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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他們的擔心并不是多餘的, 林春燕也很是理解，她也不能強壓着林三叔把手藝交給別人。
“別的還好說，就是三叔總這樣幹下去也不是個法子, 總要保重身子。”
林三叔知道她是好意, 見林春燕就要走, 還說他會再想想。
王英娘見林春燕回來就問她, “可是說成了？”
“哪裏有那樣容易。”林春燕苦笑一下，“到底是我太樂觀了。”
不過很快, 林春燕也就把這事抛之腦後, 三郎的池塘也要趁着今天天氣好要起魚了。
這可是個大事, 林二叔早就把一應的東西都準備好, 他也打算學村子裏起魚那樣, 找幾個年輕的後生下河裏去摸魚。
“還有那些個蓮藕都給燕娘你們留着。”
林春燕自然高興，就連一直郁郁寡歡的林二嬸臉上也帶了笑。
豐收就是讓人喜悅的，村裏來幫忙的後生可不少, 下水沒多長時間就把一條條魚撈上岸。
有的魚個頭可不小，撈上來的時候尾巴還在水面上撲騰着, 甩的哪裏都是水。
即便這樣，好些個人臉上也都帶了笑，三郎可是說了，不能讓他們白過來幫忙，走的時候都要讓他們帶些魚的。
“哎喲, 瞧瞧這是什麽！”
一個後生提着一只王八叫起來，“這嘴的勁兒可真不小，把我手都給咬到了。”
池子裏的王八并不少, 就連村裏的那個池塘也有，不過他們這邊吃的人很少, 即便知道這王八味道很不錯，可都有幾分忌憚。
果然，岸上那些人看到王八之後都趕緊讓他給放了，“回頭把你手給包紮包紮。”
那後生倒是想吃這王八，他們對這些都不怎麽忌諱，好歹是肉，總比日日啃高粱窩窩頭好。
可這麽多人看着，他也沒好意思對着幹，只能先讓這王八松的嘴，繼續摸起魚來。
林春燕看了一會兒就回家了，實在是外面有些冷，左右那蓮藕是到最後才能弄好。
王英娘和她一塊兒回來的，張大娘和林桃紅都不怕冷，兩個人又喜歡湊熱鬧，在那裏正看的高興。
“咱們晚上吃什麽？”
烤了一會兒火，兩個人身上也沒不那麽冷了，就開始琢磨起晚上要吃什麽。
“想去山上看看，記得去年的時候丁慧娘還給了咱們一個野馬蜂窩。”
那個野馬蜂窩炸了之後味道的确很好吃，林春燕也就吃過那麽一次，導致現在還念念不忘。
“可不一定能找到。”
王英娘雖然這麽說着，卻開始換起衣裳來，“山上要是有野蘑菇這些的話，也能撿回來。”
“還有柿子，不知道能不能吃了。”
柿餅是每年都要做的，冬天摘上好幾筐子的柿子曬好之後，能一直吃到春天。
他們兩個穿的厚厚的毛衣，外面還套了一層襖子，走了沒多遠就碰到了錢娘子。
她也是差不多的打扮，不過她的毛衣是後來織的，已經變換了花樣出來，和林春燕他們一開始的那種單調的平針不一樣。
“你們兩個又要上山去啊？”錢娘子看到就招呼他們，“怎麽也不歇歇，活兒哪裏能幹完。”
村裏人都會貓冬，也就這幾個月才是他們能休息的時候，偏今年冬天得閑的人家并不多，大家都很忙碌。
錢娘子雖然這麽說着，可她腳底卻生風，“我們家今天做野菜鍋子，要不來我們家吃吧？”
冬天的野菜鍋子和春天的時候又不一樣，這時候的野菜都是春夏秋三個季節晾曬起來的，別有一番滋味。
從前他們村也會晾曬幹菜，但絕對沒有晾曬特別多，夠吃就行了。
可如今不一樣，那些個幹菜誰知道哪天就能賣出去錢，只要能吃的，都想辦法給曬幹了。
就連山上的那些野山藥也有不少人學了林春燕去挖，回來之後都切成片給曬幹了。
“還有黃豆芽呢。”錢娘子已經上前拉着他們，“就是按照你們的法子生的豆芽，特別好吃。”
除了幹菜之外，豆芽豆腐如今也成了人們常吃的一道菜。林春燕發豆芽的時候都是扔的地裏靠地熱發酵，不用兩天就能長出來老長，就連冬天的時候也不怕。
錢娘子這樣熱情，林春燕和王英娘都招架不住，只說先上山看看，“等會兒回來了就去。”
“可一定要來，要不然我們可不吃飯。”
兩個人點了頭，往山上走的時候又碰到幾個村裏人。
“燕娘，咱們過幾天是不是就要殺豬啊？”
一個婆子攔住林春燕，她的背簍裏放着不少的橡子果殘渣。
這些殘渣都是從豆腐坊裏換的，撿了橡子果就能換回來這些個豬吃的東西，別說那豬都還長得肥肥的。
村裏人養豬的大部分都一塊兒放到了山上養，不過也有零散的自己在家裏養上一兩只。
不用愁豬的吃食，等養大了就能吃上那麽許多的肉，不過費些力氣罷了。
他們最不缺的就是力氣了。
好些個人家都想着今年殺豬之後家裏多留一些，也好好的吃過瘾。
“我想着還是分開殺的好。”林春燕笑着回了這婆子，“都是一塊兒殺的話，怕到時候賣不上價兒。”
那婆子原還想等着林春燕這裏一塊殺豬，一聽這個就着急，“說的也是，那我家豬已經養的老大，還是先殺了好。”
還沒進臘月，可村裏已經有了過年的氛圍。婆子說完也不多耽擱，回去得和家裏人商量，趕緊把屠戶請過來。
柿子長在山溝和山邊上，從山邊往下去，能看到不少金燦燦的柿子。
“就是夠不到啊。”王英娘每次看到都痛心，“全都讓鳥兒吃了。”
兩個人嘆了口氣，只能挑了山邊能夠得到的柿子來摘。
這時候，又有人過來他們這邊，看到他們摘柿子就說：“老天奶奶，你們想吃柿子就和村裏人說一聲，只等着在家裏就能吃到，做什麽還要自己過來。”
這些人從山上摘了橡子果下來的時候，就看到林春燕和王英娘在山邊轉悠，着實被吓了一大跳。
“是啊，在這裏多危險。以後你們小娘子可要當心些，千萬別自己來山邊。”
他們都不是故意吓唬林春燕，這山上可是死過人的。
哪怕洪娘子把石榴爹風風光光大葬了，可私底下說什麽都有。
加上彭老爹這個攪屎棍總在村裏風言風語的說着閑話，不少人都懷疑石榴爹真死的不明不白。
不過那一個爛人，死就死了，石榴和麥芽都還不說什麽呢。
可林春燕就不一樣了，她可是他們村的希望，除了腦子拎不清的，誰也不希望她出一點事情。
要是再有那洪家村洪柱子和那堵着鋪子鬧事的婆子老漢的事情發生，他們村子裏好些個人就都會上，到時候怕裏正還得攔着他們，怕他們動手太狠再把人打出個好歹來。
林春燕心領了他們的好意，只是不讓他們幫着摘，“左右我們也沒什麽事，怎麽就成了那琉璃盞，什麽都做不得了。”
下山的時候，那幾個婆子還在說林春燕和王英娘，“燕娘也就算了，咱們是真的不敢把她娶進來，不過我看那英娘也是個好的。”
“是呢，她娘當初差點把他們兩個害死了，她還知道給她娘收斂屍骨，是個心地善良的。”
七嘴八舌的說着，好些個人真的動了心。
冬天向來是說親和成親最多的時候，媒婆們也上門的特別勤快，尤其他們青山村都快被那鄭媒婆踏破門檻了。
他們村裏的女娘和兒郎早就被人盯着了，誰要是能說到他們村的親事，那可是非要和親朋使勁炫耀炫耀。
王大妮今天也早早從山上回來，每個月都有假期讓他們休，可以自己選擇時間，今天天氣好，她特地選的今天休息。
回來了就監督趙懷子和趙沐陽洗衣裳，她要不看着點的話，這兩個人的衣裳洗的亂七八糟，和沒洗也沒什麽兩樣。
太陽好，她就搬了個椅子躺在院子裏，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那邊趙懷子和趙沐陽兩個人也不敢偷懶，認命的搓着盆子裏的衣裳。
王大妮對洗衣裳有要求，必須用豬胰子打上兩遍才行，還得把泡沫都給沖幹淨了。
趙沐陽有些同情的看着趙懷子，他只要洗自己的衣裳就行了。可趙懷子卻要把他自己和王大妮的衣裳都給洗了。
看着像小山一樣的盆子，再看看已經舒服的快要睡着的王大妮，趙沐陽十分羨慕。
王大妮的娘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身邊還跟了三個嫂子。他們村子沒有像青山村這樣忙，基本上到了冬天之後都是在家裏歇着。
歇着難免就說閑話，王大妮的大嫂子家裏還有個侄女沒有出嫁，想着青山村的日子好過，就想着托了王大妮說說親，找個踏實可靠的兒郎。
王大娘正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己女兒，想着她一直要上工，就打算過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過得那樣好，還是只和家裏說大話。
結果一來，就看到女婿和那侄子在洗衣裳幹活，王大妮和地主一樣在那裏躺着。
“我的天爺啊！”王大娘差點暈過去，那趙懷子的手還傷着呢，就這樣一直在那裏幹活，可別回頭兩口子打起架來。
王大妮的三個嫂子也是一臉驚詫，進來先問她怎麽沒去上工，“是不是做的不好不讓去了？”
聽說一個月能掙上不少錢，就這樣不讓去了不成？
王大妮看到他們突然過來，也是十分驚喜的，趕緊把人往屋子裏讓，一邊讓趙懷子去倒水，又讓趙沐陽去林二嬸家裏看看還有沒有小酥魚什麽的。
兩個人聽了命令立刻就行動起來，王大娘和三個嫂子坐在屋子裏看着忙活的他們，還是沒反應過來。
“老天爺啊，你這過得是什麽日子？”二嫂子話裏酸酸的，“當初就說這是個好親事，你那時候還不樂意，這可不就掉到了福窩裏。”
不管是那李有福還是趙懷子，可都是青山村的人，合該王大妮享福。
要是以前，王大妮也覺得這二嫂子說得對，可如今她才不這樣想，“怎麽就是福窩裏了？他們兩個大男的幹些活怎麽了？在我們村子裏吃白飯是要被笑話的。”
這語氣這樣狂妄，只因為她才是家裏掙錢的那個。
趙懷子只能偶爾上山打個野味兒補貼一下家用，要說掙錢多，還得靠着她。
三個嫂子互相看了看，“小妹，你同我們說實話，你一個月掙多少？”
“不算獎金的話，六百個大錢。”這事根本就不算什麽秘密，王大妮就很大方的說了出來，“不過也不經花，家裏底子太薄了。”
幾個人齊齊的倒抽了一口冷氣，王大娘已經着急的一巴掌扇到了王大妮的後背，疼的她一下子龇牙咧嘴起來。
進門倒水的趙懷子看到了，眼神中就帶了幾分心疼，往前湊了湊說：“岳母，大妮可是說錯話了？”
瞧着還沒怎麽着上就先護上了，王大妮也是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表情瞪着王大娘，讓她有些讪讪的，“這麽好的差事還不趕緊好好幹，做什麽在家裏閑着曬太陽？”
“那是我們休息日。”王大妮也不好和王大娘真的吵起來，“我們每個月都能休息的。”
其他幾個人更羨慕了，大嫂子也不記得給侄女說親了，真是恨不得自己嫁過來，躍躍欲試的問，“可還是招人？我什麽都能幹的！”
“我們村還有好多人沒有活兒幹呢，裏正的意思是先得從我們自己村裏面挑，實在沒有好的了再從外面找。”
王大娘看着三個兒媳婦恨不得死了男人再嫁過來的樣子，要不是那三個男人是她兒子的話，她一定得說句好。
她只能清了清嗓子，看着女婿又去挑柴幹活去了，欣慰的說，“看着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只是這不能總對男人這樣吆五喝六的。”
“沒事娘，我們村子都是這樣。我已經很給懷子哥面子了，最起碼沒有在街上收拾過他 。”
柳娘子可是當街暴打過彭老爹的，不少娘子都出去看了熱鬧，回家的口頭禪也變了——沒當街打過就是很給面子了。
三個嫂子又齊齊倒抽了一口氣。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今天正好要起魚塘，聽說撈上來不少大魚。趙沐陽過去說王大妮娘家來人了，三郎抽空就給他拿了之前就做好的兩條酥魚，加上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小菜，提着兩大食盒就過來了。
三個嫂子已經吃上了，不過不是飯，是趙懷子拿過來的瓜子糖，這都是家裏經常準備的吃食，餓了就能吃。
“好像還有些芝麻丸，上次英娘做的時候讓我們都去看了，回來我也自己做了些，不過沒她做的好吃——她如今可是厲害得很，專門給清風樓做點心呢。”
王大妮這樣說着，已經去竈間找芝麻丸去了，回來就端着一碟子，“就這麽多了，嫂子和娘都吃了吧。”
這麽些的東西從前都是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的，誰家裏會專門給女娘準備零嘴吃？就是女娘們想吃，也是不敢張嘴說的。
哪怕懷孕的時候也不敢，生怕別人說他們又懶又饞。
可王大妮根本就不怕，還專門做了這些吃得來，讓他們心裏的羨慕又多了幾分。
趙沐陽把食盒提過來之後，三個嫂子趕緊站起來，說他們破費了，“都是自家人，随便弄些吃的就行了。”
趙沐陽對王大妮很是敬重，連帶着對她的娘家人也都是熱情得很，“這也沒有弄什麽好菜，嬸子大娘別嫌棄就行。”
趙懷子在竈間忙活一通，也端上來幾個他做的菜。這些菜都是跟着王大妮學的，學會了王大妮就做起甩手掌櫃起來。
味道自然一般般，不過光那三郎做的魚就讓幾個人吃的飽了。
吃完飯，趙懷子和趙沐陽又主動去刷了碗。看王大妮那個樣子，這也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王大妮之前上工的掙得錢除了自己花用的，存了不少，這時候就拿出來給三個嫂子和娘分了一些。
“從前的時候沒少為我操心，我這正好還沒生娃娃，手裏還有些存的，你們回去也補貼一下家用。”
三個嫂子和王大娘面面相觑，幾個人推來推去，誰也沒去拿那錢。
“拿着吧，我也不能總給，只是如今日子好過了些才能拉拔你們呢。”
最後走的時候他們才拿了那六十個大錢，沉甸甸的讓幾個人走路都有些飄。
路過三郎那池塘的時候，三郎還和他們打了招呼。看着那幾個年輕小夥子一塊兒熱火朝天的幹着，只覺這青山村一下子就變了樣。
“這日子也太好過了。”從前大家都窮的時候，誰也不覺得如何，可如今眼看着日子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麽能讓人不動心。
“也是他們村子該的。”王大娘還是有幾分見識，“有的村子這個和那個吵架，這家眼紅這家的，那就是有了掙錢的買賣也不敢往外說的。”
但是青山村從上到下都還沒有那麽多的事，即便有些不和諧的聲音，也很快就能被解決。
三個嫂子看着路邊栽種的這些樹，這些樹雖然大不大，可夏天的時候也能遮一點陰涼。
“聽說是他們村大熱天的時候幫着給種的，村裏男男女女都出動了呢。”
“還有那村東的山，那燕娘想買村裏人也沒人出來反對，要什麽東西也都是全村幫着一塊兒找。”
三個嫂子都在一旁點頭，“可是呢，怪不得大家都削尖兒了腦袋想嫁進來。”
只有想嫁進來的，可沒說有女娘想着嫁出去——聽說當初想拿捏石榴的那家人都後悔死了。
“也不是沒有那惡人。”大嫂子幽幽的開口，“就像那燕娘的爹林老大可就不是個東西呢。”
“你還別說，我怕這人回來了，全村都能把他打出去。”
“這人沒福氣就是沒福氣！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找小娘生兒子有個屁用！”
他們本來就站在張大娘那邊，這時候就更不用說了，王大妮能有如今好的日子，全都是靠着林春燕他們。
“還真挺想知道那林老大知道了這事是個什麽心情。”
“我呸！”王大娘往地上啐了一口，“不用想，知道了肯定就把他給打出去了！那樣的貨色真是死在外面才是好。”
錢娘子回去之後就早早開始準備起來，家裏的三個兒郎也都讓他們動起來，把家裏給收拾幹淨了。
“一會兒燕娘和英娘來了，你們三個機靈點！”
錢娘子眉頭一豎，三個兒子都覺得身上皮緊，麻利的幹起活來了。
他們三個種莊稼都是一把好手，幹起活來也是一頂一的利索，等林春燕他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三個人有在竈間燒火的，有在院子裏劈柴的。
還有在切菜，瞧那熟練的動作怕也是在家裏做慣活計的。
林春燕和王英娘推辭不了，回去和張大娘說了這事，她就站起來說要跟着一塊兒來。
“你們幾個過去算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麽了呢。”
她閉口不提是想嘗嘗那野菜鍋子，跟在他們身後，拿着一筐子的柿子就過來了。
錢娘子笑呵呵的把他們幾個人領到家裏，死活不收那柿子，“都是你們辛辛苦苦從山上摘的，我們家裏也沒人吃零嘴，一會兒你們還帶回去。”
“留着曬成柿餅吃吧，馬上過年走親戚，家裏怎麽着也要準備些東西。”
林桃紅不像王英娘那樣拘謹，她已經上前去看那野菜鍋子了，之前只聽林春燕說過這種鍋子，卻還沒吃過呢。
“聞起來也是香的很呢！”
錢娘子家的老大關大郎笑眯眯的說：“紅娘妹子一會兒嘗嘗就知道了，這鍋子也是好吃的很。”
他們都是自小一塊兒在村子裏長大的，林桃紅年紀還小，不和他們見外，能說說笑笑到一塊。
不過王英娘多少就覺得有幾分尴尬了，她年紀已經到了說親的時候，加上和他們也不熟，坐在那裏就很不自在。
王大妮還記着她家大嫂說的話，吃了飯溜達着就過來找錢娘子，他們家可有三個沒有說親的兒郎，如今也成了搶手貨。
她過來想探探口風，看看錢娘子想找什麽樣子的人家。
結果還沒走進，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忍不住就往前快走幾步。
“嫂子，家裏這是做什麽吃的呢？”
進門一看張大娘他們都在，笑容就更大了，“怪不得這樣好吃，原來是請了燕娘過來。”
“今兒可不是我做的菜。”林春燕趕緊澄清，“這關大哥的手藝也是厲害的很呢。”
關大郎很不好意思，那野菜鍋子最重要的就是鍋底，裏面也用放了不少肥肉炒香的，又加了林春燕做的豆瓣醬、野蔥段、茱萸、花椒，等炒香了之後再把豆芽、木耳、曬幹的各種野菜放進去。
“這時候吃這個可真不錯。”王大妮雖然吃飽了，還是吞咽了一下口水，“回頭我也做了來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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