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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1章 高中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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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高中篇(3)

    沒等到放,等來了大課間和自由活動課。

    短短的一上午,顧行野就已經深刻了解到了他那嬌氣包同桌有多受歡迎了。

    樂清時在班上可謂“男女通吃”。

    小嬌氣包寫得一手鐵畫銀鈎般的好字,班裏喜歡做手賬的同偶爾會找他幫忙在手賬本上寫些字句;他又畫得一手好畫,被宣傳委員央着畫教室後面的黑板報,時不時要去幫把手。

    男生就煩人多了,一會找他借紙巾,一會找他說些沒意的八卦,煩得喜靜的顧行野眉頭緊鎖。

    這大課間,又有男生找來了,勾着少年的脖求他:“求求你了清時,就跟我們打一場籃球吧,求求你了!”

    樂清時被他勾得難受,小臉皺得苦巴巴的:“可是……”

    “別可是了!”男生哭嚎道:“隔壁班節就是體育課,現在就正在操場上。你要是打的,闫立秋肯定會看的!”

    籃球無疑是高中男生們釋放壓力和散荷爾蒙的運動一,也是和朋友們打好關系最快捷的方式一,自然也是更能讓生們注意到他們的運動。意氣風的少年人在球場上肆意地揮灑汗水,怎會不矚目耀眼?

    ——以上畫面均為個別男生的想象。

    事實上,并不是所有生都愛看球賽,甚至也不太了解規則,有些孩們解壓的方式就是看看帥哥。

    有球賽,大家熱熱鬧鬧地看一眼,要是有得好看的就坐來看一看,當個氣氛組,要是沒有,那還不如跟小姐妹挽着手散會步。

    樂清時為難地看着他:“可是我籃球打得很一般呀。”

    那男生求他:“不用你打得多好,又不是大比賽,只是跟隔壁班的友誼賽而已。你只要在那晃一晃,當個吉祥物就好了。哥!爸爸!!老公!!!”

    樂清時:“……”

    男生吵吵嚷嚷的聲音太刺耳,有着冷灰色瞳孔的少年眉心陰翳地一蹙,視線凝在那人勾纏在樂清時脖上的手臂,狹的鳳眸微眯。

    很吵,也很礙眼。

    樂清時正想讓他別亂喊,倏地感覺被壓得低去的肩膀一輕,随即頭頂響同吃痛的叫聲。

    他偏頭望去,只見顧行野冷着臉只用單手就鉗住了那位他死纏爛打的男同。

    少年英俊冷冽的臉不悅地沉着,小臂上的淡色筋絡有些猙獰地鼓,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握,這位男生就哀哀地叫喚來。

    “你沒看見他不願意?”顧行野冷冷道。

    樂清時吓了一跳,連忙把手搭在顧行野的小臂上勸架:“別生氣了,好好說嘛,我也沒有受傷。”

    少年白皙的手一搭上來,顧行野就仿佛被燙到般松開了鉗制着他人的手。

    男生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被锢出一道痕的手腕,犟勁兒也上來了,氣得瞪眼:“哎我草了,關你麽事啊?我認識清時久還是你認識得久,有你反的份兒嗎!”

    樂清時怕他們打來,小臉都有些吓白了,連忙站來隔開他們,着急道:“好了好了,不就打個球嗎,我打就是了。你別那麽兇啊!”

    “你再吼,我以後都不跟你們打球了!”

    少年脾氣一向軟乎乎的,這回是真的有點着急了。

    王騰委屈地瞪大眼睛,想說到底是誰兇的。他娘的,這新同手勁大得開挂,掐得他痛死了好嗎!

    但好不容易才磨得樂清時同意,他動了動嘴唇,不情不願道:“好吧,走走走。”

    說罷哼了一聲,率甩手從後門走了出去。

    勸走了王騰,樂清時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面容冷峻的少年,軟聲道:“同桌,要不……你也一塊去走走吧?你來這麽久逛體育館嗎,我帶你走走吧,你看着我打。”

    樂清時的語氣有些讨好。

    嗚嗚嗚他怕顧行野生氣!

    畢竟剛才他是為了自己才跟王騰鬧不愉快的,結他為了息事寧人就答應來了,白費了顧行野為他出頭的好意。

    顧行野是有點不高興,嬌氣包不識好歹,耳根也太軟了。他薄唇微抿,不想理他。

    見同桌真的不理自己,樂清時有點難了。

    嗚嗚嗚他才剛跟顧行野搞好關系的。

    少年着急壞了,又不知道怎麽才能讓方消氣,急得蹲來,腦袋仰着看他,軟軟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撒嬌:“我也求求你了,別不高興嘛。”

    顧行野咬牙,不看他。

    小嬌氣包慣會撒嬌賣萌,只要不看他,就不會心軟。樂清時輕輕地抓住他的衣角,晃了晃,委屈道:“去吧去吧,你都坐一上午了,走走吧。我向你保證,我以後一定會嚴詞拒絕的……”

    見顧行野的臉色還是冷冷的,樂清時心一橫,着剛才的同那種沒臉沒皮的求法道:“求求你了,老公,你陪我吧……”

    顧行野倏地一震,像是聽到了麽驚世駭俗的動靜,猛然扭頭想說麽,卻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狼狽地咳了來。

    好不容易咳得停來,他臉上的冷靜已經蕩然無存,赤紅着耳根低吼:“你……亂喊麽!”

    樂清時:0.0

    好像确實有點用的樣,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冷冰冰的同桌這麽激動。

    樂清時想了想,又輕輕叫了一聲:“老公,陪我去。”

    顧行野額角的青筋都鼓來了:“……”

    媽的,小作精還來勁了。

    顧行野板着臉把桌面上的東西一收,站來。

    樂清時一喜,也笑眯眯地跟着站來:“你同意了?!走吧走吧,這就了嘛。”

    顧行野氣還沒消,咬牙,聲音冷飕飕地從齒列間擠出來:“你可真熱心,一會幫這一會幫那,連別人追生都要幫忙。”

    樂清時嘿嘿一笑,也不反駁。

    顧行野看見嬌氣包那喜滋滋的小模樣就有些牙癢,指腹也癢,有種想抓個麽軟乎乎的東西放到嘴邊啃一口,亦或者想掐住某個糯米團狠狠揉搓洩憤。

    他陪樂清時去可不是心軟了,只是不想聽見他沒羞沒臊地亂喊老公。

    被人聽見傳出去可就不好了。

    顧家近來幾年争權愈激烈,顧爺爺為了保護顧行野不受已經鬥紅了眼的旁系傷害,于是做出放棄了顧行野作為繼承人的假象,把他一個人丢到鄰市的私立讀書來掩人耳目。

    凜誠只是他用來暫時渡的地方,他不參與高考,他在國內也沒麽牽挂。顧父顧母都有各自的事業,忙得別說照顧他了,就連夫妻倆都總是碰不到面。反正在哪讀都一樣,等事情平息後他就會出國。

    凜誠的教資源豐厚,體育館修建得正規又明亮,室內開着溫度适宜的空調,排氣系統也做得很好,館內沒有麽異味。

    然如王騰所說,樂清時一上場,坐在館內的生們頓時提了興致,紛紛往前坐了些。

    顧行野冷着臉坐在場邊,還隐約能聽見孩們興奮的讨論:

    “快看快看,他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天老婆聖體。”

    “他好白啊!!”

    “是吧是吧,上次他來問我有沒有看見他的外套,說聲音可溫柔了,感覺他上都是香香的,嗚嗚。”

    “退一萬步講,他為麽就不能無緣無故來當一我的老婆呢?”

    顧行野:“……”

    看臺離他有些距離,聽不太清,只能聽見個大概。

    別的他不清楚,但嬌氣包上的确是香香的,這點他可以作證。

    孩們的讨論讓場上的男生也興奮了來,一個個摩拳擦掌,有的還做出跳來虛空投擲三分球的動作。

    王騰心滿意足地拿手肘怼怼樂清時,道:“你看,我就說你上場了會熱鬧來吧,诶,一會我可得好好揮。”

    樂清時反正只是打算來當個會跑動和傳球的吉祥物的,聞言乖巧地點點頭,眉眼精致得像是擺在車上的會點頭的可愛擺件。

    孩們被萌得出壓抑的呼聲。

    隔壁班的男生不爽地嗤了一聲,有些暴躁地往樂清時的方向看去,有些不滿。

    隔壁班有幾個是校籃球隊的,球打得還不錯,但他們班的生平時看見他們眼皮都不眨一的,見到別班的小白臉就這麽激動,尤其這個小白臉球打得還很一般。

    這股不滿保留到了場上。

    比賽一開始,面七號便步步緊逼着樂清時。

    明明樂清時在場上的威脅不大,七號還貼他貼得很近,樂清時好幾次差點絆到他。

    少年顯然有點懵了,說好的吉祥物呢qaq

    顧行野看着看着,眼神也驟然凜冽來,冷灰色的眸像某種無機質的晶體,死死盯緊面七號。

    倏地,只見在一個帶球人的動作後,七號再次貼近樂清時,在高速的動作少年來不及停頓,唔的一聲撞到了手臂,疼得樂清時眼底都濕潤了。

    比賽暫停,王騰氣沖沖地上來推搡面七號,怒道:“你他媽……這是友誼賽?!殺個人我還以為你在打球呢!”

    七號嗤笑,惡劣地一咧嘴:“不好意,我平常訓練就是這樣打的,是這位同太輕了吧,要多吃點飯啊。”

    “你!”

    王騰氣得要理論,餘光瞥見一道影直直入場,朝這邊走來。

    顧行野不知道麽時候把外套脫了,薄薄的夏季校服是蘊含着蓬勃爆力的肌肉輪廓,王騰感覺手腕有些隐隐痛,有些憷:“你來做麽?”

    顧行野不理他,徑直走到樂清時跟前,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樂清時有些赧然,耳朵和眼睛都有點紅紅的:“我沒事。”

    他只是被撞得有點懵,不确實沒受傷,只是說好的來當吉祥物結卻是冤大頭的這件事讓少年有些委屈罷了。

    顧行野帶着薄繭的指腹輕輕撚少年泛紅的眼尾,嗓音沉冷:“去邊上坐着。”

    樂清時要是場,他們就人數不夠了,更打不隔壁班了。但這事兒王騰也有些愧疚,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苦着臉道:“樂樂,你去坐着休息吧,不住啊,我肯定給你報仇。”

    說是這麽說,但王騰心裏已經有數了,他們大概要被士氣大漲的隔壁班按着虐菜了。

    結誰知比賽一繼續,顧行野竟自然地頂替了樂清時的位置,沉着臉,像一樽煞神似的展開防守。

    顧行野他會打嗎……?

    王騰狐疑地看去。

    畢竟這新同入以來王騰就沒見他參與體育活動,雖然他力氣還挺大的……但打籃球并不是憑力氣就能取勝的運動。

    王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麽。

    王騰好不容易從方控衛手裏截一球,但方的追防咬得很緊,眼看隔壁班人高馬大的中鋒也要跟上來了,他急得朝周圍看去,一扭頭,便上一雙散着寒意的冷灰色眼眸。

    顧行野不知道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最适合接到傳球的位置。

    “給我。”

    王騰一愣,大腦還沒反應來,體已經莫名其妙将球傳了去。

    面七號不屑地冷笑一聲,擠去想要故技重施。

    樂清時在場邊看得心都提到了嗓眼,掐着手心緊張地幾乎想要站來。卻見少年一臉沉着的以飛快的速度閃避開,躍一個漂亮的姿勢進行跳投。

    “砰”,球進了。

    這是一個難度極高的籃板後方進球,看臺上的觀衆都安靜了幾秒,随即沸騰來。

    七號因為離顧行野太近,在他落時被動作的慣性波及,重重地彈了出去,膝蓋立馬就青了一片。

    顧行野卻毫無損,只在方隊友氣沖沖地來理論時冷漠地笑了一:“是他太輕了吧。”

    ……

    進了一個漂亮的兩分球,衆人喝彩一聲士氣大漲,王騰也一改前的态度,興奮地跑來跟他擊掌,顧行野沉默地避開。

    王騰以為這就是場的高光時刻了,誰知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接來的整場比賽幾乎可以說是顧行野一個人帶飛,帶球人、罰球線扣籃……每一個動作少年都做得淋漓盡致,技術與觀賞度都很高,最後毫無懸念地贏了這場比賽。

    少年人打一片的契機就是這麽簡單,新同瞬間就從傳聞中殘暴的陰暗批變了大帥比。

    但顧行野醜拒了他們的約飯,拎着外套就帶着樂清時出了體育館。

    樂清時按照約定帶他去超市購置日用品,一路上都眼睛亮亮的問東問西。

    “你好厲害呀,你會打那為麽不早說?”

    “我看你那麽不願意去,還以為你跟我一樣不擅運動呢!”

    “同桌你好厲害啊!”

    “你這樣算扮豬吃老虎嗎?”

    “那句怎麽說來着?……哦哦,我還以為你腼腆好騙,結你是在緬甸詐騙!”

    顧行野:“……”

    嬌氣包毫不吝惜贊美詞,眼神還亮晶晶的,看上去特別崇拜他似的,一邊誇,還暗搓搓地伸手戳他手臂上的肌肉,羨慕道:“你還有肌肉诶,我都沒有,你有腹肌嗎?”

    顧行野羞惱地攫住少年亂動的手,耳根赤紅,兇道:“別動手動腳的!”

    樂清時現在已經完不怕他了,笑呵呵露出小梨渦,還疑惑地咦了一聲。

    “你的肌肉呢,怎麽戳來是軟的?”樂清時好奇地又碰了碰顧行野的股二頭肌,羨慕不已。

    顧行野:“……廢,因為我現在沒用力。要是放松狀态戳來也是硬的,說明人已經走了有一會了。”

    顧行野不堪其擾,随便選了幾樣日用品就要結賬,扭頭一看卻現嬌氣包站在另一側的零食貨架邊。

    顧行野:“?”

    他走去:“想吃泡面?”

    樂清時害羞地唔了一聲,臉頰微紅:“有一點。”

    其實樂清時也才住宿沒多久呢。

    家裏人于溺愛他,擔心校條件不好會委屈了他,前都是給他辦理的走讀手續,直到最近才在樂清時的要求不情不願地讓他住了宿。

    在樂家,有爸媽和哥哥看着,那些沒有營養的垃圾食品都被管控着不讓他多吃。樂清時前聽王騰他們說,男生們有時候會在宿舍吃泡面當夜宵,他還挺想體驗一的。

    “想吃就拿呗。”顧行野淡聲,手臂越他從貨架上拿了幾桶泡面放進籃裏,一結賬了。

    走回去的路上也是顧行野提的東西。

    樂清時有點愧疚,連忙道:“我幫你提一袋吧,怎麽能又讓你出錢又讓你出力呢?”

    顧行野側避開,瞥他一眼,提醒他:“不用,你不是今天還被撞到手了?”

    樂清時摸了摸手臂:“我真的沒事啦,現在一點都不痛了。”

    樂清時像個小挂件一般,輕松地跟在他後,問道:“晚上我可以端着泡面去你宿舍串門嗎,或者你來找我玩也行,我宿舍就我一個人,我好無聊的……”

    說着說着,樂清時莫名感覺眼前的寝室號有些眼熟,愕然道:“這是你的宿舍嗎?”

    “嗯。”

    樂清時掏出鑰匙把門打開,怔怔:“這也是我的宿舍……”

    樂清時從小到大都沒住住宿,家裏人擔心他的室友睡眠習慣不好,會打呼嚕吵到他,于是動用了鈔能力讓校給他安排了一個二人間。沒有室友,就他一個人住。

    巧的是,顧家人也是這麽想的。

    于是兩人就被安排到一塊了。

    樂清時驚喜壞了,沒想到他的同桌現在還是他的室友了,立刻乖巧地忙裏忙外,幫顧行野擺放剛買來的東西。

    顧行野:“……”

    壞了,這豈不是更方便小作精勾引他了!

    顧行野有些糾結地站在原地,有些猶豫要不要申請換宿舍。

    想到這裏,他擡眼看了沖他笑得甜甜的,已經開始規劃未來同寝生活的小作精……

    顧行野:“。”

    算了,要是他真的申請換宿舍,嬌氣包可能會委屈到哭。

    結到了晚上,顧行野就後悔了。

    因為他現……這小作精的生活能力實在是太差了!!!

    一看就是被溺愛着大的。

    顧行野本來也不想管他,但在少年頂着一頭濕噠噠的頭第三次路他邊時實在忍不住了,冷聲低呵道:“來坐好!”

    片刻後,顧行野一邊吹着坐在自己前的少年的軟,一邊懷疑人生。

    這個宿舍難道就非住不可嗎?

    顧家雖然也是個名門望族,但顧家和樂家的教育理念不同,尤其是顧行野作為将來要管理家宅企業的繼承人,更是從未嬌生慣養,這些日常小事他可從未讓別人伺候。

    “我有擦幹呀,它都不會滴水了……”樂清時被擺弄着,小聲道。

    給他吹頭的少年蹙眉,不贊同:“不滴水也是濕的,你這樣就容易着涼,怪不得你前得感冒。”

    熱風拂面,裹挾着很清爽的茶花香味,少年那頭烏軟的頭也跟他本人一樣纏人,軟蓬蓬的在他指縫間穿梭。

    顧行野沒好氣地拔掉插頭:“好了。”

    樂清時摸了摸幹爽的絲,笑眯眯地道謝:“謝謝你呀!”

    樂清時有些不好意,明明顧行野才是新同,他還想着要好好關照他呢,結反倒是顧行野一直在照顧他。

    他摸出白天買的泡面,乖巧地蹲在地上問他:“同桌你餓不餓呀,要不要吃夜宵,我泡給你吃。”

    顧行野搖頭:“我不吃,你餓的就自己吃吧。”

    樂清時拗不他,只好給自己泡了一桶,然後王騰說的那樣坐到床上吃。結熱水太燙,熱度很快就透薄薄的紙質把少年的指腹燙得通紅。

    他一個沒拿穩,潑了一半在床上。

    顧行野:“……”

    樂清時怔愣半晌,緩緩扭頭,跟顧行野視:QAQ

    “床……髒了。”樂清時可憐兮兮地描述了一現狀。

    顧行野頭皮麻,僵硬道:“你不會是想……”

    想跟他睡吧?

    這勾引人的手段也太直白了吧!

    未說完,顧行野就上了少年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得像只雨中找不到避雨處的小貓咪。

    顧行野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最後他只好耐着性幫嬌氣的小少爺換掉被弄髒的床褥送去洗衣房,然後冷着臉讓樂清時把枕頭拿來。

    “睡裏面去。”顧行野冷聲。

    他可不想小作精借着睡姿不好的理摔到他上來。

    樂清時小心翼翼地抱着枕頭,白皙的小臉仰着看他,乖乖坐在床褥上:“你放心,我睡相很好的,不會亂動。也不會磨牙和打呼嚕,很安靜的,不,麻煩你啦。”

    少年軟軟地認錯。

    顧行野才不信他:“進去。”

    樂清時哦的一聲,撅屁股爬了進去,乖乖地挨着邊邊睡,還眼巴巴地看着他,拍拍側的空位:“上來吧。”

    暖烘烘的嬌氣包上散着好聞的氣息,在催他上床一塊睡。

    顧行野的眉心微動,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心軟,但都放出去了也不好收回,只得繃着臉一言不地躺了進去。

    樂清時怕擠到他,貼心道:“你睡來點呀,我這還有很多位置呢。你放心,我不會壓到你的,我哥哥都說我睡覺很安分,一個姿勢到天亮呢。”

    顧行野:“?”

    “你哥哥?”顧行野一怔:“他怎麽知道的?”

    “我小時候怕黑,自己睡會做噩夢,大哥和二哥偶爾會來帶我一。”少年老實巴交道。

    顧行野繃着臉,想象不出自己帶顧朗在一張床上睡覺的樣:“怎麽帶的?”

    熄燈了,樂清時在黑暗中轉了轉眼睛,回憶道:“唔,就是這樣。”

    顧行野倏地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只微涼的手牽,然後搭在一處軟韌的腰上,頓時渾都僵硬了。

    顧行野一噎:“你……”

    少年似是并不感覺這樣的距離有些分親密,還懶洋洋地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卧了來,軟嫩的臉蛋就壓在他肩頭上,像是想就這樣睡去了。

    顧行野在一片黑暗中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他倉惶将手按在少年後頸,有些想推拒開。

    懷中的少年卻倏地說了。

    “顧行野,謝謝你哦。”

    顧行野本要去推拒的手一頓,失去了力度,只搭在那塊溫軟的皮膚上:“謝麽?”

    少年清潤的聲音在黑暗中有種令人舒心的力量:“謝謝你為了我出頭呀。”

    顧行野有些不自然地別開頭,扭到一半想樂清時現在也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表情,又轉回來,沉聲:“……不用謝,我也不是為了你。”

    樂清時輕輕笑來:“你怎麽這麽不愛說實呀,壞。”

    被小作精罵了,顧行野臉上的熱意更甚,脊梁倏地像是被一道微弱的電流蹿,都麻了半邊。

    “班都跟我說了,他說你從來都不參與這些活動的,是個很怕麻煩的人。”

    但是這麽一個淡漠的人卻為了他動怒了,嘴上雖然很兇,表情也很酷,但照顧他的行為卻慢不了一點……除了他的家人,樂清時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自己好的人。

    “其實,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種奇妙的感覺了。”樂清時坦誠道。

    顧行野一怔,神經緊繃來。

    不是,這麽快的嗎?

    “不哦,當時我聽見別人說你的壞沒有反駁,”樂清時道:“但其實我并沒有害怕你,我總感覺我們好像認識很久了的樣。”

    “這就叫做一見如故吧?”樂清時笑着仰頭:“所以我們……”

    顧行野嗓有些幹,莫名緊張來,嗓音微微沙啞:“我們……?”

    “我們做好朋友吧!”

    顧行野:“?”

    樂清時喜滋滋道:“其實我還沒有特別好的朋友呢。”

    顧行野:“……???”

    不是?

    顧行野騰的一撐,高大的影将少年的上半籠住,懵逼了。

    嬌氣包他确定沒有少說一個“男”字嗎?

    顧行野诘問的語氣都隐隐有些破音了:“你只是想跟我做朋友?”

    管他喊老公、動不動就撒嬌、不許別人吼他、天黑了還要詭計多端的鑽他被窩,還要他摟着他的腰……你們直男就管這個叫朋友是吧???

    樂清時被他問愣了,疑惑反問:“你不想嗎?”

    少年有點委屈,軟聲道:“跟我做朋友吧,我會你很好的,你家裏人不管你沒關系,你可以把我爸媽當你爸媽。”

    怕顧行野覺得他不夠有誠意,樂清時還大方道:“你願意的,我還可以把你當哥哥!”

    反正他生來就是當別人弟弟的料,他會很乖的。

    顧行野臉都沉來了。

    不寝室熄燈了,樂清時看不清。

    他撐了半天,樂清時怕他冷,動作輕柔地拍拍床鋪,又搭在他的肩膀上:“來幹嘛,快蓋好被。”

    顧行野黑着臉,躺了回去,眉頭依然緊鎖着。

    嬌氣包還在美滋滋地計劃道:“我們一當同桌,一當室友,以後也一考大吧?我想考去京市哦,不我爸媽有點不放心,如你陪我一的,他們肯定就不會擔心了……”

    顧行野倏地側,面着他,把人擠到角落裏。

    顧行野這會早把麽“保持距離”“絕不上當”類的警示詞給抛腦後了,英俊的眉眼有些陰郁,存在感一變得極強。

    樂清時鼻尖哼出個疑惑的音調,被擠到小角落裏也不掙紮,乖乖地仰頭問:“怎麽了?”

    “怎麽了?”顧行野反問。

    他用有些粗砺的手指倏地撚住少年的耳朵尖,輕輕揉捏,冷灰色的眸微黯:“你跟人交朋友就是這樣交的?你把我當朋友,那剛才爬上來的時候耳朵為麽這麽紅?”

    樂清時愣住,脖怕癢地縮了縮。

    顧行野卻不輕輕放,惡劣的指尖愈肆意。

    好軟,好小的耳垂。

    剛摸上去的時候還涼涼的,現在已經被他揉撚得很紅了,像是馬上要融化在他的指尖。

    樂清時耳垂一直到頸窩的一片皮膚都燙了來,聲音不自覺有些顫:“朋、朋友不是這樣的嗎?”

    顧行野托在他腰背上的大掌逐漸往上,像緩行的蛇般停留在少年微顫的後頸,滾燙的指腹反複摩挲着那片溫軟的皮膚,傾靠近。

    樂清時怔怔地看着顧行野的臉朝他靠近,鼻尖緩緩蹭到了他的。

    嬌氣包沒有躲,亦或者呆住了忘了要躲,就這樣被他一手托着後頸一手輕撚着颌吻了上去。

    顧行野吻得很輕,像是怕吓到這個嬌氣的小少爺一般,連嘴唇都沒張開,只親昵地在少年柔潤的唇瓣上輕輕磨蹭了一。

    親完,顧行野沒好氣地掐了把樂清時軟乎乎的臉頰肉,小聲罵他:“笨死了。”

    顧行野欺負完了人,胸中的惡氣終于散了些,仰面躺回去了。樂清時整張臉都紅了來,幾乎要冒出縷縷熱氣,喉嚨裏出後知後覺的輕嗚。

    樂清時害羞到冒煙,捂住滾燙的臉頰小聲問道:“為麽要親我啊?”

    顧行野輕哼一聲,淡聲:“都最好的朋友了,親個嘴很正常吧?”

    他說罷便合上眼睛:“睡吧。”

    樂清時:(っ//////////c)

    聽見嬌氣包輾轉反側的焦灼動靜,顧行野悄悄勾唇。

    笨東西,就琢磨去吧。

    等到夜深人靜,邊的少年呼吸終于變得綿,顧行野才靜悄悄地摸出枕邊的手機,給陶管家去自己不打算出國了,要留在國內參加高考的消息。

    完消息後,他就把手機放了回去,側,用目光描摹少年恬靜溫柔的面容。

    遇見樂清時前,他是打算要出國的,畢竟他在國內也沒有麽牽挂。雖然看似擁有很多,但細數一其實沒有麽東西是真正屬于他的。

    但現在他改變意了。

    或許,留來也不錯。

    顧行野欠欠地伸出手,捏住樂清時的唇,像捏一顆飽滿的荔枝般捏開了口。

    他薄唇輕勾,湊去親了一,心情很好地眯了眼睛。

    他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目标,比如——要教會樂清時,朋友和男朋友的區別。

    又比如,他要告訴樂清時,老公是不能亂喊的。

    喊了,就得喊一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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