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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6.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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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

    屋外的兩人在談話,包廂裏慶祝的衆人聊天吹水,氣氛熱烈。

    不知不覺,幾支隊伍的成員已經全歪倒在各自的座椅上,臉色都是紅撲撲的,說話聲調亢奮。唯有許燼一直好好坐着,他不喝酒,杯子裏是白水,偶爾将視線投注到關上的門板上,大家都很高興,他臉上的喜悅卻并不多,反而是一種淡淡的表情。

    拿到冠軍後,隊伍裏的幾個人都身價暴漲,許燼作為FMVP,在比賽時出色的表現,身價預估上更是一騎絕塵,後續的媒體報道中,他也總是那個C位。榮譽加身,他卻好像不為所動,見狀,隊伍裏的上單“啧啧”了兩聲: “你是真的裝逼啊。”

    旁邊的人一胳膊橫了過去: “野王要裝逼,你不服”

    “服服服!誰敢不服……”

    正熱熱鬧鬧地笑着,包廂的門忽然被從外面打開,俱樂部的經理支了個腦袋出來: “賀危有事先回家了,我去樓下結賬,你們玩夠了就回,不要沒人管就一個勁兒瘋玩啊。”

    “好!”

    “教練怎麽跑了。”

    “不清楚,說不定是嫂子在催,教練妻管嚴你第一天知道啊……”

    大家笑鬧着猜測原因,許燼坐在喧鬧的包廂裏,默默喝下了杯中的水。不大的玻璃杯随着手砸落在桌面上,發出輕輕的一聲“喀”。

    賀危當然不是被老婆叫走的,今天是慶功宴,也提前打了招呼,怎麽可能打電話來掃他們的興。

    他是對餘缺一直的沉默應對而感到憤怒。

    得知好友要第二次放下自己打拼的一切離開,賀危是真的不能理解。雖然也在努力體諒,但餘珍的死訊到底讓他不能放下心,最後幾經退步,要求餘缺能隔一段時間給個消息,讓他知道他的平安。

    但是報平安的消息,餘缺發不過來。

    能從那些蛛絲馬跡看出餘缺不是普通人,這點已經足夠難得,但賀危也只能聯想到餘缺和餘珍有些外人不懂的玄學手段,完全沒想過,他和餘珍自始至終都隔着兩個不同世界的鴻溝。

    消息不能給,賀危繼續問他,這次去幾年能回來,餘缺同樣給不出答案。

    在長久的沉默中,他終于感到憤怒。

    人類的情緒就是這樣複雜,明明是擔心的,但話說出口,皆是責怪和質問。聽見他發火,俱樂部的經理不知道情況,還想來勸架,最後賀危氣得上頭,直接轉頭走了。

    走廊上,剩下餘缺一個人孤零零地站着。

    夜風微涼,他擡頭望向遠處璀璨的星辰,身側的光團感知到他難以言說的情緒,在空中故意漂浮着,轉移他的視線。餘缺看了祂一眼,伸出手, 2247便落到了他的掌心。

    “之前就想說了,”餘缺用手指輕輕撥弄了祂一下: “你好像一顆星星。”璀璨的金色,和夜空中那些星子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星辰可望而不可及,但祂卻只墜落在餘缺的身邊。

    “假如我是星星,也只是餘缺你一個人的星星。”金色的光團在他掌心“咕嚕嚕”地滾了滾: “所以,請您不用擔心,我會幫上忙的,你和你的朋友,也一定會再見。”

    聞言,餘缺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 “謝謝。”

    包廂門被打開,在裏面慶祝的衆人帶着醉意走出來,大家互相攙扶着,有的還哥倆好的攀着肩。許燼一個人慢慢地踱着步子,走向本體身邊。

    此時的大家還不知道賀危和餘缺鬧了矛盾,看見他,一個兩個都樂呵呵的搭話。

    微涼的夜風吹拂,綠化帶裏叫不上名字的樹木随着風“簌簌”作響,衆人邊聊天邊走,有人不适應氣溫,搓了搓胳膊。剛剛走到樓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便不疾不徐地停到了眼前。

    司妄端坐在後座,英俊的側顏籠罩在黯淡的夜色中,宛如靜靜等待獵物出現的掠食者,只消一眼,便有種汗毛直立的本能危險預警——他到了妖族的成年期,氣勢比以往更盛。

    前排的江特助主動下來為他打開車門,同時含笑對餘缺打了個招呼: “餘總,晚上好!”

    “晚上好。”

    寒暄之際,司妄從車上下來,在衆人的注視中,他一步步向餘缺走來。過程中,似乎和站在餘缺身邊的許燼對視了一眼,但沒有任何情緒外露,只是接着解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籠在了餘缺身上。

    夜風吹拂,餘缺調整了一下外套的位置,同大家道: “那我先走了,下次見。”

    “啊,再見。”

    “好的,再見!”

    見司妄攬着餘缺的肩,将人帶着上了自己的車,在旁邊一直盯着人看的上單用胳膊肘怼許燼: “許哥,你情敵開豪車來接人哎,你就這麽幹看着啊。”也不表示表示

    “情敵”許燼瞥了他一眼: “亂說什麽。”

    上單一副“你還想狡辯”的表情: “我們又不是眼瞎,你回回見人都是一幅孔雀開屏的樣子,明顯就喜歡人家嘛。”

    旁邊的輔助也搭腔: “對啊,每次只要人一來,你就粘上去,哎喲喲,感覺都恨不得把人揣兜裏天天帶着。”

    “還有那眼神,啧啧,感覺愛意都要溢出來了。”

    還有人故意掐着嗓子: “餘缺”

    這話一說,本來安靜下來的衆人一下就嘻嘻哈哈的笑鬧成一團。

    聞言,許燼反而愣了一下。他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對本體的迷戀,好像是種自然而然的事,但這是喜歡嗎他之前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現下被外人點破,他一時間情緒翻湧,大家笑鬧着要他趕緊去追人,他也只是遠遠看過去一眼。車窗裏,餘缺同時轉過臉看他,兩人視線相接,上單搞怪地用胳膊推他: “你看,又來了又來了,你這眼神還裝什麽啊”

    許燼垂下眼,在衆人的笑聲中微揚了下唇角: “很明顯嗎”

    “明顯得不能更明顯啦——”

    “哈哈哈哈——”

    此刻的他們笑得格外開懷,彼此調侃的小細節,仿佛将生活中所有的幸福都盡數拿在了手中。

    *** ***

    誰也沒想到,昔日慶功宴上的快樂還歷歷在目,他們這支冠軍隊伍就出現了危機:不知不覺,許燼的訓練頻率變得少了很多,教練賀危則開始尋覓隊伍裏新的打野。

    ——要用來接替他。

    這個風向讓隊伍成員的大家都非常不安,他們怕影響許燼心态,先去跟經理打聽,問到底出了什麽事。但經理只知道賀危和餘缺鬧了矛盾,當場發了火就走了,總不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讓許燼不受待見——不說他們還沒談戀愛,就是談了,那也得公私有分,不可能牽扯到許燼身上去。

    更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許燼這次贏下比賽後有多吃香,這時候不留着人,把人往外趕是什麽道理

    幾個人年紀都不大,憋不住事,很快也就趁許燼不在的時機堵住了教練。賀危聽見許燼的名字就想起餘缺,也不想解釋那麽多,只說是許燼自己要走。

    FIY主動換打野,和打野自己主動要走,那是兩個概念。他們也想不到那麽深層次的東西,許燼一回來就把人團團圍住,上單臉色最差: “我問了教練,他說你要走,是不是真的”

    許燼環視了他們一圈: “是。”

    “我操!”上單脾氣最差,說着就想去揪他的領子: “你商量都不和我們商量,拿到冠軍就走!”

    旁邊的人都在攔他,但大家的神色也都不算好: “教練對我們盡心盡力,你也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現在才剛拿了冠軍你就要走,到底怎麽想的”

    “別家給你錢了”

    “你想跳槽去哪家”

    他們圍作一團,動作和神色都不算友好,誰都沒發現,遠處的樹叢裏,有人拿手機拍下了這一幕的照片。

    被誤會了,許燼當然要解釋: “我的确是過段時間就會走,但不是去別的隊伍,是有很重要的私事,得離開這裏,因此不能繼續打比賽。具體到底什麽時候離開,預計是年後,我也不确定是幾月份。”

    “我從沒想過為別的隊伍效力。”

    之前餘缺在系統收集情緒值的上,一直專注于做游戲這一個途徑,誰料到,許燼這場比賽的效果遠超他的預估。尤其是四強決賽之後,國內觀衆人數激增,他們失誤,觀衆便情真意切的憤怒,他們獲勝,便是實實在在的喜悅。

    在拿下冠軍後,原本餘缺預計要等新游戲上線才能滿格的能量,一路往上,離滿格只剩下極短的一段距離。

    這也就意味着,即使後續新游戲不上線,餘缺也會因為運營中的游戲,在幾個月內達成情緒值滿格。

    許燼這話一說,大家都面面相觑,上單的眼神也一下就清澈了: “你有什麽私事啊,比打比賽都重要”現在不是應該什麽都給比賽讓路嗎

    “很重要的事,我必須去,具體的我不好跟你們說……”

    隊伍裏的一場風波很快便偃旗息鼓。但他們被拍下的照片卻被發在了網上,隔天的中午,名為“許燼或将脫離FIY戰隊”的消息,就開始在網上瘋傳。

    他畢竟是隊伍的FMVP,這才拿下冠軍多久,就爆出這則消息,一時間網上起了各種議論聲。

    有人覺得許燼這麽做不厚道,人家培養你用了那麽多的心力,你拿了冠軍,身價暴漲,現在轉身就走。也有人覺得“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許燼想跳槽無可厚非,更何況,選手和戰隊兩方面都是有合同的,大家說白了就是利益綁定,要走的話,新的戰隊要接收,也是要花大價錢的。

    除了以上這些,更多的則是猜測許燼要離開,到底會去哪個戰隊。他的實力和人氣畢竟都擺在那裏,無論去哪個戰隊,都必将吸引到無數的粉絲跟随,要是本身戰隊不差,那後續也會成為下一屆奪冠的熱門。

    FIY之前的死對頭KG也被有心之人提及,除了他們之前有過挖人的先例,隊伍的成員構成上,上一任打野在國內輸了比賽後因為被群嘲,也讓他們有了要換新的野王上位的意圖。假設真的把許燼挖過去,那兩家的恩怨還得再添一層,這支隊伍也勢必會揚眉吐氣。

    KG那邊聽說了這個消息,一方面真的急哄哄地試圖聯系許燼,另一方面,也在自己的官博上直接隔空喊話,說會給他開出足夠的價碼。同時還在評論裏陰陽怪氣的說: “賀危這個教練當得也是夠了,之前留不住餘缺,現在留不住餘缺的徒弟許燼,他讓隊伍拿到了冠軍又怎樣留不住人就是留不住人。”

    還借機挑撥FIY現在隊伍的粉絲,暗示他們,賀危留不住人肯定有原因,慫恿他們去問。

    FIY隊伍的粉絲還真有坐不住的,跑到他們的官博下面留言,想要一個解釋。

    “解釋”賀危聽見經理的問話,毫不在意這點: “不是針對許燼的惡評就不用管,先放着。”風頭上不好解釋,不如等一等。而且自己的隊員是不是要跳槽,他比誰都清楚,現在這些人都把焦點放在誰是下家身下,那完全是白費工夫。

    不過,他不在乎,許燼卻在自己的主頁上發了條博文: @KG電子俱樂部,別打電話了,我不跳槽。

    這下,網上關于許燼跳槽的消息立馬被打為了流言。前前後後,大家的議論沒議論出個什麽結果,倒是餘缺的情緒值再度上升了幾小格——很多都是在笑話KG這事上得來的。

    這事後,賀危便從青訓營裏挑出了兩個年輕的打野,開始着手進行培養,面上像是把餘缺這人忘了,平日也不打電話,自己有好吃的也不送過去了,餘缺則因為情緒值升高太快的緣故,精力也全放在了游戲制作上,兩人的聯系少了很多。

    就這麽一直到了年關。

    大年三十這天,餘缺在家對着電腦工作,手機的鈴聲響起,翻開一看,發現上面跳動着備注的名字:陽姐。

    陽姐,陽靜,她是賀危的老婆。

    看見這個名字,餘缺才陡然從工作中脫離出來,他拿起手機,順便站起身,看向了窗外。

    外面沒有太陽,雪花在“簌簌”地下,窗外的一切景色都裹上了素色銀妝。電話裏,陽靜的聲音帶着點笑意,讓餘缺過去他們家團年,嘴裏順便嗔怪着賀危: “你別看他沒給你打電話,實際上一早就起來,做了你最愛的蝦仁餡的餃子,個頂個的,包得溜圓,就等你來好下鍋了……”

    餘缺聽得臉上不自覺浮現出一絲笑,他看着窗外的雪,忽然想起來剛回藍星的那天。

    那天的雪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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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貝們,這本的線在開始慢慢收尾了,未免你們沒看出來,我說一聲嗷(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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