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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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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徐清麥對義成公主的感情很複雜。

    她肯定對她沒什麽好感,畢竟自己這樣歷經坎坷從長安莫名其妙來到雲中就是因為義成出于私欲的謀劃。

    而且,因為突厥與大唐的戰事,将邊境百姓們卷入到了綿延多年的戰事裏,不管是大唐一方,還是突厥一方,民間的普通人都因此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所以,徐清麥對義成自然不喜。

    但另一方面,義成本人的經歷卻不得不說跌宕起伏,稱得上是一代奇女子。

    蕭皇後有一句話說得是對的,義成不過是一後宮女子,如果可汗們不想要借着“複隋”這把刀來敲打震懾中原和大唐,那義成的枕邊風又能發揮出幾成作用呢?

    不過是為了利益,各取所需罷了。

    可若是可汗們投降了,說不定還能被陛下被朝廷視為座上賓,封他們一個虛銜讓他們體面的養老,以此将大唐的仁慈昭告草原衆部落,讓他們放下心來。

    而義成公主卻必然要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來處置,将所有的罪責都歸于她一身。

    “是妖妃誤我!”

    這樣的戲碼在歷史上可不少見。

    所以,徐清麥看到義成自戕後,才會情緒這般複雜,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那邊,蕭皇後将義成的屍首放下,來到李靖面前,深深地福了一福:“義成既已死去,還請大将軍看在老身的面子上,讓符離好好地安葬她吧,給她一個體面。”

    李靖沒有猶豫多久便答應下來:“便依您所言。”

    這時候卻聽到旁邊的侍從驚喊了起來:“符離王子——!”

    原來是符離傷心過度,喘不上氣來,竟然昏了過去。

    徐清麥連忙撲過去,讓侍從将他扶起來半靠着,然後從自己的衣袖裏拿出金針給他迅速的紮了幾針。符離的情況沒辦法完全躺下做心髒按壓急救,只能試試自己從姚菩提那兒學來的金針急救術。

    所幸,一番搶救之後,符離的情況終于穩定了下來。

    李靖讓人将他送回院子,蕭皇後不放心也跟過去看了,殿裏剩下的便只有徐清麥與李靖。

    李靖溫聲對徐清麥道:“徐太醫這段時日辛苦了。”

    他和徐清麥在過往也是打過交道的,徐清麥曾來過幾次給他府上的女眷診治。兩家雖然來往并不算特別親密,但也是過節過年需要走禮的關系。

    而且,李成在昨晚就已經找到他了,說了城中的一些近況,也透露了徐清麥在其中所做的努力。

    “若不是徐太醫,李成想要勸降康蘇密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

    “李校尉太客氣了,卑職不過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罷了。”徐清麥謙虛道,“李大将軍一路從朔縣奔襲而來,讓突厥完全意料不到,這才倉皇而逃。”

    說真的,敢帶着三千騎兵就闖到雲中來,徐清麥是佩服的。

    而且李靖不單單是有勇,他并非莽撞,而是早有謀劃,将突厥的反應都算計到了才會出此對策。這和他之前就提前布局,經營了好幾年的情報網是有關系的。

    不愧是大唐軍神。

    兩人商業互吹了一下,徐清麥猶豫了片刻後提出自己的谏議:“适才卑職一路走來,發現如今城中混亂不堪,百姓倉惶悲切,大将軍可否約束屬下,維持城中秩序?”

    如今的士兵和後世的士兵完全是兩個概念。

    他們沒有太多的軍饷,甚至出門打仗還得要自備行囊、車馬費、武器以及一定時間段內的軍糧。所以,在征戰中尤其是攻城戰之後,統軍的将領往往便會放任自己的屬下士兵在城中大肆劫掠,用來充作對他們的獎勵。

    而這種搶掠,往往伴随着燒、殺等等,女人們尤其遭殃。

    雖則李靖并不嗜殺,掌軍也嚴,但徐清麥還是鬥着膽子想要提醒一下他:

    “雲中城聚集了大量的突厥貴族,有很多并未逃走,他們正在注視着将軍的一言一行。陛下想要看到的是突厥人發自內心的臣服,若是将軍能夠施以仁政,想必雲中城的這些突厥子民将會很樂意歸順于大唐。

    “若有頑抗者,自然另當別論。”

    李靖那三千騎兵都是自己的親兵,吃穿用度并不缺,而且他雖殺伐果斷卻也是憐惜百姓之人,聞言後笑了笑:“徐太醫言之有理。放心,我自會約束将士。”

    徐清麥松了一口氣。

    李靖換了個話題,笑道:“周十三郎可是急壞了,我昨日已經送信予他,過不了幾日,你們夫妻便能團聚了。”

    周自衡現在是他軍中下屬,沒有軍令可不能擅自行動,是要被砍頭的。

    徐清麥笑容也輕快起來:“還要多謝大将軍如此神速就将劼利解決了,不然我還不知要在雲中城蹉跎多年。”

    這一天晚上,是徐清麥到雲中後睡得最熟的一個晚上。

    接下來,康蘇密配合李靖接管了整個雲中城。

    大唐騎兵們嚴守軍令,雖不說對百姓秋毫無犯但也沒捅出什麽大亂子來。城中的突厥貴族與百姓們見生活似乎與往日無異,便也悄悄的放下心來。

    在蕭皇後的暗示下,有一些突厥貴族還籌了不少的金銀財寶去送給李靖,想要在唐軍這兒獲得個好印象,相當于保護費。李靖便正好将它們都賞賜給了下面的騎兵。

    皆大歡喜。

    如此,雲中城不過短短數日便成功換主,重歸往日的寧靜。

    符離和蕭皇後還有楊政道一起,給義成公主舉辦了一場小而隆重的葬禮,讓她重歸了長生天的懷抱。當然,她是想去長生天那兒還是想要魂歸中原,如今并無拘束,自由可選。

    符離看着眼前的滾滾濃煙,低聲道:“母親,你自由了。”

    那煙被風一吹,朝着南方而去。

    至于徐清麥,她在給李靖還有騎兵們看病——在被綁架前,她本來也是決定要随軍做軍醫的,現在也算是陰差陽錯地回歸到了正軌。

    “您這,可是陳年舊傷了。”徐清麥皺着眉,用手捏了捏仔細感受李靖腳踝處的傷口。

    李靖嘆道:“的确是舊傷了,十年前追敵時從馬上跌了下來,從此之後便斷斷續續的開始痛。步行之後尤為明顯。”

    之前有段時間在長安的将軍們都喜歡去太醫寺,當時還是太醫院,找徐清麥看診,他也曾經想去的,但因為太忙而擱置了。沒想到反倒是在戰場上将這事兒給辦了。

    徐清麥的臉色有些嚴肅,顯然這個傷不是那麽好處理的。

    “您當時的這個傷口應該就沒怎麽恢複好。而且裏面的骨頭恐怕都有些長歪了。”

    李靖身邊的親兵問:“徐太醫,那還能治嗎?”

    李靖:“之前我都是找太醫寺針科的大夫來紮針,的确能舒緩很多。”

    徐清麥仔細又研究了一下:“如果要根治的話那當然還是動手術比較好,不過現在恐怕是動不了的……”

    這是骨科的手術,該怎麽做她心裏還沒譜呢。

    李靖趕緊将腿收回去,可不好意思一直将自個兒的腿腳放在一個女大夫面前,笑呵呵道:“不急,等打完這場仗,徐太醫慢慢研究。”

    “嗯,我先給您開個藥敷的方子吧。手術就只能等回了長安再說了。”徐清麥站了起來。

    李靖看了看在外面翹首以盼等着太醫給自個兒看診的騎兵們,有的傷口已經被小心包紮了起來,不由得認可地點了點頭。這次的随軍大夫們的确是起到了很不錯的作用。

    回去之後還得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怎麽加強這方面。

    “下一位!”

    送走了李靖,徐清麥迎來了下一個病人。

    看了整整三天,才将這些身上有傷的将士們看得差不多,這還是李靖下了命令讓無傷無病的人不準前去排隊騷擾徐太醫的前提之下。

    她忙得昏頭轉向,但是又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安心的。

    “下一位!”

    這應該是最後一位了,徐清麥心裏想。她低着頭打算先收拾一下自己的藥箱和案上的醫案。

    感覺有人坐了下來,但是并沒有對她行禮。

    徐清麥倒也無所謂,總有那麽幾個看着她的時候因為緊張而忘記了禮節。

    “什麽病?哪兒受傷了?”她随口問道。

    然後,就聽得一個低沉的讓自己日思夜想的聲音響了起來:“最近老是心痛難當,晚上也睡不着覺,大抵是犯了相思病罷!”

    ???

    徐清麥倏地擡起頭來,看着眼前這個穿着玄色大氅,長身玉立但面容憔悴,眼睛亮晶晶正在含笑看着自己的男人。

    不是闊別幾個月的周自衡又是誰?!

    她的眼睛裏霎時蒙上了一層水霧,又彎起了嘴角:“你來了?”

    周自衡走過來,低下頭來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猛地将她抱在了懷裏:

    “對不起,我來晚了。”

    徐清麥環住他的腰,他弓身,胳膊托住她臀部下方的位置一把将她托起來,兩個人頓時變得親密無間,這個姿勢正好可以讓她将下巴抵在自己肩上。

    她用自己的臉摩擦着他一側的臉頰,許是一路奔波而來根本沒時間打理,鬓角連着下巴處已經冒出了青灰色的胡茬,摩挲起來只覺得細細密密的有些紮人,頭發上甚至還有着沙塵。

    但卻讓她陡然從心裏生出安定感。

    尤其是肌膚傳來的溫度,讓人戰栗。

    徐清麥在他耳邊柔聲道:“我知道你會來,不管你什麽時候來,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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