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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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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破

    陳熙小時候被狗追着咬過, 有心理陰影,這又是個在夜裏看不清楚的黑狗,整個人被吓的魂飛魄散, 看到陸時硯就像看到救命稻草, 整個人都是彈射着朝他撲過去的,沖勁極大。

    陸時硯雖說這段時間病情好轉了些, 但身子依然虛弱, 身形也瘦削單薄得緊, 再加上他從廊下走過來的步子也急,兩人這一前一後對沖, 力道大得驚人,他一時重心失衡,幾乎要往後倒去。

    但最後到底還是硬生生扛住了這股沖勁——他要摔了, 陳熙必然也要跟着摔。

    哪怕胸腔窒痛得厲害,他也愣是沒哼一聲。

    陳熙快吓瘋了,壓根顧不上考慮自己這樣撲過來,把陸時硯當樹幹爬,他能不能受得住, 她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逃離那條狗!

    小黑狗也被陳熙突然的反應給吓了一下,一時間站在那兒, 沒敢再往前, 就連搖地歡快的尾巴也慢了下來, 兩只濕漉漉的黑豆眼茫然無辜地看着陳熙。

    直到看到主人走過來,那兩只茫然的黑豆眼立刻重複光彩, 尾巴也開始唰唰唰地搖起來, 并朝主人走過來。

    陳熙兩腿夾在陸時硯腰上,兩手死死抱着他的脖子, 雖然恐懼但也本能地回頭查看以此确認自己的安全,結果一轉頭,就看到那條狗又朝她跑過來。

    陳熙:“——不要過來!!!!”

    一邊喊還一邊抱着陸時硯繼續往上爬。

    好不容易才穩住重心沒讓自己摔倒的陸時硯,被她這樣攀爬着,腳步踉跄了一下。

    “哇啊啊啊啊啊——”

    看到小黑狗跑到了跟前,還跳起來兩只前爪撲自己,陳熙魂徹底飛了。

    陸時硯幾乎要吐血,他不得不伸手抱住陳熙不讓她亂動也是為了穩住重心,一邊穩住她,一邊沖不明真相還在蹦着跳着找陳熙玩的小黑狗命令道:“小黑,去,一邊去!”

    歡天喜地的小黑狗乍然被主人訓斥,愣住了。

    它不敢跳了,茫然地站在那兒看着主人。

    陸時硯快抱不住陳熙了,但還在勉力支撐,是以,對小黑狗更嚴厲了些:“快點走開!”

    小黑狗确定主人真的是在訓斥自己,它忙垂下尾巴和腦袋,灰溜溜地退回到廊下,在角落裏待着,不敢再動了。

    陳熙卻已經失了魂,小黑狗被趕走,她也沒留意到,只把腦袋死死埋在陸時硯脖頸裏,兩手更是死命摟住陸時硯。

    且,越摟越緊。

    呼吸苦難的陸時硯本想寬慰她一句沒事了,狗已經被趕跑了,卻被勒得話都說不出來。

    “沒……你……”陸時硯艱難吐出兩個字,臉都開始發青。

    但魂都被吓飛的陳熙哪裏聽得到。

    她連陸時硯把狗趕走的聲音都沒聽到。

    他閉了閉眼,準備憋着氣拍拍她的背,讓她回神,結果一睜眼,先暈眩了一下。

    這一晃,他單薄的身軀差點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身形劇烈踉跄着後退了幾步,直接撞在了背後的圍牆上,借着圍牆的支撐這才沒有摔倒。

    但砰一聲,撞在牆上的動靜也不小。

    陳熙終于回過神來,她被磕到了腦袋,但這會兒,她也顧不得腦袋痛不痛,只下意識轉頭去看身後追着她不放的黑狗。

    見狗已經不見了,她繃着身體又四下看了看,确定真的被趕遠了,她緊繃的身體這才稍稍放松。

    “狗已經被趕到了一邊,”陸時硯這一下撞得不輕,但好歹,陳熙終于松開了些勒着他脖頸的手,他能喘上氣,也終于能開口:“沒事了。”

    正在警惕地盯着身後,以防那狗再突然蹿出來的陳熙,聽到耳邊傳來的陸時硯的聲音,整個人就是一驚。

    她遲疑着轉頭,就對上陸時硯黑亮黑亮的眼睛。

    兩人,唔,近在咫尺。

    不,應該說是,親密相擁。

    陳熙這才想起來,她剛剛情急之下撲到了陸時硯懷裏。

    她眨了眨眼,忙松開胳膊腿,從陸時硯身上下來。

    看到主人這邊情況有變,小黑狗以為自己可以過來玩了,便沖兩人的方向試探性地‘汪’了一聲。

    陳熙:“?”

    陳熙:“!”

    她再次扒着陸時硯的脖子往上爬:“你、你家哪裏來的狗啊?”

    因為害怕,嗓音都是破的,還哆哆嗦嗦。

    陸時硯頭疼得緊,沖小黑狗厲聲道:“不準叫,卧那兒別動!”

    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的小黑狗,忙鑽進窩裏,尾巴蓋住眼睛鼻子,不動了。

    陳熙這次沒了助跑,再t加上陸時硯還背靠着牆,她也不好爬,便只有一條腿架在他腰側,遠遠瞧着,像是一個女流氓在非禮文弱書生。

    “沒事了,”陸時硯怕陳熙還害怕,輕聲安慰她:“它不會過來,也不會咬你,你不用怕。”

    陳熙剛剛還以為狗不見了,緊張中也沒有瞧得太仔細,再加上它又是條渾身黢黑的小黑狗,夜裏根本看不清,這會兒知道它的存在,就在這院子裏,陳熙哪裏還站得住,她沒松手,也沒放下腿,就往陸時硯身上扒拉,一邊扒拉一邊崩潰:“你哪裏來的狗?”

    明明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狗!

    這才幾天沒見,就養了狗了?

    還養了條瞧不清的黑狗!

    陸時硯故意針對她的是吧?

    猜到她喜歡大半夜翻院牆,故意養條黑狗針對她?

    上次就是,早就猜到了是她,當面質問她不承認,就突然開始給門上鎖堵她?

    這麽多添了,她好不容易回村一趟,他又猜到她今晚會來,搞條狗針對她?

    越想陳熙越覺得就是這樣,她不禁悲憤道:“你是不是故意針對我?知道我怕狗,故意養條狗咬我?”

    陸時硯本就撞得整個背都疼,被她這麽一通質問,甚是茫然。

    “我不知道你怕狗。”他道。

    陳熙盯着角落裏的小黑狗,見它似乎真的沒有竄出來攻擊她的意圖,稍稍恢複了些許理智,只是——

    “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陳熙下意識反問。

    她這一刻忘了自己穿書了,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她怕狗。

    陸時硯對上她質問的雙眼,靜靜道:“你以前,不怕狗。”

    陳熙:“……”

    可能是陸時硯面容太過清晰,也可能是他語氣太過冷靜,陳熙終于從驚恐中恢複清明。

    她和陸時硯對視了一會兒,終于意識到自己姿勢不太……猶豫着松開了自己的胳膊腿,并往後退了一步,含混不清地解釋道:“哦,對,我是前段時間在城裏出攤被狗追過,就開始怕狗了,你不知道……”

    陸時硯假裝沒聽懂她對自己反常行為的遮掩,只面色冷靜應了一聲:“嗯。”

    回過神的陳熙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麽。

    她看了看小黑狗,又看了看陸時硯:“你沒事吧?”

    剛剛似乎撞得挺狠。

    陸時硯确實有些不太舒服,但剛剛陳熙也受了不小的驚吓,他沉默片刻,搖頭:“不妨事。”

    陳熙提起的心,稍稍回落。

    沒事就好。

    但沒事的話……

    她眉頭立刻皺起:“你怎麽突然養起了狗?故意針對我的嗎?”

    陸時硯:“……”

    他看着她,眨了眨無辜的雙眼:“剛剛說了,我不知道你怕狗。”

    陳熙:“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說,好端端的你為什麽突然養起了狗,防止我翻你家院牆嗎?”

    不是養條狗咬我,是養條狗,防着我翻院牆。

    尤其是猜到了她今天會來翻!

    這個角度,陸時硯确實不好解釋。

    因為小黑狗确實是為了防止翻牆的賊的。

    不過只有陸時硯知道‘賊’是陳熙,其他人不知道。

    但認真來講,也算是防陳熙的,雖然這不是陸時硯本意。

    “不是。”半天,他才吐出兩個字。

    他不是要防着她翻他家牆。

    但在陳熙聽來卻是狡辯。

    分明就是防她的。

    但這事,真論起來,也是她理虧。

    冷靜下來後的陳熙,又心虛又有些氣惱。

    但凡陸時硯換個別的來防着她,她都不這麽生氣,她最怕的就是狗。

    “你……”她看着他,皺着的眉頭,慢慢散了,她嘆了口氣道:“算了,你要是不願意我翻你家牆,直接跟我說,我以後再不翻了就是。”

    陸時硯:“……”

    陸時硯沒說話,甚至都沒看她。

    陳熙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陸時硯的回答,突然有些生氣:“你、你還說不是故意的!”

    原本她以為兩人現在關系緩和了不少。

    他都在她家吃了幾頓飯了。

    有話不能直說麽?

    “你就是故意的!”陳熙篤定道:“我看錯你了!”

    說完,陳熙就往大門口走去,邊走邊道:“我就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大冬天這麽冷不睡覺跑來關心你,你卻帶着狗咬我!我看錯你了!”

    她氣沖沖去開門,卻發現,門是鎖上的。

    腦海中不自覺閃現上次翻牆被堵在院子裏的狼狽一幕,陳熙又羞又惱,她覺得自己可真的是太衰了,純純熱臉貼冷屁股。

    她閉了閉眼,深呼吸了幾次,再睜開眼看向陸時硯:“給我開門。”

    陸時硯沒明白陳熙為什麽突然這麽生氣。

    他很懵。

    但聽到她氣沖沖的讓他給她開門,他還是沉默了一片刻就走了過去。

    咔噠一聲,鎖開,門栓落地,門也開了。

    想到上次,陳熙突然就忍不住朝陸時硯問道:“你之前從來都不上鎖,猜到是我翻你家牆後,才開始上鎖,就是為了堵我的是不是?”

    陸時硯:“……”

    沉默就是默認。

    陸時硯終于明白陳熙為何生氣了。

    但他原本并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抓她個現行,不容她再狡辯,他只是想要知道一個真相,并沒有看她出糗防着她的意思。

    然而額這會兒陳熙已經腦補出了她自認為的邏輯,眼睛都紅了。

    “不是,”陸時硯皺着眉頭解釋:“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你。”

    陳熙才不信他這話,她打開門就要走。

    一陣狂風刮進來,大力把門拍在牆上,發出‘哐’一聲巨響!

    “汪!汪汪汪!”小黑狗一個打挺站起來,沖着門口大叫。

    陳熙:“…………”

    她下意識抱着陸時硯的胳膊躲到他身後。

    “小黑!別叫!”陸時硯訓斥一聲。

    狗叫聲停了。

    “沒事,它真的不咬人。”陸時硯輕聲安撫。

    陳熙探頭看了看,見狗真的沒跑過來,剛要松口氣,就看到自己正抱着陸時硯的胳膊,陸時硯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這個姿勢略略有些尴尬……

    主要是剛剛她還在沖人發火。

    陳熙從沒有這麽窘迫的時候。

    她讪讪松手,讪讪把帶來的包裹從身上接下來,一言不發遞給陸時硯。

    陸時硯沒接,只是看着她:“什麽?”

    陳熙在心裏默念一句——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厚棉襖,還有一包燕窩。”她道。

    陸時硯靜了好一會兒,這才伸手接過:“多謝。”

    見他收了,陳熙心裏的不自在徹底消散,還以為陸時硯要陰陽怪氣她。

    但他這麽痛快地收了,陳熙又有些讪讪:“天冷了,要換厚棉襖,算是謝謝你上次送我的屏擺,很吉利,最近鋪子生意很好。”

    陸時硯知道不是因為這個,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嗯。”

    陳熙突然覺得哪裏怪怪的,只是她這會兒腦子很懵,沒有反應過來到底哪裏怪。

    她猶豫了片刻,便道:“我走了。”

    陸時硯還有話跟她說,但鬧了這一通,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合适,情急之下,他突然偏頭咳了幾聲。

    陳熙:“?”

    陳熙遲疑兩息,抿着唇轉身去扶他:“沒事吧?”

    陸時硯嘴角勾了勾。

    “沒事。”他又咳了幾聲,才輕輕開口。

    陳熙:“……我先扶你回屋吧。”

    陸時硯擺了擺手:“不用。”

    陳熙不打算聽他的,把包裹背到自己身上,準備強制扶他回屋,兩人正在門口拉扯着,嘎吱一聲。

    斜對門,老牛嬸家的門從裏面被打開。

    老牛嬸探頭朝外查看。

    老牛嬸和陳熙陸時硯兩人對上目光。

    老牛嬸:“……”

    陸時硯:“……”

    陳熙:“……”

    老牛嬸愣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而後猛地退回院子,砰一聲關上了門。

    陳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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