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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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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大上午的,蘇谕坐在炕上,蘇穎站在炕邊兒上。

    蘇穎屁股後頭,扒着炕沿子圍了一圈兒的小蘿蔔頭兒,正是好奇寶寶蘇茂蘇誠,以及來找他倆玩兒的馬三寶和馬三寶的小弟們。

    嗓子痛大家都有過,但是大家都沒怎麽見過嗓子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娃,這得是有多痛哇,蘇家的小老四也太慘了吧!

    蘇穎說:“你張嘴,讓我瞅瞅。”

    蘇谕無聲的:啊——

    蘇穎催他:“你張開呀?”

    蘇谕:“…”

    我說我張了你信嗎?

    于是蘇谕特別特別努力無聲的:啊——

    然後他的小嘴巴張開的幅度,就稍微的增加了那麽小小的一丢丢。

    蘇穎:“…”

    這回看出來了,她弟好像是真的在努力的張了…

    蘇穎叉着腰,嘆了口氣,說:“不行,我啥都看不着,上衛生所找張老頭兒瞅瞅去吧。”

    蘇谕皺眉。

    蘇谕無聲的嘆氣。

    他好讨厭看大夫吃苦苦的藥的。

    唉!

    其實蘇谕剛才已經偷偷的給自己號過脈象了,确實是有一點點的上火啦,但是絕對沒有嚴重到不能說話的地步,估計他是昨天喊得太用力了,給嗓子扯到了。

    煩躁。

    蘇穎跟蘇茂和蘇誠說:“你們先玩兒去吧,我帶他去趟衛生所兒。”

    老二蘇茂撓了撓頭,說:“那我跟着一塊兒去吧!”

    老四怎麽回事的,怎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呢?他好擔心呀!

    老三蘇誠看了看哥哥姐姐,又看了看弟弟,就跟着說:“那我也去!”

    他倆不去,馬三寶他們也不想去後山玩兒了,大家就都嚷嚷着要一起去衛生所找張老頭兒,主要是大家都想知道,這個嗓子都不能出聲兒了,這麽嚴重的情況,那蘇家的小老四以後還能說話嗎?不會變成小啞巴了吧!

    于是蘇穎就去櫃子裏拿錢,又鎖了大門兒,帶着一群娃浩浩蕩蕩往衛生所兒去了。

    衛生所的老張頭兒就是地地道道的本村兒人,但是年輕時候去外頭的醫館裏當過學徒,後來外頭世道亂了,老張頭兒就幹脆回家種地來了,完後等安穩了之後再打聽的時候,才知道當時的那個醫館早都讓炮彈給炸沒了,曾經高高在上給他當大師傅的人連條胳膊腿兒都沒留下來。

    所以就老張頭兒的醫術麽,其實是有那麽些個二把刀的,但好在他經驗豐富,當時十裏八鄉的就只有他一個人兒算是懂點兒醫術,後來老給人看病見得多了,自己多琢磨琢磨,基本上普通的常見病倒是也都湊合着能看了,不過西醫是完全不懂的,老張頭兒不會,他沒學過,只能摸着石頭過河,治啥病咋治全憑說明書兒,外傷稍微嚴重點兒的就得給人弄縣醫院去。

    但是在這個啥啥都貧瘠的時代,老張頭兒就已經算是老有本事的能人了。

    當蘇穎領着一群大小蘿蔔頭兒來到衛生所兒,也就是老張頭兒的家的時候,老張頭兒正跟院兒裏頭擺弄藥材呢。

    蘇穎進門兒就喊:“張爺爺!”

    老張頭兒家裏頭養着的大狼狗就開始:“汪汪!汪!”

    大狼狗見着陌生人叫得老兇了,差點兒給蘇谕下了一大馬趴。

    蘇谕拽着蘇穎的衣裳不想往院子裏頭走,蘇穎瞅他,他做出來的嘴型是:有狼!

    蘇穎看懂了,就她弟現在臉上的那個驚恐的小表情兒呦,可待人親了。

    但蘇穎說蘇谕:“拽啥拽,撒手,你給拽壞了還不得是我自己補?”

    蘇谕就委屈巴巴的撒手了。

    蘇穎教他:“啥狼啊,你多大你就見過狼?這是狼狗,懂不懂,看着像狼,但其實它是狗,看家護院兒的大狗。”

    蘇谕:“…?”

    真的不是狼,是狗嗎?

    咱們太子殿下在被廢氣死之前,見過狼,也見過狗,狼是林子裏頭那種野生的狼,但狗卻是宮廷裏豢養着的名貴寵物小狗勾,像是村兒裏頭的這種看家護院的兇猛串串兒大狗子,那是真沒見過的。

    村兒裏頭養的大狼狗,尤其是他們這種靠近大山的村子裏,那狗的體型都是很彪悍的,大狗扒着人全都站直了之後,能有成年人脖子那麽老高,要是吭哧咬你一口,那後果絕對是非常慘烈的。

    所以這會兒別說蘇谕了,就連蘇茂驢蛋和馬三寶幾個稍微大點兒的孩子們,心裏頭全都是有點兒害怕的,恨不得縮着脖兒躲在蘇穎身後頭。

    他們大丫姐就是墜厲害的!

    絕對可以打得過大狗勾!

    蘇穎:“…”

    我謝謝你們啊。

    不過這個是真的打不過滴…

    大狼狗非常兇,但很聽老張頭兒的話,老張頭兒過去拍了拍大狼狗的頭,大狼狗就扒着老張頭兒的腿,完後舔了舔嘴巴,安靜的乖乖不叫了。

    但就是這頭大狼狗剛才站起來的那麽一下子,讓蘇穎發現這狗子竟然懷孕了,剛才角度的問題,她竟然一直都沒瞅出來。

    蘇穎問:“張爺爺,你家狗要下小狗崽兒啦?”

    老張頭兒回:“是啊,估麽着也就是這半拉月了吧,這閨女大了,管不住哇。”

    蘇穎:“…”

    張爺爺原來你是這樣的張爺爺!

    就我要真是個小娃娃我都聽不出來你在說啥!

    蘇穎深吸一口氣,裝作沒聽見後半句的樣子問道:“張爺爺,你家的小狗崽兒有下家兒了嗎?要沒有給我家兩只吧?”

    老張頭兒就笑着道:“那趕情好啊,我正愁家裏頭養不過來呢,不過你要兩只啊,我家這狗可是能吃嗷,你家能養得了不?”

    老張頭兒家的這只狗,是從小狗寶兒時期就開始養的了,有感情,所以雖然這大狗子懷了,顯見着不久之後就得生下來好幾只能吃能睡的廢物小狗砸,但是老張頭兒也不舍得說,就随便給狗崽子送人喽,要不萬一人家不想養了,回頭給扔山裏頭去,又或者是宰了吃肉就不好了。

    現在家家都困難,養一條能吃的狗,那可是很費勁的,狗又活的長,這不是說一天兩天的事兒,老張頭兒就擔心小丫頭是一時間腦瓜子熱乎,別到時候又該變卦了。

    但蘇穎瞅了眼自己嗓子痛到無法fu吸的傻弟弟,就特別肯定的點了點頭說:“能,我家養得過來,就要兩只。”

    老張頭兒說:“那成,回頭下了小狗崽兒你過來挑兩只。”

    蘇穎問:“張爺爺,我家有昨天炖的大骨頭,狗子現在能吃不?”

    蘇穎指的是野豬的大骨頭,昨天三家人分完贓之後,蘇穎給那根兒野豬的後大腿骨要過來了,她原本是打算磨成粉,給家裏頭人平時補補鈣的,但是現在吧,可以先給辛苦的狗狗老母親補一補,反正她家還有她弟呢,不愁沒骨頭的。

    但老張頭兒聽完,就以為蘇穎說的是昨天大隊獎勵給她家的那幾根兒大骨頭呢,蘇穎家的幾個娃這麽小就能給家裏頭掙大骨頭了,全村兒的人可都是叨叨了好久呢,主要是把蘇穎她們當成正面兒教材,嘟嘟自家的娃使。

    就現代社會有雞娃,七十年代的青山村有穎娃,但都是一個意思。

    老張頭兒聽了自然是樂呵呵的說好,他家的狗子這一胎懷了好幾只,最近連走路都不怎麽穩當了,剛才汪汪汪的叫,是虛張聲勢呢。

    但老張頭兒問:“你們今天過來幹啥來了?”

    蘇穎:“…”

    哦,差點兒給正事搞忘記了。

    蘇穎給她弟蘇谕往前頭一推:“張爺爺,我弟嗓子眼兒腫了,連嘴巴都張不開了,您給瞅瞅用不用吃點兒啥藥哇?”

    老張頭兒就說:“那行,進來屋兒裏頭來吧。”

    一行小娃娃們就貼着牆根兒,躲在蘇穎的身側穿過了老張頭兒家的院子,進了堂屋兒。

    到了屋兒裏頭之後,老張頭兒讓蘇谕做到板兒床上,完後跟他說:“你張嘴。”

    蘇谕:“…”

    就每個人都非得來一回的是吧…

    但蘇谕還是乖乖的,給嘴巴張開了一絲絲的小縫隙。

    正當他以為老張頭兒也會讓他再給嘴巴張大點兒的時候,老張頭兒從兜兒裏頭掏出來一個小小的手電筒,并且“啪嗒”一聲兒按開了,差點兒給蘇谕晃得是二佛要升天!

    但蘇谕好險好險的穩住了,哦,這個東西可能也是個電燈泡吧,就跟他在大隊部看過的那種一樣,但是這個燈泡它怎麽沒有電線呢?那電是從哪兒來的呢?

    沒有人回答蘇谕,老張頭兒給手電筒“啪嗒”一聲兒又關上了,開太長時間了費電,電池老貴一塊兒了。

    老張頭兒說:“伸手。”

    蘇谕就給小手兒摘歪着怼過去了。

    沒辦法,嗓子眼兒太疼了,帶着他腦瓜子、耳朵還有整個後脖頸子都疼,每咽一下口水的也疼,疼得蘇谕實在是沒有耐心。

    老張頭兒像模像樣的號了會兒脈象,然後才道:“稍微有點兒上火,但問題不大,按說不至于疼得這麽嚴重呢,唉你家是不最近火炕燒得有點兒旺啊?”

    蘇穎:“…”

    蘇穎點頭:“是呢,估計就是晚上睡覺熱着了!”

    什麽肉?吃什麽肉?

    跟野豬肉絕對沒有關系!

    蘇穎又道:“他昨天讓大貓給吓着了,嚷了一嗓子,是不跟這個也有關系啊?”

    蘇谕沖着牆翻白眼兒。

    呵,大貓。

    老張頭兒聽完說:“那有可能。他現在的這個情況吧,要說嚴重也沒那麽嚴重,既沒發燒也沒啥別的問題,你們要去一趟縣醫院的不值當,草藥也先甭開了,他這麽小不點兒點兒的,是藥都有三分毒,先回去養兩天看看吧,要實在疼得厲害就給嘴裏頭含塊兒冰。完後別的呢,現在還不到冷的時候呢,火炕可以先不燒那麽旺,小孩兒身上都天然的就自帶着一團火,一般不會輕易着涼,就怕他上外頭瘋跑去,完後家裏頭火炕又燒得熱乎兒,這麽一冷一熱的倒是容易出問題。”

    蘇穎聽明白了,就蘇谕現在的這個情況看着是嚴重,但先給身體裏的火撤下去了,等嗓子自己恢複恢複,沒準兒就不用吃藥了,能自己好。

    于是蘇穎從兜兒裏掏出了5分錢,付了診費,完後又跟蘇谕說:“我要回家拿大骨頭去,待會兒還回來喂狗呢,你瞅喂狗不?你要瞅你就待這兒吧,別折騰了,我瞅你也頭暈腦脹的,你要不看喂狗就直接跟我回家也行。”

    蘇谕想了想,反正待着也是待着,還不如看看狗啃大骨頭呢,轉移轉移注意力,也許嗓子就沒那麽疼了。

    于是蘇谕就撒開了他姐的手,完後指了指院子門口兒的那條大狼狗。

    蘇穎就明白了,完後她又回身兒問驢蛋蘇茂和馬三寶他們:“你們看不?不看就玩兒去吧。”

    馬三寶眼神飄忽:“我、我不想看了,這條狗太大了…”

    實際上小馬哥是害怕了。

    最後大家統一了一下意見,就決定都出去玩兒了,只有蘇穎一個人回家去拿大骨頭。

    等出了老張頭兒的家以後,蘇穎叫住了要跑走的驢蛋。

    蘇穎說:“驢蛋,你中午回家,問問你爸養不養小狗砸。”

    驢蛋不明白啥意思,就他爹那個摳門兒勁兒,還養狗子?養他跟他哥都嫌煩。

    驢蛋回:“我爸可能不同意吧…”

    蘇穎豎起了一根兒手指頭,在驢蛋的眼前晃了晃。

    蘇穎說:“不,你不懂,你跟他說這狗長大了老兇老兇了,能看家護院兒呢,我估計他得要。”

    驢蛋迷迷糊糊:“哦…哦,那我中午回家問一問的啊。”

    蘇穎點頭:“嗯,去吧。”

    等大部隊都走了之後,老張頭兒的院兒裏頭就只有蘇谕一個娃了。

    但蘇谕也沒法兒說話,起不到溝通交流解悶兒的作用,所以老張頭兒已經當他不存在,自顧自的繼續收拾草藥了。

    老張頭兒家院子裏的狗窩就在一進門兒右手邊兒的拐角兒處,現在那裏正趴着一只悶了吧唧的大狗勾。

    狗勾估計是懷孕了不舒服,看起來不怎麽活潑,連喘氣都很累的樣子。

    但是蘇谕好好奇啊,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像狼的狗呢,看起來好威風呀。

    男人哪有不喜歡威風凜凜的東西的呢,蘇小谕也是一樣的,他總是悄摸唧的偷看那條趴着的大狗勾。

    就是那麽偷偷的看上一眼,然後趕緊回頭,在心裏想象一下狗勾的毛發摸在手裏的毛茸茸觸感,之後就稍微忍耐一下,等忍不住了就再偷偷的看第二眼。

    蘇谕不知道,動物的直覺是要比人類強了許多倍的,因為動物就是靠這種天生的直覺存活的。

    其實當蘇谕在偷偷的觀察大狗勾的時候,狗勾也在偷偷的觀察他呢。

    蘇谕整個人小小的一團,窩在老張頭兒家堂屋前的牆根兒底下,正好可以曬到太陽的地方,軟唧唧糯唧唧,暈暈乎乎恍恍惚惚,安安靜靜的不像其他的孩子那麽吵鬧。

    就,感覺很好舔的樣子,吸溜兒。

    于是當蘇谕還沉浸在毛茸茸觸感的想象中時,大狗勾已經開始行動了。

    它輕飄飄的起身,然後邁着沉重但無聲的步伐,咻咻咻的就來到了蘇谕的身邊。

    但蘇小谕呢,這會兒還在雲游天外呢。

    然後當蘇谕一回神,噫——

    這什、什麽情況!!!

    這條大狗勾竟然已經來到了和他距離不過一拳的地方!

    都怪他嗓子痛,對周圍都不夠敏感了!

    那現、現在該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啊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呀——

    “吸溜兒。”

    大狗勾伸舌頭,添了一下蘇谕的臉蛋。

    蘇谕:“…”

    愈發的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啪嗒。”

    一只蘇小谕被舔倒地了。

    大狗勾:“?”

    大狗勾:“汪唧?”

    蘇谕好崩潰,他竟然連一聲呼救聲兒都沒有發出來,就被狗勾襲擊了。

    可惡,大狗勾殺我!!

    然後等蘇穎拿着一大根的野豬骨頭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她弟,她可憐又可愛的傻乎乎藕兜兜,正在被一只超級大的狼狗舔、舔毛?

    蘇穎問蘇谕:“好玩兒嗎?”

    蘇谕用口型說:我想洗頭。

    蘇穎非常不厚道的:hhhhh…

    蘇穎跟老張頭兒打過招呼之後,就把從家裏頭拿來的大骨頭喂給懷孕的大狼狗吃,順便給她弟從狗勾的嘴裏解救了出來。

    大狼狗先是聞了聞骨頭,又看向了老張頭兒。

    老張頭兒說:“吃吧。”

    大狼狗就開始“嗷嗚嗷嗚”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這根骨頭上早就沒肉了,骨髓也都炖到了湯裏去了,但總歸還是能給狗狗補充些鈣質和微量元素的,這對于平時只能吃剩菜湯子的大狼狗來說,也算是非常可口的小零食了。

    趁着大狼狗在啃骨頭的時候,蘇谕終于在她姐的保護下,如願以償的摸了好幾把大狼狗的毛發。

    啊~

    果然比想象中的觸感還要棒!

    蘇谕:(*^▽^*)

    瞅大狼狗吃得噴香,蘇穎就帶着蘇谕先回家了,她走之前還跟老張頭兒約定好了明天還來,畢竟她家現在在村兒裏人的心裏,可是擁有四個大骨頭的大戶兒呢。

    這回再回家去,都已經快到中午飯的點兒了。

    但蘇穎沒着急做飯,而是先燒熱水,給她弟洗頭。

    抹肥皂,撩點兒水,揉一揉,嘩啦啦沖幹淨,齊活兒。

    完後蘇穎就給蘇谕腦瓜子上包上幹淨的布巾,直接弄炕上去了。

    蘇穎說:“你給頭發晾幹淨了再出來吧,我先做飯去了。”

    蘇谕就蔫兒了吧唧的點點頭,完後直接一咕嚕趴炕沿子上不動彈了。

    小小的蘇谕,大大的自閉。

    以前還好歹是小磕巴呢,現在可好了,直接成小啞巴了。

    太慘了太慘了。

    蘇穎對着她弟深深默哀了一秒鐘,完後扭頭兒就鑽廚房做飯去了。

    今天中午,蘇穎決定做點兒好吃的,撫慰一下她可憐弟弟的幼小心靈。

    昨天還剩下一大條兒的豬裏脊沒吃呢,蘇穎先切了一大塊兒下來,估麽着有個三斤的樣子,然後又改刀,全都切成了一厘米厚的片狀。這一大塊兒裏脊肉,總共切了十二份兒,正好夠三家人每人吃一份兒的。

    完後蘇穎切蔥姜蒜沫兒,放醬油,先給裏脊肉餅腌制上,再活棒子面兒,放一丢丢的堿面兒進去,稍微等它發酵起來,就烙成巴掌大的發面兒玉米餅子。這時候裏脊肉也都腌制的差不多了,蘇穎就在大鐵鍋裏稍微放一點兒豬油,給所有的裏脊肉餅都煎熟。

    然後,放上一層發面兒玉米餅子,一層大白菜,一層香煎裏脊肉餅,再放一層碧綠的大白菜葉子,再放上一個發面兒玉米餅子,一個七十年代版的山村野豬肉土漢堡就做好了。

    這種帶着玉米餅子的漢堡,蘇穎一共做了六個,主要是給她家裏人和隔壁的伍大叔吃的。剩下的六個光杆兒煎肉餅,是蘇穎給蘇二伯家做的,他家肯定做了主食了,自己搭配着吃去吧。

    飯都弄好了,之後,蘇穎又趁着鍋裏還有豬油和醬油的香氣,直接放水放大蘿蔔絲,弄了一個蘿蔔絲湯。

    等湯也出鍋了,劉蘭香剛好到家。

    劉蘭香進門兒就神神秘秘的鑽進了廚房,她跟蘇穎說:“今天孫大媽在大隊都問遍了,說誰家昨天大半夜的吃肉來的,特別香,孫大媽非要問問是怎麽做的,好家夥這我哪兒敢認吶,就一個勁兒的埋頭幹活兒!呼~可吓唬死我了!”

    劉蘭香叨叨完以後低頭兒,動了動鼻子:“咱家今天咋又做肉啦?”

    蘇穎回:“嗯,您趕緊給這份兒送到隔壁伍大叔家去,別讓他做飯了。”

    劉蘭香都懵了:“這這…我、我送啊…你、你送去吧,我這一個小寡婦的…”

    蘇穎直接給一個大白菜葉子包着的土漢堡就塞到劉蘭香手裏頭了。

    蘇穎說:“媽,您別走外頭,再讓孫大媽看見了,事兒多,您搬梯子,從咱家院牆那兒遞過去…”

    “姐!媽!我們回來啦!”

    院子裏傳來了蘇茂跟蘇誠的聲音,蘇穎趕緊又拿上另外一個小包袱往外跑。

    蘇穎邊跑邊喊:“驢蛋!驢蛋你先別走!你過來一下兒的!”

    她這是給驢蛋拿肉餅去了。

    但手裏拿了個大白菜葉子包兒的劉蘭香就:“…”

    媽耶!

    她她她…她劉小寡婦,就就昨天剛幹完扒老鳏夫家牆頭兒的事兒來,這今天就要發展到翻人家的牆啦?

    劉蘭香整個人都是…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就不好意思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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