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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期待裏終于熬到了周四。晚飯吃完, 沒等陸霁塵收拾好廚房,歲櫻就上了樓。
洗澡、收拾行李,一切準備工作做好, 歲櫻躺上床。
閉眼之前, 她還不忘給陸霁塵發了一條短信:【早睡早起, 明早見。】
為了讓自己這一覺睡得安穩, 歲櫻今天早上六點起的床,即便午飯後有困意,她也沒讓自己休息, 一直在書房用功到傍晚才下的樓。
困倦早就等着她。
軟乎乎的床, 淡淡青皮柚的沐浴香,周圍全是讓她睡意一瞬席卷的舒适,沒幾分鐘的功夫她就睡着了。
就連枕頭下的手機震動聲也沒能擾亂她平穩綿長的呼吸。
淩晨三點四十, 陸霁塵從房間裏出來。
客廳的白光鋪在門口。
是昨晚沒關燈嗎?
他淺淺疑惑但沒多想, 剛走到衛生間門口, 身後傳來聲音。
一轉身, 看見歲櫻站在不遠處朝他揮手。
“早呀!”
陸霁塵一愣:“怎麽起這麽早?”
“不是說四點就要走嗎?現在都三點......”她低頭确認準确時間:“四十二了!”
想到昨晚七點多給她發的那條短信至今未回,陸霁塵問:“昨晚很早就睡了嗎?”
“對呀!”
昨晚睡得早,一來是為了今早能順利起床, 二來是想在路上和他說話給他解困。
陸霁塵朝客廳投了個眼神:“去坐一會兒, 我很快就好。”
男人洗漱的時間幾乎可以用迅速來形容。
從洗漱完回到卧室,換好衣服再出來, 陸霁塵前後只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歲櫻看了眼他的手,只有一個黑色電腦包:“你沒有其他行李了嗎?”
陸霁塵點頭:“晚上就能回來了, 不用帶行李。”
歲櫻鼻尖一囊:“那之前你又說要明天上午才能回來?”
帶着可以在那邊過夜的期待, 這兩天歲櫻都快從網上把那個城市搜爛了,吃穿住行, 無一放過。
陸霁塵解釋:“之前是打算坐高鐵過去,我怕時間來不及,所以才說要在那邊過夜。”
可是歲櫻現在哪聽得進去這些。
她就只知道,她手機相冊裏截了好幾個小吃街的地理位置,還有一個夜景特別漂亮的頸畔湖......
見她嘴巴都要噘成小鴨子了,陸霁塵輕笑道:“怎麽,想在那邊玩一玩?”
歲櫻可不要什麽矜持,重重點頭:“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都要熬壞了,就等着這趟出門你帶我去散心呢!”
她用的是散心一詞。
陸霁塵失笑:“看來這段時間你在這住得很無聊。”
當然無聊,若不是這石膏困着她,這個暑假她絕對會過得有滋有味。
她現在別提多想聽見自己趿拉着拖鞋上下樓的聲音了。
歲櫻走過來,揪着他掖在黑色西褲邊緣的白襯衫布料,揪住一點,晃了晃。
“你就帶我在那邊過一晚呗,”她求起人來,聲音軟戚戚的:“求求你了陸叔叔~”
陸霁塵低頭看着她手。
別人總說他原則性強,堅持的東西沒人能打破。
工作上,他的确是這樣。
學術研究上,他雖聽取意見,但也一直堅守自己的理論。
但是對眼前這姑娘,他卻時常覺得拿她沒辦法。
不打算帶她去的,她一生氣,他點頭了。
計劃好今晚就回來,她嘴巴一噘,聲音一軟,他又答應了。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每次沈确一提到她,都會無奈嘆氣了。
把歲櫻的行李箱從樓上拎下來的時候,陸霁塵笑出一聲氣音。
“你早就打算在那邊過夜了?”
“不是早就打算,”歲櫻慢聲慢語地糾正他:“而是你答應帶我去的時候,沒說當天去當天回。”
陸霁塵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的确沒有說過。
好吧,算是他的疏忽。
淩晨四點的夏夜,風都是熱的。
進到車裏,陸霁塵把空調打開,又打開天窗。
一顆顆如鑽石般的星星鑲嵌在黑綢布般的夜空裏。
本該浩浩蕩蕩,卻因從天窗望去,視線阻隔出一片讓人無限遐想的绮麗。
陸霁塵身上的安全帶還沒系,轉過頭來,看見歲櫻因為仰頭而露出的那項漂亮的脖頸。
“這樣看星星,好像特別美。”
陸霁塵擡頭。
他有過很多次跋山涉水、算好時間、尋找最佳拍攝位置的經驗,只為鏡頭下的那一瞬定格的美麗而無憾。
卻沒想到,打開天窗,只需一個仰頭,就能看見近在咫尺的美景。
“是很美。”
歲櫻把手伸出天窗,可惜胳膊不夠長,熱風從指腹間穿過,她挺直了脊背,另只胳膊撐着車門。
單腳使力,平衡感自然不夠好。
左半邊的身子往主駕駛那邊斜斜歪過去的瞬間,陸霁塵條件反射伸手接住她。
不知是她腰肢過于細軟,還是他手指太長。
握在她側腰的手,兩手指尖輕松相接。
但是他心遠沒有這麽輕松。
歲櫻以側身的姿勢被他接住,試圖伸出天窗的那條胳膊,如今正圈在他肩膀。
從開始的心驚,到竊喜,再到這一秒的懊惱。
若不是有中控臺擋着,她現在肯定就坐他腿上了。
陸霁塵仰頭看她,握着那截軟腰的手,掌心已然出了汗,壓在她輕薄如翼的裙布上,與她的體溫交.融出難言的一種溫度。
是他從未感受過的。
抛開此時他紊亂不整的心緒外,還有一種“冒犯”異性的羞愧感。
他匆匆收回手,唇角掀開,還未來及說一聲抱歉——
剛剛只是與她的身體有着雙掌的密實相貼,現在,歲櫻幾乎是半個身子都倒在了他懷裏。
陸霁塵t整個人懵住。
被壓坐着的腿僵緊,而他的左臂,早就比大腦更早給出反應,此時正越過她後腰,握在她腋下。
指腹處能感覺到無比綿軟的,猶如雲朵般的觸感。
歲櫻也整個人一呆。
她發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怪就怪他沒有提前告知就縮回了手,她都來不及反應,只能任由自己癱軟下去。
可是這種措手不及卻誤打誤撞地圓了她剛剛的失落。
她藏着心底的竊喜,用那雙被星空映出的霧蒙蒙的雙眼,無辜地看着他。
平時那雙琥珀色的眸底,今天黑漆漆的,晦暗不明。
歲櫻從他暗流湧動的眼裏,覺察到異常。
他該不會看出什麽來了吧?
車廂裏這麽安靜,還是說,他聽見她擂鼓般的心跳聲了?
歲櫻偷偷吞咽一下,眸色剛一閃爍,就聽居高臨下看着她的人說——
“就準備這麽一直看着我,不起來?”
星光在上,在他眼底落下一層灰色的影。
歲櫻大着膽子與他對視,視線觸到他深濃眸底時,她心巅又一悸動。
反應慢半拍品出他剛剛那句話裏冷肅的質問。
她又不甘下風地頂回去:“我是在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陸霁塵的确在忍,保持着剛剛的姿勢,手臂和手指僵持着,生怕動一發而牽全身。
但沒想到會被她一語戳穿。
也不知為何,他竟然硬着頭皮明知故問:“我忍什麽了?”
歲櫻低低“哼”出一聲:“你剛剛不是故意松手的嗎,捉弄人,等着看我的笑話,現在看到啦,別憋着了,笑吧!”
沒打算笑的,也不覺得自己還能心有餘力笑出來。
可被她這麽一說,不知是心底輕松了,還是被她委屈又控訴的語氣惹出一絲笑意。
他偏開臉,真就笑了聲。
胸口在他嘴角弧度還未消散時,被錘了一拳。
“還走不走了?”
陸霁塵低頭看她:“你不起來怎麽走?”
歲櫻身上穿的是裙子,深色的裙擺鋪在陸霁塵黑色的西裝褲上,好似能浸為一體。
但是在那不見天光的裙擺下,大腿的上與下卻是渾然不同的觸感與溫度。
空調的絲絲涼意透過薄薄一層裙料隙在她大腿上,而與他西裝褲貼合的那一片早已悶出了不透風的滾燙濕意。
和熱夏坐在不透氣的皮質沙發上一樣,但是又不一樣,沙發松軟,而他的大腿緊繃。
不知是本就這樣硬實,還是因她的坐姿讓他不得不繃緊。
如果他沒有用手臂擋在她身後就好了,她就可以再往後躺一躺,或者說......再往後挪一挪,感受一下他會不會有立起旗杆的張牙舞爪......
可惜,硌人的硬感沒有感受到,在陸霁塵蜷起壓于綿軟雲朵邊的手指,用手腕的力量将她上半身從腿上托起時,涼意撲襲而來,将那一片灼人的滾燙一瞬撲滅。
歲櫻幾乎要打出冷顫。
把她托起,并放回副駕駛的座椅裏後,陸霁塵吐出一口淤渾不明的濁氣坐回來,沒給車廂裏一丁點靜谧的回響就發動了車子。
“安全帶系上。”
歲櫻松開輕抿的唇,“哦”他一聲後,又瞥他一眼。
入耳兩道安全帶卡扣卡下的聲音,車子緩緩起步。
車窗玻璃緊閉,但天窗開着,風裹着熱流卷進車廂,和空調的涼意攪纏在一塊兒。
歲櫻仰頭看着夜幕,看到脖子發重。
“把座椅放低,睡一會兒。”
歲櫻一邊按着後頸,看他:“那你呢?”
“我?”陸霁塵目視前方,失笑:“我要開車,哪能睡?”
歲櫻說的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我睡了,那你豈不是很無聊。”
但是相比剛剛車廂裏安靜的那一會兒生出的尴尬,陸霁塵覺得還不如無聊一點。
他說沒事:“你睡你的,睡醒了再說。”
歲櫻了無睡意,但還是把座椅放下了,躺下後她發現,這樣的姿勢剛剛好,可以毫無遮掩地盯着他看。
燈影斑駁且快速的在他側臉閃過,留下一道道讓人移不開眼的琉璃光影。
歲櫻沒想到自己會真的睡着,但她睡得不沉,聽見了車門打開的聲音。
睜開眼,看見他颀長又挺拔的背影隔着擋風玻璃,漸走漸遠。
歲櫻這才注意到淹沒他身影的霓虹标牌。
是高速上的服務區。
看了眼時間,距離他們出發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
歲櫻躺着伸了個懶腰,略有懸空的後腰不太舒服,她幹脆也下了車。
室外不及車廂裏那般涼爽舒适,但空氣流通。
歲櫻深吸一口熱氣,因為沒拄拐杖,她雙臂撐在車門上,等着不遠處的大門裏走出讓她熟悉的人影。
在歲櫻的印象裏,陸霁塵是一個連喝水都不減他絲毫儒雅氣質的男人。
多數的時候,她看到的都是他手握七分滿的水杯,唇抵杯口,無需仰頭,聽不見吞咽的聲音,只能看見他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
像現在,一邊走着,一邊仰頭喝着斜舉在手裏的礦泉水。
和平時的他有很大的反差,但依舊俊朗,但又多了幾分平時不多見的不羁陽光氣。
陸霁塵是擰着礦泉水瓶蓋的時候看見歲櫻的。
車門擋在她身前,只露了一只漂亮的腦袋,和半截修長的天鵝頸。
“剛醒?”
風聲把他的聲音從兩米遠處送到她耳邊。
歲櫻盯着他那張猶如貴胄公子一般的臉,笑着撒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醒來沒看見你,吓了我一跳。”
陸霁塵低出一聲笑,“要去衛生間嗎?”
“不去。”
陸霁塵這才将手裏另一瓶水擰開蓋子遞給她:“離下一個服務區還有四十多公裏,确定不去?”
歲櫻拿着那瓶水鑽回車裏:“趕緊走吧!”
補了一個意外的美覺,餘下的路程,歲櫻格外的精神。
在她左一句右一句的閑聊裏,陸霁塵嘴角也時不時勾起一個又一個似淡非淡的笑痕。
叽叽喳喳,近乎歡快的聲音,不僅磨去了之前一個半小時裏,他偶有的分神,也淡掉了啓程前那讓人一想起就會忍不住心悸的畫面。
天邊的白肚皮一點點湧出了金光的影子。下了高速不過二十分鐘,就到了舉辦這次學術會的酒店。
歲櫻隔着玻璃左右看了看:“怎麽感覺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似的?”
“這裏是郊區,”陸霁塵将車停在斜對面的露天停車場:“吃住都在裏面,也算方便。”
下了車,歲櫻看見酒店大門口懸挂的紅色歡迎标語,笑道:“這麽正式啊?”
陸霁塵把拐杖遞給她後,說:“我大概要十一點半才能結束。”
“沒事,你忙你的。”
跟着他到前臺,歲櫻見他又看了眼時間:“陸叔叔,你再不走可就遲到了。”
參加學術會的都是來自不同的城市,每人都會有一間客房。
陸霁塵短暫遲疑了一下:“那行,等下辦好入住,你就在房間裏等我,自己坐電梯慢點,行李等我結束——”
“行啦行啦,你趕緊去吧!”以前都沒發現他這麽啰嗦。
陸霁塵失笑:“記得把我身份證收好。”
學術會在三樓,在門口簽完到,陸霁塵匆匆進了會場。
座位都是按名牌入座,這次川江大學一共來了四名教授三名講師,同系講師程娴看見他,忙朝他揮了揮手。
陸霁塵手壓腹部,從她讓出的位前側身進去:“謝謝。”
見他額鬓出了汗,程娴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給他:“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陸霁塵的時間觀念一向都很強,這次算是個意外。
目光斜到她遞過來的紙巾,陸霁塵淺淺說一聲不用。
他從電腦包裏拿出一份資料遞給旁邊的方教授,“電子版我昨晚發給齊教授了。”
方教授翻開幾頁,表情意外:“這麽快?”
陸霁塵:“之前就整理好了,以為開學才會用到。”
“好好好,我争取下周二把我那份發給你,到時候你再幫我看看,”方教授聲音壓低:“齊教授要是問起你,你就說我給你了,你還在看。”
陸霁塵笑了笑:“那你盡快。”
兩個半小時的學術會中間有半個小時的休息,陸霁塵坐在座位上沒有走,趁此期間,他給歲櫻去了一通電話。
“早飯吃了嗎?”
學術會開始的前幾分鐘,他給歲櫻叫了餐。
“吃了,”歲櫻正靠着床背在看電視:“你怎麽還能打電話,結束了嗎?”
“沒有,中間休息,”陸霁塵問:“無聊嗎?”
一個人待着是挺無聊的,但想到他就在樓下,而且中午就能見到他,這無聊的兩個多小時t又不算什麽了。
歲櫻說還行,“你給我叫了餐,那你呢,吃了嗎?”
“中午——”
話沒說完,也一直坐在位置上的程娴輕輕碰了碰他胳膊。
陸霁塵手掩話筒,扭頭,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詢問。
程娴将一份資料放到他面前,知道他在打電話,也隐約聽見了話筒那邊是女聲。
她聲音放的很低:“是剛剛上半場的總結。”
陸霁塵颔首說了聲謝謝。
目光一覽資料首頁,他掩在話筒上的手松開,翻開一頁,同時也沒忘電話那頭的人。
“中午是在酒店吃,還是去外面?”
歲櫻剛剛也聽到女人的聲音了,不過她沒問,她才不要做一個沒有氣量的女人。
對她來說,喜歡一個人肯定會小心翼翼,但不代表對方身邊出現異性就會讓她如臨大敵。
自信,是上天在她這個年紀特別賦予她的。
“在酒店吧,你早上起的那麽早,中午吃完飯可以休息一下。”
陸霁塵被她難得一見的關心惹出一絲笑音:“行,那晚上再帶你出去吃。”
他自己或許沒注意,但坐在他旁邊的程娴卻滿目怔然。
愈加好奇和她通話的女人到底是誰,竟然能讓他一句一字裏都有着星星點點的笑意。
眼看他舉在耳邊的手機落下,程娴慌忙收回視線。
她聽似很随口的一問:“陸教授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陸霁塵默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她是在和自己說話:“什麽?”
程娴很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後就收回了視線:“剛剛聽你在電話裏說......”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唐突,她又搖了搖頭:“沒什麽。”
陸霁塵剛剛的确是沒聽清她說的是什麽,但她說沒什麽,他便也沒問。
十一點半,學術會準時結束,陸霁塵收拾好資料和電腦,等程娴站起身走到過道,他才随之起身。
同系的幾名教授都約好中午一桌吃飯,便問陸霁塵要不要一起。
陸霁塵為人随和沒有架子,雖與同事不深交,但也都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社交禮貌。
今天是有歲櫻在,不然他不會搖頭說一聲不了。
只是沒想到出門看見歲櫻等在門口。
陸霁塵快了兩步越過同事肩膀,走過去:“什麽時候來的?”
“就剛剛。”
因她拄着拐杖,陸霁塵伸手去接她挂在右邊肩膀上的包:“給我。”
幫異性拿包這種事,落在任何人眼裏都是非一般的關系。
這若換做別人,或許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但陸霁塵在學校裏是出了名的不與任何異性親近,所以拿包這樣的舉動放在他身上就顯得格外出奇。
“陸教授,這位是?”就連平時一向兩耳不聽八卦的方教授都忍不住好奇。
他這麽一問,一同走出來的另外幾名教授也都站住腳。
想着一行人應該都是和陸霁塵一樣都是教授,歲櫻拿出她的乖巧,禮貌回道:“教授們好,我叫歲櫻。”
一行人哪在意她叫什麽名字。
站在最邊角的程娴按捺不住:“你是陸教授的......”
剛剛爽快回答的人,這會兒卻把目光轉到陸霁塵臉上。
不過不是征詢,而是順其自然地看他一眼。
視線收回時,歲櫻回答說:“他是我叔叔。”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似的。
尤其是站在斜對面的那個女老師,剛剛看她時,滿眼的探究,甚至還帶着隐隐的防備與敵意,現在可好,眉眼下彎,嘴角上翹。
這是多希望她和陸霁塵有血緣關系呀?
歲櫻嘴角抿出點滴狡黠:“不過不是親的。”
一行五人,十只眼睛再次落到她臉上。
陸霁塵也始料未及她會加上這麽一句,不算解釋地墜上一句:“我一個朋友的侄女。”
是叔叔,但不是親的。
是侄女,但是朋友的侄女。
這關系說不上複雜,但要看用什麽樣的心思去品。
其中一教授笑出爽朗兩聲:“我還以為是陸教授交的女朋友呢!”
陸霁塵皺眉:“你們想哪去了。”
站在最邊角的程娴,目光依舊若有似無的停留在歲櫻臉上。
歲櫻當然知道她在看自己,目光倏地一轉,不偏不倚捉到了對方的眼神。
程娴眼波一頓,慌忙轉開臉。
目送電梯門緩緩合上,陸霁塵低頭看了眼身旁的人,剛想說我們也下去吧,耳邊突然傳來一句——
“她喜歡你。”
陸霁塵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他沒有裝傻,低頭看她:“怎麽看出來的?”
歲櫻還在眯着眼角盯着那扇銀色的電梯門:“她看你的眼神不清白!”
眼神清不清白都能看出來?
陸霁塵忍俊不禁:“你這看人的經驗都是從哪積累出來的?”
歲櫻沒聽見似的,弓般的眉睫一擡:“喜歡你的人可真多。”
她語氣不算好,聽在人耳裏,像一塊凸着無數棱角的碎石,往人心口一砸。
把陸霁塵砸的吐出悶沉一聲:“再多,能有你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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