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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舍她护沈家
    沈肆过去猛地拉开门,门内裴川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毛毯。

    毛毯上有几处血迹,跟温梨睡衣裤子上的血迹如出一辙。

    宋栀望向他。

    沈肆也望着她,神色晦暗不明:“出什么事了。”

    宋栀手心一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身后的裴川不急不恼:“女朋友遇到点儿意外,沈总大晚上陪老婆来产检,夫妻关系真是伉俪情深啊。”

    温梨原本震惊的脸上,浮上一片红霞。

    沈肆眼眸微眯,浓黑的眸底结了一层冰碴:“我怎么不知道裴院长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刚谈,就在前几天学校晚会上。”

    宋栀僵在原地,好半天鼓足勇气,遇上他目光的刹那,又移开。

    冷峻

    阴沉

    一汪底下涌动怒火的岩浆。

    “是吗,宋栀?”

    沈肆凉飕飕的声音穿透耳膜,宋栀渗出汗。

    此时此刻的她被架在高台上,一面烈火,一面寒冰,宋栀感觉自己要裂了。

    她闭了闭眼,准备开口之际,沈肆的电话响起。

    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宋栀没听清,只见他的目光钉在宋栀身上,脸色一寸寸阴沉而下。

    “钱兆明人呢?”

    沈肆一张脸阴晴不辩:“警察在又怎样。”

    他挂了电话,脸色又恢复的波澜不惊,目光扫过女人的腿。

    看得宋栀心惊肉跳。

    她清楚沈肆的脾气,表面越风平浪静,内里越疯。

    他看着高风亮节,圣贤高冷,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疯。

    宋栀见他要走,眼眶泛红抓住沈肆的袖子:“你要去哪里。”

    沈肆望着她,目光回落在裴川身上:“麻烦裴先生将我夫人送回天越湾,我有点儿事,去去就回。”

    “你别去,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她抓着男人的衣服不放。“警察已经去了,你别去,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再闹大。”

    “放心,我只是找他谈谈心。”他一根根掰开女人的手指,挽起袖口波澜不惊得补充:“十分友好的那种。”

    “真的?”宋栀还是不放心。

    “当然。”他不再多谈。

    温梨想跟上去,但被沈肆拦下,他没给温梨好脸色,径直离开。

    宋栀看着男人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脑海中一个奇怪的画面一闪而过。

    脑中猛地窜过一串电流,炸的太阳穴剧痛。

    宋栀捂着脑袋,越是追寻那道身影,越是头痛欲裂。

    她甚至出现幻听,耳边一直有道熟悉低沉的嗓音,安慰她别怕,他在,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的。

    宋栀实在疼得受不了,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朦胧,最后晕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时,头顶是一片白色天花板。

    裴川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嗓音微哑,“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鼻尖儿传来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宋栀猜到自己是在医院病房里,昏迷前的记忆涌上脑海,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男人的声音。

    外面天以大亮,看来她昏迷了一夜。

    “我怎么了?”

    “你昨天受到刺激,加上身体受伤承受不住晕了过去。”裴川给他掖好被角,他一夜未眠,眼下存着淡淡的乌青:“再加上你身体贫血,营养不良。”

    他顿了一秒钟,谨慎出口:“你好歹是沈太太,沈家一个女人都养活不起?”

    宋栀有些尴尬:“你就当我挑食吧。”

    这话听起来就十足的揶揄。

    “沈肆呢?”

    她望向门口,没有沈肆也没有温梨的影子。

    裴川脸色不太好:“沈肆昨晚解除了钱兆明的逮捕令。”

    宋栀愣住。

    裴川接着出口:“昨天后半夜校长也知道了学校发生的事情,校长赶到警局,想堵你,但我们已经先一步离开。”

    “校长随后又跑到医院,在那里见到沈肆。”

    “然后呢?”宋栀双手死死捏着被角。

    她的心里似乎有了猜想,沈肆与校长已经达成某种协议。

    宋栀记得,沈肆欲与学校合作开发项目,他是商人,利益至上,何况是沈家并不是简意义上的商人世家任何一点负面新闻,都能对沈家造成不小的影响。

    他在关键时刻,还是选择舍她,保沈家,

    女人呼吸缓缓下沉,空气陷入一片死寂。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惨然一笑,原本就血色不多的脸色更加惨白。

    “裴老师,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些事情。”她仰着头看向天花板,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定格在吸顶灯上。

    她说话声音有气无力:“人如果失去一段记忆,会不会在某个时间点又恢复那段记忆。”

    裴川神色微愣,片刻后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何要问这个。”

    宋栀缓缓转头看他,男人的一张脸苍白,少了些许生气。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男人与另一张脸重合。

    许久,宋栀闭上眼。

    她现在怀疑自己不是失去一段记忆,她应该是被沈肆逼疯了,出现幻觉。

    “若是催眠治疗导致失忆,会在某些特定情况下精神被刺激,从而恢复记忆。”他顿了一下:“某些特定的额情况下,也可能只恢复记忆片段。”

    “那也就是说,我极有可能被人催眠失忆过。”宋栀神色黯然。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你有明显的症状吗?”他架起小桌板,将助理送来的早餐依次摆上:“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已经麻烦您够多了。”她勉强扯唇微笑:“我自己可以。”

    她不打算找人帮忙,自己有没有被催眠治疗,宋家清楚。

    这些年,她心头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同样是宋家的孩子,宋怀就能肆意盎然一直生活在聚光灯下,而她就要被宋家隐藏。

    明明她记忆深处,也朦胧记得她曾经是宋家夫妇的掌上明珠。

    还有沈肆对他的态度,他明明对自己冷遇又爱答不理,当初为什么要咽下这口窝囊气跟她结婚,曾经她只是觉得生活一团糟糕。

    但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身边迷雾重重。

    裴川下午被助理叫走,有场重要会议需要他主持。

    钱兆明的事情被封锁,沈家夫妇暂时还不知道她住院的事。

    宋栀想在医院清净几天,但还是遇到不速之客,温梨。

    温梨进门时,宋栀正在削苹果。

    她愣了一下,尽管不情愿,但还是主动打招呼:“温小姐。”

    “宋栀。”温梨高傲一笑。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温梨装也懒得装了。

    连名带姓唤她,摆明了轻视,看不起。

    宋栀不卑不亢,回敬一笑,“温小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将包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缓缓坐下:“我听说宋小姐昨天被男人差点强奸,阿肆非但没给温小姐讨公道,反而大张旗鼓的放人,还解了那人的逮捕令。”

    宋栀握着水果刀的手倏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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