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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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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之前,徐清麥在慶仁堂是占了一間診室,但是那間診室是臨時空出來的,裏面還有許多其他的雜物。

    而這一間手術室,顯然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當然不能指望它像是後世的手術區,進去之前要先通過非限制區和半限制區,還有無菌通道和污染通道這樣的專業設計。但是這間手術室也簡單的分為了兩個區域。

    推門進去,是一個類似更衣室的地方,還有物料室,然後再進去才是窗明幾淨的手術室。

    手術室裏的配置也很簡陋,但那張手術床應該是特意為她定制的,而不是和以前一樣随便拼了兩張桌子。一邊還有擔架以及用木輪子推的小床。

    徐清麥看到這張小床的時候心裏立即浮現起一個靈感:她可以給平陽長公主做個輪椅啊!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錢家掌櫃在一旁略有些得意的道:“徐太醫看着如何?”

    徐清麥很感動:“非常好,多謝你們。”

    她當時自己想在江寧縣整理一間手術室出來,最後都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如願。這些東西都是她與錢家掌櫃在聊天的時候偶爾提起來的,沒想到對方真的放在了心上而且給她還原出來了。

    錢家掌櫃笑道:“不過是盡了些微薄之力,只要徐太醫滿意就好。”

    徐太醫的這一手醫術實在是太稀罕了,這全天下的杏林或許只能找出她一個來。錢家上下對此都十分重視,他們更希望把徐太醫綁定在慶仁堂。所以最近他一直在琢磨徐太醫到底需要什麽?

    錢?她看上去不像是渴望錢的,不然診金就不會收得那麽低。而且,據說徐太醫已經很有錢了。

    名?她已經是太醫了,後續也可以想象會名聲大振。

    那就只能從心出發來打動她了。

    此時,看到徐清麥的表情,錢家掌櫃知道自己賭對了。

    徐清麥在這間屬于自己的手術室裏滿意的東看看,西看看,想着要在細節的地方如何整改一下。

    “就是光照實在還是不行。”她皺眉看向窗戶,“可否将窗棂上的雕花去除,改成最簡單的?”

    花紋多了,投影也就多了。

    錢家掌櫃一愣,立刻答應下來:“行,今天就找人給您改。”

    周自衡也饒有興趣的看了一遍,在一旁道:“還是要有玻璃才好。大窗戶的光線才好。”

    徐清麥幽怨的看着他:“你倒是趕緊給我搞出來啊。”

    周自衡打了個哈哈:“我盡快。”

    幾個人在聊的時候,楊思魯、劉若賢和莫驚春等人過來了,還帶來了蓮娘以及那位被徐清麥救下來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喉嚨上的一次性氣管插管已經被取下來了,當時徐清麥從長公主府出來後順道溜了個小差來這邊給他拔的,還縫合了幾針。

    小乞丐中途有過一次發燒,應該是感染所致,但是他命硬而且命好,偏偏遇到了徐清麥。莫驚春那幾日一直都在守着他,發現了之後立刻遵循老師的囑咐給他喂了抗生素,生生的又熬了過來。

    現在的他洗幹淨了臉又換上了新的衣服,看上去頗為清爽秀氣。

    七八歲的孩子,看到徐清麥之後立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後重重的給她磕了一個響亮的頭:“多謝神醫救我的命!”

    他的聲音很嘶啞,可能是喉嚨還沒恢複。

    徐清麥趕緊扶他起來:“好了,既然命還在,那以後就好好的活着吧。”

    她正在考慮要不要将這個小孩兒帶回去,給他飯吃讓他幹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旁邊的錢家掌櫃笑道:

    “徐太醫毋需擔心,慶仁堂已經決定留他下來當學徒。”

    這孩子還挺聰明,這段時間住在慶仁堂裏會主動的幫忙收拾藥材,手腳很勤快,而且記憶力也好。想來他上次偷蒸餅不過是因為餓極了。錢家掌櫃想着他是徐太醫救下來的,索性好人做到底,便給他一個去處好了。

    徐清麥很高興:“掌櫃有心了。”

    長安城中不乏善堂,但也不能顧及到所有的人。每逢天災或者是戰亂,就會湧現出一大批無家可歸的人,老幼婦孺最多,完全救不過來。

    小乞兒知道自己終于有了一個安穩的去處,眼睛裏閃着淚光。

    他發誓,一定會報答這位心善的徐太醫!

    徐清麥已經在一邊安排劉若賢與莫驚春負責這間手術室的管理工作。他們倆人在太醫院是沒有登記在冊的,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沒有編制,屬于“臨時工”,只需要聽她這個老師的安排。

    “目前的話還沒有太多的事情,”徐清麥沉吟道,“只需要在我來這裏的前一日将這兒打掃和消毒幹淨就行。待我整理出一個章程給到你們。”

    如何擦拭,如何消毒,如何有效防止污染……

    消毒的概念她已經提過許多次了,而且管控得非常嚴格。上次莫驚春手消沒做好,挨了徐清麥的一頓批,從此兩人再也不敢小看這個步驟。

    兩人齊齊道:“是。”

    徐清麥笑道:“等到時候太醫院開課,你們便可以正式成為裏面的學生了。這段時間就先這樣吧。”

    劉若賢嘿嘿一笑:“老師放心,我們的功課都沒有落下。”

    徐清麥滿意的點點頭:“等忙完,我會來抽查的。”

    學生是要帶的,班是要上的,還想要在太醫院也準備這樣一間手術室,還想要插手建立太醫院的規章制度……徐清麥都忍不住嘆了口氣,怎麽就能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忙呢?

    從慶仁堂出來,一行人直接去了豐邑坊。

    豐邑坊離西市很近,不過隔個一個坊的距離。安氏和徐二娘還有徐子呈早就在家等候着。

    徐清麥有些心虛,原本她是說等到休沐的時候就回來,結果休沐時跑西市刷分去了,也沒顧得上回豐邑坊,加上內心可能也有一點點躲避的心理,就一直拖到現在。

    安氏和徐二娘倒沒有多想,欣喜的圍上來:“你們終于來了。”

    徐清麥解釋了一句:“上午進宮去參加宮宴了,才出來不久。”

    安氏和徐二娘面面相觑,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你……真成太醫了?”

    徐清麥索性便趁着這個話題挑明了,給周自衡使了個眼色,讓他來照顧其他人,自己帶着安氏和姐姐弟弟進了內室,将原本就編撰好了的那一套說辭向幾人和盤托出。

    安氏與徐二娘聽得暈暈乎乎。

    安氏糊塗一點,只挑着關鍵信息記住了,也沒有去想其他的邏輯。徐二娘卻要精明許多,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你就學了那麽久,然後忽然一下子就成了名醫了?”

    徐清麥便又将宿慧那一套說辭搬出來,徐二娘這才沒什麽話說,只是感嘆了許久,還有點生氣。

    “你在江寧縣那麽久,竟然也沒透一點風聲出來,害我和阿娘在家只擔心你在那邊過不慣,過得不好!結果……而且,回到了長安,你也沒和我們說實話!

    “那不成是擔心我和阿娘來沾你的光不成?”

    徐清麥立刻否認:“我沒有!”

    徐二娘卻越想越氣,往床邊一坐,轉過身去。

    徐清麥求助的看向安氏與徐子呈。兩人都對她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徐子呈用口型說道:“你自求多福。”

    徐清麥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對徐二娘道:“二姐,你別生氣。實在是這事情也過于匪夷所思,我不好怎麽和你們開口講,便想着回來再說。沒想到回來後事情太多了……”

    徐二娘恨恨的,帶着些哽咽道:“你這樣的做法就是沒把我與阿娘當成親人來看!你是不是還在怨我和阿娘當時不答應你與妹夫的婚事?”

    徐清麥連連擺手:“真的不是!”

    她看徐二娘落淚,好聲好氣的哄了許久,但徐二娘顯然是真傷心了,哄了半天也沒哄好。

    情急之下,徐清麥只能一把抱住她的腰,頭往她懷裏蹭了蹭,裝起了可憐:“二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以後都不管我了嗎?就算是我做了太醫,我也依然是你的妹妹。”

    徐二娘被她這麽一抱,心裏軟了下來。

    她推開她,正色道:“總之,你要記住,以後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千萬不要瞞着家裏。你現在在朝堂和後宮,遇到的麻煩恐怕更多,我們或許幫不上忙,但肯定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她諄諄叮囑了許久,安氏在旁邊補充,徐清麥卻絲毫不覺得煩,一直在不停的點頭。

    “徐四娘,你的姐姐和阿娘可真好啊……”徐清麥在心中唏噓想道,對自己占據了徐四娘的身體感到很是內疚,而在這種巨大的親情籠罩下她甚至覺得自己有點戰栗。

    “放心,我會好好對待她們的。”

    這一刻,徐清麥對徐家,終于也産生了“家”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徐子呈一直好奇的在問宮中的重陽宴到底是什麽樣的,徐清麥挑能說的說了,安氏和徐二娘聽得聚精會神。

    安氏感嘆:“乖乖,我以前可從來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從真的見過陛下和皇後的人嘴裏聽到這些……”

    徐子呈猛地點頭。

    徐清麥笑起來:“陛下和皇後其實很和藹的。”

    周自衡也大概将朝廷裏通過了仁政的事情向他們說了說,徐二娘高興極了:“如果真的是薄賦稅的話,那可真的是個好消息。”

    她是個有成算的人,立刻在考慮要不要給家中多買一點田,然後再多開一個鋪子。她的夫家家境還是挺殷實的,完全可以騰出一些錢來。

    “世道太平了,長安城裏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的。”她篤定的對徐清麥以及安氏道,“我覺得你們手上要是有閑錢的話也應該考慮在長安城外買點地,或者是置個鋪子。”

    周自衡與徐清麥對她刮目相看:沒想到這位二姐的商業眼光居然如此敏銳!厲害了!

    一旦賦稅減輕,人口多起來,餘錢也開始流動起來,那的确是做生意的好時機。周自衡都在想要不要尋覓幾個合适的鋪子,放着收租也可以。

    徐清麥也贊同:“阿娘不如給弟弟在城外置上一些地,到時候說親也容易。”

    徐子呈漲紅了臉,讷讷道:“忽然說這個幹嗎?”

    大家都笑了起來。

    待到吃完飯,站在家門口目送徐清麥和周自衡等人登上馬車,安氏向徐二娘感嘆道:“你看四娘那兩個學生,對她畢恭畢敬的樣子,四娘真的是熬出來了。”

    說完她就有點想哭,想着待會兒去死去夫君的牌位前燒柱香,告訴他徐家的女兒出息了!

    徐二娘的目光裏卻帶着一些疑惑,對安氏與徐子呈道:“你們……不覺得四娘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嗎?”

    一個人真的可以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變化如此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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