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140章
    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140章

    周自衡早就想建水車了。他對東山渡園子的一大規劃就是建造一座磨坊,既可以磨米磨面磨豆子,還能榨油。油脂還能提供給徐清麥的手工皂作坊。只不過因為後來太忙,這件事情才擱置了下來。

    他在去年離開江南的時候也做了一些安排,畫了水車的一些配件的圖紙交給江寧縣一直合作的工匠就是其中之一。他其實差點把這件事忘記了。

    工匠自己找上門來:“周寺丞!您到底還來不來取您之前定做的東西了?”

    周自衡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出,簡直欣喜若狂。不過,他只是根據自己的印象畫了一個大概,其中還有很多結構問題需要解決。他立刻就找了齊武和屯中幾位工匠一起,讓他們在園子裏搞了好些天,才最終把這架水車給成功地組裝起來,然後立在了河畔。

    他好奇問孫思邈:“道長,翻車為何物?”

    “也是老道早年無意間見得,并不常見,在蜀地有一種形似此物的器具……”孫思邈細細道來,然後道,“不過翻車需要人力來運轉,十三郎這個……”

    他狐疑地看向那高大的水車,總不能是人爬上去來踩吧?而且此物立在河邊,又和水有關,莫非……

    他脫口而出:“難道是用水來驅使它?”

    周自衡哈哈笑起來,佩服道:“道長果然火眼金睛,一看就看出了它的奧妙所在。您再等等,待會兒您就能看到是如何運轉的了。說不定還能用在咱們的玻璃作坊上。”

    他這麽一說,孫思邈更期待起來。

    今日除了他之外,還有齊武以及林十五等從甲字屯以及其他屯過來的十幾個人——周自衡在回來的時候就與楊思魯在船上聊過這個話題。那就是,他們最大的困難在哪裏?

    兩人得出的一致結論就是人。

    缺人!

    他離開長安時司農寺也在革新,事情也多,因此崔善為面上說得好好的,但是卻小氣得一個人也沒有給他,只是給了他在江南道的人事任免權。

    當時,崔善為撫着精心修理的長須,呵呵笑道:“江南一帶,鐘靈毓秀,人才頗多。想必賢侄在當地一定能找到不少得用之人。”

    言下之意,你別惦記着我長安的人了。

    周自衡腹中腹诽,但也不好說什麽。人事任免權其實也代表了崔善為對他的信任。再一想,這樣也好。自己提拔上來的人,和自己肯定是一條心,而且理念相同,可以避免在這些事情上虛耗心力。

    所以,他回到江南後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了許多人,這些人裏面有屯署裏的掌固甚至是小吏,還有一些甲字屯與其他幾個屯他接觸比較多的覺得可以用一用的人。他們将會在江寧縣跟着他培訓一段時日,學習認字書寫、學習各種水稻栽培的知識,還有各種農具的使用等等。待到培訓結束後,他們會被派到江南道的各個大屯去,作為周自衡的眼睛,觀察各個屯的耕作情況以及問題。

    水車這樣重要的事情,他們當然要來看。

    人群中,齊武看到立了起來的水車,心中充滿了欣喜。

    他從小就折騰一些木匠活計,但他是屯戶,沒辦法靠着單純做木匠活來養活自己,更重要的還是種地。所以,經常被父母罵“只會亂折騰”。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把這個愛好給埋了起來。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琢磨出來的曲轅犁,卻能讓他一下子就脫離了屯戶的身份,成為了一名掌固。

    誰說亂折騰不能養活自己呢?

    不僅能養活自己,還能光宗耀祖!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他找回了自己兒時的快樂。在研制水車的時候根本不覺得累,只覺得有意思。

    “寺丞,我去把它固定好,”齊武對周自衡道,呲溜一下就滑了下去,根本不管河水把自己的鞋履和衣衫下擺全給浸透了,興沖沖地就往水車下面跑。

    周自衡失笑搖頭。

    齊武帶着幾個工匠将水車做固定的時候,李崇義也帶着縣丞過來了。

    “這就是你今日讓我過來看的好東西?”他翻身下馬,好奇地擡頭看着這高大的巨物,“它有什麽用?”

    周自衡笑道:“快了快了,待會兒你就能知道了。”

    李崇義看了看周圍已經被佃農開墾好了的耕地,問道:“你準備在這裏種何物?水稻?辣椒?”

    周自衡數了數:“水稻肯定要種的,辣椒也是要的,另外還要種一些甘蔗與芸薹。還有就是之前在長安買的一些種子,都種下,看看在這邊能長得如何。”

    芸薹就是油菜花,周自衡想看看如今的油菜花的長勢與出油率。

    李崇義有些疑惑:“為何還要種甘蔗?你愛吃?”

    他轉而嘿嘿一笑:“不過,我也愛吃。”

    周自衡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唐人有不愛吃甘蔗的嗎?李世民之前給他夫妻倆的封賞,裏面就有一捆甘蔗,那可是當着珍稀之物來對待的。

    這邊,李崇義甚至給他規劃好了種子:“永嘉的甘蔗一向是土貢,等我給你尋摸一些來,你來種下,豈不美哉?”

    甘蔗已經很好吃了,再配上周自衡的廚藝,他簡直想象不出來會有多麽的好吃!

    周自衡好笑看他:“美哉,美哉。”

    兩人正在聊天的時候,周圍已經聚集了許多從東山渡那邊過來的農人,等待着看那位年輕的周寺丞又能帶來什麽新鮮玩意兒。

    “好了嗎?”周自衡朝河邊大喊。

    齊武大聲答道:“好了!”

    他用刀割斷束縛着水車的幾根粗麻繩,然後所有人就見到在水流的帶動下,水車開始徐徐轉動,它的一道道翻鬥從河中舀起水來,升到半空中,然後到了一定的角度又翻轉角度,将鬥中的水傾倒在了水渠裏。

    那些清澈的河水便沿着已經修好的水渠開始向四面八方流去,嘩嘩的聲音宛如歌聲一般,浸潤着旁邊的耕地。

    “原來竟然是這樣運轉的!”孫思邈恍然大悟,忍不住驚嘆,“這器物的構思可真是巧妙!竟然不用耗費人力就可以自行将水灌溉到耕地中。”

    比他之前曾經見過的人力翻車可好用多了。

    劉神威點點頭,看向周自衡:“周寺丞的想法每次都能讓人佩服。”

    旁邊圍觀的人群愣了一瞬,然後爆發了一陣歡呼聲:“來水了!居然自己就來水了!”

    “這是怎麽做到的?!竟然不用人去挑水!”

    齊武和其他屯來的那些人臉上都露出狂喜之色:“成了!竟然成了!”

    “這以後得省多少力氣啊!”

    他們都是多年種水稻的,自然知道灌溉對于水稻的重要性,尤其是去年被周自衡改進了一下灌溉法之後,更是要重視。而灌溉可以說是種水稻的整個過程裏最累的一個環節!

    一根扁擔挑到肩上,兩個大木桶加起來就接近百斤,而一畝地灌溉一次最起碼要挑十幾趟甚至是幾十趟水,而他們家中往往是幾十畝甚至是上百畝!如果是不靠近水源的耕地,挑起水來真的是混合着血淚。

    一個灌溉期下來,從早忙到晚,肩膀都要廢掉了。很多農戶們的腰和背就是這樣被壓彎的。

    所以,當此刻看到水車徐徐把河水轉上來的時候,很多圍觀農戶的眼睛都紅了。

    是水啊!水竟然可以這樣被運輸!

    李崇義當了一年縣令,如今也不是那五谷不分的貴族青年了,自然能看出這水車的價值所在。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周自衡的背:

    “你說你這腦子怎麽長的?那麽多好點子!”

    縣丞也很激動:“周寺丞,可否将制作此物的方法傳授給我江寧縣的農戶們?”

    說完之後,他又有些羞愧,覺得自己這是觊觎了別人的東西。

    “有何不可?”周自衡爽朗一笑,“今日叫你等過來,便是想和你們說這件事。趁着春耕還沒正式開始,可以多建幾座,順便再把溝渠挖一挖。可以節省很多人力。”

    到時候,節省下來的人力正好可以配合他來做一些水利工程,多好!

    齊武卻還在那邊查看水車的情況:“寺丞,卑職覺得該在水車和溝渠之間再用竹竿建一個管道,否則這麽多水浪費了。”

    周自衡觀察了一下,贊許的對他點點頭:“行,這些細節你來把控。”

    齊武高興地應了下來。

    周自衡又轉向其他人:“你們也別閑着。這便算是你們這一旬的功課。如何将水車推廣出去,如何建造,如何挖溝渠,中間會出現什麽問題,又怎麽解決。你們得在這一旬中給我出一個方案。到時候我要考校。”

    他沉吟了一下:“十五個人,便分成三組吧,抓阄。”

    那十五人彼此之間對看一眼,眼中有遲疑有懊惱也有興奮和期待,齊齊拜了下來:“卑職遵命。”

    待到他們離開後,李崇義皺起眉來,問他:“他們之中很多都不過是農夫,連字都認不全,真的可以做到你交代的嗎?”

    言語之間對這些人的能力十分不信任。李崇義一直納悶為什麽周自衡不從周圍的世家們找那些識文斷字的年輕子弟們,而偏偏要如此青睐于這些泥腿子。

    周自衡自然知道他的想法,笑了笑,并不辯駁,只是道:“不會識字沒關系,會說話就行。到時候說給我聽就好,識字可以慢慢來,最重要的是得了解怎麽種地,了解屯戶們怎麽想。”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會說話”這一點對于這個時代大部分的農人們來說已經是一個很苛刻的要求。他們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教育,不知道什麽叫做邏輯。周自衡接觸過很多,說話都會有些颠三倒四沒有重點,交流起來其實十分痛苦。但他覺得,能在這樣的環境裏脫穎而出的人,腦子是聰明的,只需要讓他吃飽飯,腦子供血跟上,自然而然就會思考。

    不過,這需要時間。

    周自衡打算讓江南道的各個屯署都再送一個掌固或者是吏卒過來江寧縣這邊接受培訓。到時候,他們還可以結為搭子,也更方便日後開展工作。

    “你想清楚了就行。”李崇義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低聲道,“在這裏,你想要完全擺脫那些世家們行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周自衡苦笑:“我明白。”

    兩人又聊了聊,然後周自衡就被孫思邈給拉到玻璃作坊裏去了。

    他只能喊道:“要圖紙的話去找楊思魯,他那兒有全套。”

    孫思邈很興奮:“走走走,去看看那個玻璃窯爐,今天就要開始燒窯了。”

    自從玻璃工匠到了之後,他便果斷的抛下了之前的麻沸散研究工作,轉而投向燒玻璃的事業中,用道長自己的話講就是,不能太過于執着一樣東西,得換換腦子。

    而且,那玻璃窯爐那麽大,可比他的煉丹爐有意思多了!

    孫思邈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老頑童,玩得不亦樂乎。

    周自衡走進玻璃作坊,這個作坊和釀酒工坊挨着,占地面積挺大,而玻璃窯爐就位于工坊的露天後院。從吐火羅過來的工匠薩曼正在準備燒窯的工作,見到他之後躬身問好:

    “見過周寺丞,我的主人。”

    他的身契被康有德轉到了周自衡手裏,現在周自衡就是他的主人。薩曼的語言天賦不錯,現在已經會簡單的官話交流,只是語調聽上去有些奇怪,以至于這句問候聽上去就有些中二氣息爆棚。

    周自衡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薩曼,只用說前一句,後一句可以去掉。”

    薩曼嘟囔了一聲,大概是覺得這樣對主人太不恭敬。

    周自衡無奈,他選擇避開這個話題:“準備得如何?”

    “已經都準備好了。”薩曼眉開眼笑,顯然對這爐子非常滿意,他盛贊孫思邈,“多虧了這位孫道長,要不是他,可能還沒那麽快。”

    之前周自衡與孫思邈就已經按照大概的思路準備好了不同的礦物質,包括産地不同的各種沙子、各種石英石等等等等,薩曼看到這些就很滿意。然後他所需要的東西,只要和孫思邈提一下,描述一下,道長就能給他找到。

    “孫道長一定是一位傳說中的神奇的煉金士!”薩曼對孫思邈高聲道,眼中極為崇拜。

    周自衡對他豎起了大拇指:“有眼光!”

    孫思邈在一旁呵呵地笑,雙手負在身後,眼中閃着神往:“老夫倒是想與他口中的煉金術士切磋一番。”

    他是位醫生,但是也是一位煉丹師。這麽久沒碰丹爐了,顯然也有些心癢癢了。周自衡心想,這好辦,到時候想幾個化學實驗,保證孫道長恨不得天天泡在這裏玩。

    他們幾個看薩曼開始燒窯。

    玻璃窯爐的溫度要達到一千多度才算是成功,所以這座窯燒起來後便會封起來,需要大概十天左右才會逐漸升到這個溫度。到那時就可以燒玻璃液了。

    周自衡對這個進度很滿意,薩曼喜歡喝酒,他大手一揮讓王一方給薩曼送了酒來,表示整個釀酒作坊的酒他可以随便喝。

    薩曼非常開心,幹勁更足了,樂陶陶地伸出大拇指:“酒,好喝!”

    待到從東山渡回來後,周自衡又在屯署批閱公文,一直到了亥時,他的廨舍裏還亮着燭火的光。

    楊思魯停住腳步:“寺丞,您還沒回家?”

    周自衡伸了個懶腰:“你不也還沒回家嗎?”

    楊思魯腼腆地笑了笑:“卑職正在整理後續的一些計劃。”

    “整理完了就回家吧,今日天色已晚。”

    周自衡站起身,楊思魯忙拿起放在一邊的長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我先送您回家。”

    到了周宅,周自衡索性讓他在家裏住下,反正現在房間多得是。

    待到他洗漱好,回到書房,感覺到周圍一下子變得靜寂無聲,仿佛整個宅子裏只剩下他一個人,忽然便湧上來淡淡的寂寥之情。

    原本這間書房該是很熱鬧的。

    這張椅子,是她曾經坐過的,現在似乎都還能感受到的體溫。還有桌子,她經常趴在上面伏案書寫,有的時候頭發會垂下來到她的臉頰邊,若是他看到了,便會給她绾到耳後,可能順便偷香一記。

    而那張榻……他們曾經在上面有過許多快樂時光。

    周自衡覺得自己又該去沖個澡了,他苦笑,看來這兩年也不是那麽的好熬。

    收拾好,在桌上鋪開信紙,在柔和的燭光氤氲下,他開始提筆給徐清麥寫信:

    “卿卿:見信如唔。

    “我現在正坐在書房裏,想念着我們曾經在這裏發生過的一切。是的,我發現我又開始想你了,甚至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文字,似乎很輕易的就要比語言要更加肉麻,也更加濃烈。如果徐清麥本人現在站在他面前,他是絕不會對她這樣說話的。

    周自衡心中湧現起一種微妙的情緒。

    他們在快節奏的世界中長大,情書似乎只在影視劇中見過,并且感嘆“從前車馬很慢,一生只愛一個人”的浪漫。而如今自己卻真正的體會到了這樣的感覺。

    的确浪漫,但是卻也磨人。

    在漫長的告白之後,他才開始寫今天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包括工作、生活,種種,事無巨細。

    寫好之後,他将厚厚的疊好的紙放入到信封中。而這樣的信封在抽屜裏已經有着極厚的一沓。這是周自衡回到江南之後養成的習慣——他像是寫日記一樣給徐清麥寫信,然後積累起一旬的量之後再讓人送到長安。

    感謝現在的傳驿系統!

    徐清麥幾乎忙得沒有時間想周自衡——當然,在那些忙碌的間隙裏她也會回味兩個人有過的濃情蜜意——但絕不是這幾天。

    這幾天是太醫院招生考試的日子。

    由于抽了将近一半的人手去維持秩序和監考,從太醫令到下面的醫工,每個人都忙瘋了。

    因為這一次新建立了外科,所以在考試題目裏加大了關于瘍醫的部分,徐清麥需要參與出題。而且她還需要擔任考官。這一次的考試也比較正規,在禮部的考試院舉行。

    待到徐清麥趕過去時,考試院門口已經圍滿了考生,以羨慕和敬畏的目光目送他們進去。

    “是徐太醫吧?”

    “果真年輕!”

    “這才可怕,年紀輕輕但醫術卻如此高明!”

    侯遠道就站在考生群中,等待着入場。在他身邊的是那位林大夫,而公孫大夫則被他們倆不約而同地疏遠了,甚至期間還鬧出了一點小小的不愉快,以至于剛剛見面的時候對方冷哼了一聲,顯然也是心有怨氣。

    “他是心胸狹隘之人,你就算是不喜也別在明面上太得罪他。”林大夫勸侯遠道。

    侯遠道苦笑:“那天實在是沒忍住。”

    那天,公孫大夫又在那兒哀嘆自己在關于平陽公主的賭局中失去的錢財,侯遠道實在是聽不下去,怼了幾句,兩人不歡而散,從此也沒有再打過什麽交道。

    侯遠道原本樂得如此,但此時一聽林大夫所言覺得還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這時候他又聽到公孫大夫在那邊和人高聲聊天,聊的正是考試相關。

    “我聽聞有許多杏林世家的子弟都來考試了,而且還有許多太醫院內的弟子也都來考試了。那咱們和他們相比,可是全無優勢的。”

    其他人聽了後也覺得憂心忡忡,他們都是山林醫與草澤醫,自然知道世家醫的底蘊是要更深厚的。

    公孫大夫一笑:“這世道向來如此,兄臺難道今日才發現嗎?”

    那人瞅了他一眼,看不慣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既然兄臺早就發現了,為何卻又不遠千裏地來到此地參與考試?”

    “區區不才,在下在家鄉也略有薄名。來此不過是為了混個太醫院的名頭罷了。”公孫大夫道,“難不成你們當真以為進了太醫院就能真的學到東西嗎?

    “那些秘技,都是太醫們的看家本領。正兒八經的徒弟恐怕都不會傳授,更別提咱們這些考進去的學生了!他們難道就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不成?”

    “所以啊,在下不過是來見識一番,可沒指望會怎麽樣。能考進去嘛,自然不錯,能得個醫工甚至醫師的稱號,考不進去嘛,也沒什麽。”

    別說,公孫大夫的這番話倒也受到了頗多贊同。

    山林醫和草頭醫在求學以及知識被壟斷這件事上面感受那是太深了!他的話簡直說到了他們的心裏。平心而論,自己若是有個什麽秘方或者是家傳絕學,那肯定也要好好的藏着捂着,怎麽可能會把它們大公無私的公布出來呢?說不得還得要立下一條“傳男傳媳不傳女”的家規!

    剛才怼公孫大夫的那人就有些沮喪地道:“也是,我若是徐太醫,有那開顱的神奇醫術,肯定也不會把它教給學生。”

    公孫大夫贊同地點頭:“正是如此。所以我說大家放低期待即可。”

    而在考試院內,徐清麥與一些太醫院的博士們也正在讨論之前的開顱術。太醫院博士很多,她也就與嚴雪文、歐陽大夫等相熟,這次和她一同監考的還有其他幾位平時打交道不多的博士同僚。

    那幾人顯然也是好奇已久,看到她在場而氛圍又不錯,便趁機問起了這件事。

    徐清麥當然樂于回答,但她都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敘述自己開顱手術的場景了。

    她開玩笑道:“我不如寫篇文章,到時候你們自己傳閱着看吧。”

    這話音剛落,她腦子裏就閃過一抹靈光:對啊!她為什麽不能把這個手術寫成論文呢!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