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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不配
    秦小舟腿软了一下,差点站不住,“妖孽,四处勾人,要是因此得罪了谢小姐,你就是红颜祸水。”

    陆云风很快在秦小舟这里知道了谢音的身份,有些委屈,“是她有病,一心想要我纳那个姑娘为妾,刚刚钱嬷嬷那边递过来消息说并没有一个女子去绣楼,想来那女子卖身葬父不过是做戏。”

    秦小舟勾住他的脖颈,“看来只有绣楼还真不行啊,你快快赚钱吧,我想盖很大很大一个织布厂,让更多的女子可以到厂里谋生。”

    两人在屋里胡闹了会儿,陆燕敲门在门外喊:“嫂子,大哥哥,出来吃饭了,娘说吃完饭有事要商量。”

    陆家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饭桌上赵芳边说起来,“玉娘快成亲了,我想着家里只有婆母一个人在家忙不过来,要准备的东西多,要不我也回家去吧。”

    而且她很想儿子,想回去在儿子身边,看着儿子一点点长大。

    秦小舟对于家里的事情不太管,都是陆云风在各住奔波,只大致说了一下,“家里现在只有阿奶和小姑姑,婆母回去也好,那店里的事情就由小燕做主吧,店里人手不足,明天我们去找张牙子再买几个,这次不要本地人。锦绣你跟着小燕多学学,小石头你不用担心,陆家奶奶是好人,她会把小石头照顾好。”

    陆云风道:“后日回去,娘,婚礼要用的东西明天我们去采办,后天拉回去。”

    秦小舟对陆家人很大方,“小姑姑办婚礼,我们不能超过李家太多,那就偷偷贴补一些,不过嫁妆的明路。”

    午后的绣楼边上,亭子隐在垂柳下,秋风飒飒,这里是平日里收购蚕茧布匹的地方,不在绣楼之内,又有遮风避雨之地。钱嬷嬷慢条斯理地给收起白狐皮子,“老身听说你还没有成婚?”

    这消息是她打听到的,前几日收购各地来的蚕丝和蚕茧,有个农户看见叶肃来卖羽毛,随口就说起了叶肃的八卦,知道这些后,钱嬷嬷却是不同那些人对叶肃避而远之,而是拉着李珍,“这小伙子我瞧着不错,我找机会给你探探口风,你多终身大事不就有了着落。”

    叶肃木着一张脸,把银子揣进口袋,转身就要走,他今天是来卖白狐皮子的,没想到会被人问这个事,他对娶妻生子早已没有希望,现在也不想浪费时间。

    钱嬷嬷却不急,“老身瞧着你这个小伙子不错,恰好绣楼里有个女子,守了两年寡,年结就到守寡期,正等着改嫁,她是个苦命的姑娘,前夫在码头扛大包死了,膝下有一个女儿,十岁了,跟着她奶奶在村里过活,自她丈夫死后,她一个人操持家里,养上下老小,一家都是本分人。”

    叶肃走下亭子台阶,依旧没说话。

    钱嬷嬷继续道:“老身打听过,你如今孤身一人,还是要找个知冷知热的过日子,生儿育女,老了才有人养老送终……”

    “没人想我生儿育女。”

    “什么?”钱嬷嬷愣了一下。

    叶肃转头,冷冷地垂着眼皮,好像这个世界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活着也仅仅只是活着数日子,“我兄嫂都说我是个不详的人。”

    他从战场回来五年,从二十岁到二十五岁都在村里,村里没有人为他说亲,更因为兄嫂都疏远他,县衙的婚配也没有轮到他。

    后来他就明白了,当初他参加的那陈家军有从龙之功,但上头怕功高盖主,一直心有忌惮,五年前陈将军突然放了兵权,后来回乡途中病死,自此陈家军四分五裂。

    他觉得没意思就请辞回家,他以为将军已死,他这个小小的千夫长并不会被上头的人关注,可一直到这两年他才想明白,上头的人从来没有放心过陈家军的任何一个人,哪怕他这个千夫长在将军面前只露过几次面,或许将军连他的名字都未必记住,可他还是被人忌惮上了。

    忌惮到连官府婚配都轮不到他,这是想变相让他断子绝孙。

    钱嬷嬷只当他在战场上杀过人,所以连自己都觉得不吉利,至于村里那些农户传的克父克母她自是不相信的。

    “嗐,十年前谁还没见过几个死人,乱世里多少人手上都是沾着血的。”钱嬷嬷依旧老神在在,她在京城府里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何况只是一个参过军上过战场的士兵,“你为国杀敌,如今已无战争,你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娶一个媳妇过日子才是要紧,过去的早已经过去了。”

    叶肃心神一振,又久违的感到温暖,已经太多年没有人这样平和的和他说过话了,只是,他摇了摇头,“我不适合娶妻生子。”

    他十四岁去参军,六年的参军生活里,很多时候都是在杀人或是训练,根本没有组建家庭这样的规划,他做不好一个丈夫和父亲。

    “哎呀,合适合适。”钱嬷嬷见他有些松口,心下大喜,上前就拉人,她年纪都可以做这小伙子母亲,也不怕被人看见闲话,“那姑娘虽嫁过人,不过这恰好最会打理家里,你赚钱养家,她操持家务,夫妻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只是她是个寡妇,你莫要嫌弃,那姑娘是个极好的人。”

    钱嬷嬷粗浅算了一下,叶肃这半个月售卖狐狸皮和鸟羽就在绣楼赚了二十多两银子,怎么不适合娶妻生子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叶肃岂是那么容易松动的,还是摇头拒绝了,钱嬷嬷只能眼巴巴望着人离开的背影,“这小伙子,真是头倔驴。”

    李珍知道后也不气恼,只安慰钱嬷嬷,“他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我是个寡妇,不相配。”

    “怎么不配?”钱嬷嬷是个人精,看人很是准,“那家伙能赚钱,人是冷了点,可我打听过,他在村里就是自个儿过日子,从不主动和村里人起冲突,四年前还救过一个落水的小孩,可惜那小孩的父母不但不感激反而倒打一耙,觉得是他晦气才害孩子落水,但他也只是沉着脸什么都没有计较,你听嬷嬷的,我再找机会和他说道说道,这事说不定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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