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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這全天下的土地,官田和屯田才多少?而民田卻又占了多少?
崔善為心中當然有數。
若真是能将全天下的官田都囊括到司農寺的權力範疇內,那自己妥妥的也是實權派官員了。所以,他聽了之後自然激動,但很快,崔善為就冷靜了下來。
這個權責一向都屬于各大地方主官,讓他去虎口奪食?
即使他出身清河崔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相應的後果。
看他臉色變幻,周自衡笑道:“崔公想岔了不是?自然不是說要去和那些人争權,咱們司農寺完全可以做一個輔助的角色嘛。”
崔善為心中一動,看向他,笑得頗為慈和:“十三郎想必已經有了主張?那細說予我聽聽。”
周自衡将自己的盤算說了出來。
其實他就是想成立一個類似于後世農科院一樣的機構,進入這個機構的都是一些種田專家,後續或許還能搞搞培育做做實驗什麽的,再培養培養人才。這個機構必須要有派出人員,到各個州縣去,管理和指導當地的農業生産,對農戶們做一些農學上的科普,也解決一些種植技術上面的問題。
崔善為聽了之後若有所思,但同時也有些小失望。
“如此,會不會有些吃力又不讨好?”他沉吟道。
等于派出了技術官去輔助當地的主官,但最後面子全被後者得了……
周自衡明白他是嫌棄這種權責比較小,他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服他:“崔公可別小看這樣的設置。您想想,農事必然是接下來要主抓的政務,那些去地方上當官的,但凡想要在這上面有所建樹,那都得拜托咱們司農寺。
“到時候,還不是都要和寺卿您打好關系?”
崔善為撫須的手停住了,他覺得周自衡說得很對。
周自衡意味深長的道:“而且,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寺卿何必如此心急呢?”
“若是日後天下五谷豐登,糧食滿倉,陛下和世人也必然記得崔公的功勞!”
崔善為被他說動了。身為老謀深算的政客,他立刻在心中盤算起推動這件事需要耗費的心力以及成功的概率——如此利國利民的好事,陛下和相公們應該不會拒絕;沒有觸及到地方主官們的核心利益,只是作為輔助,他們高興還來不及;那唯一要考慮的就是人和錢了。
這一點,周自衡也早已經想好:
“人并不難,咱們下屬那麽多屯,多少掌固和小吏都是跑慣了田地的,經驗豐富,甚至還有老資格的屯戶可以轉為吏目。只是要做針對性的培訓,然後考核合格後才能放出去……”
周自衡侃侃而談,崔善為發現他是真的考慮得很周全,甚至連各種細節都已經想好了,自己如果真要做,那直接照搬就好。
周十三……他的眼神略微眯起,若是他和自己同樣年紀,甚至是只小幾歲,那可不敢這麽對他。不過他現在還年輕,等到他成長起來,自己應該也離開司農寺這個地方了,兩人之間并無沖突。
那兩人還能合作一番……
崔善為打定主意,和藹的笑道:“行,你寫一封文書,交予我看看,我到時候再遞上去。待到詢議之時,也能順理成章的提及此事。”
“是!屬下遵命!”
周自衡聞弦歌知雅意,這是崔善為打算在遞上去的奏疏上也給他寫上名字了。
他低頭喝了一口茶,掩去嘴角滿意的微笑。
他其實早有預案,若是崔善為不提這一茬,那他就要在房玄齡等人的面前先說道說道,讓他們知道自己有這麽個想法才行——周自衡不急上位,但也絕對不會讓別人來搶自己的功。
聊完,崔善為親自将周自衡送到門口,拉着他的手諄諄囑咐:
“十三郎,可要多來司農寺看看,這裏還一堆事情等着你呢。”
周自衡笑起來:“自然,就怕到時候寺卿覺得我煩。”
離開了司農寺,他負手看向宮城,內心一片敞亮。
……
還不待徐清麥的醫療小組讨論出具體的治療方案,重陽節就到了。
按照規定,重陽節可以休沐一天,長安百姓們在這一天會登高,正好還可以去寺廟與道觀裏燒香。徐清麥本來想要體驗一下這項民俗活動,但李世民下旨在皇宮宴請群臣。他們夫妻倆都在邀請之列,需要在宮城中用完午膳後才能回,等于一天休息又只剩下半天。
柳氏啧啧道:“十三郎去參加宮宴也就罷了,你不過是一個太醫博士,居然還有你的份兒?”
最近徐清麥與柳氏取得了一個微妙的平衡。柳氏不再來找她的碴——主要是也找不了,一大早她就出發去太醫院了,回來後又忙,什麽忙着做醫案啦忙着學習醫書啦等等。
總之,柳氏連她的人影都見不着。
這一度讓柳氏很怨念,不過好在有夏媽媽在她的耳邊勸導:“徐娘子願意上進,您這還有什麽好埋怨的呢?這太醫,若是醫術高超,最是能得貴人們的歡心,到時候也能給十三郎君說上幾句好話,您說是不是?”
柳氏豎起兩道眉:“我兒還需要她來說好話?他自個兒就有本事!”
周自衡進了中書省,這事兒她能在外面吹十年。
夏媽媽笑道:“這是自然,咱們十三郎君自己就有本事,不過這本來不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情嘛。”
柳氏這才滿意了,也認同她說的,輕哼了一聲:“就是可憐了我們小天涯,爹媽都不帶的。”
周天涯最近倒是和她的兩個女兒玩得很好了。
柳氏是這樣的人,得理不饒人,就算是已經認可了徐清麥這個兒媳婦,但嘴巴上也得要說上幾句。徐清麥大概也摸清楚了她的路數,反正順着她說就行,耳朵就能清淨。
這樣的人其實也好對付。
“我本來也不想去的,”她笑道,“不過皇後娘娘來了旨意,要召我入宮,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果然,柳氏閉嘴了。
道別她之後,周自衡和徐清麥又逗了幾回周天涯,這才準備登上馬車入宮。
周天涯不幹了。
這段日子,往往都是父母走了她才醒過來,這樣看不到反倒更容易接受,不會哭鬧。但今天已經看到了父母,見到他們要走,立刻就嚎啕大哭。
周自衡在旁邊情不自禁的道:“看我女兒,哭起來都這麽有勁兒!”
徐清麥抱着孩子,翻了個白眼。
周自衡無辜的看着她:“這說明她有安全感,才能這樣理直氣壯的用哭來提要求。”
不過,他們也只能理直氣壯的拒絕她。
最後,兩人只能答應了下午早點回來接她出去玩,又做了好幾個“割地協議”,同意她吃點糖和幾口冰酪,這才讓周天涯轉涕為笑。
“早!”
徐清麥知道這小家夥現在還只會說單字,這是讓她們早點回來。
“好,好,一定早點回。”
和女兒告別,馬車終于能啓動了。
進入到奉天門之後,馬車直接走了圍繞在皇城周圍的行車夾道,朝着宮殿北邊的禁苑駛去。禁苑北臨渭水,東接浐水,西邊包着漢朝故都,南邊挨着北城牆,面積寬廣。裏面有亭臺樓閣、宮殿數座,司農寺很大一部分的職責就是管理禁苑裏的園林與田地。
馬車在禁苑內的魚藻宮停了下來。
周自衡去了前殿,而徐清麥在宮女的引領下去了後妃與命婦夫人們所在的後殿。
徐清麥一路走來,只覺得和在姑蘇時見過的世家園林相比,這裏顯然更有皇家氣象。鳥語花香,林蔭蔽天,偶爾露出屋檐一角,十分幽靜,不過在要接近殿內時,便能聽到女人們歡笑的聲音。
顯然殿內已經有了不少的人。
她一入殿,只覺得自己掉入了花叢之中,觸目望去,姹紫嫣紅,環肥燕瘦,無論是年紀稍長的還是年輕的,都身穿華服,精心妝扮,十分養眼。
雖然大家都要按照品級來穿,但依然挖空了心思争奇鬥豔。許多貴女們都在雲鬓上簪着花,人更比花嬌。
而徐清麥也成為了大家注視的對象。
“這位就是徐太醫?”
“竟如此年輕貌美!”
在座的貴夫人們和貴女們都望了過來,眼神裏帶着好奇、探究和打量,還有欣賞。
徐清麥先拜見了上首的長孫皇後。
長孫皇後笑道:“你來了?這裏可有人已經對你望眼欲穿了。先給徐太醫賜座。”
這時,一位珠圍翠繞,身穿绛紫色魚紋半臂的中年貴夫人趕緊道:“來我這兒坐!”
長孫皇後忍不住撲哧一聲:“你倒是會搶先。行,就把位置加在河間王妃旁邊罷。”
徐清麥這才知道這位貴夫人是河間王妃,李孝恭在前不久已經被封為河間郡王了。那估計這位是李崇義的親娘?
她的心立刻就定了下來。估計這位王妃也是想來探聽一下自己兒子在江南的事?
果不其然,待她坐了下來,河間王妃就笑眯眯的道:“我從崇義的信中聽說過你,他還讓我和王爺對你與周十三多加照顧,只是沒想到,你們自個兒有本事,用不上我們倆。”
徐清麥忙道:“王妃謬贊了。是我與十三郎太忙,竟然沒顧得上去王府看您二位,實在是太不應該。”
其實不是沒時間,而是成為朝臣後要與宗室避嫌,尤其是李孝恭這樣曾經在軍中和朝中都有威望的宗室。
河間王妃自然也懂,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有你們的這份心就足夠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崇義已經說了,若不是有你在,恐怕他那次箭傷沒那麽容易好。”
她都要感謝上天,讓自家兒子居然同時遇上了徐清麥與孫道長。
“王妃嚴重了。”徐清麥一笑,眼睛彎彎,“當時河間王已經給過診金了。”
河間王妃哈哈哈笑起來,看得出來她是個爽朗之人。
她又問了一些李崇義之前在江南的事情,信紙的篇幅有限而且來往時間頗長,自然沒有聽人親口述說來得有趣。徐清麥撿了一些好玩的事情和她說了,聽得河間王妃喜笑不已。
“沒想到,這孩子也長大了,能交到你和周十三郎這樣的朋友,是他的幸事。”
河間王妃對徐清麥滿意得不得了。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另一位穿着素淨卻高雅的貴夫人帶着一位年輕的貴女也過來了,那貴女肚子微微的隆起,顯然是有孕了。
“可是徐太醫?”她對着徐清麥露出笑容。
河間郡王妃啧啧兩聲:“倒是難得看到你這清高人主動來結識人的。”
那貴夫人神色端方:“河間王妃就別開我的玩笑了,這次我是有正事要來找徐太醫。”
河間王妃顯然和她極熟,對着徐清麥介紹,原來這貴夫人是任國公劉弘基的夫人曹氏,這位有孕的貴女正是劉弘基與曹氏之女,嫁入了太原王氏。
“我有一個姐姐,嫁入了姑蘇顧氏。”曹氏看向徐清麥,“人稱顧二夫人,徐太醫應該認識她。”
徐清麥恍然大悟:“自然是認識的!”
她沒想到,這參加一下皇宮的重陽宴,居然還遇到了不少的熟人。
任國公夫人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徐娘子在姑蘇施展神技,救了我那可憐的外甥女,我們曹家都心懷感激。”
河間王妃在一旁好奇的問:“怎麽救的?”
她的聲音洪亮,一說話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笑道:“好啊,你們倒是在這裏偷偷的說悄悄話。有什麽故事不妨說來讓大家一起聽一聽?”
任國公夫人無奈的瞪了河間王妃一眼,但見長孫皇後的視線都看向了這裏,便索性帶着女兒坐了下來。
她道:“這件事,說來便話長了。我那外甥女,也真是命大……”
徐清麥在一旁含笑聽着。
任國公夫人将顧三娘子宮外孕出現意外,徐清麥将她救回來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然後道:“我聽了姐姐寫信所說,到現在都心有餘悸。若是那時候徐太醫不在姑蘇,或者離得稍微遠了些,那還真不知會發生什麽!我那姐姐,可就只有那麽一個女兒。”
大家聽了後都驚嘆連連。
有位貴夫人用扇子掩住嘴巴,驚呼道:“我記得前幾年,太常寺卿的兒媳就是忽然下身大出血而走的,莫非就是這個病症?”
她看向徐清麥。
徐清麥:“……只能說如果是下身大出血的話,那的确有可能是宮外孕。”
有貴夫人感慨:“咱們女人可真是難吶,生孩子的時候不亞于過鬼門關,就連不知道自己懷孕時都有可能一只腳踩在繩索上,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掉了下來。”
這句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連連點頭。
“可不是?”
任國公夫人将自己的女兒拉到面前,對徐清麥道:“所以,小女懷孕的時候,我姐姐就寫信來,讓我來尋徐太醫,希望能讓您時不時的為她診脈,看看她的情況。”
不然她是實在放不下心來。
可惜待她收到信之後,徐清麥已經成為了太醫,她想要去尋她看病還要先去給皇後遞折子,讓皇後批準才行,麻煩了一些。但為了女兒,任國公夫人也只能腆着臉來求長孫皇後了。
長孫皇後自然欣然答應。本來太醫院的女醫們就需要經常去各大臣子的府上為他們的家眷看診。
徐清麥知道皇後應允了,自然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下來,和任國公夫人約定好了去看診的時間。而在座的貴夫人們還沒從剛才的故事中走出來,紛紛詢問徐清麥相關的問題。
“徐太醫,那生孩子的時候可以剖開肚子把孩子取出來嗎?”
徐清麥不假思索的道:“自然可以。不過能不剖還是不剖為好,情況緊急的話是一定要剖的,不然會威脅到産婦和孩子的健康。”
雖然剖宮産并不算是難度系數很大的手術,但現在設施和藥品都沒那麽完善,能順還是盡量順吧。
大家驚呼連連。
有貴夫人眼中閃過神采:“那剖腹取子可痛?”
大抵是因為徐清麥已經有過好幾例成功為人剖腹的經驗,也讓人津津樂道,所以大家對于可以剖腹取子并沒有那麽難以接受,反倒開始詢問一下相關的事情。
徐清麥笑眯眯的:“順産痛在當日,而剖宮産痛在傷口恢複,各有各的痛吧。”
那貴夫人有些失望,還以為可以完全不痛呢。
徐清麥繼續道:“其實這個也是要事先評估的,和盆骨、胎兒的大小、孕婦的承受力都有很大的關系。”
那些貴女們聽得聚精會神,這些可是和她們現在乃至日後息息相關的事情。
長孫皇後見狀,笑道:“好了好了,今日畢竟是重陽,大家還是該怎麽吃就怎麽吃,該怎麽玩就怎麽玩。若是你們真想聽徐太醫講這個,不如我們什麽時候尋個空,讓徐太醫來好好的認真的講一講。”
後宮裏的女人也急需要懂得這些。
長孫皇後早就聽過徐清麥救治顧三娘子的事情,但這次親耳從熟人的口中聽到這件事,依然還是覺得震撼不已。若是真有剖腹取子這樣的醫術,那這世間可以多活下多少婦人和嬰兒?!
徐清麥眼睛一亮:在宮中辦講座?可以啊!
任何東西的流行都是自上而下的,若是這些後妃與宮中貴夫人們接受了去看婦産科醫生這樣的做法,那說不定也會在民間慢慢的流行開來。
她頓時覺得,這次重陽宮宴沒有白來。
前殿的氛圍可就沒有後面來得輕松随和。
所有的朝臣們按照官職和品級來坐,周自衡只是一個七品,幾乎是能參加宮宴裏的最低微的官員了,自然而然的被安排在了最後的位置。
不過他倒不覺得有什麽,還樂得自在。
周自衡第一次見到了太上皇李淵,他看上去雖然不至于老态龍鐘,但面容已經有了滄桑之态,而且眼下浮腫,看上去精神并不怎麽振奮,一幅縱欲過度的樣子。
聽聞太上皇在太極宮也沒有別的事情做,就是與妃嫔以及宮女們尋歡作樂,目前已經有多位妃嫔懷上了孩子。李世民又即将多上一堆弟弟或妹妹。
李世民對李淵還是很恭敬的,這樣的宴席上李淵坐正席,他也只坐下首,比李淵的座椅稍微矮上半個頭。
“父皇?”他向李淵請示。
李淵揮了揮袖子,淡淡的道:“開始吧。”
于是,絲竹之聲響起,內侍們開始給各位官員的案幾上擺上食物以及美酒。而一隊穿着豔麗的舞女也魚貫而出,随着樂聲翩翩起舞。
周自衡與身邊幾位互相致意寒暄了幾句了之後,便開始悠閑自在的吃起東西然後觀賞起原汁原味的傳統舞蹈。
皇宮大內的禦宴屬實一般般,還不如自己做的好吃,但勝在牛羊肉的品質非常好非常新鮮。周自衡用匕首割下一片手抓羊肉,吃得不亦樂乎。
酒喝到一半,大家也不在原地坐着了,都三三兩兩的開始換位置找起熟人來聊天。
和徐清麥一樣,周自衡遇上了河間郡王李孝恭。
“免禮。”李孝恭欣賞的看着他,“周十三郎,這還是你我第一次相見。不過,崇義在信中說他待你就如同兄長一般,所以無需客氣。若是你遇到了什麽事情,不用擔心,盡管來找本王。”
他現在已經卸下了實權,在軍中的威望也在慢慢散去,到時候照拂幾個晚輩也并無不可。
周自衡想到李崇義,心裏很感激。
這是的确和兄弟一樣相處的人。
“多謝王爺!”他拱手道:“崇義豪爽仗義,在下在江寧縣,也多虧有他幫忙才能做成一些事情。不知崇義什麽時候回長安?”
李孝恭道:“不急,且讓他在外面多歷練一段時間吧。你可是年後要回江寧縣?”
周自衡颔首:“的确是有這個打算。江寧縣那邊的事情很多都還在等着我去完成。”
“好!有始有終。”李孝恭欣賞的看着他,“好男兒志在四方,趁着年輕的時候多去看一看,增加一些閱歷是極好的事情。”
兩人正在這邊聊着,忽然聽到殿上李世民的聲音傳來:
“周十三!這酒是周十三所釀。周十三人呢?”
周自衡連忙走了出來:“陛下,微臣在此。”
“你躲到後面去幹嗎?”李世民一皺眉,“來人,把周十三的位置往前面移一點。”
之前參加顯德殿會議的都是重臣,而這次卻是幾乎所有朝堂裏五品以上的臣子。有些人是不認識周自衡的,但最近或多或少的也聽過他的名字。
他們的眼神都落在了這位年輕人的身上,表情不一,有的還在竊竊私語:
“這就是周補闕周十三郎?”
“能被皇帝在這樣的場合記住,這位年輕人可不簡單吶,不知是誰家的子弟?”
周自衡的伯父周禮在不遠處漲紅了一張臉。
他的同僚也是世交奇道:“這不是你的侄兒麽?”
周禮讪讪的點了點頭。
他的情緒很複雜,一方面覺得有點得意,畢竟這代表周家又将得到聖寵,一方面對于這聖寵的對象不是自己又有強烈的羞惱之情。
李世民可不顧這些臣子們怎麽想,他喝得顯然已經有點微醺了,晃了晃杯中的酒,痛心疾首:
“周十三,你的寒玉漿可到了新的?朕的酒都快不夠喝了!”
他都在想,要不要索性在長安城外給周自衡賜個莊子,讓他先在那兒釀出一批酒來解解饞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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