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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住
這不是陸霁塵第一次吻她, 但深吻她的程度卻遠遠烈過她醉酒那次。
滾燙的舌尖抵開她雙齒,在她的舌尖纏繞,唇舌配合, 将她那一頂幼滑的舌尖吮進他口腔, 有點蠻橫和不容置喙, 卻是刺激的, 會讓人興奮,會讓人意識空白,會讓人呼吸不暢, 甚至難以呼吸。
胸口的平整襯衫被她抓住了褶皺, 平時清淡的青皮柚子香,如今都被他男性荷爾蒙鋪天蓋地的裹挾、湮滅。
很陌生,卻又拒絕不了。
柔軟的腰肢在他勁秀的手掌裏, 不堪一握, 不知是被他掐軟了, 還是他的吻太過氣勢洶洶。
身子骨沒出息的在他手臂與胸膛間軟下去, 全憑陸霁塵握在她腰上的力道支撐。
鼻息間的氧氣愈漸稀薄,有種讓人心窒的清醒。抓着他襯衫布料的手松開,改為掙紮、捶打, 卻又被他一手桎梏在了後腰。
那些不能出聲的疑問和醋意, 都被他宣洩在了唇齒間。
只是沒想到,不容她反抗的一記深吻會在歲櫻的一聲抽噎裏突然停下。
被他吮到鮮紅的唇瓣上還沾着他的水光, 波光潋滟的好似一朵盛開的火色玫瑰,卻也猶如一記榔頭砸在他頭頂。
讓他一瞬清醒的同時, 掌着她手腕的手也一并松了。
暴起的青筋脈絡平息回輕薄的皮膚下, 但他深濃的呼吸卻沒能很快消減。
他知道自己應該立馬後退一步,給她足夠的安全距離。
可是她眼淚滾滾往下砸, 眼睛裏通紅一片,一哭就紅紅的鼻尖讓他怎麽都後退不了,不休的哭聲将他的罪惡感盡數從心髒裏掏出來。
哪裏還舍得和她保持距離。
展開的雙臂将她輕輕摟進懷裏,掌心更是來回撫着她後背,
除了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最後實在沒轍了,在她嗚嗚的哭聲裏,陸霁塵解了襯衫的兩顆紐扣,像那次她從他家裏離開前一樣,把自己的肩膀給她。
“給你咬回來,嗯?”
剛剛他就一時沒控制好,咬到了她舌尖,明明她都嘤出痛音了,他卻還不管不顧......
歲櫻沒有咬他,但是抵在他胸口的手卻垂在了下去,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兩邊的腰上,滿是淚痕的臉更是全蹭在了他領口敞開的肩膀。
她又氣又委屈,一邊抽噎着控訴,一邊錘他:“誰讓你親我了,你都還不是我男朋友呢!”
是啊,還不是她男朋友,她就不讓他親,又怎麽可能去酒店和別的男人發生些什麽。
不知是剛剛那記近乎窒息的深吻淹了他的醋意,還是她剛剛那句話讓他品出了竊喜。
陸霁塵嘴角壓着,眼睛在笑,“親都親了,不是也得是了。”
歲櫻推開他,臉上淚痕又添兩道:“不行,你到現在都還沒開始追我呢!”
陸霁塵想,他怎麽就找到一個如此可愛的女孩子,接吻時羞澀的可愛,吻到一半哭了也那麽可愛,就連錘他的動作也可愛到了極致。
還有淚眼婆娑的現在,吸着通紅的小鼻子,控訴他的不追求都可愛到了無法描述。
即便心裏有一萬個想立馬成為她男朋友的渴望,也禁不住她這般可愛又心疼的模樣。
“那從現在開始,行不行?”
歲櫻打出一個哭嗝:“......什麽?”
“追你啊,從現在開始,”陸霁塵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現在是下午十七點零二分,就從現在開始。”
不過他把醜話說在了前面:“我應該是你的備選名單裏,年齡最大的,所以你對我的追求标準不能和那些毛頭小子一樣。”
毛頭小子......
二十八歲而已,怎麽好意思說別人是毛頭小子。
歲櫻撇了撇嘴:“那法律面前還人人平等呢。”
小嘴都快被親吻腫了,還不減她的伶牙俐齒。
陸霁塵身上沒帶紙巾,用襯衫袖子給她擦臉上的眼淚。
“要不要先去看看你小叔?”
“不要!”歲櫻想都沒想就拒絕:“這次他不跟我道歉,我絕對不會原諒他。”
“可你現在不還住在他那裏嗎?”
歲櫻眉梢一擡,濕漉漉的眼睫沾滿了傲嬌:“我已經在外面租了房子了,明天就能搬!”
之前從未聽她提過這事。
陸霁塵略微一皺眉:“下午租的?”
“對呀!”
難怪下午忙的都沒時間接電話。
陸霁塵問:“在什麽位置,離你實習的公司遠嗎?”
“就對面,穿一條馬路就到了。”
陸霁塵點了點頭:“那挺好。”
說到這,歲櫻歪頭問他:“那你明天要不要幫我搬啊?”
“不然呢?”陸霁塵牽起她手踩下樓梯:“那你今晚住哪,不回你小叔那住了?”
歲櫻抿了抿還在發脹的唇,突然想起來:“等下!”
陸霁塵站住腳:“怎麽了?”
歲櫻掙開他手,去拉包的拉鏈。
見她從包裏拿出一個紅色的圓盒,陸霁塵失笑:“補妝?”
歲櫻嗔了他一眼:“你轉過去。”
在那不過巴掌大的鏡子裏看見自己又紅又腫的唇,歲櫻小臉一垮:“陸霁塵!”
天生一把好嗓子,喊他名字都和別人不大一樣。
陸霁塵知道她在惱什麽,下了兩級臺階後背身對她,不承認錯誤卻保證:“下次我輕一點。”
歲櫻拿腳尖踢了他一腳,怕他疼,沒舍得用力,輕輕一下,撓人似的。
“下次不經過我允許,不許再親我!”
想到和他的初吻竟發生在樓道間,歲櫻扭頭看向剛剛的旖旎之地。
本來還挺嫌棄的,結果畫面一經回味,竟還覺得有些刺激。
再一回味,她眼神就變了。
剛剛沒舍得用力的一腳,這會兒全都使了出來。
陸霁塵“嘶”了聲,扭頭,見她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盯着自己,沒等他開口先問,站高他兩級臺階的人就先發制人了。
“這麽熟練,你在哪個女人身上學的?”
她眼裏好像戳了把冰刀子,心虛的人絕對會不寒而栗。
陸霁塵卻偏開臉笑了聲。
歲櫻直接惱了:“你還笑,你還好意思笑?”
陸霁塵右腳一擡,踩上一級臺階。
比她矮了一個臺階的高度剛剛好,不需要她擡頭就能把自己送進她眼睛裏。
“如果說跟你,你信嗎?”
歲櫻冷笑一聲:“鬼信。”
那勾纏她舌頭的動作,不要太絲滑太有技巧,哪有半點新手的含蓄和生硬。
“小叔還說你沒談過女朋友,敢情他也被你蒙在鼓裏?”
這還真冤枉他了,但是陸霁塵并不覺得這需要練習才能熟能生巧。
雖說兩次都咬到了她舌尖,但除此之外,他真的覺得自己挺有這方面的天賦。
不然怎麽會有「無師自通」這種說法。
想了想,陸霁塵決定透露一點信息給她:“在我那住的時候,有沒有某一天早上起床,發現舌尖破了?”
舌尖破了?
歲櫻無辜眨眼:“沒有啊。”
看來咬的淺了。
陸霁塵略微聳了聳肩:“沒有就t算了。”
歲櫻一把拽住他轉過去的胳膊:“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陸霁塵扭頭看她:“回頭等你有空的時候再好好想想。”
歲櫻哪經得住被他這麽吊着,兩個小碎步踩下臺階,擋在了他前面:“你不說我就不讓你明天幫我搬家了!”
她不僅人擋着,兩條細白的胳膊也展開攔着。
陸霁塵笑了聲,越發覺得她可愛。
他把腰一低,直接将她抱了起來。
“喂!”歲櫻一手摟着他脖子,一手砸在他肩膀:“你放我下來!”
陸霁塵仿若未聞她的低呼和砸落的小拳頭,一路将她抱到了負二層的樓梯出口。
正好迎面進來一男一女。
歲櫻羞的把臉一埋,心裏實在惱他惱得厲害,剛好唇角邊就是他敏感的耳垂。
一作氣,她張嘴含住。
雙腳猶如剎車般停在了原地。摟在她腰上的手指也突然一緊。
分不清是疼還是麻還是癢,只覺得絲絲電流漫入全身,橫沖直撞的在他骨頭裏掀起一波海浪。
喉間滾過壓抑的氣息,停在原地的腳再度擡起後,那邁出去的步子又急又大。
歲櫻不知危險降臨,雙齒咬着那片薄薄的軟肉,吐字不清卻又警告:“你要是不說,我就一直咬着。”
她不說話還好,說話了,帶出了溫熱氣息卷進他耳廓,濕軟的舌尖也若有似無的撓着那片禁地。
因為要騰出一只手去掏鑰匙,他把人往肩膀一扛,車燈亮了的時候,他人也大步走到了副駕駛旁。
車門打開後,他把人似撂非扔的填進車廂。
敞開的車門邊,只露出他半截身子。
當做回禮,他反手扣住她下巴,咬住了那不知深淺、為非作歹的紅唇。
怕她疼,也沒敢用力,只懲罰的咬住、松齒,又不輕不重的吮了一下。
松開後,他沉聲質問的聲音裏有些許嘶啞:“還咬不咬了?”
又被他得寸進尺的親了一下,本來還想給他發紅牌警告的,結果被他明顯繃緊的聲音弄的噤了聲。
她眼裏眨出濕漉的透亮,像是發現了一塊無人發現的寶藏。
“陸叔叔,”她聲音不僅低,還軟綿綿的。
陸霁塵眉眼溫度攀升了幾分,氣息不穩的等着她下文,然後就聽她說——
“你除了耳垂,還有哪裏敏感呀?”
陸霁塵:“......”
短暫怔愣間,那只同樣不知身前的小手,戳在他胸口,一根細長的食指,不知怎麽就找準了位置,輕輕一抵。
兩只肩膀條件反射的輕提收攏。
歲櫻嘴角抿出狐貍般的狡黠笑痕,她輕“呀”一聲:“原來這兒——”
餘下的話被大腿上突然覆着的一掌溫熱止住。
陸霁塵凝眸看着她眼,出口的話和他手上的動作一樣有制服力——
“你應該慶幸我現在還不是你男朋友。”
他極有耐心的給足她反應的時間,直到她自然抿合的唇瓣被雙齒輕卷,陸霁塵這才松開反手扣在她下巴的手指,在她頭頂揉了揉。
明明和以前一樣輕揉安撫的動作,卻因為他的上一句話而蔓延出警告,好像在說:乖一點,乖乖的,就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車門關出一聲悶響。
蓋住了他的強勢而帶來的怦怦心跳。
歲櫻視線追着他繞過車頭,再餘光瞥見他坐進車廂,感覺到他目光看過來,歲櫻下意識将坐姿端正。
一只手伸過來的時候,她條件反射地将身子骨往右側歪。
陸霁塵給她抽安全帶的動作停了一下。
緊接着,聲音攆着她動作,響在安靜的車廂。
“這就怕了?”
聲音隐着笑意,可聽着還是有濃濃的警告之音。
歲櫻強撐着膽子嘴硬:“我有什麽好怕的,你又不是妖魔鬼怪......”
後一句幾乎是低着氣音說完,聽得陸霁塵從清淡的一聲輕笑變成持續不止的沉笑。
這要是平時,歲櫻一定會皺着眉頭警告:你再笑,我就怎麽怎麽樣......
今天,她雖然還是皺着眉頭,可聲音卻軟得沒了邊兒,帶着你再笑我就哭給你看的委屈,說:你別笑了......
嘴角的笑緩緩止住,在安全帶傳來的“咔噠”一聲裏,陸霁塵半轉過身子看她。
“說一句就怕成那樣,真要成了你男朋友,你豈不是要躲進蚌殼裏?”
歲櫻撇撇嘴角:“你那是說一句嗎?”
那句話可是影射出了成百上千句,而且還都是不能細品琢磨的那種。
陸霁塵可不想她這麽害怕自己,握住她蜷在身前的手:“誰讓你大庭廣衆之下,咬我耳朵?”
真是惡人先告狀。
歲櫻重重惱他一眼:“那要照你這麽說,你剛剛不也在大庭廣衆之下親——”她換了個詞:“強吻我來着?”
還不如不換,「強吻」帶出來的色欲氣可比「親」字濃多了。
陸霁塵說:“我耳朵敏感你不知道?”
真不知道,她發誓。
但是現在知道了,不僅知道他耳朵敏感,還知道他胸口也很敏感,哦,不能說胸口,應該是胸口的某一點,和女孩子一樣,風一吹,雨一打,點點罂粟搖上枝頭,紅櫻顫栗。
可是她又升了些許失落:“我好像睡覺的時候有個小習慣——”
陸霁塵接住她後半句:“捏人耳朵?”
歲櫻小小震驚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那自然是親身經歷過。
哪怕是現在,他還清楚記得那個哄她的晚上,自己是怎麽在她的指尖下艱難熬過的。
“也許......”他不太确定,但很想試試:“多碰碰就不會那麽敏感了。”
歲櫻可不這麽覺得,這就像怕癢,撓再多次都習慣不了。
但是他這種又不一樣。
想起他剛剛低沉性感直沖她天靈蓋的警告之音,歲櫻将身子往他那邊傾:“不然......今晚試一下呗?”
陸霁塵覺得是自己亂想了,“試什麽?”
歲櫻朝他耳朵睇了一眼:“你耳朵呀。”
真不知她玩心重,還是想挑戰他的極限,準備給他上一節克制力的課程然後考試打分。
陸霁塵問:“結果會影響我轉正嗎?”
“不影響,就是模拟一下。”
一陣思考猶豫沉默後,陸霁塵開口說了這麽一句:“先帶你回去整理行李吧。”
歲櫻激動得兩手攀住他手臂:“你的意思是,我晚上可以去你你那喽?”
陸霁塵可沒她那麽激動:“那得看你小叔放不放人。”
如他所料。
在沈确聽歲櫻說自己要從他那搬走的時候,沈确直接氣笑了:“我不就說了你兩句嗎,你至于?”
他坐在沙發裏,歲櫻站在他對面,不過完全不是一副聽他訓的模樣:“反正我也不受你待見,搬走了,你眼不見心不煩,正好清淨。”
沈确看向他側後方的人:“你出的主意?”
陸霁塵有些無語:“我至于?”
沈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從我這搬走,然後再去你那住?”皮笑肉不笑換成了森森冷笑:“你這算盤打的倒是響。”
“你——”
歲櫻扭頭一個眼神,止住了陸霁塵後面的話,她轉過臉,視線直直看向沈确那雙笑起來風流倜傥,不笑又正經嚴肅的一雙眼。
“小叔,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在她上大學的這幾年,每個周五,沈确都會給她買一些好吃的送到她學校,問一問她周末有沒有時間,如果有就帶她去吃一些高級餐廳,會在吃飯之餘,會問及她一些學校生活,歲櫻也會挑一些無傷大雅的心事找他排解,碰到換季的時候,沈确還會帶她去商場買幾件衣服。
總而言之,這幾年他們一直相處融洽,雖然歲櫻的那些刁鑽、捉弄、任性時常發生,但在沈确看來都是女孩子的一些可愛通病。
因為頸托的關系,沈确連仰頭都不方便,但是歲櫻是站着的,所以他的坐姿是兩腿喇開,背靠沙發,雖坐,可看上去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特別是在歲櫻說他變了的那句話之後,他眉眼一沉,眼底盡是銳利鋒芒。
但歲櫻卻沒有因為被他那雙格外黑沉的眸子緊盯着而有任何的閃躲,就這麽迎着他的目光與他對視。
盤旋在兩人之間濃濃的低氣壓讓陸霁塵眉心跳了一下。
他拉着歲櫻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後,“她是因為馬上要實習了才從你這搬走的,你別多想。”
沈确分了兩分餘光在他臉上:“你好像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又或者,他這個侄女的事,他這個好兄弟總是比他這個小叔知道的要早。
比如今天和男人去酒店,比如房子。
陸霁塵也無懼他的懷疑,抛開他目前和歲櫻的關系,他實話實說:“如果你改善和她交t流的方式,你知道的事情會比現在多得多。”
“改成什麽樣?”沈确眼神上下打量在他身上:“改成你這樣?”
歲櫻徹底聽不下去了,轉身去了卧室。
門“砰”的一聲響,惹來沈确一聲冷笑,他用收指了指:“看見了嗎,一言不合就甩臉子,這是我改善就能解決問題的?”
雖說陸霁塵自問和他關系很不錯,但在他把歲櫻托付給他照顧之前,他和沈确相處的時間并不多,或者說,遠沒有現在多。
相處不多,缺點暴露的機會就少。
但陸霁塵心裏也明白,他和沈确之間起摩擦的根源都來自歲櫻,都來自他對歲櫻潛意識的保護,讓面前這個好友有一種「明明她做錯了事,你還幫她說話」的心理。
任哪個家長,都不喜歡在自己管教子女的時候,有人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偏偏,陸霁塵現在就聽不得有人說歲櫻半個不字,哪怕真是她做錯了事,他也會有一種「只能我說,你不能說的」的偏執心理。
所以,這段關系發展成現在這樣,他有推脫不了的責任。既是他的責任,那他就有必要來化解。
陸霁塵坐到了沙發裏,和沈确隔着一個人的距離。
“你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剛到醫院,我去門口接她的時候,她匆匆忙忙過馬路,險些被車撞到。”
沈确下意識扭頭看他,痛筋拉扯,撕裂神經,他咬緊牙,閉了閉眼,耳邊傳來後續——
“她很關心你,當然,她也知道你是因為擔心她才會有電話裏的那通質問,但情緒這東西不受控制,在你語氣不那麽好的情況下,她覺得委屈,才會說了那麽一段傷你的話。”
五髒六腑的痛感依舊未消,沈确睜開眼,頭緩緩壓到沙發靠背裏。
“如果不是我姐的臨終托付,我不會去管她的,你也知道,我和她并非真正意義上的叔侄關系。”
陸霁塵說:“我知道。”
沈确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這幾年,看似我在關心他,但她回饋我的并不少,一旦我好幾天沒找她,她就會發短信叮囑我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他知道我右膝蓋受過傷,一到冬天就會提醒我穿秋褲。有次下大雪,她還特意跑我這給我送來一套。你知道我這幾年收到的生日禮物都是什麽嗎?”
他笑了聲:“就是秋衣秋褲,唯一一次例外是一條可以加熱的毯子。”
他不笑了,聲音緩慢而深沉:“她是一個很會疼人的小姑娘,太疼人了,讓我不知不覺真就把她當成了親侄女,說親女兒都不為過。說難聽一點,他爸對她的關系都不及我十分之一。”
“所以,你才不想他找一個年長的?”
沈确音調陡然一提:“同齡的是沒有男人了嗎,非得找個年長的?”
陸霁塵:“......”
剛好,歲櫻也從房間裏出來,所以沈确剛剛那句話,很不巧的,被她聽得清清楚楚。
歲櫻斜睨他一眼,推着行李箱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我找什麽樣的男人是我的自由,誰都沒資格管。”
沈确咬了咬牙,轉身看那個沒良心的背影:“我把話撂這兒,從今往後,我要是再管你,我沈确兩個字倒過來寫!”
語重心長卻功虧一篑的陸霁塵追出去,門都關上了,還能聽見沈确的聲音——
“你也別管她,給她自由,天高任鳥飛,看她能飛出個什麽造型!”
歲櫻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一松,擡腳就要回去理論,但是被陸霁塵一個大步擋在了身前。
“行了。”
歲櫻擡頭看他,眼神惱,聲音嬌:“你都不護着我了!”
就是因為太護着了,才導致她和裏面那位僵成了今天的局面。
“沒有,”陸霁塵彎着手指在她噘着的嘴巴上刮了一下:“萬一你回去,他又改變主意不讓你走了怎麽辦?”
被他這麽一說,歲櫻眼皮一跳,忙又去按電梯摁鈕:“這電梯怎麽這麽慢呀!”
陸霁塵垂眸失笑,到底是小姑娘,好騙......
驀地,他眉心一緊,耳邊突然響起沈确當初說的:老男人疼人?你怎麽不說老男人更會騙人呢!
為了否認這一說法,進了電梯後,陸霁塵解釋的很刻意:“我剛剛就是随口一說,沒有別的意思。”
歲櫻聽得一愣:“你是指哪句?”
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陸霁塵牽強笑了下,岔開話題:“餓不餓?”
歲櫻的注意力很好分散,點了點頭:“有點。”
陸霁塵帶她去了一家他很喜歡的日式居酒屋,店裏燈光昏暗迷離,暧昧氛圍很濃。
歲櫻扭頭環顧好幾圈,發現來的都是小情侶。
她問的很是随口:“你經常來這嗎?”
陸霁塵點頭:“以前經常來。”
“以前?”歲櫻若有似無的眯了眯眼:“這個暑假開始前?”
這個時候,陸霁塵還沒發現她的情緒滋長,直到“嗯”她一聲——
“看來我的出現打亂了你原本的生活節奏了呀~”
調子拖得可謂是綿遠悠長,陸霁塵差點沒忍住嘴角的笑。
喜歡一個人,不僅想滿足對方的胃,更喜歡從對方那裏感受到醋意,無論是強烈的還是絲縷的。
陸霁塵也不解釋,順着她話說:“的确。”
歲櫻眉眼一壓:“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可愛嗎?
如果不是她這個年齡,怕是同樣的話,也不會有她這般生動的可愛。
可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她,她所有的可愛也不過只是可愛,不會猶如濃墨重彩的烙在他心裏。
陸霁塵看着她:“既然知道自己的出現打亂了我原本的生活節奏,那你最好一直打亂下去,我這裏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不是情話,勝似情話。
歲櫻雙手托腮,看他的眼神滿是春色。
“陸霁塵。”她最近總是時不時喊他的全名。
陸霁塵應她一聲:“嗯?”
“陸霁塵?”
上一聲她用的是第一聲,這一次,她用的是第三聲。
陸霁塵嘴角有笑:“幹嘛?”
頭頂是一盞懸吊的菱形罩燈,幽幽暖黃裏誘着淡淡的藍。
“你名字真好聽。”
不僅名字,還有那張上好的皮囊,怎麽看怎麽賞心悅目。
“陸霁塵。”第一聲。
陸霁塵又條件反射的應她:“嗯?”
“陸霁塵?”第三聲。
陸霁塵:“......”
“陸霁塵。”
“陸霁塵?”
“陸霁塵。”
“陸霁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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