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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古有庖丁解牛，今有伍磊解豬。

    就不得不說，伍磊同志是了解豬豬的。

    伍磊給一把殺豬刀舞得行雲流水，把野豬身上各處的肥肉全都單獨剔出來了，留着回頭煉肥油使。

    雖然這頭野豬的肚子上沒有用糧食喂養出來的家豬那麽厚厚的豬板油，但由于這頭野豬它太胖了，所以弄出的肥肉也是不老少，反正是給一大搪瓷盆兒都堆冒尖兒了。

    完後伍磊同志給野豬的各個部分又精細的分割了下，這才把蘇穎給拉了過來。

    伍磊同志指着案板上的某一塊兒野豬肉道：“這一塊兒，護心肉，這可是整頭野豬身上的精華啊，包着豬心的，心髒你知道吧，就保護它的，你別看這才不大點兒的只有一斤多，還不是肥的，但是它有嚼頭兒啊！你聽叔兒的，千萬別炖着吃！擱豬油爆炒，一定要爆炒！明白了不？”

    蘇穎點頭兒：“嗯嗯！”

    完後蘇穎給伍大叔指着的這塊兒肉單獨拎出來放着了，豬的護心肉嘛，适合做小燒烤，這她老太太可是知道的。

    伍磊同志又指着另外一堆非常齊整的長條兒肉道：“這一大坨呢，裏脊肉，嫩，也是不能炖着吃，切絲切片兒炒菜烤着吃随你！”

    蘇穎又是點頭兒：“嗯嗯！”

    這頭野豬身上光是裏脊肉就有個五六十斤呢，蘇穎可拿不動，她直接讓伍大叔幫忙，給這大坨裏脊肉單拿出來放一個大桶裏頭了。

    裏脊肉嫩，最适合炒菜和裹上面炸着吃了，這她咋能不知道呢，這她可是太知道了。

    伍磊同志砸麽砸麽嘴兒，最後指着兩塊兒裹着厚厚肥油的豬腰子說：“包油大腰子，一對兒，這個你一定一定不能炖啊！聽叔兒的，你千萬聽叔兒的，帶着外頭的肥油烤着吃，叔兒連裏頭的筋膜兒都給剔掉了！”

    蘇穎給倆豬大腰子拎出來，放到之前擱護心肉的那個搪瓷盆兒裏頭，完後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兒保證道：“你就放心吧伍大叔，我都記住了！”

    伍磊同志聽到蘇穎的保證以後，非常認真的點了下頭兒，他信，他咋不信呢，他老信了的，要不是知道這小丫頭做飯好吃，不能跟村兒裏頭其他的老婆子一樣，不管是啥肉全都只會炖炖炖着吃，那他也不能費勁巴拉的啰嗦這麽老半天不是。

    但是吧，就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讓伍磊同志有些難以開口的問題了。

    伍磊同志環顧了院子一周，一個小丫頭四個小蘿蔔頭兒，一個毛頭兒小子一個他的同年，其實按年齡和性別來講呢，伍磊是應該跟蘇老二講的，可是今天這個豬它又是蘇家的大丫頭他們幾個小娃娃找到的，是蘇老二他們扛回來的，所以伍磊現在有些搞不清楚這個豬的歸屬問題。

    但是伍磊不管了，什麽事兒都不能耽誤他吃肉。

    于是伍磊指着大案板上的二兩肉說：“這個豬寶，你們誰要？誰要誰拿走，別到時候跟整鍋肉炖到一起了，忒騷氣。”

    蘇二伯：“…”

    羞澀！

    大堂哥蘇謀：“…”

    羞澀羞澀！

    蘇穎：“…”

    老不正經！

    蘇茂蘇誠驢蛋：“啥是豬寶？”

    蘇谕：“…”

    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東西吧…

    沒錯，伍磊同志現在說的豬寶，就是豬的010。

    蘇二伯跟大堂哥蘇謀聽完以後扭扭捏捏，幾個娃則是傻傻搞不清楚。

    最後還是蘇穎拍板兒道：“豬寶我家用不上，伍大叔…伍大叔估計也用不上，我大堂嫂懷孕了，大堂哥應當用不上，那二伯還是你拿走吧。”

    伍大叔伍磊同志：“…”

    不是什麽叫‘估計也用不上’？

    他可是很潔身自好的好不好！！

    大堂哥蘇謀：“…”

    什麽叫‘應當用不上’？

    你給我說清楚的！我的清白不容玷污！

    蘇二伯老臉微紅：“咳咳…嗯那、那我就…”

    等等…

    你個小孩子家家的咋知道豬寶是幹啥使的呢？！

    但蘇穎會等蘇二伯跟那兒磨磨唧唧嗎？

    蘇穎不會的。

    蘇穎已經給野豬肉都安排上了。

    蘇穎跟蘇二伯說：“二伯，這條豬前腿你拿回家，再拿半扇兒排骨和三分之一的五花肉，然後豬下水你家弄吧，我懶得洗它，哦對了，還有半桶豬血，就拿這些夠不？”

    蘇二伯點頭兒：“夠，夠，你家不再多留點兒了？”

    這頭野豬本來就是幾個孩子上山時候意外碰見的，分多分少的蘇二伯倒是無所謂的，反正都是白給的。

    蘇穎聽完搖頭：“不用，我家有我四弟呢。”

    院子裏的衆人：“…？”

    不是這跟你四弟有啥關系？

    但蘇穎才不管大家的疑惑呢，蘇穎直接就指揮上了大堂哥蘇謀：“那大哥，大哥你上我家推車去，先趕緊給這些東西弄回你家去吧，別忘了拿點兒幹稻草放在肉上頭擋着啊，到時候讓人家撞見就不好了。”

    完後蘇穎又問伍大叔：“伍大叔，按說今天你幫着搬豬又給分豬，是該給你家也分肉的，但是的吧…你不會做。”

    伍大叔伍磊同志非常認真的點頭：“沒錯，你說的對。”

    蘇二伯：“…”

    你挺驕傲啊？

    蘇穎就道：“那回頭我家做的時候，給你端幾碗兒的吧。”

    伍大叔伍磊同志利索的點頭：“成。”

    肉都分完了以後，大家就開始各自的都行動起來了。

    大堂哥蘇謀送肉回家，蘇二伯跟伍磊同志配合着，直接把蘇穎家的肉，從兩家的院牆上頭完成轉移，蘇穎鑽進廚房劉蘭香和一起炖肉，幾個孩崽子們就滿院子瞎跑的聞味兒。

    等到蘇二大媽和蘇香繡倆人，扶着剛開始顯懷的大堂嫂劉芳來到伍磊家的時候，蘇穎都給一條豬後腿肉焯完炖上了。

    蘇二大媽剛才在路上都已經跟大堂哥蘇謀打過照面兒了，知道蘇穎已經給她家分了至少三份之一的野豬了，好家夥，這就是一百來斤的豬肉呢！公社的豬養一年也就是一百來斤啊！

    這會兒又瞅見蘇穎給一整條野豬的後腿全都炖上了，蘇二大媽心裏頭這叫一個心疼哇，直覺着這母女倆不會過日子。

    蘇二大媽語重心長的拉着劉蘭香的手道：“你家統共也沒留下多少豬肉，咋還炖這麽老多吶？留着過年時候吃多好！”

    蘇二大媽尋思着今天他們就随随便便做點兒帶着肉味兒的炖菜就行啦！哪用得着吃這麽多的好東西呢！

    劉蘭香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來，她她她…這她也不知道哇！大丫從院兒裏頭進來就說要做一整條的豬後腿，那不是老爺們兒們都商量好了嗎？

    就她她、她也心疼啊！

    劉蘭香是那種傳統型的小女人，丈夫不在了，大伯哥靠不住，劉蘭香就全都聽二伯哥的了，她以為蘇二伯跟伍磊都商量好了的，而且就這個野豬到底是咋個回事兒，劉蘭香到了現在都還沒鬧明白呢。

    其實哪有人商量好了哇，全都是蘇穎一個人自作主張，大包大攬，瞞天過海。

    而且蘇穎還會當甩鍋俠！

    蘇穎大言不慚的跟蘇二大媽道：“當時我二伯跟伍大叔一起在院子裏分的豬啊，要不您問問我二伯？”

    嗯，沒錯，不過是分割的分，不是分配的分。

    當時他們倆确實是都在呢，不過她也在，蘇茂蘇誠蘇谕也在，驢蛋也在，但做主的人是她呢hhhhh…

    論語言的藝術，她蘇老太太老懂王了。

    蘇二大媽一聽，還以為是蘇二伯跟伍磊有什麽交易一類的呢，就沒再啾啾這個事兒，而是尋思着等晚上回家再好好的問問蘇二伯到底是怎麽個回事，現在畢竟是在外頭，是在別人家裏，蘇二大媽還是願意給自家的男人留一些面子的。

    鍋裏的肉很快就熟了，但要是好吃，還得再多炖一會兒的。

    蘇穎就說：“咱做兩種口味兒的吧，待會兒先盛出來一半兒，然後後一半兒帶着骨頭的部分，咱放點兒酸菜絲兒進去喝湯吧？”

    大堂嫂劉芳現在懷孕四個多月了，就特別想吃什麽酸的辣的重口兒的，這會兒她正坐在竈臺子邊兒上烤火呢，一聽這話嘴裏頭就開始流口水了。

    大堂嫂劉芳說：“這個好這個好！就是…我家的酸菜剛腌上沒多久，估計還沒開始酸呢。”

    蘇二大媽是跟劉蘭香前後腳兒積得酸菜，現在溫度低，積完的大白菜至少得過上一個月才能積好，所以這會兒兩家的酸菜都還不能吃呢。

    蘇穎想了想，說：“我去問問伍大叔家有沒有！”

    說完，蘇穎就颠颠兒的朝着伍大叔家的堂屋跑去了。

    伍磊家的堂屋裏，蘇二伯正在和伍磊同志尬聊，就倆人雖說是同年，又一直在一個村兒裏頭住着，但确實是不怎麽熟悉，他倆一個是優秀的大隊幹部，一個是不言不語的老鳏夫，就實在是不搭噶啊，連交際圈兒都沒有重合之處，呃…不對，應該說伍磊同志就沒有交際圈兒，不過要非得說的話，那蘇穎勉勉強強算是一個吧。

    大堂哥蘇謀早都受不了跑出去了，蘇謀寧願去院子裏頭哄孩崽子，也實在是不願意擱這兒尬尬的了。

    就不過吧，伍磊同志其實是不怎麽尴尬的，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院子裏的兩個可愛的小蘿蔔頭兒身上呢。

    所以實際上，又尴又尬不得不沒話找話的，就只有蘇二伯一個人。

    你說說這人他心裏頭想得多，那就是活得累得慌，還容易顯老。

    不過蘇二伯可愛的大侄女很快就跑來拯救他了。

    蘇穎颠颠兒的過來問：“伍大叔，你家有積好的酸菜不？”

    伍磊同志滿臉的胡子拉碴之下，俊臉微紅。

    伍磊同志說：“…我不會積酸菜。”

    蘇穎：“…”

    蘇二伯：“…”

    不是你是不是青山村兒的人啊！

    見蘇老二跟蘇穎都是瞠目結舌的樣子，伍磊同志是很不好意思的，就他也很想吃酸酸的大白菜呀，但是他不會弄。

    嗯，其實他媳婦跟爹媽剛死的那兩年，他是嘗試着積過幾回的，不過就後來整缸的大白菜都臭了，就他們這兒大冬天的院子裏頭零下幾十度的竟然還能臭了，伍磊也是很奇怪的。

    所以後來伍磊就幹脆不弄了，他幹這個忒浪費大白菜。

    蘇穎心說，怪不得上輩子的時候都不怎麽見伍大叔吃酸菜呢，原來他是不會積呀…

    蘇穎想了想，幹脆跟她二伯說：“二伯，肉還得有一會兒呢，要不你先跟我大哥幫伍大叔把家裏頭的大缸給清理喽？等回頭我幫他家把大白菜給積上。”

    蘇穎又看向伍磊同志，問道：“這麽地行不，伍大叔？”

    伍大叔伍磊同志聽完就是一拍大腿，他說：“行啊，那咋不行的啊！你等着的，叔兒絕對不讓你白幹，以後你家的房子跟屋頂兒需要修補啥的，就全都交給叔兒！還有啥需要力氣的活兒之類的，你随時來家裏頭找叔兒來！”

    對于蘇穎的這個提議，蘇二伯也很是滿意，這可真是幫他解了大圍了。

    蘇二伯是個場面人，平常出去說話辦事兒什麽的也從來沒出過岔子，但是今天，蘇二伯卻赫然發現，自己竟然詞窮了！就他已經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給話題再往下續了！

    不管蘇二伯說什麽，伍磊同志都能用“嗯”，“哦”，“是嘛”，這四個字兒給糊弄過去，就蘇二伯都要給伍磊同志整玉玉了，就所以說啊，倆人在同村生活三十五年都沒給關系搞熟悉喽，那是有原因的啊！

    所以這會兒伍磊同志一放話，蘇二伯是麻溜兒的就出去找兒子去幹活兒去了。

    他蘇老二愛幹活兒！

    他蘇老二最熱愛勞動了！

    蘇二伯沖着院子裏頭壓低了嗓門兒的喊：“老大！老大你過來的，快點兒的！”

    就老着急了。

    蘇穎這邊兒沒找着積好的酸菜，就只能拿大白菜和醋代替了，但好在弄完之後味道還是不錯的。

    于是等兩種炖肉都出了鍋兒，蘇二伯跟大堂哥蘇謀也幫伍磊家清理好了兩個大缸之後，晚飯才終正式開始。

    院子裏頭的孩崽子們早都餓了，這會兒要是擱到往常，都得是已經睡着了的點兒了，不過今天的晚飯是真的很香，甚至比往常過年時候吃的菜都還要香，好飯不怕晚，四個孩子都早就表示他們可以等，這會兒終于讓他們給等到了吸溜兒！

    炖菜就得上大盆，伍磊同志家堂屋的飯桌上，此時正放着兩個滿滿當當的大盆子，其中一個大盆子裏裝的全是肉，純純的肉，一丁點兒菜都沒有，瞅得一桌子人的眼珠子都冒光！這這這日子也太美了吧！

    那大家夥兒還等啥呀，當然都是不分男女老少的趕緊齊齊動筷子啦！

    這新鮮的野豬肉味道就是不一樣，比存了許久的腌肉好吃多了，夾起一口放到嘴裏頭，大小正好是能塞滿嘴巴的狀态，就特別的滿足！而且野豬後腿肉嚼起來的口感既不柴又不糟，香軟彈牙還帶着筋道，恨不得能給人的舌頭都香掉了。

    蘇二大媽一邊兒吃一邊兒小聲兒的感慨：“天吶，這是啥神仙日子啊，我竟然有一天，能光是吃肉都快要吃飽了！”

    大家說話都不敢大聲兒，現在左鄰右舍都應該已經歇下了，雖說伍磊家比較特殊，一邊兒是劉蘭香家一邊兒是大道，但前後都還有房屋呢，村兒裏頭房子可是建得很密的，就怕給鄰居吵醒了不好解釋。

    劉蘭香也說：“二嫂，不怕你笑話，我活這麽大了，都還沒這麽着大口的吃過肉呢！”

    蘇二大媽嘴角子吃得油汪汪的：“誰說不是呢，就別說你，我跟你二哥也沒吃過哇！”

    大人們還能顧忌着形象叨叨兩句，但孩崽子們可顧不上了，全都一個個兒的吃的是呼嚕呼嚕的。

    蘇茂蘇誠蘇谕驢蛋四個娃正在暴風吸入！

    好吃好吃！稀裏咕嚕！

    但其實作為提供房屋以及殺豬的人，伍磊同志心裏頭才是最滿意的，因為他不但可以吃到這麽好吃的菜，還能一邊兒吃好菜一邊兒欣賞可愛的萌娃！這可真是雙倍的滿足，雙倍的快樂啊！

    別看一條野豬的後腿肉多，差不多能有三十多斤的樣子，但是今天桌兒上吃飯的人也多呀，一共十二個人呢，再加上這時候的飯菜普遍沒有油水，大家都是很能吃的，所以沒有多久，飯桌兒上的第一個大盆子裏的肉就都消失不見了，甚至連肉湯子都讓大家蘸着窩窩頭給蹭幹淨了。

    肉吃完了，就該輪到喝點兒湯溜溜縫兒了。

    蘇穎給肉湯調得味道特別的合适，肉湯熬白菜，酸溜溜兒的助消化解膩，這大冷的天兒來上那麽一碗兒，可別提有多巴适了。

    大堂嫂劉芳連着喝了兩大碗，趕緊扶着腰站起來了。

    大堂嫂劉芳說：“不行了我太撐了，我得上院兒裏頭溜達溜達去了，待會兒回來我還能再幹一碗兒！”

    蘇二大媽聽了趕緊讓蘇謀去扶着劉芳。

    蘇穎吃完肉也喝完湯之後，就總覺着自己給忘了點兒啥。

    然後她突然想到，伍大叔但是讓她但拎出來的那幾塊兒好肉還沒做呢！

    豬裏脊不着急，但是包油的大腰子和護心肉可得趁着新鮮讓大家都嘗嘗的啊。

    蘇穎說：“伍大叔，你會削簽子不？就那種很細很細，可以穿肉的那種。”

    蘇穎一說，伍磊同志就明白她要幹啥了。

    伍磊說：“走，咱倆上廚房弄去。”

    于是倆人搞得神神秘秘的就去了廚房。

    伍磊刀使得好，直接用柴火枝子刷刷的刮出來二十來個細木簽子。

    伍磊削簽子的時候，蘇穎已經給護心肉和包油大腰子都切成了小塊兒。

    完後倆人一塊兒穿串兒，蘇穎還搞了點兒野花椒和辣椒碎。

    其實要是有孜然是最好的，但是倆人家裏誰都沒有。

    很快，伍磊家的院子裏就飄起了一股非常奇異的香味兒。

    扶着媳婦兒在院子裏遛彎兒的大堂哥蘇謀是最先聞着的，他還跟媳婦兒劉芳說呢：“這個味兒咋說呢，就雖然也是肉的香味兒，但就是讓人特別的…特別的…我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想吃！”

    如果在五十年後，大堂哥蘇謀就能表達清楚了，這個烤串兒的味道叫做‘上頭’。

    護心肉和包油大腰子塊兒切得小，二十來個串串很快就都熟了。

    等蘇穎跟伍磊一塊兒拿到飯桌兒上的時候，大家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了。

    老二蘇茂還問呢：“這也是野豬肉？好有嚼勁兒啊！真香！越嚼越香！”

    驢蛋點頭兒：“大腰子也好吃，外頭的一層肥油都讓大丫姐烤透明了！”

    伍磊只嘗了一口，就知道蘇穎的果然沒讓他失望。

    然後伍磊起身兒回屋兒，取回來了一小瓶兒酒，跟蘇二伯一起小酌了兩杯。

    蘇二伯也是好久沒喝酒了，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有這種好事兒？

    他一口小酒一口大腰子，心裏頭那叫一個美滋滋兒！

    蘇二伯很快就喝美了，還跟伍磊說：“怪不得你要讓大丫頭單留出來呢，這塊兒肉烤起來跟別的地兒的還真是不一樣！”

    這就涉及到伍磊的專業了，說實話，就這個事兒吧，除了殺豬的跟廚子，這個時候兒一般人他上哪兒知道去，有的吃就不錯了，還分個這塊兒那塊兒的呢。

    伍磊說：“大丫頭烤得也好，比我的手藝都好，今天這頓兒吃的是真不賴！”

    蘇二伯可是老懷欣慰啊。

    他，蘇老二，社牛，終于跟伍鳏夫說到一塊兒去了！

    就一個小時以前，他都要搞自閉了的！

    這會兒時候是真不早了，大家跟伍磊家堂屋說話也是小小聲兒的，還關着門，屋裏頭只有一個黃豆粒兒大小火苗兒的煤油燈，就搞得很秘密活動。

    正好孫大媽半夜起來上廁所，就突然聞到了附近傳來的一股子極其濃郁的豬肉香。

    孫大媽上完茅房以後，回去還跟炕上的孫大叔叨叨：“這誰家大半夜的吃肉呢？也忒香了吧！”

    孫大叔都睡得迷迷糊糊了，嘟囔了句：“左右隔壁吧…”

    蘇大媽琢磨了半天，說：“不像，我都瞅了，隔壁兩家兒都黑了燈了，一點兒亮光兒都沒有！而且咱家左右鄰居做肉什麽味兒我都知道啊，這回的味道它就特別的不一樣！我琢磨着啊，應該是前後兩條胡同兒的。”

    此事後來經過孫大媽的傳播詢問以及渲染，就成了青山村的十大未解之謎。

    當下呢，伍磊家這邊兒也吃得都差不多了，大家全都悄摸兒的各回各家。

    到了這會兒，三家人還都只是以為，今天的這種情況，就只是一次偶然的搭夥兒呢。

    但就誰能誰能想象得到哇，就僅僅是在不遠的未來，這種三家人聚在一起頂風作案的事兒，它就會成為常态呢！

    當晚回家以後，盡管幾個弟弟都已經是困得低了耷拉的了，但蘇穎依然暴力威脅他們乖乖洗腳之後才上炕睡覺。

    劉蘭香也是困得不行，就實在沒顧得上問蘇穎今天野豬的事兒。

    三家人今晚全都睡得很香甜，但蘇穎睡得尤其的香甜，因為蘇二伯忘記罵她了啊哈哈哈哈！

    第二天早上，劉蘭香還得去學大寨，所以是跟往常一樣就早早的起床了。

    但蘇茂蘇誠蘇谕幾個娃又是沒起來，蘇穎叫過以後未果，就也只能随他們三個先跟炕上賴着了。

    等到了上午八九點的時候，蘇穎終于成功給仨傻弟弟叫起來了。

    但蘇穎卻悲催的發現了一個倒黴的情況——

    她弟，蘇小谕，嗓子腫了，都腫得說不出來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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