往沈确那邊斜, 說的話帶着一股子的責任推卸:“他這趟過來就是來找我茬的, 我就是什麽都不說, 他也能雞蛋裏挑骨頭。”

    “你有沒有良心?”沈确委屈的直咬牙:“你問陸霁塵我這趟過來到底是幹嘛來的?”

    陸霁塵看他:“幹嘛來的?”

    沈确眼睛一睜:“你、你說我幹嘛來的?”

    陸霁塵眉梢輕挑,像是剛反應過來,他“哦”了聲, 然後問:“哄好了嗎?”

    沈确:“......”

    飯後, 陸霁塵收拾廚房,歲櫻上了樓, 沈确坐在沙發裏在反思。

    當初把她一個小姑娘托付給陸霁塵照顧,他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雜念。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和他年齡只相差幾個月, 是要被那丫頭喊一聲“叔叔”的人。

    但是現在呢,只要看見這兩人站一起, 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是他們的關系太好,好過他這個親小叔,所以他心裏覺得不爽?

    不應該啊,那丫頭多個人疼,他應該高興的。

    可陸霁塵那張臉長的......怕是沒哪個女人不想多看兩眼,那歲櫻那丫頭呢?

    會不會越看他越順眼?

    想想又覺得不會,程子墨那麽帥一孩子都沒能入那丫頭的臉,可見她也不是一個只看臉的人。

    那陸霁塵呢?

    那丫頭整天在他面前晃悠,會不會把他那只已經邁進佛門的腳給晃悠回來?

    想了想,他也覺得可能性太低。

    陸霁塵多穩重一人,怎麽可能喜歡她那種浮躁的性子。

    整天唧唧喳喳的,任哪個沉默寡言的人能受得了?

    這要不看在他面子上,估計陸霁塵看都不會t多看那丫頭一眼。

    這麽排除下來,還是他自己心理有問題。

    那丫頭和他親,那是因為這段時間被他照顧多了,有了依賴,他呢,整天就會兇她。

    對,要調整心态,要改,要站在她的角度想問題,不能事事都擺出一副家長的高姿态。

    但他終究是個家長,該了解的還是要了解,而避免正面沖突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旁敲側擊。

    趁着那丫頭不在,沈确走過去:“昨天你有沒有問她去酒店幹嘛?”

    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因為沈确這句話微微一沉:“你想知道,自己問。”

    沈确沒好氣:“我要是問了,她還不原地爆炸?”

    “那你就讓我問?”

    他驟然揚高的聲調讓沈确莫名心虛:“...不問就不問,哪那麽大的火氣。”

    歲櫻洗完澡下樓的時候,身上穿的是一條牛仔短裙,雖說沒上次那麽短,但彎腰之類的動作依舊會讓她洩幾分春光。

    陸霁塵目光追着她從樓梯上一蹦一跳的下來。

    作為家長的沈确,自然也是對她這種行動不便的短裙頗有意見,但他今天不想再給自己找事。

    就在他壓着眼底的嫌棄裝看不見的時候,聽見某人說——

    “換條裙子。”

    沈确看向對面那張看似不起波瀾,但聲音卻裹着冷音的人。

    身後傳來委屈——

    “我裏面穿安全褲了。”

    四個橙子榨出了一杯原漿橙汁,陸霁塵垂着眉眼,将果汁往對面推近。

    “換一條。”

    沈确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負荊請罪’的機會,他咳了聲:“不挺好看的嗎,換了幹嘛?”

    陸霁塵這才擡起眉眼,不過不是看沈确,而是看向樓梯口——

    那個故作一臉無辜的、不分冷暖整天把裙子挂身上的。

    他未來的女朋友。

    “換一條。”

    一句話,他說了三遍。

    以為這丫頭會怼他,又或者找一大堆理由說服他,結果——

    “哦。”

    沈确:“!!!”

    巴結不成,戲也沒看到,還弄了一肚子的震驚。

    沈确朝陸霁塵“嗳”了聲:“教教我呗?”

    陸霁塵知道他意思:“教不了。”

    “怎麽就教不了?”

    陸霁塵不接他話,端起果汁繞過流理臺:“不是要幫忙搬家?”

    沈确跟上去,“可我剛問她的時候,她不讓我去。”

    陸霁塵轉過身,朝外擡了擡下巴:“你先去把車開到門口,等下坐你車走。”

    這是來硬的?

    想起剛剛那臭丫頭的慫樣,沈确忙朝他比了個“OK”。

    到了樓上,歲櫻也換好衣服從衣帽間出來。

    看了眼她腿上的牛仔褲,陸霁塵走過去把果汁遞給她:“今天降溫。”算是解釋。

    歲櫻才不信:“你就是嫌短!”

    陸霁塵不否認:“知道短還穿?”他也不是不問青紅皂白就管束她:“今天搬家,穿那麽短的裙子能方便嗎?”

    說的好像這趟搬家需要她親自動手似的。

    她聲音裏帶着警告的提醒:“你可別忘了,你還沒轉正,這個時候不表現,你就等着不及格吧!”

    說完她就要下樓,卻在越過陸霁塵肩膀的時候又後退回來:“你昨晚給我發短信說,他看見你鎖骨上的印子了?”

    昨晚那條短信,她回房沒一會兒,陸霁塵就發給她了,等了那麽久不見回複,弄的他還以為她對自己也生了氣性,胡思亂想了半宿,結果現在被她以這麽平淡無奇的口吻問出來。

    “昨晚睡那麽早?”他尾音微揚。

    歲櫻卻聽不出他情緒似的:“你別岔開話題。”

    陸霁塵:“......”

    歲櫻又問:“他當時就沒一點反應?”

    見他唇角輕抿沒有絲毫要開口的痕跡,歲櫻忍不住逗他:“喲,這是生氣了呢還是生氣了呢?”

    真要能對她生起氣來還好了呢。

    倒是她,但凡有點情緒的起伏,就能讓他一顆心惶惶不安、搖搖欲墜。

    默了會兒,歲櫻微轉的眸光頓住:“你該不會是......”

    陸霁塵挑了挑眉:“是什麽?”

    “借着我當時生的氣,說是被我咬的?”

    真不知是該誇她聰明,還是和他心有靈犀。

    除此之外,陸霁塵心裏還有愧疚:“這事不可能瞞他一輩子,越往後撒的謊就越多,你想過被他知道,他會是什麽反應嗎?”

    想過,那種場景,又或者他們之間的對話,歲櫻想過無數遍。

    她不嬉皮笑臉了,表情認真又不安:“如果到時候,他讓你在我和他之間選一個,你怎麽辦?”

    在今天之前,歲櫻沒想過把自己的擔心擺在他面前,她甚至很害怕陸霁塵聽到這樣的假設,可再害怕也要面對,早一點讓他有心理準備也好,如果他因此而對她疏遠或者和她保持距離,那就如邱黎黎所說,他不值。

    她就當自己的這份,初次的,可能一輩子都忘懷不了的愛意被狗吃了!

    見他不說話,眼裏還有錯綜複雜的光影閃過,歲櫻感覺自己的心就要宕到了谷底。

    剛想委屈控訴,就聽他說——

    “你在擔心這個?”

    在陸霁塵看來,她瞞着沈确不想讓他知道,純屬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和小叔的朋友談戀愛】這本身就帶有一種類似【禁忌】的難以啓齒。

    卻沒想到,她是怕沈确讓他二選一。

    二選一,這需要選嗎 ?

    一眼看出的答案。

    可是她卻滿眼滿臉滿心無法疏解的委屈。

    “那不然你以為我擔心什麽?”她那麽一腔孤勇的,他都看不出她的誠意嗎?

    陸霁塵擡手摸了摸她發頂,“放心,他的意見影響不了我,也左右不了我。”

    是嗎?

    可好聽的話誰不會說。

    就好像兩個人的感情,情濃的時候,什麽山盟海誓都能說,真面臨抉擇,就會有各種各樣的考量。

    她不僅對自己沒信心,對他,和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沒信心。

    所以現在能做的就是在沈确知道這件事之前,讓他死心塌地。

    可是要怎樣做才能讓他死心塌地?

    心裏像是有一盞天平,一邊想享受被他追求的過程,一邊又迫切的想和他确定關系。

    她甚至在想,若是和他有了更深一步的發展,會不會牽絆住他,會不會讓他生出強烈的責任感呢?

    可真要拿她寶貴的,未曾被別人碰過分毫的身體去換嗎?

    這個問題,在去往租房中介的路上,歲櫻一直在苦惱。

    而她時緊時松的眉心早就被沈确看在了眼裏。

    擡頭又看一次後視鏡,還沒看清人臉,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濃濃的郁氣。

    心裏便是有再有的疑惑,沈确都沒敢去問。

    萬一哪句話說的不對她心思,她連送都不讓他送了。

    幾度猶豫後,沈确清了清嗓子,問:“上次不是用兩個行李箱才把你的行李裝滿嗎,今天怎麽就一個?”

    歲櫻靠着座椅,偏着臉看着窗外。

    半天不見她出聲,沈确想扭頭往後看看,脖子又實在不給力。

    瞥了眼一言不發認真開車的人,幾經猶豫後,沈确朝他“嘶”出一聲。

    陸霁塵臉上表情不多:“說。”

    沈确盡量把聲音放到最低:“怎麽回事?”

    陸霁塵大概能猜到點,但也只能說:“女孩家的心思,你不需要有那麽多的好奇。”

    難道是和那個酒店男吵架了?

    心裏閃過這個想法後,沈确眼睛霍亮。

    他又瞥了眼後視鏡裏的半張臉,話裏有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好聽的話不能信,難聽的話倒是可以聽一聽。”

    說完,他伸手用手背拍了下陸霁塵的胳膊,意思讓他配合兩句。

    陸霁塵卻冷笑一聲:“別把你的個人屬性強加到別人頭上。”

    就沒見過這麽沒眼力見的人。

    沈确餘光瞪他一眼。

    到了中介公司門口,陸霁塵最先下車,見沈确也開了車門,不想他再說些有的沒的,陸霁塵喊他一聲:“這邊不能停車,你在車裏坐着吧,免得交警過來開罰單。”

    離年審還有半年,就已經超速一次,違章掉頭一次的被罰了九分,沈确不敢大意了:“行,那你們搞快點。”

    出門前,歲櫻喝了那杯果汁,這會兒有點想去衛生間,工作人員熱情的領着她去了最裏面。

    等她再出來,陸霁塵已經在合同上簽了字并付了尾款。

    歲櫻拽了拽他胳膊:“房子都還沒看呢,你怎麽就簽字了?”

    “你不是都确定要了嗎,行t李都帶過來了。”

    歲櫻去包裏找手機:“那我把錢轉給你。”

    陸霁塵按住她手:“給我個表現的機會行不行?”

    胡思亂想了一路,心裏明明還沉甸甸的,如今被他這句似求似哄的話一說,陰霾莫名消散。

    “小叔在車裏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還以為她走神沒注意到呢,原來都聽見了。

    “我不會,”他語氣認真,說出來的話卻又帶着點幽默:“還希望歲櫻女士能給我點信心。”

    “陸霁塵,”歲櫻抱着胳膊,歪頭看他:“我覺得我有必要要好好了解你一下。”

    什麽溫文爾雅,禮貌君子、清風霁月......

    那些人都什麽眼神啊,這人一頭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陸霁塵摟她肩膀走到門口,手放下時,他說:“餘生很長,你可以慢慢了解。”

    看,以前那麽古板一人,現在時不時都會冒出這些個哄人的小情話來。

    還說自己比不過那些黃毛小子,真要比,怕是能甩那些黃毛小子好幾條街。

    *

    中介公司離房子不遠。

    陸霁塵看着對面碩大的黑色标牌:【思遠設計】,問歲櫻:“什麽時候開始實習?”

    歲櫻說:“下下周一。”

    沈确也随之搭上話:“你一個人住到底行不行?”

    真要一個人住還好了呢。

    歲櫻鼓了鼓腮:“你少小看我。”

    車子無遮無擋進入公寓大門,陸霁塵剛一皺眉,沈确就直指要害:“你看看,連車輛登記都沒有,這豈不是誰都能進來?”

    就會要求多多,歲櫻在他身後撇嘴:“你住的那地方倒是高檔,之前不還是發生過入室盜竊?”

    沈确索性什麽都不說了,畢竟說什麽都能被她怼回來。

    整個公寓一共就三棟樓,陸霁塵把車停到三號樓前。

    下車後,他擡頭看了看,又扭頭環顧兩圈:“這裏的入住率好像不高。”

    沈确站他旁邊,用手指給他看:“你看那廊架頂的玻璃,灰都厚的遮光了,還有那壁燈,電線都露出來了,這要出了事算誰的?”他每一個表情每說的一個字都透露着對這裏的嫌棄。

    “還有你剛剛拐彎的時候,有棵烏桕都死了,也沒個人清——”

    “你有完沒完啊?”歲櫻都要受不了他了:“你要覺得這裏哪哪都不好,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怎麽會!”沈确伸出大拇指:“再不好,你住進來也好了!”

    陸霁塵睨他一眼:“你沒原則的時候原來是這樣。”

    他沒原則的時候不止這樣。

    到了樓上,陸霁塵用手環鎖開了門以後就帶着歲櫻改密碼錄指紋。

    沈确在客廳裏轉悠了一圈,又去查看了衛生間、卧室——

    “這房東是個未成年嗎?”

    歲櫻不覺意外,她知道沈确最排斥粉色,以為他後面還要說一些更嫌棄的話來。

    “真可愛,這眼光,不是個美少女我都不信。”

    有點意外,但是真的讓人忍不住想笑。

    見她悶着聲,肩膀卻在抖,陸霁塵問:“原諒他了嗎?”

    歲櫻的食指還在他手裏,正在左一圈右一圈的将指紋錄全。

    “看他表現喽。”

    “就會嘴硬。”

    包括讓他轉正這件事,明明是喜歡他的,卻怎麽都不給他名分。

    真不知是她矜持,還是想考驗他的真心,這麽吊着他,讓他心裏沒着沒落的,總覺得下一秒就要被她pass掉。

    小小年紀,怎麽這麽會拿捏人呢?

    歲櫻擡頭看他:“給你也錄一個吧?”

    視線正失神在她軟粉欲滴的唇上,聽見聲音,他回神:“什麽?”

    “給你也錄一個指紋呀,以後你以後就可以随時過來找我啦!”

    是獨一無二的嗎?

    這裏的指紋除了她和他,還會有第三個人的嗎?

    陸霁塵沒有問,但如果有......

    他垂在身側的另只手,突然蜷緊住。

    被滿世界的粉色紮了一眼的沈确走過來:“美少女房東碰到美少女租客,真是天大的緣分吶。”

    歲櫻扭頭看他:“良心被你昧了這麽久,它會痛的。”

    那也比她不理人要強。

    沈确不接她這話,問道:“我看離這不遠有個挺大的商場,帶你去逛逛?”

    歲櫻興致缺缺:“不去。”

    “去吧,”陸霁塵說:“買點生活用品。”

    “就是就是,那卧室的床也是粉的,不得再配上粉色的床單被罩嗎?”

    這要不是知道他讨厭粉色,還以為他說的是好話呢。

    偏偏陸霁塵不知道:“我經常買的那個床品店,應該也有粉色。”

    “那趕緊走吧,你三床我四床,給她湊個一周七天不重樣的粉色!”

    陸霁塵不滿:“為什麽我要比你少一床?”

    歲櫻:“......”

    都到樓下了,兩人還在那争誰——

    “那不然床上用品我來買,其他的那些抽紙洗衣液亂七八糟的都給你,行了吧?”

    陸霁塵面無表情瞥他一眼:“你買你的,我買我的,誰也別管誰。”

    “不是我說你,你一年工資有我一個官司掙的多嗎?”

    陸霁塵站住腳:“不好意思,下個月我第四本書就要出版了。”

    沈确瞳孔地震:“上次問你,你不是說才剛拿到書號?”據他所知,學術專著就算拿到書號最快也要大半年才能出版。

    出了小區,歲櫻正苦思冥想着要找個什麽借口和陸霁塵單溜的時候,沈确接了一個電話。

    “今天?我今天不在,你讓他先回去。”

    “怎麽就等不了了,還有,上次說的百分之十五,他不是嫌多?”

    “行吧行吧,我現在過去。”

    歲櫻狠狠把嘴角的笑壓下去:“你要回公司嗎?”

    沈确一臉煩躁:“你們先去逛着,我去公司看看,盡量中午之前再回來。”

    歲櫻忙說不用,“工作要緊嘛,你忙你的。”

    “那不行,今天你搬家這麽大的大事,怎麽說也得請你吃個飯。”說着,他看向後視鏡裏的人:“我那卡不是還在你那嗎,等下要買什麽,你就刷那卡,那卡不限額。”

    歲櫻應的響亮又幹脆:“好的。”

    沈确看向車窗外:“我在這下車就行了。”

    車子是他的,陸霁塵扭頭:“你不開車過去?”

    “不用,我打車就行。”

    陸霁塵不給他回來取車的機會,将車停在路邊:“你開着吧,我帶她打車。”

    “都說——”

    他話還沒說完,主駕駛和後座的人就雙雙下了車。

    剛好一輛出租車駛來,陸霁塵招手,就這麽一聲招呼都沒打的,帶歲櫻坐進了出租車。

    “師傅,去茂享國際。”

    歲櫻忙晃了晃他胳膊:“去那幹嘛呀,好遠。”

    的确是遠,而且通往沈确的律師事務所必經的二環立交橋,一到中午就特別堵車。

    “茂享國際後面不是有個岸上草原嗎,帶你去逛逛。”

    歲櫻卻一語戳破他的小心思:“我看你是想跟我二人世界吧?”

    陸霁塵緊了緊被他握着的手指:“我們學校後天就開學了。”

    雖說以後還能見面,但機會就會少很多,而且一旦開學,她那備選名單裏的牛鬼蛇神就要一個個的冒出來了,講不好還要增加......

    一想到這,陸霁塵就忐忑不安:“在學校乖一點,別讓我擔心。”

    他有他的弦外之音。

    歲櫻更是話裏有話:“你才要乖一點呢!”

    “我還要怎麽乖?”陸霁塵輕笑道:“我可沒有備選名單。”

    “你是沒有,但你在人家的正宮選項裏啊!”

    陸霁塵:“......”

    “要是讓我看見你和異性之間的距離近過半臂,有你好果子吃。”

    警告之音很濃,聽着讓人身心舒暢。

    陸霁塵擡起胳膊,繞過她肩,握着她肩膀将她往他懷裏緊了緊:“沒課的時候我就去給你做點飯,留你下班回來吃。”

    歲櫻仰頭看他,“還沒轉正就想當二十四孝好男友啦?”

    雖然她嘴角沒有笑,但眼睛裏有。

    陸霁塵低頭吻在她額頭:“不止好男友。”他會努力将他們的關系升級,一路升到他的理想值。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沒有太陽的關系,來岸上草原的游客特別多。

    “以前來過嗎?”

    歲櫻搖頭:“沒有,去年想來的,後來這裏不是因為游客騎馬摔傷被整頓了一段時間嗎,後來就沒過來。”

    她踮腳看了看前面烏壓壓的人群,“現在騎馬是不是被取消了?”

    陸霁塵點頭:“但是多了劃船和孔雀觀賞。”他牽着她手:“我們先去劃船。”

    游客多,游玩的設施自然也排了長龍。

    歲櫻看着遠的只有芝麻大一點的t售票窗口:“等排到我們,天都要黑了吧?”

    的确有點離譜。

    陸霁塵看着手裏的游玩手冊:“那不然去鬼屋?”

    歲櫻瞪了他一眼:“我膽子小你不知道啊?”

    陸霁塵輕笑一聲:“膽子大就不帶你去了。”

    真是居心不良。

    歲櫻指了指手冊的右上角:“我們去玩射箭吧!”

    陸霁塵卻指着旁邊的旋轉木馬:“這個呢?”

    歲櫻:“......”

    “還有摩天輪,要——”

    “陸霁塵,”歲櫻抽走他手裏的圖冊,把自己擠進他懷裏:“我在你眼裏是不是還是個未成年少女啊?”

    成年了,但不影響她在他心裏的少女形象。

    周圍人很多,但陸霁塵摟她腰的動作和垂眸看她的眼神卻絲毫不見古板和克制。

    掌心和指腹從她兩邊側腰一點點摟到她身後,讓她貼緊他懷,感受他的體溫。

    “我在想,要不要把家裏的床單被罩都換成粉色。”

    歲櫻拍在他胸口:“你別聽沈确瞎說,我才不喜歡粉色。”

    “不喜歡?”他眼裏意外明顯。

    “我騙你幹嘛?”

    “那喜歡什麽顏色?”

    歲櫻抿嘴笑,“深色,就你床單的那些深色。”

    陸霁塵先是一愣,繼而垂眸笑了聲:“我看你是喜歡我的床。”

    歲櫻揪着他身前的襯衣布料往下一拉,剛好露出他鎖骨上方的一點紫色牙印,一夜過去,那顏色好像比昨晚更深了。

    原本高高踮起的腳尖,随着陸霁塵為她低頭的動作而一點點回落。

    “不止喜歡你的床,”櫻唇輕啓,擦着他敏感的耳垂,她嗓音綿軟:“還有床上的人。”

    以前她覺得自己是只貓,現在她覺得自己是只小狐貍,貓是忽遠忽近讓人捉摸不透,撓人的心。狐貍不一樣,是明晃晃、明目張膽的勾引。

    “外婆外婆,”江雨璇搖着外婆施蓉的手:“你看,那人是不是舅舅?”

    施蓉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是她的兒子嗎?

    怎麽可能。

    她那個兒子從來都是和異性保持着一只手臂都碰不到的禮貌距離。

    而那個人,剛剛不僅雙手環着女孩子的腰,這會兒更是将身前的女孩子摟到了懷裏。

    可是那側臉......

    “奶奶,”江雨璇驚喜的尖叫出聲:“是歲櫻姐姐,是舅舅和歲櫻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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