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 44 章
邬思黎一條又一條分析的頭頭是道, 左柯讓都差點被說服。
他淡着臉,唇角輕提:“你把我想的太複雜了邬思黎。”
“或許吧。”邬思黎摘下毯子,垂眸疊着:“因為我覺得太矛盾了。”
“我進一步你就退一步, 我受挫猶豫的時候你就再來拉我一把。”
“等到我走了,你覺得自己玩過火了, 又拿出強勢的一面。”
都太矛盾了。
後視鏡裏出現居可琳的身影, 她一出屋就看見左柯讓開出去的那輛車停在路邊許久,怕兩人一言不合吵起來,她上前察看, 敲車窗。
“要吃飯了二位,有什麽事吃飽喝足再解決呗。”
拿不準這次談心的最終走向,他們是來參加婚禮見證別人的幸福時刻, 不能以自己的壞心情影響整個局面。
“婚禮結束我們再說吧。”邬思黎終止交流, 疊好的毯子放回車後排,想起在機場收到的居可琳消息內容,她叮囑:“你多笑笑吧,結婚是喜事,你也不想以後自己婚禮朋友掃興吧。”
推開車門下去,包裏拿出禮物送居可琳:“新婚快樂。”
“謝謝寶貝!”居可琳驚喜歡呼, 邬思黎關上車門後摟着她肩膀往院子裏走,悄聲耳語:“左柯讓沒又惹你生氣吧?”
邬思黎不願她操心:“沒。”
嘭——
另一道關門聲。
左柯讓下車,居可琳回頭望一眼,他眸光平靜, 鎖好車後備箱取行李,亦步亦趨跟她們身後, 邬思黎若無其事,視他為無物。
氣氛不對勁。
但感情這事, 只有置身其中的當事人才最清楚,旁觀者還真插不進去手。
随他們倆怎麽折騰,居可琳沒再多言,如數家珍地推薦着周邊有啥好吃好玩的,她這兒有導游随時待命。
邬思黎點頭說好:“謝謝。”
居可琳嗐一聲:“這我應該的,你謝什麽。”
到院子裏,居可琳先拿兩串烤串給邬思黎墊墊肚子,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掌心被捏一下,左柯讓俯身在她耳邊:“你房間在我隔壁。”
然後就拎着她行李箱進屋。
邬思黎沒攔,這幾天他們都會見面,住哪都是一個效果,除非她不來婚禮現場。
居可琳有婚慶公司的電話進來,邬思黎叫她去忙,不用太過看顧自己,也是覺着被當成特殊對象會不自在,居可琳沒強留在她身邊,告訴她附近幾棟別墅都是他們的地盤,她随意溜達,然後就找到李京屹去清靜地方接電話。
左柯讓還沒出來,其他人跟她簡單打個招呼就接着忙烤串,邬思黎在人群縫隙裏眼尖地見着個稀罕物,朝栅欄邊走。
覃關坐在秋千一邊,另一半邊窩着一黑一白兩只毛茸茸的龍貓,頭對頭,分食着一根面條。
邬思黎喜歡得緊:“我能摸摸嗎?”
覃關沉浸式追劇,邬思黎一出聲才發覺她的靠近,暫停電影,抄起兩只龍貓給邬思黎騰地方叫她坐,再把兩只龍貓放她腿上。
邬思黎抓揉着它們順亮的毛發:“是你養的嗎?”
“司琮也我倆一起養的。”
覃關介紹黑色那只是她的,叫一口,白色那只是司琮也的,叫十二,名字由來也講一遍。
邬思黎有被浪漫到:“真好。”
覃關說:“你和左柯讓不是也養了一只薩摩耶。”
說曹操曹操到,左柯讓在別墅裏出來,環視一圈院子,看到邬思黎,邁步往她那邊走。
覃關自覺拿着平板退場,兩只龍貓沒帶走,留給邬思黎玩。
左柯讓替換掉覃關坐到邬思黎旁邊,側身面對着她,捉起她手腕,邬思黎收着力不依他,問他幹什麽,左柯讓晃晃手裏的噴霧。
“這兒蚊蟲多,給你噴點防蚊液。”
邬思黎堅持:“我自己來。”
左柯讓朝她腿上那倆龍貓努嘴:“你再噴它們身上。”
邬思黎只好作罷,緊繃的手臂放松,左柯讓按兩下噴霧,冰涼的液體一塊塊灑在皮膚上,下一秒又被他抹開。
見她對別家龍貓愛不釋手,左柯讓提議:“你要喜歡,我們也養兩只。”
邬思黎撥弄着龍貓須,不看他:“你想養就養。”別帶上她。
左柯讓聽懂她的潛臺詞,就點頭,說那就不養。
換另一只胳膊噴抹防蚊液。
從胳膊到露在外面的兩條腿,一處沒落。
泳池那邊,杜思勉段駿鵬倆人勾肩搭背,倆人是左柯讓回京北後通過他這麽個中間人認識的,臭味相投,脾氣秉性簡直是一比一複刻。
此刻正觀賞着左柯讓蹲邬思黎身前伺候人的畫面。
段駿鵬豎大拇指:“不愧是我們柯柯,吃人豆腐都吃的這麽光明磊落。”
杜思勉費解:“把人氣走現在又哄,你說他圖啥呢?”
“情趣吧。”段駿鵬猜:“畢竟咱柯在愛人這方面一直都挺扭曲,挺叫人難以捉摸的。”
*
居可琳婚禮前夕,倆人都默契保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該說話說話,肢體接觸有但不多,就和普通朋友相處時一樣正常,但問題是他們不是朋友,關系也并不普通。
就這麽不冷不熱着。
親密又疏遠。
邬思黎抵達科莫的第三天是居李倆人的婚禮。
婚禮儀式在傍晚舉行,晚宴後長輩們都各自回房間,接下來是屬于年輕人的狂歡,來科莫這幾天基本每晚都會有party,但今天這日子非同小可,大家都玩得很瘋。
居可琳身為今天的絕對主角,一襲耀眼紅裙在中央跳舞,邬思黎沒什麽藝術細胞,端着杯酒在角落坐下,打開手機錄像,幫居可琳記錄下她最閃亮的人生片段。
看別人幸福,自己也會感到幸福。
時間一長,手腕發酸,鏡頭有些抖,錄大概一分鐘就結束,等t一會兒傳給她。
杯口貼在唇邊,她淺抿着酒液,特調的龍舌蘭日出,味道不錯。
手機嗡嗡震動,屏幕翻過來一看,是魏書勻微信。
第一條是【思黎黎】
邬思黎就确認對面是蘇禾,而非魏書勻。
自蘇禾定下婚禮日期後,經常需要邬思黎幫忙确定婚禮相關物品,有時候她手機平板都開着購物界面,來回切換太麻煩,就拿魏書勻微信找她。
一連好幾張婚紗圖片發過來,問她哪一套做主婚紗好看。
邬思黎一張張放大精心察看,在腦海裏想象蘇禾穿上之後的樣子。
喝下小半杯龍舌蘭時,挑選出一件方領緞面婚紗反發回她,然後一只修長骨感的手從身後伸出,腕間紅繩鮮亮,五指攏住她手中的酒杯抽走。
“度數高,喝多了你明天會頭疼。”
酒杯撂在側邊茶幾上,左柯讓右手三指握着一杯蜂蜜水,剩下兩指夾着一袋酸奶:“要喝哪個?”
邬思黎不太喜歡蜂蜜的甜膩:“酸奶吧。”
蜂蜜水挨着酒杯放,左柯讓坐她邊上,大腿碰着她大腿,吸管戳破塑料模,插好,酸奶遞她嘴邊。
邬思黎接過自己拿着。
居可琳他們還在歡鬧,跳舞環節不知道什麽時候演變成奶油大戰,人手捧着一塊蛋糕,追逐着往其他人臉上抹,不一會兒就看不出他們本來面貌,只能憑借頭發長短辨認性別,根據殘損的衣服來辨別具體是誰。
邬思黎托腮嘬着酸奶,她坐得遠,不會被波及,眉眼彎彎地踏實看戲。
碎短發在耳後不聽話跑出,搔得邬思黎臉頰癢,她還未有所行動,那縷碎發就被人挑起重新別回原位。
左柯讓屈指蹭蹭她臉,有些熱:“暈不暈?”
邬思黎凝神感受一下:“不暈。”
“你酒量确實比四年前好很多。”
“在國外經常有社團聚會,喝多了就練出來了。”
酸奶喝完,邬思黎再一吸,就發出咕嚕咕嚕的空氣聲,左柯讓極為自然地拿走空袋扔掉。
手有些黏,邬思黎眼睛在周圍尋視着,左柯讓問她找什麽,她說濕巾,左柯讓就起身去屋裏,不到十秒鐘再出來,手裏多一包濕巾。
抽出一張給她擦着,邬思黎要自己來,他置若罔聞。
這是那個勁又上來了。
女人心海底針,左柯讓一男人也差不多。
說好居可琳婚禮後他們好好談談,現在婚禮就到尾聲,邬思黎卻有點犯怵。
如果談崩了呢?
那她和左柯讓要怎麽辦?
這麽想着就這麽盯着他,左柯讓眼皮冷不防掀起,目光對撞,邬思黎撇過臉,那邊奶油戰争進入到白熱化階段,你來我往打得巨熱鬧。
邬思黎問:“居可琳他們是青梅竹馬嗎?”
左柯讓嗯。
邬思黎感慨:“好幸福,青梅竹馬到結婚成家。”
左柯讓不置可否,換張新濕巾擦她另一只手:“我想過很多次我們結婚的場景。”
話題開啓的令人猝不及防。
邬思黎食指一蜷,就又和他的紅繩勾纏在一起。
左柯讓似無所覺,語氣平淡到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邬思銘走後是我最想跟你結婚的時候。”
他緩頓片刻:“我怕你覺得孤獨,我想給你一個家,告訴你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着你。”
都擦幹淨,濕巾扔進垃圾桶,左柯讓話鋒陡然一轉,擡手指向南邊一座山峰:“那邊半山腰風景不錯,我來第一天在那兒坐了一下午。”
他問邬思黎:“夜景應該也很漂亮,你想不想去看看?”
……
左柯讓開車。
他們倆手牽手出門時,就在衆人面前走過,沒有一個人多嘴問,都心照不宣地達成某種共識。
在院子裏瞧着山不遠,開車十五分鐘才到。
有纜車可以登頂,到現在太晚,纜車關閉,半山腰風景也不錯,科莫湖沒有高層建築,半山腰的高度足以俯瞰整座湖區,遠處是高聳挺拔的阿爾卑斯山脈,腳下是五彩缤紛的小鎮。
開的是輛敞篷車,停好車,左柯讓打開篷頂。
夜色濃稠,月光皎潔繁星璀璨,湖面波光粼粼。
左柯讓探她手心溫度:“冷不冷?”
邬思黎長袖長裙:“不冷。”
左柯讓今天是伴郎,穿一身正裝,板正有型。
他還是脫掉西裝外套蓋在邬思黎腿上。
左柯讓傾身靠過來時,戴着耳骨釘的那側耳朵沖邬思黎,邬思黎摸摸自己同位置那枚耳骨釘。
這是他們戀愛第一年,邬思黎知道他生日後,問他想要什麽禮物,他說他不過生日,但禮物可以收,琢磨半天帶她一起去打了耳骨洞。
這個标志迄今為止,已經是存在的第六個年頭。
“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左柯讓拆下領帶,又解襯衫袖口的扣子:“你說你搞不懂我,但是比起我那些朋友家人,我在你面前最透明。”
袖子粗糙地卷上去,昭示着他的燥意:“你就以最普通的心态來揣測我。”
“站在我的角度,以一個喜歡你的人的心态來揣測我。”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