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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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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徐清麥看到嚴雪文的反應,忽然有了一點不詳的預感。

    夜班,是講玄學的。

    剛進醫院的時候,徐清麥不信這個邪。第一次值夜班的時候,她在大家驚恐的眼神中點了一份毛血旺,于是那一整晚,科室裏的确都很旺,不是這張床出了問題就是那張床開始找茬。

    從此之後,徐清麥成了夜班之神的忠實信徒。

    她們科室還有一位被夜班之神厭棄的人,每次只要與他搭班,大概率這一宿別想怎麽睡。

    難道歐陽太醫也是這樣的體質?

    徐清麥艱難的問:“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嚴雪文沉重的點了點頭,歐陽太醫樂了:“你點啥頭?徐太醫是新來的,可不信這些。徐太醫,你別聽他們的,他們就是純粹埋汰我呢。”

    嚴雪文反駁:“可是,是真的很準吶。每次遇到你當值,肯定很……”

    “忙”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徐清麥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徐清麥鄭重的道:“不要說出來,說出來就真完了。”

    要對夜班之神有點敬畏。

    待到幾個人哈哈笑完之後,歐陽太醫好奇的問:“徐太醫,你以往沒有值過夜班吧?”

    就算是民間的藥鋪和醫堂,也沒有輪值這玩意兒。

    徐清麥知道他是要問什麽,笑道:“其實是之前錢太醫和我講過一些。”

    歐陽太醫:“原來如此。”

    太醫院值夜班的也不單單是他們三個,這只是博士級別的,往下還有助教、以及醫工也都需要輪值。因此,即便是晚上,太醫院裏燃起燈燭的廨舍也很多。

    只有做到了太醫監太醫丞之後,才能免去值夜班的辛勞。

    “不過,若是有什麽緊急情況,也需要立刻找人出宮去敲他們府上的門。”歐陽太醫解釋道,“報予內侍省就好了,他們會安排。”

    嚴雪文含蓄的道:“一般只要不涉及到那幾位,很少發生這樣的事情。”

    徐清麥懂了,只要不是皇帝皇後和皇子公主這些人遇上緊急情況,其他諸如妃嫔內官之類,便只能忍到天亮。

    嚴雪文又補上一句:“但是,遇到生孩子,那就不一樣。”

    宮中,子嗣永遠是最重要的。

    “最近宮中有懷孕的妃嫔嗎?”徐清麥好奇的問。

    “有,”歐陽太醫的神情微妙起來,“太極宮就有兩位呢。”

    徐清麥:……她怎麽依稀記得歷史上李淵這太上皇當得太無聊了,而且心懷憤懑,便給李世民整出了一堆弟弟妹妹?

    她卻是冤枉了李淵,這些都是玄武門之變之前的事情了,他生孩子的高峰期還遠遠未到來。

    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發生的話,輪值其實并不是件什麽多累的事情。太醫院的廨舍內是有休息處的,還有小廚房供應——據說之前是沒有的,巢明上任後向內侍省申請得來的。

    三人在官廨內聊了一會兒,正打算各自回房去打個盹兒。這時候,太醫院內負責傳達宮中消息的太監領了個小太監匆匆忙的闖了進來。

    小太監哭出聲來:“太醫!我們婕妤被蠟燭在手臂上燙傷了一片!您快去給看看吧。”

    三個人:……

    徐清麥覺得自己心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重了。

    歐陽太醫當即收拾好了自己的藥箱,帶上了自己的藥童:“走吧。”

    嚴雪文見那小太監神色泫然欲泣,便安慰他道:“你且放心,歐陽太醫可是治燙傷的高手。”

    歐陽太醫呵呵一笑,徐清麥心思一動,喊道:“我和您一起去。”

    徐清麥這是第一次進入到了太極宮,比起東宮來,這才是宮城最中心的位置,也是大唐皇權的象征。它的宮殿群要更加恢弘,占地也更加廣闊。

    他們需要先乘坐太醫院的車馬,通過掖庭宮和太極宮之間的夾道,然後停在太極宮的一處側門再走進去,饒是如此,走到那位婕妤所住的宮殿時也差不多花了小半個小時。

    婕妤的手的确被撩到了一片,也不知她是怎麽弄到的,小臂三分之一的地方都被高溫撩出了水泡,看上去頗為驚悚。

    她可真是一位美人兒,眼睛哭得通紅,但反倒有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氣質。

    婕妤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手臂上會不會留疤。

    歐陽太醫只是看了一眼就篤定的道:“只要婕妤按照臣說的去做,那就不會。”

    婕妤這才放下心來。

    歐陽太醫開始為她診治,他拿長長的金針将她手上的水泡給挑破。徐清麥差點驚呼出聲,在她所學到的急救常識裏,治療燙傷可不是這樣的!

    先要用冷水沖,不停的沖,沖到裏面所有的熱量都已經全部逸散出來才行。然後水泡的處理也是有講究的,有的可以挑有的不能,而且一定要無菌處理。

    不過既然歐陽太醫對燙傷很有經驗,而且剛才也說得很篤定很有把握,所以徐清麥最終還是将自己的話吞了回來。這段時間她見識了太醫院裏很多能人,知道在一些傷病的治療上,傳統醫學的思路雖然與現代醫學不同,但效果同樣很出色。

    歐陽醫生從自己的藥箱裏拿出了一個陶制的小罐子,揭開後,那罐子裏是深棕色的藥膏,聞上去是芝麻油和草藥混合在一起的氣味。

    “塗上這個藥膏,臣每日來給婕妤換一次藥,過個七日左右,便好了。”

    婕妤急忙問:“七日左右便能完好如初了嗎?”

    歐陽太醫道:“到時候臣再給您換一種藥膏,要完好如初還需要等上一個多月左右。”

    婕妤有些失望,眼看又要梨花帶雨了,歐陽太醫連忙拉着徐清麥告退。

    “真能恢複到和燙傷前一模一樣嗎?”徐清麥好奇的問。

    歐陽太醫不以為意的道:“她這個傷很容易的。更重的我都治過,不會留疤,但是皮膚顏色可能會有些痕跡。要是那種被火燒傷得很厲害的,傷口或許可以愈合,但不留疤卻不可能了。”

    徐清麥了然的點點頭,那涉及到植皮的範疇了。

    她對歐陽太醫那個藥膏很是好奇。

    歐陽太醫哈哈一笑:“那可是我家的祖傳秘方。”

    不過,想到徐清麥之前對自己并不藏私,他想了想之後還是告知了她其中幾種主要的成分:“地榆、大黃、黃芩……”

    徐清麥:“還有芝麻油?”

    那氣味一聞就聞出來了。

    歐陽太醫點了點頭。

    徐清麥決定等一個月後再來找機會看看這位婕妤的手。她細想之下,又不免覺得有些遺憾。在歷史長河中,有多少類似歐陽家族燒傷膏的秘方瑰寶因為各種原因而佚散失傳?

    要是能好好的推廣出去就好了。

    她忍不住問歐陽太醫:“您有沒有想過,把這個燒傷膏做成成品藥,然後放在藥鋪中售賣?”

    歐陽太醫愣了一下:“成品藥?”

    “對,成品藥。”徐清麥也是和他聊的時候才想起來,現在這個時空裏,似乎藥鋪們在售賣的只是藥材,并不見任何成品藥丸藥膏,她便簡單的和歐陽太醫解釋了一下這個概念。

    歐陽太醫皺起眉:“如此,恐怕需要大批量制作,如何保證在制藥的過程中不洩露秘方?”

    “可以将工序分開,最重要的部分掌握在自己人的手裏。”徐清麥不假思索的道,她對于手工皂的做法就是這樣的,當然了,是其中最簡略的一種。因為其實她無所謂手工皂的秘方洩露出去,只是希望它能夠晚一點。

    品牌和創造力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這種思維對于歐陽太醫來說,顯然是很難接受的。

    他啧了一聲,道:“我還要再想想……”

    顯然,徐清麥的話并沒有說服他。

    徐清麥也對此不以為意,本來就只是随口聊了兩句而已。

    回到太醫院後,歐陽太醫就打算抓緊時間去休息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精力十足,我不行了,要去睡一會兒了。下半夜我再來。”

    徐清麥笑道:“您快去吧,待會兒要是有事我們自己處理就好。”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什麽樣的錯誤,立刻用手捂住嘴巴,但已經來不及了。

    歐陽太醫與嚴雪文都笑了起來。

    結果,一語成谶。

    先是某位後妃覺得腰酸背疼,夜不能寐,想要請輪值的太醫前去緩解一二。這是嚴雪文的活兒,她二話不說就去了。

    她走了後沒多久,四皇子、衛王李泰的宮中傳來消息,說是四皇子忽然覺得肚痛,還有腹瀉。

    徐清麥立刻收拾了藥箱去了東宮。

    即使對大唐的歷史再不怎麽熟悉,也是看過很多電視劇的人,徐清麥久聞四皇子李泰大名,但從來沒有見過真人,只知道他長大了成了一個大胖子。

    此時看到才六歲的他,的确已經是圓滾滾的了,只不過年齡尚幼,尚且能稱得上一句可愛。

    小胖子正捂着肚子,在床上哎喲哎喲的叫喚,他的乳娘在一旁手足無措,長孫皇後坐在床邊,一臉焦灼的輕輕拍着他的背。就在徐清麥給他檢查的時候,李世民也匆匆趕過來了,可見小胖子的确是很受寵愛。

    長孫皇後問道:“青雀可是患了什麽重病?”

    徐清麥面色凝重,她剛才并沒有摸到什麽腫塊,而且李泰也沒有出現什麽反射痛,單純就是腹部絞痛,腹瀉,可能只是腸胃性感冒?

    這時候,乳娘忽然說道:“四皇子這段時間,每到了晚上,肚子都會有些絞痛。”

    李世民喝道:“怎麽不早早報來?”

    乳娘驚惶的跪下:“四皇子每次只是痛了一下,就沒事了。他說不過是小事罷了,不讓奴婢上報給您和皇後。”

    李泰在床榻上哭喊道:“父皇,兒臣是怕父皇和母後憂心,之前真的只痛了一下就好了。”

    李世民大為憐惜,将他抱了起來:“青雀,你隐瞞不說,父皇和母後才會更加的擔憂。”

    長孫皇後也嗔道:“以後可不能再如此了。”

    徐清麥在心下暗道,小胖子嘴甜,難怪那麽受寵愛。

    每日一到了這個時候就腹痛的話……徐清麥的腦海中飄過了一個模糊的念頭。

    她問乳娘:“四皇子的症狀持續了多久?”

    乳娘戰戰兢兢地道:“大約半個月有餘了。”

    “那四皇子的大便是否正常?”徐清麥繼續問道,“可有接觸不潔淨的水與蔬菜,以及生食?□□是否覺得癢?”

    李泰窩在李世民的懷裏,臉上還挂着淚,漲紅了臉,瞪視着這位女太醫,氣呼呼的:“太醫何其不文雅!”

    這讓他如何回答?

    徐清麥忍俊不禁道:“殿下,文雅可治不了病。”

    小胖子,臉皮還挺薄。

    李泰輕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道:“的确有些癢,不過……不過我可沒有用手去抓!”

    要不是礙着李世民與長孫皇後都在場,也考慮到小朋友的尊嚴,徐清麥當場就得笑出來。她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哄小孩:“嗯,四皇子殿下是最棒的!”

    李泰可能還沒這麽被她誇過,居然往李世民的懷裏躲了躲。

    長孫皇後着急的問:“徐太醫,青雀到底是怎麽回事?”

    “若是臣猜得沒錯的話,大概是肚子裏起了蛔蟲。”徐清麥沉吟道,“如果想要确診的話,或許可以等到子時再來看一看。”

    她便在李泰的寝殿中留了下來,長孫皇後與李世民也留了下來。

    待到帝後将李泰哄睡,差不多就到了子時了,徐清麥這才從偏殿裏過去,指揮乳娘和宮女将李泰的褲子輕輕褪下,打算觀察他一下他的□□。

    “果然。”徐清麥湊近看了看,“的确是蛔蟲。”

    她指着□□處,李世民與長孫皇後看過去,卻發現□□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一條白色的蟲子冒出了一小截然後很快又縮了回去。

    徐清麥道:“看,這就是蛔蟲,它們往往會在晚上活動。尤其是半夜的時候活動,像這樣爬出來。”

    長孫皇後的臉都白了,只覺得心中犯惡心。

    李世民也有些無語:“那要如何治?拽出來?”

    徐清麥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也覺得有些惡心,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會斷,反倒更麻煩。臣開點打蟲藥給四皇子,到時候讓蟲随着大便拉出來便是了。

    “這并非什麽大病,還請陛下和皇後放心。”

    她依稀記得系統商城裏有賣寶塔糖。這種打蟲藥在她很小的時候風靡全國,被小朋友以為是某種甜甜的糖果,非常受歡迎。但後來随着全民公共衛生的提高,蛔蟲病就越來越少見了。

    長孫皇後輕蹙眉頭:“徐太醫,青雀為何染上了這種病?可有什麽防範之法?”

    她可不想自己的其他孩子也染上這樣的蟲子。

    “一般來說是因為接觸了不潔的食物,或者是喝了生水,吃了生食所致。這種蟲子的卵,人眼無法看到。”徐清麥趁機科普了一下寄生蟲,“陛下,如果能向全天下普及和提倡喝開水,告訴他們喝生水的危害,這樣的病症将會大幅減少。”

    長孫皇後微微颔首,看向李世民:“臣妾覺得,的确是有這個必要。”

    徐清麥又講了自己與孫思邈對血吸蟲病的讨論,聽得李世民頗為動容。

    “江南的百姓,竟然連安穩的種地都需要擔負起如此風險!”

    “只需在城門處立個牌子,”徐清麥道,“選一兩個識字的人,不,只要是會說話的人就可以了,讓他們站在那兒,對進城的百姓們宣講這些注意事項,那就能挽救很多人的健康甚至是生命!”

    說這話的時候她想起了說書人,然後腦子裏浮現起了一個絕妙的點子——為什麽不把這些事情編成劇目或者是話本子,放在各大酒坊食肆中去演呢?對于沒有讀過書的又愛湊熱鬧的老百姓們來講,這樣的效果或許要比幹巴巴的宣講好多了!

    她立刻将這個點子記下來,準備回去寫在自己的記事本上,作為待辦事項之一。

    李世民對徐清麥倒刮目相看,沒想到她除了醫術不錯之外,提出的點子也很不錯。

    他颔首道:“此法可行,屆時朕會與中書門下一起讨論。”

    徐清麥高興極了,鞠了一躬:“多謝陛下!”

    讓朝廷來推廣可比她自己來要高效多了。

    徐清麥一邊想着自己曾聽老前輩們講過的愛國衛生運動,一邊雄心壯志的走出了東宮。

    待她離開後,長孫皇後莞爾道:“徐太醫雖則性格跳脫了些,但卻是真正心系百姓。”

    在她看來,徐清麥的貴女禮儀實在是很不咋地,而且臉上心裏毫無敬畏之心,但長孫皇後能看得出來,她并非叛逆無禮,反倒是一片赤子心,極為難得。

    李世民點點頭:“她與周十三倒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樣的年輕人,大唐要多一些才好!”

    長孫皇後笑道:“陛下說什麽呢?您不也是年輕人嗎?”

    李世民哈哈大笑起來。

    回到太醫院後,徐清麥将寶塔糖兌換了出來,準備第二天先送要藥部去——太醫們也不是随意開方的,每個方子都需要存檔,若是像藥膏藥丸這樣的東西,需要送到藥部。

    徐清麥也不清楚他們是如何檢測,她猜大概率是毒性測驗,用銀針或者是用動物來試驗之類。寶塔糖成分簡單,應該能通過。

    她與嚴雪文兩人都忙到子時過後才回到太醫院,歐陽太醫已經短暫睡了一覺起來了,換她倆去休息。

    待到徐清麥淩晨醒來時,歐陽太醫已經回家了。

    陪着她們一起輪值的小太監笑道:“下半夜的時候,太極宮又傳了一次疹,歐陽太醫忙到寅時才回來呢。”

    徐清麥和嚴雪文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噤:“果然可怕!”

    被夜班之神詛咒了的人啊,恐怖如斯!

    回到家,周自衡已經去上班了,周天涯剛醒,看到媽媽之後立刻張開手臂求抱。

    徐清麥笑呵呵的抱了她一會兒,便把她放下:“阿娘要去睡了,你乖乖的哦,不要來吵阿娘。”

    周天涯似懂非懂,指着房間裏的床,大聲道:“阿娘,睡!睡!”

    她現在已經可以理解大人們對她所說的大部分話的意思,還是偶爾對話一下,當然只能說兩三個字的短句。周自衡經常很驕傲的說他女兒似乎是個天才,徐清麥覺得他大概是想多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周天涯的确是很聰明的,當她願意乖巧的時候她真的很乖。她知道阿娘是要睡覺了,便一直和阿軟在花園裏玩耍,一個上午都沒有來打擾徐清麥。

    徐清麥睡到午後才起,一醒過來就看到周天涯抱着自己心愛的洋娃娃,一只由徐清麥提供造型,薛嫂子提供手工做出來的小狗狗,安靜的趴在床邊,看着自己。

    長長的眼睫毛都要掃在自己臉上了。

    “阿娘,醒!”看到她醒過來之後,周天涯咧開了嘴笑了起來。

    徐清麥狠狠的貼了貼周天涯的小臉蛋:“真是阿娘的小棉襖!乖寶!”

    薛嫂子送來了午餐,今日份的午餐是油潑面和雞湯,還有一碟子炒素菜。自從有了油潑辣子之後,周宅已經接連吃了好幾天的面條了。

    現在連下人們都跟着他倆稱呼它為面條,而不是湯餅。

    徐清麥一邊吃,然後一邊聽薛嫂子彙報家裏的事情——她當然不能把家裏所有的事都扔給薛嫂子和其他人,偶爾還是要處理一些生活雜事的。

    只不過,這種時候已經越來越少了。

    薛嫂子講到了劉若賢與莫驚春:“劉娘子與莫郎君已經都吃好了,現在正在書房學習呢。楊郎君一大早就出去了,聽說他想要在西市買一個合适的鋪子。”

    徐清麥挑起眉,笑道:“他出手倒是快。”

    楊思魯也是士族出身,家裏是有錢的。之前大家一起讨論說以後長安的房子和鋪子肯定很值錢,提前買肯定會是一筆很不錯的資産。沒想到,倒是他最先行動了。

    她琢磨着自己有空也要去轉一轉,提早過上收租的生活。

    “還有,”薛嫂子道,“上午的時候,有一位叫阿史那社爾的突厥人,送來了一份賀禮,說是慶賀娘子搬遷新居。”

    這下,徐清麥真有些驚訝了:“阿史那社爾!”

    她立刻想起來,這不是在渭水河畔動了手術的那位突厥部落首領嗎?還是位很年輕的人。

    “原來他還沒回去呢?”

    薛嫂子問:“那這份賀禮,是收還是不收?”

    “送了什麽?”

    “兩匹突厥的駿馬,我家那位說的确是難得的好馬,還有一盒珠寶。”

    薛嫂子将珠寶拿了過來,徐清麥一看,都是西域那邊喜歡的那種大顆粒寶石鑲嵌的首飾,十分精致華美而且價格不菲,用一個螺钿盒子裝着。

    徐清麥沉吟一下:“駿馬收下,這些珠寶退回給人家吧,就說如果是診金,那幾匹駿馬也就足夠了。”

    馬的話收下無所謂,但畢竟是突厥人,價值太高的禮物還是別收為好。在收到系統給的積分之後,徐清麥就沒怎麽再過問過阿史那社爾的病情,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薛嫂子應了下來。

    吃完飯,徐清麥便帶着周天涯去書房看一看莫驚春和劉若賢。

    周宅現在有兩個書房,一個內書房一個外書房,內書房就挨着她與周自衡的卧室,只有他們倆可以使用。而外書房則正好提供給她的這兩個學生學習。

    不過,他們并沒有在看書,而是在一人守着一邊,劉若賢在縫豬皮,莫驚春在繡花。

    場面透露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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