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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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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徐清麥在年後曾經收到過孫思邈的信,表示他與劉神威已經研究出了麻沸散的配方,但是效果還稱不上理想,需要繼續優化。

    沒想到現在姚菩提也告訴她,自己研究出了針刺麻醉!

    這算得上是雙喜臨門嗎?

    在太醫院的時候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也不好詳談。但巢明當日在自家給姚菩提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接風宴,徐清麥自然受到了邀請。

    她帶了自家做的幾罐辣椒醬上門當做禮物,受到了熱烈歡迎。

    “這東西好,我就愛吃。”巢夫人是蜀地人士,之前嘗試過辣椒醬後就驚為天人,又不好意思主動問徐清麥要,眼看着家裏的都要見底了,沒想到徐清麥上門又提來了。

    她假意推辭了兩下,實際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多不好意思,老讓你拿過來。”

    徐清麥抿嘴一笑:“不是什麽值錢東西,您不嫌棄就行。”

    江南送過來的那一批辣椒,一半做成了各種辣椒醬,有油潑辣子、剁椒、蒜蓉辣椒,另外一半曬幹了又收集了一麻袋種子,打算等天氣再暖和些便在城外的莊子種下來。

    到時候,就不缺辣椒吃了。

    一行人坐定,話題自然要聊到徐清麥的開顱術上。

    姚菩提痛心疾首:“早知如此,老夫就提前半個月出門來了,這樣還能看到四娘的神技!”

    “并非什麽神技,”徐清麥笑道,“不過之後要做開顱術恐怕也要等一段時間了。”

    這麽一說,姚菩提就跟心痛了。

    聊着聊着,話題便轉移到他的針刺麻醉上來。

    “其實老夫從江南回去後就有了這個想法,”姚菩提撫須道,“不過一開始只是模糊的念頭,後來在給一位患者做針灸治療的時候,刺入幾個穴位後,他的右手忽然就失去了知覺……”

    從那一次開始,姚菩提真正意識到或許針灸真的可以在手術上發揮作用。

    他說幹就幹,帶着徒弟高禹一起研究起了針刺麻醉,找不到足夠多願意配合的患者時他們就自己來。終于在小範圍內将針刺麻醉實驗成功了。

    “當然,像是開腹這樣的大手術我們并沒有實驗,因為根本找不到能做這樣手術的人。”姚菩提看向徐清麥,“正巧,這時候老夫收到了太醫令的來信。”

    信中邀請他來太醫院擔任太醫丞一職。巢明知道他之前不喜太醫院的一些行事作風,特意附上了太醫院的一些革新措施。姚菩提看了之後很喜歡,加上他知道徐清麥也在這兒,于是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下來。

    徐清麥驚訝地挑起眉:“這還和我有關系呢?”

    巢明大笑:“關系可大了!”

    姚菩提也含笑看着她:“小友,那接下來的一些實驗可就要靠你了。”

    徐清麥欣然點頭:“當然沒問題。”

    現在太醫院的診治對象範圍很廣,尤其是有了天牢囚犯們的加入後,類似這樣不涉及倫理的實驗開展起來會比較輕松。而且,她對姚菩提的針刺麻醉非常感興趣。

    乙醚作為麻醉手段來說,是有很多缺點的,比如易揮發,易燃而且對操作人員還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她無比希望能夠有一種鎮痛效果出色并且還足夠安全的替代麻醉方法的出現。

    孫道長研究出來的麻沸散在後世曾經有日本醫生華岡青洲驗證過,但她記得,針刺麻醉同樣有中國的醫生成功的做出了範例!這是建國後中西醫結合的重要成果,許多外國的醫生都前來觀摩。針灸能夠成功的走出國門,最開始就是源于此。在七八十年代,針刺麻醉的手術累積到了百萬例!

    這顯然是可以規模化推廣的,可操作性非常高。

    不過,她的選修課老師後來很遺憾的表示,因為種種原因,針刺麻醉并沒有繼續研究下去。而且這些原因甚至都不是源于技術上的,而是源于倫理與經濟上的。

    因為模模糊糊的記得這一段,所以當時在江南與姚菩提等分別的時候,徐清麥曾經提了一下。她沒想到竟然真的這麽快就有好消息傳來!

    讓她如何不高興?

    徐清麥當即就一拍桌子:“咱們明天就做!”

    說完之後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別人家裏做客呢,立刻心虛看向巢明。

    巢明本來就支持這樣的創新和實驗,一直在高興地聽着,此時自然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立刻颔首:“可,明日你們來我這兒拿牌子去找大理寺即可。”

    徐清麥又将孫思邈孫道長破解了麻沸散的配方也告訴了大家。

    錢浏陽瞪大了眼睛:“好哇!這麽大的事情,他給我寫的信裏竟然沒提!”

    “孫道長也是想要穩妥一些再說罷,”徐清麥輕笑,然後轉向姚菩提,“他和您遇上了一樣的問題,找不到做實驗的自願者,不好開展進一步的研究。”

    姚菩提激動地一拍掌:“那還等什麽?趕緊寫信讓他過來長安!”

    錢浏陽重重點頭:“咱們都寫!”

    徐清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行,咱們一人寫一封,催催他。”

    真不敢想象,若是孫道長也來了,這些名醫荟聚長安的時候,她會有多快樂。

    事不宜遲,第二日,徐清麥就帶着姚菩提與兩人的學生拿着腰牌到了大理寺。大理寺這邊的牢獄裏關着的都是朝廷各處的一些犯罪官吏,還有外地押送到長安的一些重犯、要犯。前者還好,後者可能在抓捕的時候就帶傷,然後又經常涉及到刑訊,需要縫合以及救治的多得是。

    徐清麥幾人在大理寺提供過來急需救治的案犯檔案裏挑了兩個,帶到了太醫院的手術室裏。

    是的,太醫院也在皇城找了一處角落給徐清麥設置了一處手術室。現在,她也是一個擁有三間手術室的女人了——西市一間,雖然現在很少用。皇宮裏一間,還有就是皇城裏一間。

    這一間可以用于給官吏們以及太監宮女還有犯人們做手術時用,離太醫院也近,到時候也可以用于給醫學院的學生們上課。本來太醫院的經費就不多,巢明能夠從籌到的善款裏撥一筆出來給她建手術室,徐清麥真的是很感動。

    而且到時候悲田院建好,還會有好幾間手術室。

    徐清麥只覺得幸福來得猝不及防。

    “先從輕的開始吧?”她整理了一下這三個人的情況。

    最輕的那位在背上有個很深的傷口,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還化膿了,需要清理好傷口處的腐肉,然後處理好再縫合。對這位罪犯,大理寺的人是這麽說的:

    “反正,別讓他死了就行,還有幾個人需要他來指認。”

    徐清麥立刻決定,那就是他了。

    姚菩提自然沒意見,今日除了他和高禹之外,姚明鏡也在場。

    莫驚春來負責處理傷口已經縫合,劉若賢作為助手,徐清麥壓陣。

    那犯人非常乖順,可能也知道反抗了的話沒什麽好果子吃。

    出于某種後世所培養起來的醫學倫理觀念,徐清麥在開始之前,象征性的問了一下他:“待會兒給你處理後背的傷口,然後會試驗新的針灸術,明白了嗎?”

    大理寺的人嗤笑一聲:“徐太醫,您和他說這麽多幹嘛?要換成之前,找個仵作給他縫縫就得了。哪還有這麽好的事情?”

    徐清麥:“……”

    她便放棄了這無謂的道德感,直接叮囑他:“待會兒誠實回答我們的問題,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懂了?”

    那犯人苦哈哈的點頭:“明白了。”

    這個只是門診手術,他被兩個衙役押着趴在了一旁的手術床上,手用鐐铐拷在了床腿,動彈不得。

    “老實點!”

    徐清麥開始看着姚菩提與高禹給他紮針,她驚訝的發現她們竟然不是在背部操作。

    她忍不住提出疑問:“我以為會選取傷口周圍的穴位?”

    “那也是一種方法。”姚菩提正在認真紮針,高禹便替代師父回答道,“但若是在傷口周圍紮針不是容易影響到你們的操作嗎?所以我們就選用了循經選穴法。”

    徐清麥感嘆:“沒想到你們連這個都考慮到了。”

    經脈之說,是屬于她不懂的範疇了,但她能夠明白其中的原理,就像是大腦皮層不同區域控制身體不同部位一樣,循經選穴大致也是按照這個來,而且甚至還有神經幹的分布似乎有點聯系。

    有意思。

    徐清麥很興奮,她喜歡這種學習新事物和進步的感覺。

    她問犯人:“有感覺嗎?”

    犯人:“就是有點酸脹。”

    高禹:“這是正常的。”

    徐清麥原本以為只要紮針後立刻就起效,但其實還需要先有一個“誘導”的過程,即用金針對選好的穴位進行刺激,相當于喚醒。這個過程就需要大概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接下來才是正式的操作。

    大約兩刻鐘後,姚菩提停下了手中的作業,對他們點了點頭。

    徐清麥拍了拍莫驚春的肩膀:“去吧,看你的了。”

    莫驚春面色凝重,他先用浸泡過徐清麥自制消毒液的紗布在犯人背上的傷口處擦拭。這裏面混合了碘伏和生理鹽水。碘伏比較溫和,但傷口若是碰到生理鹽水是挺酸爽的。

    徐清麥問犯人,觀察他的神色:“痛嗎?”

    犯人迷茫地搖搖頭:“我沒感覺。”

    徐清麥拿起筆,在早已經準備好了的表格上選中相關內容,劃了一個勾,然後道:“繼續。”

    莫驚春開始用手術刀處理傷口上的腐肉,看得大理寺跟過來的護衛直皺眉,又看了看淡定的徐清麥與劉若賢姚明鏡等人,在心中佩服,太醫院的女人果然都是狠人!

    徐清麥:“痛嗎?有知覺嗎?”

    犯人:“不痛。”

    徐清麥:“描述詳細點兒。”

    犯人:“……不痛,就是感覺整個背上麻麻的,是木的。”

    徐清麥:“那你之前覺得傷口痛嗎?”

    她擔心是因為一直受到刑訊,他對疼痛的忍耐阈值被拉到很高。好在犯人告訴她之前傷口還是挺痛的。徐清麥聽了後愉快的又在之上打了幾個勾。

    一直到清創和縫合結束,那犯人都沒有感覺到過疼痛,而且在手術過程中的意識一直都很清醒。

    “很不錯啊!”待到犯人被帶走之後,她迫不及待對姚菩提和高禹道,眼中泛着驚喜的光,“比我一開始想象的要好多了。”

    姚菩提也終于放下心來,他道:“之前老夫也做過這種程度的實驗,的确是可以。老夫擔心的是,那種需要開腹的手術……”

    徐清麥将下一位案犯的檔案拿出來:“那我們看看這個是什麽情況?”

    結果,這一位犯人的情況讓大家都大吃一驚。

    只是一個虬髯大漢,能夠看出他原本的身形很壯碩,但在大理寺的監獄裏應該是受到了不少的折磨,看上去似乎已經奄奄一息了。臉上和身上有着幾道猙獰的傷口。

    最嚴重的是他的手臂,從手指到小臂上部都已經發黑了,傷口也在潰爛化膿。

    “貫穿傷。”徐清麥冷靜地檢查了一下,“而且應該是沒有得到救治,已經感染了。”

    大理寺的吏卒:“……這可不是我們弄出來的。”

    原來,這大漢夥同其他人在長安城外犯下了一樁大案。他們觊觎別人的錢財與女眷,趁着突厥人進犯的時候渾水摸魚将那家人的女眷奸殺了,然後還滅了人滿門。

    所有人的臉都冷了下來。

    吏卒冷哼一聲:“人中敗類!如今他已被判斬首,只需要能把他的命拖到下個月就行了。這個可是大案,少卿說了,必須要當衆處斬,以儆效尤!”

    “明白了。”徐清麥點點頭,也懶得再看那案犯一眼,也想不起什麽倫理了。

    他不配!

    “那就是要給他截肢,把手臂給鋸掉。”徐清麥研判了一下,“不然感染會擴散到全身,神仙難救。”

    高禹猛點頭:“截肢好啊。”

    截肢的痛感可是貨真價實的。

    大家都看向那犯人,眼中絲毫沒有任何同情。

    該!

    截肢手術就只能徐清麥自己來了,莫驚春和劉若賢還擔不得這樣的大任。徐清麥在後世的時候唯一沒去輪轉的科室就是骨科,只是會診時觀摩過骨科的手術。好在她在系統虛拟手術室裏曾經做過一些訓練,而且還與太醫院擅長此類的瘍醫交流過,算是有一些經驗。

    而且,正好可以用他來積攢積攢經驗。她冷酷地想。

    雖然大家都挺想讓那犯人不做麻醉就接受截肢手術,但畢竟這是一場用來做針刺麻醉的實驗,姚菩提只能遺憾地拿出自己的金針。

    小半個時辰後,徐清麥問:“有感覺嗎?能說話嗎?”

    那犯人不答。

    吏卒大喝一聲:“回答!”

    他明顯瑟縮了一下:“手臂沒感覺了,不痛了。”

    吏卒惡狠狠道:“待會兒徐太醫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別給老子玩花樣,不然回去後有你好果子吃。”

    于是,接下來那犯人十分乖順,完全沒有任何悍匪的模樣。徐清麥也只能感嘆,惡人還得“惡人”磨。

    一開始的手術過程還算是順利,徐清麥給他清理腐肉和膿液,犯人的意識全程都很清醒,而且手臂也沒有任何的知覺。徐清麥便放心的切開他的皮膚和肌肉,結紮血管。

    姚菩提一邊關注着自己的金針,一邊看着徐清麥的動作。

    他忍不住感嘆:“老夫也曾見過瘍醫給人截肢,但都不像徐太醫這般行雲流水。”

    截肢在這個時代是常見的,因為戰争多,許多從戰場上帶着傷下來的如果不截肢就會面臨死亡的局面。所以對現在的瘍醫們來說,截肢是必修課。姚菩提見過不少截肢的場面,都是鮮血橫飛,患者必須被綁在床上甚至是用幾個漢子狠狠地壓住才行。不管是患者還是瘍醫本人,都很痛苦。

    但徐清麥的截肢場面完全不同。

    她的手非常靈巧,一層一層的剝離,一個動作接連另一個動作,而且整個場面絲毫沒有鮮血四濺。姚菩提甚至覺得他是在觀摩一場無聲的樂舞。

    “手術三大難,疼痛、出血、感染。”徐清麥道,“您的針刺麻醉解決了疼痛問題,我的手術技術……”她指了指被結紮起來的血管,“解決了出血的問題。而清潔和消毒解決了感染的問題。”

    “不過,”她幽幽道:“……畢竟是截肢手術,正戲還沒上場呢。”

    在一旁的劉若賢與莫驚春想到了之前開顱手術時對付顱骨的場面,一時都有些沉默。果然,待到徐清麥将所有的肌肉、筋膜、血管、神經、骨膜這些全都分離了之後,便露出了手臂裏的一截森森白骨。

    高禹有些不适的偏頭,但看到就連劉若賢都目光炯炯看着的時候,他便也挺了挺胸膛,強迫自己看了過去。

    那大理寺的吏卒看得啧啧稱奇,繼續感嘆太醫院的果然都是一群狠人!這可比他們牢獄裏那些掌管刑訊的人還得要狠啊!

    高禹剛轉過頭來,就看到徐清麥從器械臺上拿起了一把鋸子。

    他:……會是他想象的那樣嗎?

    徐清麥将鋸子遞給莫驚春:“你來。”

    她對單純鋸骨頭這樣的體力活真的是沒多大興趣。

    那犯人看不到自己的傷口,但是能看到被磨得雪白的鋸子,眼神驚恐:“要做什麽?你們要做什麽?”

    沒人理他。

    莫驚春接過鋸子,在犯人驚恐的眼神中拿起鋸子就開始進行截骨,一時之間,刺耳的聲音在手術室裏響起,骨沫橫飛。

    鋸到一半之後,犯人的身體開始出現了一些顫動和小範圍內的肢體抖動,他開始呻吟。

    徐清麥警醒地問:“感覺到痛嗎?”

    犯人的牙齒在打戰:“有一點,手臂……啊!!”

    他覺得手臂的斷口處傳來了如同灼燒一般的疼痛感,而且越來越明顯,開始嚎叫起來,身體也開始扭動,還帶着痙攣。在劇烈地疼痛中他甚至看到似乎有人飄在空中對他微笑。

    那是那些死在了他的刀下的人。

    “我要走,放我走!”

    “按住他!”徐清麥大叫。

    姚菩提想要過去調整自己的金針位置,但可能因為劇痛讓犯人迸發了極大的力氣,竟然将身上原本紮着的幾根針都給崩出來了,灑落在地。

    “糟了,麻醉失效了!按住他!”

    在一旁的吏卒趕緊壓了上去,死死地壓住犯人讓他不再動彈:“老實點兒!”

    場面變得十分混亂,莫驚春額頭上沁出汗來,加快了截骨的動作。好在之前預設過這個情況,在手術前就已經用繩索将他緊緊地綁在了手術床上,因此手術得以在哀嚎和罵罵咧咧中繼續進行下去。

    “噗通”一聲,劉若賢眼疾手快的拿着托盤接住了他掉落下來的半截手臂,不忍直視的将其放在了臺子上。

    徐清麥蹲下來,面無表情地将它放在了犯人的眼前:“看看,你的手。恭喜你,今天暫時不用死。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安靜下來讓姚太醫繼續給你針灸,這樣或許接下來不會痛。

    “還有一個,那就是繼續掙紮吵鬧也沒關系,但這樣我就不能保證給你包紮傷口的時候會不會更痛那麽一點點了……”

    犯人看懂了她眼中的威脅,痛得表情都扭曲了但依然點了點頭:“知道……我選一,第一個!”

    這女人是惡魔嗎?!

    徐清麥滿意地拍拍手站了起來:“恭喜你,做了正确的選擇。”

    姚菩提上前來繼續為他紮針止痛。

    截骨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便輕松了,止了血又清洗了創面之後,用紗布将傷口包紮好,徐清麥便讓大理寺的吏卒将其扛走了。

    看着都鬧心。

    “看來在這樣的手術裏,麻醉深度還是有些不夠。”徐清麥皺起眉。

    姚菩提與高禹的面色也有些凝重。

    姚菩提嘆一聲:“所以還是要多實驗幾次才能知道其中的不足。”

    他甚至有些沮喪,覺得針刺麻醉可能是無法發揮更大的用處了,或許就在一些小的手術裏面可以運用,但這些小的手術卻未必能單獨的請一個針灸師。

    “姚太醫何必灰心,可以再調整的嘛。”徐清麥卻反倒有不同的想法:“我倒是覺得針刺麻醉大有可為!姚太醫,很多人是對麻醉藥物過敏的,不管是乙醚還是麻沸散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麻沸散……

    “等等……”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光:“姚太醫,您有沒有想過将麻沸散與針刺麻醉結合起來?”

    這兩者的優點都是實打實的,而缺點卻都類似,那就是麻醉深度還不夠。可是,如果将他們兩者結合起來呢?

    姚菩提也愣在原地,是啊,還可以結合起來……

    徐清麥興奮起來:“不行,我得要馬上去給孫道長寫信,看他願不願意現在就來長安!”

    ……

    江南。

    正被徐清麥虎視眈眈惦記着的孫思邈正帶着劉神威在看一群漢子用繩子将一個大大的有點像是翻車一樣的物件立在河邊。

    “喲呵!喲呵!起——!”

    随着幾聲號子,十幾個精壯的漢子将長長的繩索勒在自己的肩上,終于齊心協力的将那個特別的結構精巧的翻車給立了起來。

    “十三郎,這可是翻車?”他好奇地問周自衡。

    周自衡看着那物件,臉上露出愉快的笑容:“道長,此乃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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