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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樂清時也不追問,哦了一聲,并不在意老公沒說完的話,只眼睛亮亮的笑着說:“老公,那個桃池好漂亮啊,怎麽不養魚呢?山清水秀的多适合,養幾條錦鯉吧,會更生動一點。”
現在的顧家老宅看起來還是太肅穆莊嚴了。
不過院子裏的桃池跟原先在樂家的宅邸布置有些相似,樂清時難免升起了些許親切感。
顧行野拉着他過了門檻,随口答道:“因為池子裏養了烏龜,可能都藏石頭底下了你沒看到。所以要是養魚的話會被它們追着咬,草龜的嘴比較賤。”
樂清時被他這個話一噎,愣愣的哦了一聲,不說什麽了。
心思卻悄然活絡起來。
其實他感覺老公偶爾也有點點嘴賤的……這是可以說的嗎?
顧行野見少年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有些古怪,挑眉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樂清時連忙搖頭,裝傻。
男人冷灰色的眸子危險地輕輕眯起,唇角噙着淺淡的笑意,淡聲:“寶寶,你最好是,不然……”
樂清時身子一緊,小嘴叭叭地接話:“不然你就允許我吃兩個雪王大聖代,開心死我!可惡,好壞的老公!”
顧行野:“……”
顧行野被少年這副作作的小樣子逗笑,摟着樂清時的手緊了緊。
入了主院,傭人的數量就多了起來。
顧家的家仆和家政市場上的傭人不同,是從好幾代人往下培養下來的,對顧家的衷心程度很高,所以當然也保留了一些舊時代的迂腐做派。
在樂清時面前被這樣隆重對待,顧行野覺得有些尴尬,便帶着人快速地略過了繁缛的問候,徑直帶着少年到了顧爺爺的房門前。
顧行野蹙着眉,偏頭看向樂清時,收到少年回以他一個溫柔堅定的目光,他才伸出手摸了摸少年軟涼的發絲,輕叩了兩下房門。
很快,房門就從裏被人打開了。
一位男人正躺在屋內的羅漢床上,手伸出被面在打着點滴,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麽藥水。
“行野。”老人半坐起來,仆從攙扶着他,在他身後塞了個軟墊子。
顧行野低低的應了一聲,自然地牽起少年的手走過去坐下:“爺爺,我帶着樂樂來看你了。”
樂清時也乖乖地跟着喊道:“爺爺。”
禮品是顧行野準備好的,樂清時只管送出去然後說兩句讨喜的吉利話就行了。
老人笑眯眯地收下,看着很和藹:“看到你們好,爺爺就很高興了,不用帶那麽多東西。”
這位老人和樂清時想象中的很不一樣,他聽說老人身體不好,原以為會見到一位形銷骨立,暮氣沉沉的老者,卻不想眼前的老人雖消瘦,但眼神卻明亮有神,深深凹陷進去的臉頰顯得很有威嚴,一頭銀絲被梳理得很整潔,身上也沒有難聞的藥味,是個非常得體的老頭兒。
顧爺爺朝身旁的人遞去眼神,後者就取來一個厚厚的紅包塞進樂清時手裏。
老人和藹地笑着,輕輕咳了幾聲:“好孩子。爺爺身子骨不利索,所以沒能參加你們的婚禮獻上祝福,真是對不住了。這是爺爺的一點小心意,你收着,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實爺爺是很贊成你們的婚事的。”
樂清時頓時被這位威嚴的長輩這樣一段鄭重的致歉吓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罰站,連忙正襟危坐道:“不不,您別這樣說!能得到您的認可,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就很滿足了,斷不敢心生不滿的。您只要健健康康,福壽綿長,便是我們小輩的福分。您養好身體,我們孝敬您的時間還長呢!”
少年一番話說得周全,但老人還是繃着臉,不作聲。
樂清時也直直地與之對視,明明只是一個身板單薄的小孩,卻頂得住這位遲暮英雄的威壓,目光純粹且堅定。
但其實樂清時嗓子一下子就發緊了。
樂清時:Q_Q
什、什麽意思啊嗚嗚,是對他不滿意嗎QAQ?
他跟顧行野心意相通之後,男人曾經跟他說過家裏的一些事情的。顧行野曾告訴他,老人年紀大了之後身體變得很不好,開始信仰一些神秘的領域了,偶有高僧道士會受邀來老宅,一待就是好幾天。也是在這個時候,老人突然放出要他與樂家聯姻的消息,他便猜測爺爺應當是找人測算了什麽姻緣才決定的這事。
雖說顧行野不信這些,但拗不過家裏的催婚和老人的強硬要求,想着滿足老人的心願,便同意了。
所以沒準,其實顧爺爺也是對他不滿意的,也覺得他配不上自己優秀的孫子,只是迫于一些不可言說的命數,讓他占了這個便宜……?
雖然能理解……嗚嗚但如果爺爺真的這樣想的話,樂清時多少還是會難過的。
樂清時心頭泛上淡淡的焦急,還有一絲淺淡的委屈,漂亮的桃花眼都漸漸漫上了霧氣。
倏地,頭頂傳來男人一聲帶着淺淡揶揄的輕嘆:“爺爺,不要逗他了。”
樂清時一怔,悲傷暫停:“……嗯?”
诶(つ﹏<。)?
話音剛落,繃着臉的嚴肅老人也笑開了,樂呵呵地再次道歉:“對不起。樂樂太乖了,爺爺忍不住。”
樂清時左看看右看看,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被欺負了!
什麽啊!怎麽爺孫倆都一樣的惡劣愛好啊!
顧行野的胸腔微震,輕笑出聲:“別逗他了,他會當真,我老婆很笨的。”
樂清時:“……”
好氣哦。
治不了顧爺爺,難道還治不了壞老公嗎?
少年立刻側過臉,用帶着些許濕意的眼睛瞪着英俊的男人,軟軟的唇偷偷挂油瓶了,小唇珠嫩生生地翹着,一看就是不高興壞了。
顧行野這才收起笑意,點到正題:“爺爺你叫我們來得這麽急,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顧爺爺笑吟吟地嗯了一聲,朝身旁的人揮揮手,吩咐道:“去,把那個保險箱擡過來。”
顧行野一怔,眸中也罕見地劃過一絲錯愕。
“爺爺……”
顧家的這個保險箱,外面一直在暗地裏傳得風風雨雨的,一時說這是可以左右整個顧家局勢的關鍵之物,一時又說這是價值連城的傳世之寶,沒個定數,就連顧行野也不知道裏面放的是什麽。但可以确定的是,這裏面的東西對顧老爺子來說的确非常重要,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能觸碰。
現在拿出來,大概是老人想徹底交權了。畢竟整個顧家除了這個保險箱裏的東西外,早就全部交到顧行野的手上了。當然,這也是對樂清時身份的認可。
關于這個保險箱,樂清時剛穿過來的時候也從馮益蘭他們的口中聽說過,不過他并不好奇,于是只乖乖地坐在一旁當個挂件。
顧爺爺一擺手,止住孫子的話頭,親自打開了保險箱,從裏面拿出了一份薄薄的……紙張。
樂清時正悄悄出神呢,這份文件就遞到了他跟前。
少年一愣,疑惑地擡眼。
顧行野也有些懵。
顧爺爺笑呵呵道:“這只是一封信而已,不是什麽財寶。”
樂清時愣愣地接過來,“給……我的?”
老人颔首。
“外頭的傳聞我并非不曾聽說,但實際上這不但并非是寶物,甚至還不屬于我們顧家。”老人娓娓道來。
“這封信,是在很久之前與我們顧家交好的一位世家交予我們保管的,希望在恰當的時機能真正的送到收信人的手中,爺爺只是負責保管而已。”
入手的紙張很脆,像是已有了很久的歲年念頭,被後世的人小心地用特殊技術處理過,封存起來了,是以現在還保存得很完整。
樂清時入目只覺得字跡有些熟悉,便靜下心細細地看了下去。
看着看着,便神色怔然地濕了眼眶。
嘉和二十六年,天晴無雲。
鴻福寺的今年的祈福法會開始了,娘親今日去念誦最後一遍往生決。
我兒放心,念完這最後一遍,娘親便是将這舉國上下最後一間寺廟也踏遍了,确保每一位神佛都聽過了娘親的祈願,都受過娘親供奉的香火與供燈。
我怕太貪心,菩薩聽不完,只求你來世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無需再做一個完美的小孩。
有時候娘親會想,是不是我們對你太過嚴苛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亦或是我們仍不夠格,沒有保護好你,才會錯失今生的緣分。
我問過弘寂道長,他告訴我血緣難修,緣分一盡,便是千百世也難以找回。
但娘親終究是貪心,我會繼續虔誠地供奉,只求再續一段因果。沒護住你,确是為人父母的失職,娘親不求再次成為小郎的至親之人,若能相遇,無論你是否仍是我腹中的孩子,我都會千百次的來愛你。
求三千世界神佛垂憐,願我小兒一生平安順遂,喜笑開顏。
樂清時久久凝視,淚痕悄無聲息地沾滿衣裳。
顧行野吓了一大跳,連忙抽出紙巾去給少年擦去淚水,心驚又疼惜:“怎麽了,寫的什麽?”
樂清時搖頭,喉間澀澀的發疼,說不出話來。
他擡起濕漉漉的眼睛看向老人,意思是問這信怎麽會在他的手上。
顧爺爺往後靠坐,嘆息一聲道:“我也是聽說的,傳聞這位世家尋遍了高僧測算來世緣分,然而算出的結果卻是他的孩子将會與我們顧家的未來緊密相連。而那位世家将會在歷史長河中逐漸衰微,為了信件能平穩地交到他的孩子的受衆,便許諾了黃金萬兩,以求信件能安然無恙地被我們顧家保管到那個時候。”
“反正……就當是聽了個故事吧?”老人笑眯眯,口風一轉變得輕松起來:“反正我也老了,不管事了,現在我也豁達了,只要活在世上一時,就開心一時,便足夠了。現在你也成家了,爺爺沒有什麽遺憾。”
說罷,老人伸出沒有打針的那只手,一攤。
顧行野低笑一聲,心領神會地将捂了一路的紅本本拿出來,遞交到老人手上:“您看看。”
樂清時見了,震驚得都不哭了,嘀咕:“老公你什麽時候帶上的?”
老爺子笑呵呵地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沉聲:“樂樂好看,笑得很燦爛。行野……嗯,衣服很合身。”
顧行野臉一黑,眉心倏地蹙起。
怎麽到他這就這麽草率了?
老人睨他一眼,誠心道:“行野,你不上鏡。”
顧行野臉更黑了。
雖然他那天的确有點黑眼圈,但小作精說他拍得可好了,眉眼很深邃,他說兩句,樂清時還不愛聽呢,怎麽到他爺爺這就成不上鏡的了。
這可是發到微博上,浏覽量破千萬的照片呢!
顧行野臉色微沉,悶聲道:“你再仔細看看?這不是還挺濃眉大眼的嗎……”
顧爺爺直接把結婚證蓋上了。
顧行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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