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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顧行野說完,蔣毅一時失語。
老婆?他兒子欺負的是顧行野的老婆??
……那算哪門子的孩子?!!已經成年可以結婚嫁人的孩子嗎?!
而且他明明記得顧行野結的是商業聯姻不是嗎,這……說好的商業聯姻呢?!
再者,從錄音對話中可以得出,他老婆最後連一根汗毛也沒傷着,反而是他兒子賠了三十萬。都這樣了顧行野居然還不滿意來讨要說法,就算是幼兒園小孩的家長也沒這麽小心眼的吧。
蔣毅一愣神,沉默得就有點久。
顧行野耐心告罄,平淡道:“既然您如此沒有道歉的誠意那就算了,您今後也不用再聯系我了,我們顧家是做正經生意的,不敢跟混社會的人一塊玩。”
蔣毅:“???”
蔣毅幾欲吐血,這是顧行野在陰陽怪氣他兒子是混社會的小流氓了,可這明明是外界悄咪咪拿來嘲諷樂清時的說辭。
但他也不敢反駁,顧行野這樣說,是拒絕與他們合作的意思了。但蔣家新項目的工程量大,投資風險也高,除了顧家,他想不到第一個合作對象能提供穩定而強悍的資金鏈了。如若不能拉顧氏入夥的話,他手頭上的流動資金也不夠支撐太久,拖多一分,項目化為泡沫的可能性就高一分。
蔣毅拖不起,他一咬牙,狠心道:“我知道了,顧總您放心,我現在就給您一個交代。”
說罷,中年男人就黑下臉,命令傭人把窩在家裏裝死的兒子拉出來。
怪不得他說怎麽蔣文濤今天不肯去上課,原來是昨天在天澤丢了個大臉,不願見人了。
人一出來,蔣毅就厲聲罵道:“敗家子,看你幹的好事!還不快來給顧總道歉!”
蔣文濤沒想到顧行野真的會替樂清時出頭,半信半疑地走過來,直到看見視頻裏冷肅着臉的英俊男人才泛起了後怕。
怎麽搞的……為什麽顧行野真的會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事來找茬啊?是樂清時告狀了嗎,添油加醋說了什麽嗎?
還不待他混沌的腦子想清楚,被男人深灰色的無機質般的瞳孔一鎖定,蔣文濤就不禁把道歉的話脫口而出了。
然而,顧行野卻像沒聽見般無動于衷,還瞥了眼腕表,似是有些不耐煩。
蔣毅愈發心慌,倏地一個巴掌甩到了兒子的臉上,高聲罵道:“混賬!為了個女人就丢盡了我們蔣家的臉!”
見狀,視頻裏的男人總算眸光一閃,來了點興趣。
男人淩厲的鳳眸微眯,不怒自威,感興趣地盯緊了蔣毅的動作。
蔣文濤既是用嘴胡亂誣陷他人,那就扇他說錯話的嘴巴,以牙還牙,這很公平。
蔣毅見顧行野的态度終于有所松動,不顧兒子難以置信的眼神,咬牙接着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罵着。
“老子怎麽教你的?讓你去學點東西,你就學會欺負人了?!”
“啊?!還欺負到了顧總家裏人的頭上,真是無法無天了你!”
但中年男人到底心疼兒子,只是嘴上吼得大聲,實則手腕落下去的力度很輕,不過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蔣毅越打,心裏越駭然。
因為顧行野竟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并不打斷。
見鬼,顧行野這種一分鐘都恨不能掰成兩分鐘用的大忙人,還是一貫不喜工作時間處理私人事務的漠然性子,怎麽會有這個時間和閑情逸致慢悠悠地看別人扇巴掌???
實在沒辦法了,蔣毅只能狠心用力地扇了下去。
只一巴掌,蔣文濤就哎喲的大叫了起來,捂着臉想躲。
“給我按住他!”蔣文濤狠心命令傭人道。
把人按住了,蔣文濤閉眼繼續打,直到自己的掌心都有些痛了,他才終于聽見顧行野滿意松口的聲音。
“行了行了,”男人的聲音慵懶,不緊不慢道:“別打了。”
蔣文濤兩頰通紅,眼中含恨地看過去。
蔣毅松了口氣,暗忖這無理取鬧的家長總算滿意了,假惺惺的叫停了,不然再打下去,他都怕蔣文濤被他打破相。
結果下一瞬他就聽見男人冷淡的口吻道:“道歉這種事情,還是跟本人道好一些,跟我道沒用,蔣總還是當着我老婆的面再管教兒子吧。”
蔣文濤:“……???”
蔣毅也傻了。
媽的,既然如此那他幹嘛不早說!還樂淘淘地看着他打了這麽久!
分明就是故意的!!
蔣毅牙關咬緊,總算明白顧家旁系那些人為什麽看見顧行野就跟耗子見到貓一樣了。
這男人分明是心肝黑透了!
對待外人尚且如此,想必對待自家人更是肆無忌憚了,沒準那些說顧行野暴戾陰鸷,差點鬧出人命的傳聞都是真的呢。就這樣……顧行野這比還敢說他們蔣家是混社會的呢!
但幸好,顧行野滿意處理結果就行了。
蔣毅疲憊地抹了把臉,應了是。
這還不算完,顧行野掀起眼簾,看似公允道:“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我希望令郎能去課上親口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蔣文濤目眦欲裂,差點罵出聲了。
他都被打成這樣了,顧行野還要怎麽樣!
蔣毅的臉色也不好看,父子一人是如出一轍的愛面子,無論家裏鬧得多麽難看,起碼外人不知道。臉腫了,冰敷幾天也能好,養好了出門見人還是一條好漢,但要是鼻青臉腫的當衆道歉,那這笑話可就大了。
蔣毅為難道:“顧總,您這話……犬子确實做錯了,不然我讓他退學吧,剩下的課程我們都不去上了,這樣也不會再打擾到您妻子,這樣可以嗎?”
男人用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下颌,思索了一下,疑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做什麽選擇題,不能全都要嗎?”
蔣毅:“……”
蔣毅無奈,只能不顧兒子在後面猛拽自己的小動作,咬牙應了好。
顧行野挂斷了電話,怒火才稍稍平息一些,指節捏得啪啪響。
小作精專門窩裏橫是吧?
他兇一下就是壞老公、壞東西,嬌氣得很,外頭的什麽阿貓阿狗卻都能随便欺負他,回來還一聲不吭地給畫什麽畫做賠禮……把他趕出去別的房間睡覺的驕縱勁哪兒去了?
顧行野氣得當場就想拿出手機質問一下樂清時,剛打開,看見空蕩蕩的聊天頁面又瞬間熄了念頭。
好好好,小作精還是一條信息都沒發來過。
算了,反正樂清時根本就不會想起他,他何必還要上趕着讨嫌。
想到這個,顧行野就煩。
男人本就夠煩了,積攢到無處可洩的怒火一觸即燃,偏偏此時門板還被人從外敲了三下。
顧行野這回也不說進了,嗓子冷沉沉的憋着火:“誰啊。”
門外安靜一瞬,随即一個隔着硬邦邦的門板聽起來都軟乎乎的聲音傳進來——
“老公開開門,是我呀。”
顧行野沉默一瞬,原本蓄勢待發的怒火尴尬地熄滅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樂清時會來,但身體卻先意識一步走過去打開了門。
面容白皙的少年仰着乖乖的笑臉立時出現在眼前,眉眼彎彎眼神潤澤像淬着星星。
少年嬌滴滴地抱怨:“老公你幹嘛那麽兇的吼我啊?你不想我快一點來嗎?”
他一下課就趕來了呢,但每次過來,老公都在兇巴巴的吼人。
顧行野:“……”
嬌氣包這個表情,這個情态……他還敢說一個不字嗎。
男人只好肅着臉道:“沒有。”
少年眼神柔軟,白淨的臉蛋上純然是見到他的喜悅,一點受氣的委屈神色都看不見。
顧行野有心想提一下蔣家父子的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他說話不好聽,不會安慰人,只好自覺傾身上前幫少年拿包。
寬大的手掌從少年的背後穿過去,動作自然地把背包拎走。雖然一觸即離,顧行野仍舊感受到了少年熱乎乎的皮膚溫度。
他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生怕這個軟乎乎的小粘糕化在烈日氣溫下了,另一只手也顧不得什麽保持距離,握住了少年纖細的手腕拉了進來。
“熱不熱,下回穿件短袖,別在路上中暑了。”
樂清時舒口氣:“衣服面料很薄很透氣,不熱的,而且車上有空調呢。”
回答完問題,少年也沒見辦公室有其他人,于是溫軟地問道:“老公你怎麽啦,誰又惹你不高興了?別總是皺眉頭,你這樣老得快的。”
顧行野滿腔腹稿都被少年的話打散,頓時一噎,眉心微斂地看向少年。
原本這話他應當是不在意的,但剛剛他才跟蔣毅通過電話,對方也把他當成了樂清時的長輩了,樂清時也不止一次兩次的說他,還跟一個戴着綠色表的小屁孩玩在一起……他有那麽老麽?
一十九而已,還不算差輩吧。
顧行野忍了忍,終是沒忍住問出口:“樂清時,你……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沒有結婚,而是正常的來往。第一次見面的話,你會叫我什麽?”
是跟其他人一樣生疏的喊他顧總,還是……叫他哥哥,之類的。
樂清時想了想道:“唔,叔叔?”
顧行野:“…………”
樂清時不是說他老的意思,只是他那個時代的人成家都早,他也就仗着親人溺愛才遲遲未嫁了,換做旁人早就孩子都有了,顧行野在他那會确實是可以當他叔伯的年紀。
顧行野卻有些破防了。
好家夥,他放下工作替小作精出氣,結果轉頭就被人嫌棄年紀大,恩将仇報不過如此。
男人冷哼一聲,眼神涼飕飕:“樂清時,你這是哪兒的叫法。”
樂清時一怔,倏地反應過來現代人是普遍晚婚的,微微懊惱自己在老公面前總是過于心直口快。男人聰明,他怕被看出端倪,支吾道:“呃……唔,道、道上的事你少打聽。”
顧行野:“。”
看來他着實是冤枉了蔣文濤了,原來混道上的竟在他身邊,不,枕邊。
男人斂眸,神色不虞,薄唇緊抿。
樂清時怕僵持下去老公又要追問他是哪條道,為了轉移開注意力,倏地發問:“老公,你昨晚答應我的給陶伯道歉,你道了嗎?”
老公真的太兇了,過剛易折,人亦如此,想要軟化男人的性子還得從細枝末節做起。
顧行野一怔,他還真沒想起來這回事。
壞了,剛哄好的,結果又沒做到答應他的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收獲了少年一個難以置信的目光和指責:“老公你這樣不好,太失禮了。”
顧行野:“……”
替少年收拾了爛攤子,非但一條他的信息都沒收到,還沒撈到一句好,顧行野臉微沉,真有些不高興了。
樂清時認真地蹙着眉,妻子有義務打理督促好丈夫對外的形象。阿父是武将,偶爾脾氣犯渾容易得罪人,娘親也會一改溫柔的形象,厲聲讓他注意分寸。
正因如此,他們武安侯府才能在如此的皇恩浩蕩中依舊安穩生活。見老公沉着臉,樂清時嘆了口氣:“你這樣兇,只有我會喜歡你了。”
顧行野:“……”
顧行野:“…………哦。”
男人耳根倏地燒起來,連帶着側頸都泛起滾燙熱意了。
說話就好好說話,怎麽還帶夾帶私貨突然甜言蜜語的?
真不知羞。
顧行野繃着臉:“……知道了,我只是忘了,你回去提醒我。”
倒不是對小作精妥協,只是接受合理的建議。
否則小作精又要委屈巴巴地瞪着他,好像被怎麽欺負了似的。
被人看到了多誤會。
見顧行野答應,樂清時就高興了。
雖然老公總是好兇,但是一說就聽,特別乖,真讓人省心,孺夫可教也。
樂清時深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道理,微微踮起腳,摸了摸男人比他稍硬一些的發絲,聲音甜得仿佛可以淌出蜜水來:“好乖好乖。”
因為身高的差距,少年一只手還輕輕拽着男人的胳膊,将他扯低一些,另一只白淨勻稱的手則将男人墨色的發絲從前往後順去。
兩人的體型差比較大。
顧行野微微躬身,就像一座小山一樣的将少年籠罩在自己和門板之間。
俊朗英氣的男人僵着臉,身形別扭地被順着毛,猶如一只被血脈壓制了的大型德牧犬。
看着很兇,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将冒犯他的人撕咬似的,但實際上他只是在不知所措。
顧行野:“……”
嬌氣包又是從哪裏學來的新招數?
以前還是黏糊糊的湊上來親他下巴和唇角,現在居然摸他的頭,不知道男人的頭、女人的腰,統統都摸不得嗎?!
顧行野原本就因為樂清時瞞着他挨欺負的事有些不郁,現在更是想甩開樂清時的手。
辦公室裏冷氣開得很足,少年的手分明是涼潤潤的,可所經之地無不帶來一陣熱麻麻的炙熱感,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顧行野想把他的手給抓下來。
然而……少年的手比他整整小一圈,微微泛着粉色的指尖在他發絲間撩撥,竟然——竟然有一點像之前網上很火的靈魂攝取器!
如果男人真的是一只大型犬的話,現在恐怕都要爽得從喉嚨裏發出一陣呼嚕嚕的聲音,暴露他的真實感受了。
好險,他是人。
生而為人,他很幸運。
顧行野後槽牙一緊,終于把那只作亂的手給抓下來,忍無可忍:“亂摸什麽?”
男人面色不善,可樂清時對顧行野開的濾鏡太厚,一點也不怕他,只笑出一邊的小梨渦:“老公你怎麽那麽硬啊?”
顧行野:“……?”
男人原本正因為把他的手給拿下來而感到更加不自在,喉結滾動了一下。
結果猝不及防聽見這句話,頓時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劇烈咳嗽。
堂堂顧氏集團、光靠嘴就能頂天立地的掌權人翻了車,總是筆挺的脊背都咳得彎了下去,吓得樂清時慌忙去給他拍背,一疊聲地軟糯詢問:“怎麽了怎麽了?”
顧行野好不容易才停下來,再擡起眼時眼睛已經充血犯起了些許紅血絲,整個人看上去萬分狼狽,但平日裏優雅斯文的假面也被打破,平添幾分桀骜的野性。
顧行野氣死,梗着因為劇烈的咳嗽而全部紅了的脖子低吼:“你剛才說什麽?!”
樂清時不明所以,老實巴交地重複:“就說你的頭好硬啊……”
顧行野:“艹……”
顧行野驚惶得不雅的詞彙都下意識冒了出來,慌忙壓下去之後仍是一臉忿忿。
什麽啊!他以他的顧氏掌權人之位做擔保,樂清時剛剛絕對沒有說“他的頭”這三個字!!
絕對是故意的!!!
而且,就算加了“頭”,聽起來也不像是什麽正經話。
少年微微歪着頭,想不通自己哪裏說錯了,再次解釋:“真的是硬的啊,老公你自己沒摸過嗎?我的就是軟乎乎的,很好摸哦,給你摸摸。”
語畢,少年牽起男人寬厚的大掌就往自己毛茸茸的頭頂按去。
男人肉眼可見的整個人僵在原地,像被人按下了滑稽的暫停鍵。
掌心之下就是少年軟乎乎的頭發,搔得他手心微癢。
樂清時:“?”
老公的手怎麽掰不動啊?這人怎麽哪裏都是硬的啊?
從粗粝的指尖一直到繃緊的手腕,全都跟木頭樁子一樣不會動的。
樂清時嘆了口氣,唉,誰讓他是自己的老公呢,只能寵着了。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樂清時自己昂起毛茸茸的腦袋去蹭男人的手,透亮的眸子微眯。
小粘糕軟乎乎地湊上來蹭了幾下,力證自己的說辭:“你看,确實跟你的很不一樣吧。”
顧行野:“。”
從樂清時把他的手放在他頭上的時候,顧行野就知道自己又誤會大了,尴尬得原地變成化石。
媽的,要說是腦袋就早說啊……害他丢老大一個臉。
但幸好少年的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明淨如湖泊,不染一點人世間的俗氣,看來是并不知道自己剛剛想歪了。
亦或者他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但這樣的話這只小作精也太壞心眼了吧。
有這樣的小聰明,怎麽還會被別人欺負?
顧行野恢複平靜,收回手:“那是因為我抹了發膠。”
樂清時不懂裝懂地點點頭:“哦,好像刺猬哦。”
因為顧行野是上位者,如果天天頂着一頭飄逸的頭發走來走去,會弱化掉他的氣勢。他需要手下信服他,自然也要管理好自己對外嚴肅、一絲不茍的造型。
不過即使沒抹發膠,他的發質也比少年要硬一些,而且顏色很深,跟他的瞳孔一樣都是墨色。要是放在樂清時擅長的國畫當中,就是濃度最重的“焦”。
少年也發現了這一點,羨慕道:“老公你的頭發顏色好黑哦,很帥。”
他雖然還沒了解到現代生物學這一說,但關于人體的探尋,古人的好奇心也絲毫不比現代人少。在嘉和王朝就有關于膚色、發色、瞳色各方面聯系到一起的說法。
樂清時道:“我聽人說頭發顏色很深的人,全身的毛發顏色都比較深,膚色也是。”
他覺得這個說法還挺可信的。
因為顧行野基本天天都在辦公室裏,要麽就外出談判生意,但路上也都有專車專機接送,壓根沒怎麽曬過太陽,健身也是在室內的健身房,按道理說男人應該要比他還白才對。
可是男人的膚色是淺蜜色的,雖然不到黑的程度,但倘若他把手跟樂清時的放在一起作對比,一下子就像個糙漢了。
樂清時覺得這樣特別有魅力,自己也想曬黑一些。
顧行野深吸一口氣,側頸和額角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他拉着少年走到裱好了畫的牆壁前,給樂清時看看他的成果,順便自己也看看高潔的藝術淨化一下心靈。
不然他實在是……人一旦開始想歪,就容易持續走歪。
他就跟樂清時聊了這麽一會,結果又是硬又是黑的……顧行野真是怕了。
這思想太肮髒了,顧行野接受不了。
這跟那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狗男人有什麽區別?
他顧行野不是那種人,他很早以前就有這種想法了——“沉浸在欲望中的男人是醜陋的,像低等的野獸”。
他是人,就應該有人類該有的自控力,他長了一顆能用來思考和賺錢的大腦,不是用來裝那些沒營養的黃色廢料的。
男人直視着仙韻十足的畫像,心緒也一點點平靜下來了。
男人略一挑眉,沒想到樂清時的畫還有這種助人修無情道的作用,确實大雅。
顧行野整理好了心情,就朝那個讓他胡思亂想了半天的罪魁禍首看去。
樂清時來得正是時候,上回吵完,雖然小作精還是把畫送給他了,但總歸有些賭氣的成分,不然也不會說什麽“給小狗了”這種話了。
原先跟樂清時吵架沒和好的時候,他就是打算讓樂清時看看這被裱好的畫,表示自己對他的作品的尊重,希望能把人哄好。
雖然還沒等他帶來,樂清時就跟他和好了,但既然裱都裱好了,錢也花了,那還是讓人看看吧。
作品能被溫柔珍重的對待,想必創作者是一定會很開心的。
果不其然,少年呆呆地張開唇瓣,露出幾顆潔白的貝齒,軟而濕潤的舌尖都驚愕地不會動彈了。
半晌,樂清時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驚喜地一把摟住男人,高興到軟成一塊貓餅。
“哇!!好大啊,老公你真好!!”
嗚嗚嗚他以前畫得作品再好看再價值連城,也只能暴露在空氣中任風吹和濕氣氤氲,用再名貴的顏料也會随着時間而暗暗泛黃,紙張也會變脆。
然而他來到這裏的第一幅畫,甚至只是随堂塗鴉,就被這麽隆重地包裝着。
金貴的畫框占據了牆面上好大的一塊位置,讓進來的人全部都能把注意力聚焦上來。
他何德何能,老公真的對他太好了,好到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誇他了。
樂清時詩書讀過不少,肚子裏的墨水洋洋灑灑寫贊美的詞彙能寫他個三天三夜也寫不盡。但不知道為什麽,遇上顧行野,他就會莫名變得很笨拙。腦子也暈乎乎的轉得慢,嘴巴一張卻只會說一些小孩子般的簡單詞語。
仿佛這最簡單的詞彙就能将少年純粹而熱烈的欣喜和感激都包裹進去。
然而——
被感激的人一點都不欣慰。
顧行野崩潰:“樂清時,求求你了,別再說什麽大不大話行不行?”
他突然覺得小作精根本不需要上什麽藝術課程接受文化的熏陶,他最應該上的是男德班才對!
聽聽這說的都是些什麽虎狼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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