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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餡
往箱子裏拐的時候, 遇上了去下地薅菜回家做飯的花嬸子。
陳熙看到了,但沒有打招呼的打算。
花嬸子倒是自來熟得很,沖陳父陳母道:“今兒也這麽早回來, 生意很好吧?”
陳父陳母開口前, 陳熙便道:“一般吧,掙個辛苦錢, 今兒不過節麽, 就早點回來了。”
世人多是恨人有笑人無, 自家生意掙不掙錢,沒必要說給別人聽。
花嬸子态度比前些天可好太多了, 也不陰陽怪氣了,也不夾槍帶棒了,笑着道:“那也比我們在家裏強, 掙一點是一點……”
見她不住往自己身上瞄,陳熙有些警惕。
“對了,”花嬸子猶豫了片刻,假裝不經意地問道:“陳嫂子啊,你家這幾天天天做的什麽香香辣辣的東西, 聞着也忒香了,我家裏幾個淘氣蛋饞了幾天了, 這不今兒過節麽, 就厚着臉皮問問你……”
這關系到家裏的生意, 陳母可不敢擅作主張。
她正想着怎麽回絕,陳熙便道:“哦, 那是我家往外賣的辣椒油, 嬸子想買啊?可以來我家買的,都是開門做生意, 嬸子早說想買就是,還能不賣給自己的鄉親,也不用讓狗蛋他們幾個白饞幾天了……”
一聽要花錢買,花嬸子臉上的笑僵了僵:“這、這鄉裏鄉親的,我就問問,看怎麽做,我自己做也成的,幾個狗崽子就饞個味……”
陳熙看了眼聽到聲音從院子裏跑出來的泥孩子,驚訝道:“啊?今日過節呢,嬸子也不舍得給家裏的孫子們買點好吃的啊?這讓他們長大了可怎麽孝順嬸子啊!”
她這麽一說,那幾個本就貓憎狗嫌年紀的泥孩子,頓時鬧起來,一個扯褲腿,一個坐地上抱着腳,還有一個拽胳膊,扯着嗓子嚎:
“奶!給我買!”
“奶我要吃!我要吃!”
“奶你快掏錢啊,等會兒她們家就關門睡覺了!”
看着花嬸子一張羞惱成怒偏偏又不好發作的臉,陳熙心情還不錯。
她是沒打算跟之前借着退婚的事欺負他們家的人再計較,但若是主動撞到她面前,她也不會客氣。
她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善類。
不僅挑事,還添油加火:“對啊,我家就在你們家斜對門哎,離得這麽近,你奶都不舍得給你們買,你奶不疼你們喽……”
這一下泥孩子們哇一聲就哭了。
花嬸子沒辦法,哄也哄不下,陳熙他們也都正看着。
不止陳家幾口,其他在家的人家聽到動靜也出來看熱鬧,還有人笑着玩笑,撺掇花嬸子給孩子買點嘗嘗算了,能花幾個錢啊,畢竟大過節的。
花嬸子實在沒法子,被狗崽子們纏着,又被衆人圍觀架着,最後一咬牙,扯起一個不太好看的笑:“也是哦,就買一些吧,怎麽賣的啊?”
陳熙聲音洪亮地道:“我家賣的種類可多了,酸湯餃子十六文錢一碗,酸湯燴面十文錢一碗,缽缽雞葷菜五文錢一串,素菜三文錢兩串,嬸子想買什麽?”
這價格聽得花嬸子肉疼。
可話已經出了口,再收回來沒臉,只能硬着頭皮問,這些都是什麽。
花嬸子這段時間都沒進城,自然不知道酸湯餃子和酸湯燴面都是什麽東西,更不知道t缽缽雞是啥,做生意開門迎四方來財,自然也不是那等小氣沒度量的人,陳熙便跟花嬸子解釋了一下,到底是什麽東西。
看熱鬧的人多,陳熙特意提高了音量介紹。
花嬸子一聽,有了主意:“我今兒剛和了面準備包餃子,餡都剁好了,這樣吧,我不要餃子,你給我一碗你那個酸湯,我自己煮自家包的餃子,這個怎麽賣?”
陳熙笑吟吟道:“單買湯底八文錢一份。”
花嬸子臉色一變:“一碗湯這麽貴?”
陳熙大聲道:“我用了上好的香料,還是純花生油炸的,還放了芝麻和花生,都是好東西,制作就麻煩得很,當然不便宜了,慶芳樓買我的辣椒油,一罐我都收四兩銀子呢,這已經是鄉裏鄉親的實惠價了……嬸子,狗蛋快哭抽過去了,你不哄哄麽?”
四兩銀子?一罐?
不止花嬸子,其他人也很是震驚。
可一想到八文錢買碗湯,花嬸子還是肉痛得很,但小孫子确實快哭抽過去了,她忙先哄他:“別哭了別哭了,這就買這就買!”
說着一咬牙對陳熙道:“我們要一碗湯底。”
陳熙笑:“好勒。”
陳熙直接讓驢車停在了院門口。
湯底好調,只用放些配菜加一勺辣椒油就成。
“吃的時候,加兩勺餃子湯,一沖,湯底就成了。”陳熙遞給花嬸子,告訴她吃法:“我不給你沖了,你現在餃子應該還沒包,沖完等包好煮好,湯底就涼了,到時再熱,口感不如現沖的。”
花嬸子本想說,你咋不給我加湯,聽到這話,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她盯着碗底看了看:“這就是你剛剛說的,賣四兩銀子一罐的辣椒油?”
陳熙點頭:“是的,嬸子也要一罐嗎?好吃的很,慶芳樓的少東家都找上門要買呢,人那做了幾十年酒樓生意,必然是因為好吃識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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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嬸子啧了一聲:“不要,太貴了。”
還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搶錢啊。
不過聞着确實香,她又在心裏嘆了口氣,一群小冤家,就非得吵着要吃這個!
“我家來碗那個燴面!”老李頭走過來道:“給我大孫子也嘗嘗味道。”
他剛剛盤算了下,一碗湯底要八文錢,一碗酸湯燴面只要十文錢,那肯定是吃酸湯燴面更劃算啊,只多花了兩文錢,能吃一大碗面呢,還有湯可以喝,老花媳婦就是摳。
陳熙笑了一聲:“叔你稍等下,我把東西卸下來就煮。”
老李頭也不是那刻薄的人,點着頭道:“不打緊,你先卸吧。”
在車子上總歸不好操作。
卸下來後,陳母便在一旁生火燒水,陳熙拿燴面片的時候,把缽缽雞的湯底也端上了案子。
這可比酸湯餃子酸湯面瞧着壯觀,登時就有人問那是啥。
“缽缽雞,”陳熙笑着介紹:“不過今日準備的少,已經賣完了,各叔嬸想買的話,等過一會兒,我再做一些出來。”
有人問是怎麽個吃法,陳熙便小聲讓陳母回屋去準備幾串拿來。
面好煮的很,又是現成的燴面片,沒多會兒便煮好了。
滾燙的熱湯一沖,香辣味立馬充斥着整條巷子。
有人忍不住說了句真香。
“李叔,你們是端回家吃,還是就在這兒吃啊?”陳熙撒上芫荽和蔥花,問道。
“回家吃吧。”老李頭道:“我來端。”
這會兒這麽多人,孩子不少,自家孫子吃,別家看着,不給嘗不好,給嘗吧,統共就一碗,他花錢歸花錢,但只舍得給自己孫子吃,不是花錢給別人買的。
花嬸子端着湯底回家後,幾個纏人精崽子便一直纏着她,可把她顫得發毛,又聽到老李頭也買了一份,就出來看。
這一看,瞪圓了眼,馬上端着湯底出來道:“小熙,我再給你兩文錢,你也給我來份這個面。”
正好堵住那幾個小祖宗的嘴,快把她纏瘋了。
陳熙自然無不可,又煮了一份面。
花嬸子端着面往家走的時候,心道,面給的還算多,兩文錢沒白花,終于能清淨會兒了,這個湯瞧着挺多的,她也煮點面加進去,足夠小祖宗們吃個飽。
家裏剛好和的有現成的面!
這般想着她眼睛都亮了,看她多聰明!
陳母很快就拿着煮好的五花肉片和藕片出來。
“這就是缽缽雞,”浸過湯料後,陳熙拿起來給衆人看:“很好吃的。”
那串的可是肉。
肯定好吃啊。
而且那湯料看着就好吃,聞着更好吃。
就是太貴了。
當然也有人買了兩三串打個牙祭。
但大多數人舍不得花這個錢,是以賣的也不多,陳熙也不在意,等沒人再買了,就把攤鋪推進院子裏。
今兒更忙。
要準備缽缽雞的菜,還要炸柳三娘的辣椒油,還有明日擺攤的餃子和面。
她想了想,餃子吃得人不算特別多多,要不明日不包餃子了,單賣面和缽缽雞好了,省事一些——主要是趕緊先把柳三娘的辣椒油做出來。
這才是眼下的重要事情。
竹筒消耗大,也得繼續砍竹子,據竹筒。
一家人壓根沒舍得清閑,進了家門沒多會兒,就開始各自忙碌起來。
陳父帶着陳耀上山,陳熙則跟陳母處理食材。
陳父和陳耀扛着今日第一根竹子回來時,陳熙看了眼,陳父到底上了年歲,氣喘籲籲,滿頭滿臉的汗。
陳耀也一樣。
陳熙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成。
等開了店,竹筒消耗會更多,而且她還想着日後就用竹筒來打包外帶一些簡易的吃食,不能單靠着爹和哥哥上山砍,回來鋸。
體力吃不消的。
而且量也有限。
砍竹子鋸竹筒這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而且這幾日,還要盯着店鋪的裝修,爹得去鋪子裏坐鎮的,也不能在這事上消耗太多精力體力。
這般想着,她把先處理好的一盆菜,串了竹簽,生火燒水,水開下鍋煮。
等煮好,浸泡了湯料,陳熙便裝了滿滿兩竹筒,往十八娘家去了。
經過李柱家的時候,聽到他在院子裏憤憤地罵哇哇哭的孩子:“吃吃吃,就知道吃!那都是騙錢的!再敢哭老子打死你!”
陳熙:“?”
打孩子?真垃圾。
正要當沒聽見……
“村裏人的錢都掙,什麽東西!不怕有命掙沒命花!”
陳熙這下聽懂了,感情是他家孩子想吃她家的吃食,他沒本事沒錢給買,還把火撒到他們家身上?
真垃圾!
這般想着,她突然大聲吆喝:“缽缽雞,新出鍋的缽缽雞,好吃的缽缽雞!快來買啊!”
李柱辱罵的聲音停了。
但很快小孩子的哭聲再次響起。
陳熙翻了個白眼,垃圾居然又在打孩子。
“城裏還不夠你賣?還在自己村子裏賣?”李柱氣急敗壞出來罵道:“滾滾滾,不買!騙鄉親們的錢,你要不要臉!”
陳熙冷笑着道:“你沒錢買就說沒錢買,扯什麽騙錢,我騙你錢了?你有錢讓我騙嗎?村裏互相做買賣的少嗎?你買不起就想辦法多掙錢,叽叽哇哇亂叫什麽,村裏都是公家的地,你才滾一邊去,別在我跟前叫喚!”
李柱被她一通罵,給罵愣住了。
陳熙這死丫頭,什麽時候這麽潑辣了?
眼見着死丫頭罵完他就走,讓他丢了個大臉,他登時喊了一聲:“你給我站住,我揍死你!”
已經有人出來看熱鬧了,陳熙轉身冷冷看着他:“揍死我?你有種現在就當着大家的面弄死我,要不然,我拎着菜刀砍你全家!”
外強中幹只會窩裏橫瞎叫喚的垃圾,她會怕?
陳熙拎着菜刀架人脖子上讨錢的事,村裏早就傳遍了,她說拎着刀砍人,就是真的敢這麽做。
李柱一下就被唬住了。
有上了年歲的人打圓場,說李柱說話過分了,本就是鄉裏鄉親,誰家也不是百貨鋪子,缺點啥跟別家買再正常不過。
李柱自知理虧,面上扛不住,本想再說幾句,可對上陳熙要殺人的目光,他最後只哼了一聲,轉身回去。
“二爺爺就是公道,說得也都是公道話,怪不得二爺爺身體還這麽好,一定能長命百歲。”陳熙轉頭就換了一張臉,乖巧嘴又甜。
原本還覺得陳熙身上戾氣太重的村人,登時有些恍惚。
剛剛威脅李柱的,是眼前這個陳熙嗎?
二爺爺也沒多說什麽,只擺了擺手讓她去忙。
他看不慣李柱做派,同樣也看不慣當初陳家t退婚一事,只不過陸小子自己都說了陳家也沒錯,他自己也不在乎這事,陳熙又一張笑臉的小姑娘,他就不說啥了。
剛轉了彎,還沒到十八娘家,就看到夏二哥大步流星朝這邊走,像是着急什麽事一般。
陳熙遲疑了下,喊道:“夏二哥?”
天黑了,陳熙又貼着牆根,夏二哥着急忙慌,一時間沒看到她,被她這麽一喊,才看到人:“你沒事啊?”
陳熙錯愕片刻,明白夏二哥應該是聽到了剛剛她跟李柱的争執聲。
“我沒事,”陳熙道:“夏二哥這是去哪兒?”
夏二哥沒回答,看了眼她手裏拿的缽缽雞,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你這是去哪兒?”
陳熙笑着道:“我來找十八娘。”
夏二哥點點頭:“哦,那來吧。”
說着他轉身帶着陳熙往家走。
陳熙跟在他身後:“夏二哥有事就去忙吧,我認路的。”
夏二哥腳步一頓,而是擺手:“沒啥事了。”
陳熙一開始沒聽懂,等到了十八娘家門口時,她突然就反應了過來。
夏二哥剛剛着急忙慌,是想去幫她說話的吧?
但夏二哥并沒有說,自己問了,他也不說。
陳熙非常感激,有夏二哥這樣的兄長,難怪十八娘這麽好呢。
“陳熙,你沒事吧?”十八娘聽到腳步聲,忙從廚房出來。
“沒事,”陳熙搖搖頭,道:“謝謝你,十八娘。”
說着又看向夏二哥:“也謝謝夏二哥。”
夏二哥知道她猜到了,也沒說啥,只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讓她們倆說話,他進了廚房繼續忙活。
“快進來,”十八娘拉着陳熙的胳膊:“又來給我們送缽缽雞?”
陳熙點頭:“嗯,剛做好的,過節嘛,吃點不一樣的。”
十八娘失笑:“昨天已經送過了,今天怎麽還送!”
而且缽缽雞不便宜,她今兒和陳熙一起出攤,知道都是什麽價,這兩筒,不少錢了。
而且陳熙給他們送的還是肉菜居多,更貴。
“我來找你讨要幾個舒芙蕾,”陳熙笑着道:“空手總不好上門啊。”
舒芙蕾能值幾個錢?
十八娘知道她的心意,但又不想占她便宜:“舒芙蕾我給你拿,這些……算我買的,我給你拿錢。”
陳熙馬上抱着竹筒往後退了一步:“你拿錢,那我這就走了,舒芙蕾我也不要了。”
十八娘皺着眉頭一臉無奈。
陳熙又笑着上前一步,對她說道:“正好我有事請你幫忙呢。”
十八娘以為是跟陸時硯有關,稍稍往外走了些:“什麽事。”
陳熙托付她的事,她只跟林琅哥哥說了,二哥都沒說。
不是不信任二哥,是二哥吃多了酒,話多,她怕他管不住嘴,喝醉了禿嚕出來,那不就辜負陳熙的信任了麽。
“我想請夏二哥幫忙上山砍些竹子。”陳熙道。
十八娘立馬點頭:“這沒事啊,我跟二哥說就……”
“不是的,”陳熙見她理解錯了,馬上解釋道:“是我出錢,夏二哥幫着砍了竹子運回來……”
見十八娘要變臉陳熙忙道:“你先聽我說完,我這竹子用量大,每天都要,不是麻煩夏二哥一次兩次,是天天都要,不找夏二哥,我也得找別人,相比着,我更信任夏二哥。”
說着,陳熙就把手裏抱着的竹筒示意給十八娘看:“你看,就是用竹子做這種竹筒用,用量很大的,我找別人也要花錢的啊。”
“而且,”她又道:“還得讓夏二哥幫着鋸成這樣的竹筒,切口打磨掉毛刺,不是簡單幫個忙的,我是來找夏二哥做工的。”
十八娘面色這才緩和。
陳熙對她這麽好,要是找二哥幫個忙,都要收錢,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但做工,還是長久的做工,就不一樣了。
“按竹筒的量計價,一個竹筒,一文錢。”陳熙道。
一根成年的竹子,大一些的話有個一二十節,一根有個二十文的樣子,她省了很大的工作量,是劃算的。
十八娘道:“我問問二哥。”
這事,她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不過她覺得陳熙也是因着她的關系才來找二哥做,這個價,找別人,也是有很多人願意幹的。
不說多,一天砍個兩根,少了也能掙個三十文錢,比去城裏當長工掙得都多。
但她也得問問二哥的意思。
進去一說,二哥就同意了。
他從廚房出來對陳熙道:“沒問題,你要多少,要什麽規格的,跟我說了,我肯定都給你辦好。”
陳熙是給他們送錢來的。
“那就謝謝夏二哥了,”陳熙笑了:“就要這樣大小粗細的就成,一天五六十個吧,以後需要別的了,我再提前跟夏二哥說。”
雖說一天正常來說賣不了五六十份,但後面鋪子開張,量可能就大了,竹筒又不會壞,提前備一些,免得到時候要用沒有,豈不抓瞎?
夏二哥擺擺手:“謝什麽,應該我謝你才是。”
陳熙也沒再啰嗦該誰謝誰,認真來說,是他們兩家互利互惠,合作共贏。
夏二哥掙了錢,陳熙也得了她想要的竹筒,爹和哥哥也不用這麽勞累,剛好能去盯着鋪子裝修,好早些開張。
這也是必須要花的錢,陳熙不心疼。
定下竹筒的事,陳熙便美滋滋拎着十八娘給她裝的滿滿一筐舒芙蕾重陽糕,往家走。
一邊走還一邊吃着。
剛出鍋的舒芙蕾可太好吃了!
松軟綿密,入口即化!還熱乎乎的!
能把舒芙蕾做出這個口感,還是純手工做的,十八娘可真厲害!
回到家,陳熙把找夏二哥砍竹子鋸竹筒的事說了。
陳父本想說他可以,陳熙道:“不行的爹,鋪子裝修,你得盯着,你沒那麽多時間,而且砍竹子扛竹子是力氣活,你萬一扭着了腰,摔着哪裏,看大夫吃藥,不花錢啊?”
陳父也不得不服老,再加上陳母現在全身心信任閨女,在一旁一起勸着,他便點了頭。
陳耀有了舒芙蕾吃,也不嚷嚷着讓陳熙陪他放風筝了——一回來就在家門口擺攤,沒顧上陪哥哥放風筝。
一家人熱熱鬧鬧吃了晚飯,飯後還應景地一人吃了一塊重陽糕,好好過了個節。
吃完飯,還要各忙各的,陳熙擀燴面片的時候,想到什麽,她頓了頓,解下圍裙,對陳父陳母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說着就拿了幾串缽缽雞,去掉簽子,直接放在竹筒裏,然後又拿了幾塊重陽糕,和兩個舒芙蕾,出門。
陳母看了一眼,知道女兒是要去陸家,便什麽也沒說。
反倒是陳父面上帶了幾分擔憂。
等閨女出了門,陳父看向院子裏洗菜的陳母,陳母沖他搖了下頭,陳父什麽也沒說,繼續忙活。
這會兒村裏很多人家還沒熄燈,不過大多也都上了門。
陳熙這幾日慣常往十八娘家跑,又跟十八娘關系好,就算又看到她的,也沒多想。
再加上陳熙也在刻意避着人——真不是她故意這個時辰出門,再晚了,今天就過去了。
過節嘛,總歸要跟平常不一樣一些。
別人家熱熱鬧鬧,陸時硯孤零零一個人,怪可憐的。
是的,她這會兒突然聖母心泛濫。
陳熙在心裏唾棄自己的聖母心,但腳下還是沒停。
但到了陸家,她沒翻牆進去看,而是直接從門縫裏塞進去。
塞完,就敲兩下門,然後飛快地躲了起來。
陸時硯正準備睡覺,聽到敲門聲,問了一聲:
“誰啊?”
外頭沒人應。
他又等了片刻,還是沒人應,便出來查看。
看到地上的東西他愣了一下,然後快步走過來,看清楚是什麽後,他臉色頓時繃緊,急忙打開了門。
外頭空無一人。
他四下看了看,而後對着路旁的大樹道:“陳熙,是你嗎?”
藏在大石頭後面的陳熙,捂着嘴竊喜,陸時硯居然詐她,明明就沒發現她!然而嘴角剛扯起來,她就愣住了。
他怎麽猜到是她?
還一口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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