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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在練習縫合術上,劉若賢比起莫驚春有天生的優勢。她很小的時候就在母親的帶領下接觸了刺繡,雖說繡得一般,但也稱得上是有基礎。
莫驚春不同,他在拜師之後才開始學刺繡,一開始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現在看他拿着針在繡棚上飛針走線的樣子,倒是有了些專業的氣質,看得徐清麥直點頭。
學刺繡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靜心。
一個好的外科醫生絕對是要有定力的,一場複雜的外科手術可能要持續五六個小時甚至十個小時,中間還要面臨着解決一系列困難以及抉擇,心思浮躁的人絕對幹不了這個活。
“老師。”劉若賢看到了徐清麥,眼睛一亮。
莫驚春也擡起頭來。
“我看看你們這段時間練得怎麽樣了?”徐清麥含笑道。
劉若賢将自己縫合的豬蹄遞過去,除此之外,她的桌子上還放着幾塊火腿肉片,上面也同樣有着縫合的痕跡——這些火腿還是趙阿眉送過來的。當時,周自衡找屯戶用閹豬的方式養了幾頭豬,還沒等豬長好就回長安了。待到殺完豬,趙阿眉留下了一半用作改善工坊的夥食,另一半就按照周自衡給的法子做成了臘肉和火腿送到了長安。
徐清麥那天看,覺得這肉質可以模仿一下硬腦膜,便拿來用了。
“這幾道還可以,”她仔細查看劉若賢的作業,“不過松緊度你還是要控制好,這個位置的幾針就太緊了,術後傷口腫脹的話會勒得患者很疼。還有,你這個三角切口要這樣處理……”
劉若賢和莫驚春都聽得很認真。
劉若賢之前看徐清麥縫針,覺得自己有一點刺繡的底子,學起來肯定駕輕就熟。沒想到,等到自己上手後就發現要考慮很多。皮膚是有很大彈性的,尤其是關節和前胸後背這種地方經常活動,張力更大,除此之外還有肌肉和皮膚層也都要考慮到。
“想要少留疤,傷口處理得美觀,一定要多練皮下縫合。”徐清麥道,“要做到真皮對真皮,肌肉對肌肉。還得多練練。畢竟,沒有人尤其是女人願意自己的身體上出現一道醜陋的疤痕。”
她看向劉若賢和莫驚春:“聽上去,傷口美觀與否并不影響救病治人。但你們倆個是我第一屆學生,我對你們的要求會更高一些。明白嗎?”
他們倆與自己一樣,同樣肩負着将外科傳承下去的重任,無論在哪方面都應該做得出類拔萃才可以。尤其是劉若賢,既然選擇了當婦産科醫生,那肯定會面對很多上層社會的女性,對與縫合的要求就更高了。
劉若賢與莫驚春聽到她這樣說,并沒有覺得畏懼,反倒變得更興奮起來:
“是,老師!”
“行,今天我們就正好來講一下縫合的要點。”徐清麥坐了下來,索性給他們開一課,“對了,以後咱們上課的習慣還是繼續撿起來,一旬抽三個晚上來上課。”
之前沒住一起不好教課,現在總算是能恢複正常了。
莫驚春和劉若賢自然沒意見。
周天涯被徐清麥放下後,就自己在旁邊玩,阿軟跟着。她現在已經學會了自己走路,最喜歡的就是自己劃動着小短腿在各處摸索來摸索去。為此,周自衡把家中那些木家具的直角都用布料給包了起來。
她自己踮起腳來翻書櫃上的小東西——也是為了迎合她的這個興趣,家中所有書櫃和博古架的最下面一層,都放了很多小玩具小玩偶等着她去探索——擡頭看到阿娘不理自己了,嘴巴一撇就開始哭起來。
徐清麥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一不留神就把孩子給忘了,趕緊将她抱起來:“要不,你也來聽聽?”
阿軟在旁邊不滿的道:“娘子!這裏全都是針,可別戳着小娘子了。”
徐清麥讪讪的笑道:“也是。”
好在周天涯好哄,被她抱一抱哄一哄之後就不哭了,徐清麥将她交給阿軟,阿軟又哄了兩下,這才成功的牽着她出去了。
徐清麥略有些惆悵的嘆口氣。
她對周天涯有所愧疚,自己的确是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陪她玩過了,就連每旬難得的休沐日都依然在外面刷分。在結束了課程之後,她趕緊帶着小朋友認真的全情投入的玩了一下午。
人的母愛爆棚的時候就會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送到自己小棉襖的面前,別人家有的我也必須要有,別人家沒有的創造條件也要有。
于是,徐清麥在結束了下午的帶娃生活之後就開始陷入到了焦慮當中。
她開始操心起周天涯的教育了。
“你說,我們要怎麽教育周天涯?”她憂心忡忡的對周自衡道,“要教育成符合大唐規範的貴族淑女?還是也教育成和我們一樣的另類?”
另類,往往會因為不合群而生活得比較痛苦。
有時候,甚至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周自衡被她問得一愣,然後啞然失笑,對她道:“你杞人憂天了不是?之前給她取名字的時候你不是說了嗎?到時候她想做好女孩也好,想做壞女孩也好,都随她。重要的是,她自己會長成什麽樣子。”
他一向覺得,父母和環境後天的培養只是其次,重要的是不要拘束她的天性,讓孩子自由的成長就好了。
徐清麥讪笑兩聲:“我這不是有點患得患失了嗎?”
“不過,”她話鋒一轉,“雖然說放任天性我贊成,但我覺得該教的還是要教,該學的還是要學。我現在覺得,她比起咱們來說太可憐了。”
沒有幼兒園、沒有學校、每天只能在家和阿軟還有薛嫂子玩。之前在興道坊的時候還有兩個小姑娘帶着她玩,現在一搬家又沒了。
徐清麥覺得她失去了很多成長中的樂趣,也擔心她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沒有朋友,或者不知道該如何與同齡人交朋友。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周自衡恍然大悟,“這的确是個問題……”
大家族的優勢就在這裏,很多世家大族裏,孩子都是在一起長大的,他們甚至還有族學,可以一起上學……
“族學!”周自衡眼睛一亮。
徐清麥臉色古怪:“怎麽?你難道要辦個周家族學?”
“你想哪兒去了?”周自衡哈哈一笑,“我是在想,到時候或許可以辦個私塾,或者是辦個女學?到時候,讓她跟着一起去上學就好。”
沒有幼兒園,就自己辦一個嘛。
“女學嗎?”徐清麥沉吟一下,“倒是個好辦法。”
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周天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上學問題讓父母操碎了心,甚至想要為了她而辦一所學校。但後來,那所女校的确成為了大唐的一個傳奇。
恢複工作後的徐清麥第一時間就去了李泰的宮殿為他複診。
那寶塔糖果然已經送到了這裏。
之前的那位乳娘顯然被懲罰了,這次跟在李泰身邊是一位一看就更嚴厲些的嬷嬷。
“那藥丸,四皇子已經連續兩晚都吃過了。”嬷嬷道,有些擔憂,“不過,四皇子吃下去後略有些腹痛,太醫,這是正常的對嗎?”
“對,你想想,這是要把蟲子給逼出體外,蟲子肯定不答應了,所以就要在腹中鬧一鬧。”徐清麥笑眯眯的道。
李泰一聽這個解釋,臉都發白。
這時候,就看到他從床鋪上跳起來,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我要如廁!”
在一旁的宮女立刻将恭桶端了過來。徐清麥照顧小男孩的面子,便退了出去,沒過多時,就聽到內殿傳來宮女的驚叫聲以及李泰的幹嘔聲。
然後,小胖子顯然被吓到了,哭了出來。
那嬷嬷走了出來,顯然也臉色發白:“太醫,蟲子……蟲子真的拉出來了!那麽長一條,您可要看看?”
徐清麥不動聲色的道:“拉出來了就好,不用看了,直接處理了就好了。”
她才不要看!
反正腦海中已經響起了系統傳來的積分到賬的聲音,顯然是李泰身上的病症已經痊愈了,體內沒有餘蟲了。
見到宮女和內侍匆匆的将恭桶拿走,徐清麥這才徐徐走入內殿。
李泰顯然被惡心得不輕,胖胖的小臉上還帶着淚珠,看到她過來立刻想到自己剛才拉出來的蟲子,又羞又惱,但又很害怕:“徐太醫,我的肚子裏沒有蟲子了吧?”
嗚嗚嗚,他今天晚上都要吃不下飯了,好惡心。
畢竟是個小孩子,徐清麥溫聲安慰他:“四皇子放心,拉出來了就沒有了。日後可不要在外亂食生水與其他東西了。”
據那位乳娘所說,應該是他在禁苑內沒忍住喝了那邊的生水,還吃了生的黃瓜所致。尤其是現在的人也會使用糞肥,但又不懂發酵,糞便中很多蟲卵,稍不講究便會染上蟲子。
不過,皇宮大內對食物嚴格,只要不自己嘴饞的去亂吃外面的食物,得這個的幾率應該是很小的。
長孫皇後也趕了過來,聞言也道:“你可聽到了?切忌不可再如此貪嘴了。”
李泰撲到她懷裏,嚎啕大哭:“母後,兒臣再也不敢了!那蟲好可怕!”
哭得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小胖子別的不說,撒嬌很有一套……徐清麥向皇後告退,默默的走了出來,沒想到随着長孫皇後一起來的太子李承乾也跟着她出來了。
“徐太醫,青雀的肚子裏真的有這麽長的蟲嗎?那它會不會從嘴巴裏爬出來?”李承乾好奇的問。
徐清麥笑着向他解釋了一通,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也得這病,便又解釋了一下這個病的起因,以及什麽叫做人肉眼所看不到的微生物。
“顯微鏡?世間竟然有如此神奇之物?”李承乾聽得很是向往,他問徐清麥:“這可是東羅馬帝國之物?”
“并不是。”徐清麥矢口否認,她已經往君士坦丁堡臉上貼了很多金了,不能再貼了,“是其他國家的人發明出來的。殿下,這世界很大,有很多奇人異士。”
李承乾點點頭,他道:“徐太醫,今日父皇已經為我禮聘周補闕為老師,日後我便要跟着周補闕上課了。”
由于那次晚宴,他對徐清麥的印象現在好得不得了。
徐清麥:“……老師?”
她回到太醫院後都依然還處于震驚之中。雖然前天晚上才和周自衡說過要辦學校,但也沒想到第一個學生就是當朝太子啊!
這是什麽樣的神展開!
回到太醫院,徐清麥便去了巢明的官廨。
“見過太醫令。您召屬下前來可是有事?”
巢明将一本折子扔給她:“看看。”
徐清麥狐疑的打開一看,卻是巢明關于太醫院改制的一些建議,應該是他打算遞到上面去的。她挑起了眉,沒想到巢明會願意讓她看這個。
“既然此事是你先在皇上面前提出來的,”巢明淡淡道,“那你便看看,可還有需要查遺補漏的地方?”
徐清麥點點頭,不客氣的在一側的桌子旁坐了下來,認真的看了起來。
客觀的說,巢明這份建議應該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各方面都考慮得很周全,而且在繼承前隋的制度上又有了自己的創新。但有一些的确是有些問題。
“屬下覺得,您還是太保守了些。”徐清麥沉吟了一下之後不客氣的道。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看出了巢明雖然平素表情總是冷淡,看似不好接觸,其實是個好人,因此說話也就随意坦誠了些。
巢明挑起眉:“保守?”
他有些懷疑的看着徐清麥手上的那份折子,明明覺得自己的一些提議已經很大膽了。
“現在百廢待興,正是建立新秩序的好時候。”徐清麥認真道,“那秩序到底是什麽樣,無非就是咱們和朝廷之間的博弈。無非就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罷了。”
巢明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什麽漫天要價,你當這是什麽……”
話還沒說完,他自己倒是反應過來了,細一琢磨,竟然覺得這個形容似乎也挺對,于是便陷入了深思中。
“比如您在折子上說,太醫院要總領天下醫學之教化,統管整個杏林,這是沒問題的。那為了實現這個目标,咱們要求在每一個州都興建一所醫學院,可以吧?”徐清麥道。
巢明斷然道:“不可能,現在朝廷可沒這個錢。”
徐清麥笑道:“行,那咱們退一步,将每個州都建學堂的事情寫入到檔案之中,作為長期的目的放在那裏,現階段只要求将太醫院的學堂辦起來,等朝廷有了錢,再慢慢的實行其他。如此,陛下和丞相們總該答應了吧?
巢明的眼睛閃了閃,覺得這個可行性應該蠻高的。
“包括悲田坊也是。”徐清麥道,“您是想先在長安興建一個悲田坊,看看效果如何再說?”
巢明颔首:“自然。”
他是個謹慎的人。
“但現在的情況是,咱們必須要先将悲田坊的制度确定下來。”徐清麥有不同意見,“否則,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改革一個東西可比新建一個東西要難多了。”
這些她在家與周自衡曾經讨論過許久,此時的思路自然流暢。
巢明被她一提醒,豁然開朗:“就和醫學堂一樣,先建議在各州甚至各縣都興建悲田坊,做不到的話,先白紙黑字的記下來,然後退一步,先在長安和其他幾個大的州城建起來?”
徐清麥狡黠的道:“正是如此。古人說得好,華夏人愛好中庸。當一個房子太暗,你想要開個窗,他們一定不會允許。但當你說要把房子的屋頂給拆了的時候,他們便會說要不還是開個窗吧。”
巢明如醍醐灌頂,只覺得這個比喻極其的精妙,并且可以解釋自己曾經遇到過的很多事情。
他問徐清麥:“這是哪位古人大賢所說?我要好好拜讀一番!”
徐清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一聲,忙道:“就是偶爾聽來的一句,具體是誰說的我也忘記了。總之,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
巢明失望的坐了下來:“我懂了。”
他将折子收回來,打算再更改一遍,覺得自己事先讓徐清麥參詳一下的決定果然是正确的。
徐清麥見他一幅送客的樣子,忙道:“太醫令,屬下有一事相求。”
巢明:“說。”
“我想要一間專門的手術室,然後我想要一個手術團隊。”徐清麥清晰的道出自己的需求,“我需要兩個針科的大夫,兩個助教和四個醫工。”
巢明看着她。
徐清麥眨眨眼。
這還是之前與歐陽太醫以及嚴雪文聊天的時候,他們聽說自己人手不夠,便建議她主動向太醫院要。
巢明無奈道:“你應該知道,現在沒法給你配置這麽多的人。”
太醫院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而且她現在威望不夠,不足以讓他劃撥這麽多人去她那兒。假如她治好了平陽長公主的病,或者來到太醫院的時間再長一點,就很容易了。
徐清麥讓一步:“那先給屬下準備一間手術室和兩個醫工?這總該可以了吧?”
巢明一沉思,這個倒不是不行。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好笑的看着她:“怎麽?你是打算在我這兒先實施一下你拆屋拆窗的道理?”
錢浏陽正好走了進來,疑惑的問:“什麽拆屋拆窗?”
徐清麥忍不住噗嗤一笑:“您讓太醫令與您說吧。太醫令,那我就當您答應了?”
巢明沒好氣的道:“行吧,我看看哪個地方合适。你先下去吧。”
徐清麥出來後,忍不住給自己揮了揮拳。
她又朝着自己的目标前進了一大步!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太醫令打算在太醫院裏為徐太醫置辦一間專門手術室以及劃撥幾個醫工過去的事情沒過多久就在太醫院裏面傳開了。
一些醫工心動了。
“你說,我主動申請調過去可不可以?”
“可徐太醫的那什麽手術室到底是什麽情況還不清楚呢,誰知道過去要幹些什麽活啊?說不定還不如現在輕松呢。”
“我倒是覺得徐太醫人挺好的。而且,她樂于教人,即使是咱們醫工去請教問題她也都很耐心的回答。說不定在她那裏能學到很多東西。”
原本太醫院授課之時,由上級的博士和助教等人教導下一級的醫工,每一級都需要考核。但現在招生和授課都沒有了,醫工們只能自學。至于學沒學到東西,就要看自己和助教以及博士們的關系好不好了。
所以,一聽這個,很多人都心動了。
也有人暗暗的抱怨那位提醒大家這點的人:你把這話藏在心裏不好嗎?非得說出來,憑空多了許多的競争對手,真是蠢笨!
于是,出乎巢明與其他太醫意料之外,雖然徐清麥剛來太醫院都還沒站穩腳跟,但主動申請去她的手術室的醫工們還真不少。
這也讓不少老太醫心裏有些不滿,或者是酸澀。
杜擇就是其中一位。
他本來就看徐清麥不順眼,簡直是她在太醫院的頭號黑,而且還在同一個廨舍。最可氣的是,同廨舍的另外兩個太醫竟然與徐清麥的關系都很好,反倒現在對他淡淡。
明明他們才是認識更長時間的人。
這一日,他又聽到幾個人讨論徐清麥,心中郁卒厭煩,本來想要避開清淨一下的,沒想到幾句話傳入到他的耳中:
“徐太醫今日好像不在?”
“我知道她去哪兒了,”另外一人嘿嘿一笑,“她每旬會有兩日去西市錢家的慶仁堂裏出診。”
“西市!”那人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她已經入了太醫院,卻為何又要去西市?”
“誰知道呢,反正據我所知,她剛入太醫院的時候就已經談好了條件,而且陛下與皇後也是默許的。”
“啧啧!”聽的人驚嘆道,“這可真是,面子可真夠大的!”
“誰說不是呢?不過徐太醫的醫術的确獨樹一幟。而且她到了現在的地位還願意去西市為人診治,我是佩服的。”
“那如此說來,的确值得欽佩。”
後面的話,杜擇沒有再聽下去了,他悄然的離開了。
散值後,他去了平康坊喝酒,本來是想要一醉解千愁,沒想到喝着喝着,正好看到了自己的一位熟人。
朝中的治書侍禦史權萬紀。
杜擇曾經去他府上為權萬紀的父親診治過。
“權兄!”杜擇湊了上去。
權萬紀笑呵呵的看向他:“原來是杜太醫,杜太醫為何一人在此喝悶酒?可是有什麽心煩之事?”
半晌之後,只聽到權萬紀拍了一下案幾:
“身在其位不謀其政!屍位素餐,領着朝廷的薪俸卻在外幹自己的私活,真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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