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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小鬼
驢車行至半路,柳時陰已經從坐着的姿勢變成了躺,還是躺在許林宴的腿上。
他也沒覺得哪裏不對,現在他可是小孩,躺一下怎麽了?
許林宴也任着他,還擡手幫他擋陽光。
趕驢車的青年阿榮看到笑了:“你們師兄弟感情真好。”
許林宴彎了彎嘴角:“的确很好。”
阿榮見他認得坦然,更加覺得他們的關系好。還想着多聊兩句,驢車底下卻碰到了石頭,整架車子都颠簸了一下。
許林宴護着柳時陰,沒讓他跌撞到哪。但還是不太放心地問道:“沒事吧?”
“沒事。”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柳時陰被這一震,震得人都清醒了。他晃了晃腦袋,坐直了身體。
許林宴:“要不要喝點水?”
“要。”柳時陰咂巴了下嘴唇,覺得是有點幹。
許林宴把水囊遞給了他,他接喝了一口,就聽阿榮突然說了一句:“這裏怎麽會有個小孩?”
“小孩?”許林宴跟着念了一聲,擡頭望向了驢子的前方。
的确是一個小孩,就在車道中央,三四歲的模樣,和李石頭的小女兒差不多大。一身衣服破破爛爛,坐在那裏嗷嗷地哭着。
柳時陰也看到了,他從阿榮背後冒了出來:“是附近哪個村子的孩子吧?”
阿榮:“奇怪了,我記得這邊沒什麽村落,最近的就是李家村,但那邊離這也有五六公裏,一個這麽小的孩子是怎麽跑出來的?”
柳時陰:“被丢棄在這的?”
柳時陰不是胡拉亂扯的,雖然永晉皇帝治國有方,大家的日子過得比其他時代的人好了許多。但國大地大,總有照拂不到的地方。像是鄉野之地,就依舊有吃不飽飯的人在。
大人都吃不飽飯了,還養什麽孩子。所以丢棄孩子也不是沒有的事,不過通常被丢的多是女兒。
而兒子是舍不得不要的,窮到挖野菜,他們也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用網絡上學到的話說,他們仿佛有皇位等着兒子繼承一樣。
稀奇的是,面前的孩子還是個男孩。
阿榮把驢車趕到了小男孩的跟前,小男孩看到人不哭了,睜着兩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們。
阿榮苦惱道:“這可咋整?放他在這裏很危險啊,要先帶上嗎?”
換做普通人,有點良心的都會選擇把孩子帶上,然後再慢慢給他找父母家人。但柳時陰和許林宴都不是一般人。
柳時陰想也不想地拒絕道:“不要。”
他又替許林宴說話:“師兄養我一個就夠了。”
不是說他們是師兄弟麽,柳時陰從善如流地把阿宴這個昵稱改成了師兄。
胡話張嘴就來。
許林宴聽到師兄這個稱呼瞳孔微閃,很認真地點頭:“是的。”
阿榮:“???”
不是,拒絕得這麽幹脆的嗎?
柳時陰揚了揚眉,就是這麽幹脆。一個幻境罷了,他們為什麽要當好人浪費自己的時間?
在幻境中主打一個随心所欲的柳時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孩子的父母找不到,這個孩子是你自己養還是再次丢了?到時候你良心過得去嗎?”
他接着繼續:“阿榮哥,你才十九,還沒結親,要是領了個孩子回去,真不怕別人誤會孩子是你的?到時候還有哪家姑娘敢嫁給你?”
“你爹媽大概得被氣死吧,會不會抱着孩子回去的時候直接被打斷腿?”
許林宴看了看他的腿,若有所思道:“很有可能。”
感覺在許林宴的目光下,自己的腿似乎已經廢了的阿榮,看着你一言他一語的兩人,額頭的冷汗簌簌地往下掉。
不是,他就說了一句話,怎麽好像後半輩子的糟心命運都确定了?
阿榮忍不住打斷他們道:“我難道不能把孩子送到官府去嗎?”
柳時陰盯着他看了兩眼,在阿榮以為他要說啥的時候,他卻偏頭和許林宴說起了話:“這裏距離劉家莊還有多遠?”
許林宴算了下距離道:“沒多遠,走路過去大概只要四十分鐘。”
“行。”柳時陰确定了信息,扭頭回去對阿榮笑眯眯地道,“我們好歹是修道的人,丢着孩子不管也不是事兒,祖師爺會罵的。這樣,孩子你抱着,驢車你也開走,給孩子找父母也好,送官府也罷,你來做決定。我們呢,就自己走去劉家莊。”
為了凸顯自己的深明大義,他拍了拍阿榮的肩膀道:“不是我們不想幫你,是劉家莊的僵屍還等着我們去解決,要是被他跑出去,還不知道會禍害多少人。所以這種給孩子找媽的簡單活兒就交給你了。”
阿榮只覺腦海成了漿糊。
“阿榮哥,加油。”許林宴跟着柳時陰也學壞了,下車時還特別鄭重地拍了拍他另一邊的肩頭。
許林宴下了車,又伸手過去把柳時陰抱了下來。
“嗚嗚嗚……”小男孩似乎看出他們要離開,直接哇哇大哭了起來。哭得臉都紅了,像是要閉過氣去。
但是柳事陰和許林宴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仿佛沒聽到孩子的哭聲。柳時陰懶洋洋地賴在許林宴的身上,對着阿榮微笑地揮了揮手:“再見了,阿榮哥,記得把孩子照顧好啊!”
等他說完,許林宴抱着他走得十分的潇灑。
小男孩的哭聲頓時哽住了。
同時心口梗住的還有阿榮。
走出了一段距離,柳時陰就讓許林宴把自己放了下來。
他雙腳落了地,笑着道:“這個鏡子真有意思,要是我們把孩子抱回去,你說晚上睡覺的時候,那孩子會不會爬起來掐斷我們的脖子?”
他眨了眨眼:“也可能一口就把我們吞了,連點渣渣都不剩。”
許林宴覺得不管哪種可能,那個鏡子的目的就是折騰他們。
吓是沒吓到他們,但他們的确是有被折騰到。這兩天走的路可能比之前一年的還要多。
兩人走走停停,花了比預計多了二十分鐘的時間才走到了劉家莊。
到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鑲了金邊的田埂只有稻草人豎立着,看不到別的其他什麽人。
整條路十分的安靜,除了風刮過落葉,田邊作物的聲響外,竟聽不到一點小鳥的叫喚聲。
天地間好像就只剩柳時陰和許林宴兩個活人。
柳時陰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上,一邊甩一邊道:“真安靜啊。”安靜得過分奇怪了。
尤其連一個農戶都看不到。
許林宴凜着眉道:“小心點。”
穿過田埂,他們便看到了刻有劉家莊三個字的進村石牌坊。
再走近些,一排排青磚瓦房出現在了面前。
天都快要黑下去了,但村裏卻是一點燈火都沒有,仿佛整個村子都是死村一樣。
許林宴的表情嚴肅了許多。
柳時陰則還是一副悠哉悠哉,看什麽都有趣的模樣。
他朝四處張望,說道:“劉橋是地主,住的房子肯定比其他人都要好。所以村裏最豪華的房子,很可能就是他的家。”
柳時陰和許林宴轉了兩圈,很快就發現了目标。
劉橋家是四進院落,十分打眼。門頭還有劉家牌匾,整的就像是鎮上的大宅大戶。
柳時陰感慨了一番地主真有錢,就把視線落到了劉家緊閉的大門上。許林宴上去敲了敲門,好一會兒,在他們以為不會有人來開門的時候,一個老人的聲音從裏面幽幽地傳了出來。
“等一下。”
大概等了幾分鐘,門吱吱呀呀地從裏面被拉了開來。
一個滿面皺紋,頭發發白的老婆婆出現在了柳時陰和許林宴的面前。她把兩人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遍後道:“你們是主家請來做法事的道士他徒弟對吧?請跟我來,主子他們已經等你們許久了。”
老婆婆側了側身,給他們讓出進門的空間。
柳時陰和許林宴并排跨過門檻,那個老婆婆忽然擡起了手。
在她就要碰到柳時陰的身體時,一塊木頭徑直塞進了她的手中。
那是插在門栓的橫木,也叫插銷。
柳時陰笑着道:“是要鎖門吧,來,你請。”
他還體貼地往外挪了挪,遠離了老婆婆。
老婆婆緊緊握着被柳時陰抽出來的橫木,笑不達眼底:“……是,謝謝了。”
柳時陰理所應當地道:“不客氣。”
“呵呵。”老婆婆沒感情地笑了兩聲,在柳時陰和許林宴的“監工”下,磨了半天很不容易才把門阖上。
柳時陰還随口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得到一句不用後他就甩着手在旁邊悠然旁觀。氣得老婆婆差點沒把梗木擰斷。
許林宴彎了彎嘴角。
門關上,柳時陰和許林宴跟在老婆婆的身後踏進了劉家大院。
劉家有錢,院子整得也好看,連水池都有。柳時陰邊有邊指着周圍的風景跟許林宴說話。
也就沒注意到交疊在他腳邊的老婆婆的影子忽然動了起來。
它慢慢地拉長,漸漸覆蓋了柳時陰的影子。然後只見它輕飄飄地從地上掙脫了出來,伸長了雙手,直朝柳時陰最脆弱的脖頸掠去。
眼看着就要得手,柳時陰突然跑到了水池邊,指着底下的錦鯉道:“這邊的魚真胖啊,可惜不能吃。”
說話之際,他的眼睛掃向了許林宴和老婆婆二人。
那道黑影怕被發現,只能重新落回地面,變回普普通通的影子。
老婆婆的臉色沉了沉,本來就陰郁的臉看起來更加的晦暗。
柳時陰看完了錦鯉,重新踱步回了他們身邊,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瞅着老婆婆的臉笑道:“婆婆你臉色好差,是累了嗎?”
老婆婆沒搭理他,只是快步向着前去。
“婆婆你走慢點呀,要是摔了怎麽辦?年紀大了可不經摔。”柳時陰在後面繼續追着叭叭。
對方走得更快了。
柳時陰沒得到回答也不覺得無趣,自顧自地又說起了別的話題:“對了,婆婆啊,村裏的其他村民呢?我們來的時候一個都沒看到,他們都去哪了?”
“婆婆,你為什麽不理我啊,是耳背了沒聽見嗎?要不我說話大聲點,這下能聽到嗎?天快黑了,現在幾點了啊,你們家怎麽還沒點燈……”
柳時陰話實在太多,哔哔得老婆婆把他瞪了又瞪。偏偏柳時陰像是沒看到一樣,嘴就沒聽過。
“主子他們就在裏面,你們進去吧。”
快到主院,老太婆終于頂不住了,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跑了。似乎和柳時陰多呆一秒,身上就會長虱子一樣。
柳時陰唉了一聲道:“要不要走得那麽快,我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呢。”
許林宴笑着拍了拍他的腦袋:“夠了,再說話你的喉嚨該啞了。”
柳時陰聳了聳肩。
“師兄,時陰,你們怎麽來了!”
可能是聽到了柳時陰和許林宴說話的聲音,主院裏的小胖子姿勢熟練地飛撲了出來。
跟在他身後的老道士和梁三姑也聞聲走了出來,老道士皺着眉頭道:“你們倆小子不回觀裏,來這幹嘛!”
許林宴道:“我們擔心你們,所以給李家人辦完法事後就趕過來了。”
“你們可算是來了!”阿榮的身影從老道士等人的身後竄了出來,特別地激動。
柳時陰挑了挑眉:“你怎麽在這?”
阿榮:“我當然在這啊,反而是你們怎麽回事啊。不是說好了時間在李家村等我接你們的嗎?怎麽我去的時候,你們卻提前走了。”
“哦?”柳時陰聽後,擡頭和許林宴對視了一眼。
許林宴忽然問了一句:“孩子呢?”
“什麽孩子?”阿榮不解道,“哪來的孩子?”
他還四處望了望。
有點意思啊,柳時陰和許林宴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個阿榮,你說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許林宴笑了笑,有沒有可能兩個都是假的?
柳時陰覺得可能性非常的大,鏡子要搞事,什麽都有可能會發生。
心裏這般想,面上卻是不顯。許林宴對阿榮道:“抱歉了阿榮哥,李家村有人正好要出門,我們就順便搭了個順風車。”
柳時陰暗暗啧啧了兩聲,許小公子說謊也太爐火純青了些吧。
劉橋笑着出來道:“我要是知道章道長你徒弟們要過來,肯定提前讓人去村口接他。”
“沒事,反正有人給我們開門就行。”柳時陰擺了擺手,“就是老婆婆的性子太內向了,一路上跟她說話都沒搭理過我們。”
“老婆婆?”劉橋順嘴問了一句,“什麽老婆婆,長什麽樣的,我讓管家好好訓斥她一番,怎麽能怠慢了來家裏的客人。”
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看向了柳時陰和許林宴:“我讓她現在出來給你們道歉賠罪。”
“都七八十歲的人了,太折騰了也不好,這事就算了吧。“許林宴淡淡地開口。
劉橋沒有因為許林宴的善解人意而開懷,反而皺起了橫肉道,“我們家有這麽老的奴仆嗎?”
管事搖了搖頭:“沒有啊,最老的黃媽也才五十多,而且她上個月就因病去世了。”
劉橋問道:“今天看門的是誰?”
管事說:“是李老頭,我讓人把他叫來。”
李老頭來得很快,他雖然被叫老頭,但他其實不算很老,也就四十來歲的模樣,穿着一身的灰布裳,可能因為常年幹活的緣故,精神頭看着挺不錯的。
李老頭看到這麽多人,有些惶恐地道:“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管事問他:“章道長的徒弟是你帶過來的吧?怎麽沒把人帶到客廳去,也沒讓人通傳一聲,直接就把人扔到了客廳外面。你是怎麽做事的?”
李老頭一臉懵地道:“他們不是我帶進來的啊,我都沒見過他們。”
管事:“不是你那是誰帶他們進來的?今天不是你守的門嗎?”
“我、我剛才肚子疼,跑去蹲坑了。”李老頭怕他們說自己玩忽職守,連忙解釋道,“這種情況我真沒法控制,不是故意沒在門口守着的。”
柳時陰聽他們說了半天,出聲道:“那麽那個放我們進來的老婆婆是誰?說起來她雖然七老八十了,但健步如飛,走起來比很多年輕人都快,你們說那不會是……鬼吧?”
劉家的人瞬間臉色都變了。
鬼?
他們家不僅有僵屍,現在還有鬼了?
老道士一巴掌拍向了柳時陰的腦門:“瞎說什麽胡話,我在劉家兩天了怎麽沒見着鬼。”
柳時陰捂着被拍疼的額頭,癟了癟嘴。當然看不到啊,拿鏡子只想整他和柳時陰。說不準面前的老道士和小胖子等人後面也會化鬼來搞事呢。
老道士看見柳時陰的小表情,手又蠢蠢欲動了起來,想要再拍一下他的腦袋。這小混蛋,看着就是很欠揍。
不過在他動手的時候,許林宴勸住了他:“師父,還有外人在呢,別讓人看了笑話。”
笑話不笑話的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柳時陰面嫩,再拍一下,皮膚都要紅了,他心疼。
柳時陰覺得還是好兄弟惦記自己,涼糕必須得給許林宴買,還要讓孟圖少吃一只雞,多留出點錢來給許林宴買點別的好吃的。
惦記吃烤雞許久的孟圖要是知道,肯定得哭給他們看。
可惜他傻不拉幾,并沒有看出柳時陰的想法,還在旁邊嘿嘿地笑話柳時陰被老道士打。
梁三姑不想看他們繼續胡鬧,走出來道:“行了,有什麽進客廳在說。”
劉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讓下人去準備些飯菜,咱們邊吃邊聊。”
等廚房做飯之際,柳時陰把問老婆婆的問題撿出來了一些問老道士等人:“外面是怎麽回事啊?怎麽一個村民都沒看到?”
“還不是因為某些人。”梁三姑脾氣暴,語氣涼涼地斜了眼劉橋。
劉橋正襟危坐,沒敢說話。
老道士嘆了口氣道:“劉老爹的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要麻煩。為了不讓村裏的人受到傷害,我讓他們這兩天都盡量別到外面來。”
許林宴:“發生了什麽?”
梁三姑冷哼了一聲,視線如刀子般紮向劉橋:“這個狗東西,沒一句真話。要不是我和老道士兩個人都在,昨天怕是就要栽了。”
原來劉橋隐瞞了很多事情。
老道士他們以為劉老爹最多成了白僵,誰知道去了土坑那裏一看,發現劉老爹的屍體上已經長滿了綠毛,這是已經進化成了綠僵了!
僵屍也分了好幾個等級,最常見的最低等的就是紫僵和白僵,再厲害些就是綠僵、毛僵和飛僵。
毛僵和飛僵的形成太講究天時地利,世間少有,尋常難得一見。綠僵也不多見,但也沒到毛僵和飛僵稀有的程度,其厲害程度弱于毛僵和飛僵,但卻比紫僵和白僵強上許多,對付起來實在不容易。
就是老道士都沒百分百的把握。
梁三姑看到劉老爹這副模樣,當場就質問劉橋到底幹了什麽,是怎麽短短數日之內就養出了具綠僵。
劉橋被告知了綠僵的厲害之後,哪還敢隐瞞,把之前有意隐去的一部分情況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那個被請來的道士是個水貨,徒弟守夜讓貓上了棺材就算了,當發現劉老爹要化僵時,還不把這當一回事,還寬慰劉家人說有他在,出不了事。
劉橋也信賴他,對方說什麽就信什麽。道士教劉家人用火來燒屍體,說把毛燒了就成,他還真就去做了。
開始的時候,大火一燒,白毛的确是沒了。
劉橋十分高興,覺得自己沒請錯人。
之後按照程序,第三天下葬,但劉老爹卻突然詐屍,在場的人都慌了。
那道士卻十分鎮定,讓劉家人不要怕,他有辦法。
劉橋十分信任道士,連忙問他什麽辦法?
那個道士就說,讓他們找來七顆長釘,緊緊地釘在劉老爹的棺材裏,再埋入泥中,說這樣會壓住劉老爹的兇性,令他再跑不出來。
劉橋照做了!
釘子釘下去的時候,尤為的順利。棺材全封入土時,一切都安安靜靜,仿佛劉老爹之前詐屍的一幕都是假的。
說到這,梁三姑一臉的怒意:“釘棺材的确都用七根釘子,我們稱之為“子孫釘”,可以讓後代子孫人丁興旺,發達富貴。但在下釘的時候,第七根釘子是不能釘死的,若是釘死了,會把死者的魂魄釘在棺材裏,永世不得超生。而他們劉家人聽了不僅把釘子釘牢了,還——”
梁三姑拖長了音調,牙齒磨得吱吱響:“把最後一顆釘子釘在了劉老爹的腦門上。”
柳時陰臉上挂着的笑慢慢淡了下去。
許林宴的神态沒什麽變化,但仔細看能發現他的眼神裏面冷得吓人。
老道士沉聲道:“劉老爹被貓上棺,怨氣本來就重,現在印堂又被釘了釘子,更是怨氣沖天。”
梁三姑冷冷地道:“這情況就已經夠糟糕了,劉老爹還飲了人.血,現在就算我和老道士出手,都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他。”
下葬重新完成之後,劉家人安安穩穩地過了兩天,以為這事是徹底解決了,便高高興興地在村裏擺起了流水席。
那天,村裏的人都來了,特別地熱鬧。
大家一直吃一直喝,從白天喧嘩到了晚上。夜深了,還有好些人沒舍得走,他們喝得酩酊大醉,東倒西歪。
沒人知道,在劉橋的祖墳那,被封在棺材中的劉老爹已經破土而出,兇狠地咬死了兩個守墳的劉家人。
嘗了血味,劉老爹兇性更大了。
他掠過樹林,聞着人味,聽着嘻嘻哈哈的人聲,直接就出現在了流水席現場。
沒等人反應過來,他又咬死了兩位村民。
其他村民跑的跑,躲的躲,場景一片混亂。但是他們吃了酒,哪裏跑得過已經成僵的劉老爹。之後接二連三,又死了好多人。
劉橋其實也該死在那天晚上的,但是那位水貨道士在,雖然他沒實力,但是他身上帶的符紙和法器卻是好東西。
為了自保,他使出了渾身解數。什麽好東西都不要命地往外掏。
雖然收拾不了劉老爹,卻暫時壓制了對方。就這樣把時間拖到了天亮,見不得光的劉老爹忍受不住太陽的灼熱,躲進了後山裏,一時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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