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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蔣文濤被舒晨這麽指着鼻子罵,偏又礙于他的身份而不敢發作,臉都憋綠了。
不僅是蔣文濤懵,整間教室的人都懵了。
有人用尴尬中又帶着點埋怨的眼光看向樂棋,小聲道:“你怎麽回事?你怎麽也不告訴我們你哥攀上了舒少呢?”
舒晨第一次在教室裏發這麽大的火,竟然是為了給一個小土包子出頭。
早知道他們關系這麽好的話,他們剛剛就不堵在門口說那些陰陽怪氣的話了……也不知道舒晨聽進去了多少,會不會連帶着以後也不待見他們。
樂棋笑不出來,僵着臉道:“我、我也不知道……他也沒跟我說啊。”
那幅畫機構花了小十萬買下來的,還沒捧熱,就得到了蔣文濤高出原價三倍的賠付。
賠了三十萬,蔣文濤也沒臉再回到教室裏上課了,直接從教務中心揚長而去,剩下的課時都不上了。鬧劇般的一幕終于結束,柳老師被叫走問話,剩下的學員則如常繼續上課。
“舒晨,謝謝你。”樂清時主動朝剛剛替自己出頭的人道謝。
舒晨一怔,高興得眉毛都高高挑起來了,卻還翹着嘴道:“嘁,大驚小怪,這有什麽。我可不是為了你,我就是看不得醜人作怪。”
“嗯,謝謝。”樂清時也彎彎眉眼。
少年放下攻擊性之後更是漂亮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眼睛,舒晨看得怔愣,忍不住逗他。
“反正老師也走了,你不是會國畫嗎,畫一幅我看看呗。”
老實說,舒晨莫名覺得水墨畫更貼合樂清時的氣質,安靜、毓秀,又有種說不出的靈氣,就像水墨畫一般神韻悠遠,他還挺想看看的。
樂清時一怔,還是搖了搖頭。
他的确有心想畫一幅畫賠給機構,雖然他在這個朝代籍籍無名,名氣比不得別的畫師,但這件事的确是因他而起,即使蔣文濤已經賠了錢,但他仍然看着牆上原本應該挂着挂畫的空缺位置有些過意不去。
但他今天只為了上課而來的,并沒有帶适合作成條屏的紙張尺寸,草率湊合不是他的風格,還是回去再畫好了。
舒晨有些失望,不依不饒道:“你畫嘛,畫完了我請你吃東西!”
他靈機一動,道:“不喝什麽牛奶啊巧克力的了,那太小兒科,我請你吃你肯定沒嘗過的好東西,行不?”
樂清時動作一頓,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忍不住問道:“什麽好東西?”
舒晨嘿嘿一笑,可算讓他找到樂清時的弱點了!
居然是個小饞貓!
顧行野知道他老婆這麽好哄嗎?一點好吃的就能騙走。
舒晨笑眯眯,賣關子:“你先畫,我還得看看你畫得好不好決定帶不帶你吃呢。”
樂清時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有一絲意動。
畢竟現代實在是有太多好吃的好玩的東西了,以前聞所未聞的美食,都在這裏唾手可得,稀罕珍貴的西瓜也被人随意地擺在展示臺上滿滿的鋪上一層,任君挑選,他确實對這裏的美食珍馐非常好奇。
而且……如果嘗到了好吃的東西的話,他也可以帶給老公嘗一嘗。
老公工作那麽忙,可能也沒什麽時間享受好吃的,自己作為他的妻子,共享美食是應該的!
樂清時默默想道,但嘴上驕矜道:“我可不用你請,我老公給了我零花錢的。”
他老公給的黑卡可萬能啦,什麽都能買,上次一哥那麽貴的畫都輕松拿下了,買個吃的還不是綽綽有餘?
舒晨不高興地噘嘴。
其實他有自知之明,他那些狐朋狗友樂意貼着他就是因為自己有錢,有時候他玩得高興了,也不介意手指頭縫裏溜出去點。
他可不像電視劇裏那些矯情的有錢人一樣在乎對方是愛錢還是愛人,反正又不是談戀愛。而且他是個有錢人,又不會突然變窮,對方愛錢跟跟愛人有什麽區別呢?
成年人的交際嘛,總要圖你點啥,舒晨對此接受良好。
但乍一下出現個不圖他錢的,舒晨更難受了,小嘴哔哔叭叭道:“又不是多貴的東西,還興aa啊,又不是大學生社團活動。”
舒晨不高興道:“快畫快畫!”
樂清時其實還是不怎麽想畫,興致缺缺。
舒晨見他軟硬不吃,又聽他三句不離他老公,靈機一動,故意道:“樂清時,你難道就不想畫一幅畫當做展示成果拿給你老公看嗎?”見少年果然看過來,他忍住笑意道:“你是素描外行人,再練也是再基礎,你學會了排線,你還要學點線面的透視關系、學起形學明暗,你再天才也得從幾何體畫起,那哪有意思啊?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你拿着一堆點線面和幾何體給你老公看,他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你畫幅水墨畫,反正他也不懂,看着唬人不就行了?”
舒晨這話半是誘哄,半是真心。
畢竟……雖然樂清時和傳聞中說的不一樣,但顧行野他是接觸過一點的,知道對方的那個脾氣……暴虐起來确實不講理。
舒家對于顧家這個合作對象都是又愛又恨的。
愛是因為他們給錢确實爽快,恨是對方也的确挑剔。顧氏對工作水準的要求實在是很高,而且眼裏容不得沙子,一點點不滿意就要求打回重做。
可見這種吹毛求疵的性格在婚姻中也好不到哪兒去的……這不,才跟人結婚沒兩天,就嫌棄對方除了好看一無是處,怕以後帶出去拿不出手,被人說德不配位,而把老婆趕出來學習了嗎?
既然如此,那樂清時在課堂的表現好一點,興許顧行野那個冷酷的男人就能更滿意些,這樣樂清時的日子也過得舒心一點。
果然,樂清時一聽也陷入了沉思。
确實,他可是早就跟老公說過可以考察自己學習成果了,要是學完一堂課,沒有學習成果拿得出手就尴尬了。
要是他拿出一張看得過眼的畫給老公看,證明自己真的不笨,老公也會欣慰一些吧,至少說明錢沒有白花。
而且,說不定老公會很驚喜,會誇他诶!
樂清時猶豫一下,抿唇道:“那好吧。”
舒晨見他終于松口,立刻眉開眼笑地跳起來坐到他對面去,已經想好了一會要擺什麽姿勢了。
樂清時重新布置好被蔣文濤打灑的筆墨,而後執起一筆,先試了試彈性。
這些筆墨紙硯還是上回去公司給顧行野送飯,兩人不歡而散後自己去買的——就是他花了88元全款拿下的一批。
價格擺在這,質量當然稱不上多好,但也還湊合,起碼符合了工筆“尖、齊、圓、健”的原則,拿來畫個練手之作還是可以的。尤其是墨水,無需研磨,倒出即用,太方便了。
這樣一套工具在嘉和王朝可不便宜,樂清時不得不再次感嘆這個時代的生産力之發達。
樂清時看向自覺坐到對面的少年,道:“你幹嘛呢?”
舒晨有些羞赧,道:“你不需要姿勢參考嗎?”
樂清時想了想,道:“那你擺一個……嗯,比較嚴肅認真的姿勢吧。”
舒晨喜滋滋的照做。
經過舒晨的一通大發脾氣,畫室裏也沒人敢再說樂清時的什麽閑話,紛紛聚在一起,沒敢再對着樂清時冷嘲熱諷了,于是他們這邊的動靜倒是也沒怎麽被注意。
樂清時坐得極端正,筆直的脊背像一杆柔韌的青竹。光打在少年的側頰上,皮膚顯得透白瑩潤,像個會發光的小玉人。
舒晨越看,心裏越不是滋味。
這麽漂亮的老婆,顧行野他憑什麽?
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少年凝神作畫的樣子太出塵高雅,舒晨不知怎的腦子一熱,忍不住說道:“樂清時,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後你要是想離婚,但是又不知道怎麽給自己争取利益的話,你可以找我!”
樂清時一怔,懵逼擡眼。
舒晨面頰微紅,道:“我家的律師團隊水平很不錯!”
雖然大家都覺得樂清時嫁進顧家是為了利益,于是對他冷嘲熱諷,覺得他德不配位,但舒晨并不覺得這是什麽缺點。畢竟他們這些富家子弟談對象,本來就很難遇到不圖他們錢財的人。
要是光用錢就能換來一個長得賞心悅目,性情又柔順小意,一心一意對自己,還不會出軌的美人對象……反正舒晨是覺得這筆買賣很劃算的!
這不虧啊,賺錢不就是為了日子過得舒服些嗎?
也不知道顧行野那個比是在想什麽……
就沖樂清時長得這麽好看,性格也對他胃口的份上,舒晨是不忍心看到他萬一離婚了顆粒無收的樣子的。
樂清時:“?”
他就好好畫個畫,為什麽突然勸分???
少年震驚了,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啊?”
他跟老公可好着呢!
舒晨卻害羞了,不肯再說了。
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說可就顯得舔狗了啊。
舒晨輕哼一聲,下意識開杠:“我只說一遍,你沒聽清就算了。”
樂清時只當他是玩笑開過火了,沒理他,淡淡垂眼繼續作畫。
舒晨:“……”
可惡,他居然生不起氣來。
怪不得顧行野能成功呢,這是得多大的定力才能忍心對樂清時兇巴巴呢?
一下子沒挨樂清時的怼,舒晨驟然還有些受寵若驚起來了。
他真的感覺……樂清時脾氣還行啊,他這麽欠欠兒的态度,樂清時都不兇他了,甚至還給他畫畫诶。
顧行野他得汗流浃背了吧,哈哈!舒晨暗爽道。
……
顧行野汗不汗流浃背不知道,但姜秘書是汗流浃背了!
啊啊啊社畜打工人賺點錢容易嗎?!
天知道姜秘書是頂着多麽大的勇氣,在說出樂清時沒發消息過來時,是怎麽假裝沒看見上司黑如鍋底的臉色的。
姜秘書大腦急速運轉,磕巴道:“興許……夫人是已經開始上課了,上課總不好玩手機吧,那會被老師批評的。夫人是顧總您的伴侶,一舉一動都貼上了您的标簽,謹慎一些也是好事。或許一會下課了,夫人就會主動發信息來了!”
顧行野繃着臉,沒說話。
被老師批評?
他可是給樂清時充了十幾萬的會員服務費,別說上課發個信息,就算在課上掏出手機看綜藝,老師也不敢說一個字。
姜秘書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男人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他冷哼一聲,嗓音冷得幾乎要掉下冰碴子:“你以為我會在意這個?”
“他最好不要給我發消息來,我本來也不好奇。”
說着,男人就大步走開。
結果過了一會,男人又驟然停下,強調一般補充道:“真的,他最好安安靜靜的,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姜秘書:“……”
真的嗎,他差點就信了。
顧行野就這麽憋着一股氣回到了顧氏辦公樓,屏退了姜秘書後,男人就調出了今天的工作看了起來。
結果沒看兩行,男人的眉頭倏地一皺,面色不善地看向桌面上靜悄悄的、和樂清時同款不同色的手機。
連帶着這個手機一塊看着不順眼了起來。
他拿過手機,解鎖。
打開微信。
……很好。
樂清時還真是——一個标點符號也沒、給、他、發、呀。
顧行野咬牙。
就連大學生上課或參加社團活動,都會在群裏跟一群也不怎麽熟的人發個1表示收到呢。
結果在他面前溫情蜜意的小作精到了外面倒像是脫缰的野馬一樣一去不回頭了,果然……那些個撒嬌讨巧,都是裝出來的!
給他報了個班,見到了一群跟他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們,就美得忘了家裏還有個負責賺錢的老公了是吧?
連句“到教室了”都沒發來,只能說明少年是真的沒想他罷了。
除了沒想起他以外……要麽就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沒空發信息,比如……受欺負了?
顧行野手下一重,不小心把筆杆都捏得有些爆水,他連忙把筆放下。
也是,就樂清時那個像粘糕一樣糯叽叽的脾氣,估計誰都能欺負一下。
男人眉宇間的陰霾越來越深。
雖然不清楚樂清時究竟是不是欲擒故縱,或者真的就是玩瘋了,但他不管怎麽說都是自己名義上的伴侶,他還是有義務去關心一下伴侶的安危的。
這是出于人道主義的考量。
但他心裏又清楚,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機構一定是會聯系他的,畢竟他都指名說要老師關照一下了。如果沒聯系,那小作精應當是沒受什麽委屈。
顧行野蹙眉看了眼時間。
還沒下課……算了,他再等一下看看。
……
樂清時的确是忘了,但他不是故意的,而是他身為小古董,他沒有太多用手機和人保持聯系的習慣。而且眼下正忙着畫畫,更想不起來了。
少年師承丹青聖手,來到這裏這麽久卻都沒有多少機會練手,此刻一畫便有些入迷了。
國畫講究神韻,但他在形體上也很逼真,短短數筆就能化繁為簡,将畫中人的勃勃生機與細微的神韻都拿捏得當。
畫中的男人棱角分明,瞳色他取的是“焦、濃、重、淡、清”中的“淡”,輕松傳神地勾勒出男人偏灰色的深邃瞳仁,唇角微微收緊,一副生人勿進的冷酷嚴峻模樣。
但樂清時卻知道那雙唇吻上去有多熾熱,一點也不冰冷。
老公睡前吻他會吻得比較兇,席卷着炙熱的薄荷味。親完了就閉着眼睛假裝秒睡,特別有意思。
少年畫着畫着,臉頰就微微紅了起來。
舒晨心裏犯起了嘀咕,“樂清時,你該不會故意把我畫得很醜,想取笑我吧!”
“那我可是會生氣的哦!好吃的也不請你吃了!”
樂清時正在渲染西裝上的紋理,聞言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不吱聲。
笑死,誰答應了要給舒晨畫肖像畫了。
他要畫當然是畫自己的老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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