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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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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3 章

    左柯讓最近神經的要死。

    居可琳是這麽評點的。

    左柯讓一天八百次問她邬思黎有沒有說不去她婚禮的事情, 就這一周他倆聊天次數比前二十五年加起來還要多。

    至于他為什麽會提出這種腦殘問題,結合半知情者段駿鵬的透露還有當事人左柯讓成日喪眉耷耳的狀态,最終得出左柯讓作死把老婆作沒的結論。

    是真的作沒。

    發消息不回, 打電話不接,倒沒拉黑他, 就不搭理。

    除去左柯讓, 随便他身邊一個人都能找到邬思黎。

    一群發小笑得合不攏嘴,天天在群裏每日一問:今天左柯讓聯系到老婆了嗎?

    群聊名稱也改成:邬思黎今天回來了嗎?

    膈應得左柯讓差點退群。

    但沒敢退,因為邬思黎朋友圈也把他屏蔽了, 還一天兩條朋友圈的發,他看不到,全靠居可琳段駿鵬在群裏施舍。

    他現在就真是一躺在邬思黎微信列表裏的屍體。

    最後也搞清楚了, 邬思黎沒走, 就出差去了,她那工作出差是常事,左柯讓稍有放心,然後就又聽說邬思黎是被外派到國外,歸期不定。

    居可琳婚禮前一周他們出發意大利,先過去玩兩天, 倒倒時差什麽的。

    科莫湖畔周邊幾棟別墅都被李京屹包下供客人居住,白天各自就結伴去附近逛,玩累就回別墅休息。

    所有人都在嗨皮,就左柯讓一人拉着張死人臉, 也沒人管他。

    自作孽,不可活。

    在意大利的第三天下午, 衆人在中央別墅院子裏操持着BBQ,左柯讓在房間裏悶頭睡一下午, 剛一出房門就被杜思勉分配到穿串的任務。

    給他一張小馬紮,一把鐵簽,幾大盤腌制好的肉塊。

    居可琳從屋內端着水果出來,就看左柯讓與世隔絕地坐在院子角落裏,戴着一次性手套,跟個被壓榨的勞役工人似的。

    找個小碟裝幾塊水果朝左柯讓那走,踢他一腳:“我結婚诶大哥,你能不能有點笑臉別這麽晦氣?”

    左柯讓揚起臉,特給面地咧嘴假笑一下,完事又恢複原樣。

    居可琳白眼翻上天,水果遞過去就要走,半路被殺出來的司琮也截胡,司琮也拿走那碗水果放覃關手裏,撚起兩顆葡萄一人一顆塞他倆嘴裏。

    左柯讓瞅着秀恩愛的就礙眼,悶不吭聲轉個半圈背對着他們。

    司琮也還非招左柯讓,手按着他肩膀,沖居可琳說:“你別為難我們柯了,他天生就不愛笑。”

    左柯讓聳肩:“滾蛋。”

    “這麽兇?”司琮也委屈兮兮地縮回手,躲到覃關身後告狀:“老婆有人欺負我。”

    彩椒塊紮簽子上,又一串穿好,左柯讓丢托盤裏:“司琮也你去醫院檢查檢查吧,惡心也是病。”

    司琮也二告狀:“老婆他還罵我。”

    覃關正捧着碗吃着水果眺望着遠處風景發呆,真懶得牽扯進他們哥們倆小學雞一樣的拌嘴,司琮也又在耳邊叽叽喳喳,她撿起葡萄堵他嘴:“他失戀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居可琳噗嗤一聲笑。

    左柯讓扭頭面無表情盯着他們仨:“你們煩不煩?能不能都滾?”

    “別無能狂怒了弟弟。”居可琳看眼手機時間,邊打字回話邊又踢左柯讓馬紮:“去機場接個人。”

    “不去沒空。”

    他又不是司機。

    “真不去?”居可琳悠悠嘆息:“那大家都沒空我只好叫邬思黎自己打車過來了。”

    邬思黎這名一出來,左柯讓就利索得扒掉手套,在司琮也褲兜裏翻出車鑰匙,大步向院外停車棚走,話傳過來:“航班號發我。”

    上車走人。

    前後用時還不過五秒鐘。

    “還不去還沒空。”居可琳笑,邬思黎航班信息發左柯讓,收手機:“這不跑比誰都快。”

    覃關咽下西瓜:“男人都賤。”

    司琮也連表清白:“寶寶我可不。”

    覃關觑他,翻舊帳:“我一開始去波士頓找你你不也在裝?”

    司琮也捂她嘴:“好了寶寶別說了,我是賤。”

    還不忘拉踩兄弟:“李京屹也是,但現在左柯讓最賤。”

    他自封稱號,還挺驕傲:“我們仨就是三賤客。”

    *

    這次出差是去西班牙,時間有些久,将近半個月,邬思黎在西班牙留學四年,這項工作沒人比她更合适。

    從馬德裏飛到米蘭就倆小時,她昨晚失眠,飛機上有小孩在哭鬧,也沒能休息,領到行李打着哈欠往外走。

    居可琳說其他人都有事在忙,抽不出空來接她,給她制定好從機場到科莫的路線,她坐火車坐大巴都行。

    昨晚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燥得慌,空調打到最低,後半夜迷迷糊糊睡着,早上醒來就有些咳嗽,按按口罩上的鼻夾條,邬思黎在包裏掏出手機。

    和居可琳的對話框點開,一人影就罩過來,邬思黎吓一跳,以為是小偷,猛地擡頭攥緊手機。

    左柯讓手臂攏在她背後,輕拍着哄:“是我。”

    邬思黎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盛着驚恐,紅血絲遍布。

    左柯讓指腹在她眼底那片青黑色蹭過:“沒睡好?”

    邬思黎驟然回神,後退兩步避開他的觸碰,拉着行李箱要繞過他出去,左柯讓覆上她手背,擋住她去路。

    左柯讓朝她後方一擡下巴:“車在那邊。”

    “不需要。”邬思黎冷着聲:“我坐大巴走。”

    左柯讓就順着她,牽起她手,說好,那就都坐大巴。

    邬思黎卻又立在原地,不太耐煩:“你到底想幹什麽?”

    左柯讓紋絲不動扣着她還有她的行李箱:“這兒治安不比國內,不安全。”

    邬思黎擰動手腕:“我有在國外生活的經驗,什麽事都沒出過。”

    左柯讓直言不諱:“那是因為有人在看着你。”

    邬思黎動作一滞,懵裏懵懂:“什麽叫,有人在看着我?”

    “我找了人。”左柯讓此刻也不再吝啬跟她坦白:“但他只負責你安全,我什麽都沒問過他他也什麽都沒跟我講過。”

    他着重強調:“不是監視你,你放心。”

    國外搶劫偷竊事件嚴重,邬思黎一個姑娘家獨自一人漂洋過海,他怎麽能放任不管不惦記。

    他只是想保證邬思黎平安。

    邬思黎還是傻愣愣的:“是在我身邊嗎?”

    左柯讓笑:“不然怎麽保護你?”

    “可我從來沒有發現過。”

    “要被你發現那就說明能力不行,就該換人了。”

    邬思黎皮膚白又嫩,剛才那麽一掙紮,他攥得又緊,手背到手腕一大片紅,左柯讓輕撫着,舉到嘴邊親了親。

    柔軟又灼燙,邬思黎瑟縮着再抽手,左柯讓就松開她改摟她腰,反正就是得把人控在跟前不容許逃。

    “我開車還是坐大巴?”左柯讓給她倆選擇,緊接着又闡述後者的劣勢:“坐大巴要快兩個小時,我出門前他們在弄燒烤,肯定會來打電話t催,到時候一群人等我倆吃飯,車也得撂在這等人來取。”

    太熟悉了。

    這個口吻、這個語氣,看似随她做主實則切斷他不滿意選項的所有退路。

    “我開車吧。”左柯讓低聲勸:“我開車快一點,你要不想跟我說話就不說,我不煩你。”

    正巧居可琳發來消息,問左柯讓有沒有接到她,再對撒謊一事進行道歉。

    居可琳:【怕你知道是左柯讓去接機會拒絕,對不起寶寶,我不該騙你。】

    居可琳:【雖然不知道左柯讓那狗怎麽又惹你生氣了,但還是希望你們能好好解決,他最近都板着個死臉挺晦氣的,你也是在乎他的吧,不然我覺得你的性格不會一天兩條朋友圈的更新。】

    居可琳:【馬上就是我的婚禮啦,分點福氣給你們。】

    一目十行的速度掃完這幾條消息,邬思黎回複一句謝謝,鎖屏。

    漠然地看向左柯讓:“你滿意了。”

    ……

    一路靜谧。

    左柯讓信守承諾,上車後就在後排拿過一條毯子給她蓋好,空調調整到合适溫度,留一句“你睡會兒,到了我叫你”,就真沒再出聲。

    座椅半放,邬思黎裹着毯子躺在上面,偏過頭看着一幕幕掠過的風景。

    真的很漂亮,群山環繞,湛藍海水,紅橙黃三色相呼應的牆壁,鮮花裝點着小鎮,夏日的科莫湖是活力與斑斓。

    左柯讓時刻都在留意着她:“附近我都逛過了,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出去。”

    “不裝了嗎?”邬思黎沒說好與不好,臉仍舊沖窗外:“這次你怎麽沒有征求我意見?”

    左柯讓就閉嘴了。

    邬思黎卻打開話匣子,徐徐嗓音穿透一層口罩,聲音聽起來飄渺,像在自言自語:“左柯讓,你真的很難懂。”

    “我有反省過是不是當初我們分手我說的話太重導致重逢後你總是小心翼翼的對待我,可好像又不是。”

    “真的是我怎麽樣你都無所謂嗎?”不等他答就能否定:“不是的吧。”

    車子停下,斜前方院子裏升起灰白煙霧,段駿鵬齊靖帆在互砸水球,司琮也站燒烤架後烤着串,覃關坐距他兩步遠的秋千上捧着一個平板在玩,司琮也烤完一個肉串先給她送去,居可琳和李京屹一前一後在屋裏出來。

    邬思黎終于從窗外收回視線,落向左柯讓,也好像終于抽絲剝繭地理清頭緒:“你其實一直都在試探我吧。”

    “其他時候我不全都确定,但你發燒去醫院輸液我去找你那次,你是故意說的那句話吧。”

    ——你怎麽才來,我等你好久了。

    以示弱的方式。

    博得她心軟。

    瓦解她的防線,擊潰她的理智。

    “想看看我能為你走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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