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88章
從太極宮出來之後,徐清麥和周自衡在回家的馬車上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長長呼出一口氣。
“可算是出來了。”徐清麥喃喃道。
雖然長孫皇後很溫和很親切,但她還是不太喜歡這樣的場面,感覺整個人一直都緊繃着,說話也要小心翼翼,累得很。
這和之前與世家打交道還不一樣,這次的對象是真正可以掌握自己性命的人。她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周自衡反倒覺得好很多,最起碼聊的都是實務,都是有必要的東西。
“如果你日後真打算去太醫院的話,那可能這樣的場面會很多。”
徐清麥揉了揉太陽穴,悶悶的道:“我知道。可能是第一次覺得累,或許熟悉了就好了。”
周自衡将她拉過來,躺在自己腿上,然後給她輕柔的按摩腦袋。兩人順便把各自遇到的場景都向對方訴說了一遍。
回到了自己習慣的氛圍裏,徐清麥又漸漸的變得興奮起來:“是唐太宗和長孫後哎!他們站在那裏就好像本來應該長那個樣子。”
周自衡失笑:“那本來就是原本的他們。”
不過他能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都沒想到我今天還能看到太宗,”車廂裏只有他倆沒別人,徐清麥小小聲的說,“而且原來他現在還這麽年輕,還有李承乾,現在還只是個小豆丁呢,不過他好像不相信我……”
“我也見到了長孫無忌,他果然和大家說的那樣,一直都戴着氈帽,長得還不錯,就是看上去有點陰鸷……”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向對方描繪,馬車在暮鼓響起來的那一刻駛入了興道坊。
周宅裏,不僅僅是柳氏,原本在平康坊裏的周義,還有剛從光祿寺回來的周禮以及孔氏都聚在了二房的正院裏,憋了一肚子的疑問。
尤其是柳氏。
她圍着徐清麥轉來轉去,眼神中充滿了狐疑,怎麽也想不通這個從豐邑坊出來的市井平民怎麽就忽然成了神醫。徐清麥笑眯眯的,也不惱,就坦坦蕩蕩的任由她看。
周自衡連忙将柳氏拉住,讓她坐在位置上,免得徐清麥不自在。
“母親,你別轉來轉去,看得我眼暈。”
“你眼暈我還頭暈呢?徐四娘,你快和我說說……”柳氏本來還想說什麽,但聽得周禮輕輕咳嗽了一聲。
周禮不悅的瞥了一眼自己這個弟媳婦,淡淡道:“先讓十三郎講。”
這個柳氏,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現在的重點是徐四娘嗎?她估計也是沾了十三郎的光所以才被皇後召見的——周禮剛回家,還不知道內侍來傳口谕的時候是怎麽說的。
柳氏扯了扯嘴角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忍下了,坐在了位置上,她還是有點怕自己這個大伯的。畢竟,整個周家都是靠他在撐着。
坐下來之後她又狠狠的剜了周義一眼。
周義一頭霧水:……他怎麽了他?他不過就是去平康坊聽了個曲兒而已,最近可沒惹着她。
這母老虎!
周禮開口問周自衡道:“你細說說,皇上召你前去都說了些什麽?”
這也是周自衡意料之中的,他撿能說的說了,輕描淡寫的道:“陛下無非就是問了江南農事現在的情況,然後屯田裏的一些情況……”
周禮聽了後有些失望:“那陛下有沒有說對你的封賞?”
有江東犁還有潤州屯大豐收在前,又将人特意召到長安來,那肯定是要封賞的,這才是周禮關注的重心。
周自衡自然不會說李世民問過他要不要去六部然後被自己拒絕了,他只是搖了搖頭:“封賞一事,順其自然吧,陛下自然會有決斷。做臣子的總不能主動去讨要。”
周禮嘆了口氣:“也是。”
他的心情其實很複雜,既想讓自己的這個侄子能獲得不錯的封賞,得到個好的職位,讓周家能夠回到之前春風得意的位置上去。但又不想讓他的職位太好,壓過自己這個伯父的風頭。
所以,在知道皇帝似乎對十三郎也不是很重視的時候,周禮既失落又松了口氣。
而周義只是笑呵呵的,反正他這兒子不管是得到什麽封賞,都比他這個老子強,這就行了。出去和人喝酒也有面兒。
柳氏在旁邊等了那麽久,見兩人似乎說完話了,急不可耐的看向徐清麥:“好了,快說說,長孫皇後和你說了什麽?那內侍為何叫你徐神醫,是不是他們搞錯了?”
周禮倏地看過去,驚訝的問:“神醫?”
柳氏:……敢情你是不知道啊!
周禮顯然想得更多一些,他臉色嚴峻,沉聲道:“是不是宮中搞錯了,徐氏,欺君可是大罪!”
“伯父說什麽呢!”周自衡立刻道,神情也變淡了,“我們剛從江南回來才幾天,怎麽就欺君了?這罪名可不是随便能說的。”
他環視了一圈衆人,帶着點驕傲以及惡趣味,重新對大家介紹徐清麥:“四娘在我們去江南的路上遇到了一位胡僧,拜在他門下學習了醫術。沒想到,四娘是個學醫的天才,在江南治好了不少的病人,便被人冠了個神醫的稱號。”
語氣中一副與有榮焉的意味。
徐清麥含笑道:“不過是小小的名氣罷了,只是不知為何竟然從江南傳到了長安。”
她配合周自衡,一唱一和。
兩人都很期待這些原來看不起徐四娘的人如今的反應,也算是為之前那個在後院中抑郁了幾年的女子小小出一口惡氣。
果然,這個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讓堂中衆人都瞪大了眼睛,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嗓音。
“你是說,徐四娘……”柳氏困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神情飄忽,“她還真成神醫了?”
周自衡含笑的點點頭,順便再附送了一個消息:“我們接到趙郡王的帖子,也是由于四娘曾經救下了趙郡王府上的大郎君李崇義!”
“趙郡王!”周禮震動。
趙郡王現在雖然沒有了實權,但可是宗正卿,在宗室中地位極高,而且他向來行事謹慎,很少與朝臣結交,更是很少邀請朝臣去他家赴宴。
孔氏急急的問:“那今日皇後召你過去可是想要請你去看診?”
給皇後看診哎!
徐清麥道:“倒也沒有看診,不過最後陛下說,若是日後宮中有召,還是要去的。”
“那是當然。”孔氏連連點頭道。
柳氏看着周禮與孔氏震驚的表情,心裏只覺得十分爽,但她心裏又堵着一口氣,看着周自衡與徐清麥重重的哼一聲,嘲諷道:“敢情我這當母親的,倒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的了。”
周義也放下茶杯:“十三郎,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他覺得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周自衡忙道:“父親,我們才回來兩天,連蘭苑都還沒完全的收拾出來呢,更何況這些事情。況且,您讓我們怎麽主動說,豈不是成了自吹自擂?”
周義一想,也是。
他向來最好糊弄,也懶得多想,既然兒子解釋了,他便将此事放一邊去了。
徐清麥盈盈的對兩人拜了一拜:“陛下讓四娘精進醫術,等候聽召,所以四娘日後恐怕便沒有多少時間在家中侍奉二老了,得經常出去為人診病積攢一些經驗才行。”
她與錢浏陽已經說好了,可以去錢家的醫館中坐堂。
柳氏一噎,這才想起來自己在他們被叫入宮前本來是想要教導一下徐清麥規矩,讓她別老往外跑的。她都懷疑徐清麥是故意說這話來惡心自己的。
但現在她能說什麽?
只能露出假笑,從牙縫中擠出來話:“無妨,你去忙你自己的,家中這麽多奴仆,也不用你忙前忙後。”
孔氏好奇的問徐清麥:“徐氏,不知道你擅長什麽科?我近日有些頭疼……”
“那等明日有空了我來給大伯娘診一下脈,”徐清麥爽快的道,然後又露出了羞澀的微笑,“不過,我擅長的卻是開腹取腸取膽一道!”
她用兩根手指比作剪刀,向下一剪。
堂中衆人似乎能聽到“咔嚓”一聲,靜籁無聲。
蘭苑。
徐清麥笑到倒在了床榻上:“你沒看到他們那個表情,臉都白了。”
孔氏也不再喊她去給自己診脈了。
周自衡寵溺的搖了搖頭。
徐清麥這樣的小促狹自然是無傷大雅,但是對方若是聰明又小肚雞腸的話其實容易被記恨上,但周自衡并不覺得她做錯。畢竟附在徐四娘身上的是她,她才是最懂原身情緒的人。
就連他都能察覺出原身受了不少的委屈,更何況徐清麥呢?
“現在總算是解決了可以随意出門的麻煩了。”徐清麥只覺得渾身舒暢。
周自衡卻還是覺得不夠:“還是不如搬出去省事。”
“慢慢來嘛。”
“我先給你在外面買一架馬車。”周自衡道,“不放在府上,省得你用家裏的馬車。馬廄的管事是大房的人,總歸還是不方便。”
像是被時刻監控一樣。
徐清麥也贊同這點:“行。”
而另一邊,周禮和孔氏也離開了正院,回到自己的院落。在路上的時候,周禮越想越覺得心驚。
他原本将自己這個侄兒發配到司農寺又讓他滾去江南的時候是打定了主意他這輩子就這樣待在那裏了,卻沒想到他不僅回來了而且連帶他那個平民出身的妻子居然也出人頭地了。
一個神醫能有多大的能量,身為禮部侍郎的周禮自然清楚——以太醫們為例,他們雖然官職不高,但是卻往往交游廣闊,沒有權貴會選擇對他們冷眼相對,遇上真有本事的甚至還會客客氣氣的禮遇有加,畢竟關鍵時刻這是可以救命的人。
那,日後十三郎夫妻倆,一個在朝堂上,一個在後宮和各大權貴府邸幫他說話……周禮陷入到了深深的焦慮之中……到時候這家裏自己說話還算不算數!
孔氏還在一旁叨叨:“徐氏忒吓人了些,一個年輕娘子,怎麽能學那些血腥東西!”
周禮忽然停下來,陰沉的眼睛掃了她一眼,煩悶的道:“閉上嘴吧你!看看你教導的那些不成器的東西,天天只知道鬥雞走狗,沒出息的玩意兒!”
罵完之後他就甩袖大步走了,孔氏留在原地愕然,然後才哭出聲來:
“你現在只知道說我?都是我的錯嗎?我真是……我不活了!”
相比于大房的雞飛狗跳,二房可就平和多了。自覺揚眉吐氣的柳氏連周義去了姨娘房裏也不在意了。
“別來煩我更好。”她不耐煩的對前來報信的丫鬟道,然後舒舒服服的半靠在了榻上,眉飛色舞的對夏媽媽說道:“你是沒看到孔氏的那個表情,又是驚訝又是羨慕……”
若說在府裏面她最讨厭的是誰,那絕對是孔氏。孔氏之前仗着死去的老太太喜歡她,壓了柳氏一頭,動不動就嘲諷她,而偏偏她的男人周禮是家中頂梁柱,自己的丈夫卻是個窩囊廢,柳氏被嘲諷了還只能忍着。
可以說,論起仇恨值來,在孔氏面前,徐四娘都得要靠邊站。
夏媽媽笑道:“您看,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之前您無非是覺得徐四娘出身市井,娘家不能給十三郎帶來助力,但現在她自己就成了十三郎的助力。”
柳氏的确舒坦了很多了,但還是有些別扭:“就是豐邑坊出身聽上去還真是……”
無非是覺得徐四娘出身太低,說不出沒面子罷了,夏媽媽可太懂她了。
“您啊,就是太着相了。”夏媽媽道,“您往上數數幾代,現在的那些王公貴族們,哪個不是從邊鎮走出來的?咱別老看現在,看以後!”
“再說了,要真是崔家、盧家的那些世家小娘子……”夏媽媽笑道,“您知道,我這人說話直,不是我看輕您,要十三郎真是娶了她們,您還不一定能拿捏得住。現在這樣多好……”
她細細的勸着。
可能是今日心情實在是好,柳氏也聽進去了一些。
她伸了個懶腰:“行了行了,我知道必然是十三郎找了你來做說客,不過,你說得倒也有些道理。而且,現在都這樣了,他把那女人疼得個寶貝似的,我還能說什麽?
“我要是再說幾句,恐怕兒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柳氏有點酸。
夏媽媽趕緊道:“十三郎雖然找了我,但我可還是最向着您的。”
柳氏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心。不過……”她感嘆道,“十三郎去了趟江南,還真是會辦事了。”
她有的時候會覺得怪怪的,感覺自己兒子變了個樣,不是很适應,但有的時候卻又覺得高興,有什麽比自己兒子懂事了,有出息了更能讓做母親的開心呢?
有了這些開心,其他的便也能抛到一邊去了。
不過,柳氏的開心也沒持續多久。
第二日一大早,等到裏坊的門一開,突厥大軍已經到了泾州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所有的人心都涼了。
從隋朝開始,突厥就如同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中原大地的頭上。
雖然隋朝使計讓突厥分裂成為了東突厥和西突厥,但是突厥汗國的強大依然讓人生畏。他們對中原虎視眈眈,扶持了許多的軍閥傀儡。
即使是李淵在太原起義、唐朝初建的那幾年,也不得不與其結盟,以謙卑的姿态向其俯首稱臣,甚至旗幟都用了突厥的白色旗——只不過李淵後來折中了一下,一半用白旗,一半用了隋朝的紅色旗,代表自己依然是中原正統,是獨立的政權。
可想而知,當百姓們在聽到突厥大軍快接近長安城的時候,心中會有多麽的恐慌。
而很多人,是聽着長輩講五胡亂華,講那時候胡人在中原是如何燒殺搶掠的故事長大的。他們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甚至痛哭出聲,雙股戰戰。
“走,立刻走!”
“不錯,現在不走,待會兒可能就來不及了!”
幾乎一大半的人都開始在家中收拾行囊,準備馬上拖家帶口逃到洛陽一帶。
但也有人覺得:“為何要逃?陛下和朝臣們都在呢!”
“你以為他們不逃?等到他們都往洛陽走,恐怕城門就要被堵了!”
“你說換成以前的陛下,我信。”那人有些猶豫,“可現在的陛下……他以前可是天策上将!”
那可是打下大唐大半江山,每每自己帶着玄甲衛最先向敵軍沖鋒的秦王殿下啊!
于是,之前說要快逃的人也有些猶豫了:“你說的倒也是,若是陛下和朝臣們不逃,那留在長安城中說不定會更安全一些。”
“安全什麽啊!你想想,這離得太近了,突厥轉眼就要來了,到時候城門一關,連吃的都買不到。沒經歷過被圍城嗎?”
“你說得也是。得趕緊去買點糧食啊!”
于是,整個上午,長安城就在一片慌亂中度過,無數的人沖到糧市去買糧,每隔半個時辰就有傳送聖旨與軍情的快馬從城門駛出,去往了靈州、并州還有其他駐守着大軍的邊鎮與各地。
直到正午過後,從太極宮中傳來當今皇帝陛下的口谕:
“既然突厥要來,那朕便留在長安城中等着!若是其打算撕毀之前的盟約,那大唐的軍馬也必然會枕戈待旦!誓死護衛長安!”
此外,六部也開始快速運轉了起來,頒布了無數的政令。其中就包括不準糧商們囤貨居奇,坐地起價。
不過是一個下午,長安城便又大致的平靜了下來。雖然大家依然默默地收拾了行囊,準備見勢不妙就走,也有人已經上路,但最起碼明面上的恐慌減少了很多。
而周自衡和徐清麥兩人都被叫走了。
柳氏奇道:“十三郎被司農寺叫走很正常,太醫院叫徐氏過去又是為何?難道她要進太醫院?”
夏媽媽和管事們也不知情,但不管怎麽樣,這倒是個好事。
柳氏嘟囔道:“她倒是比男人還忙了。”
為了方便太醫們進宮給貴人們看診,太醫院并沒有設在皇城內,而是在太極宮的一個外殿,從承天門進去後往右一轉,走過翰林院,便到了。
徐清麥沒想到自己只隔了一日就又來了太極宮。
但顯然,這次她也沒辦法好好的觀察一下太醫院的布局,因為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忙碌的樣子,很多人甚至在小步跑。
小內侍将她帶到一間屋子裏,錢浏陽正在這裏等着她,還有一個留着美髯,頭發半白的老者也在。
“你可來了。”錢浏陽道,趕緊召喚她上前,對那老者道,“這就是徐四娘了。徐娘子,這位是太醫院巢院正。”
徐清麥聽過他的名字,巢元方的兒子巢明,也是錢浏陽的師兄。
她趕緊對巢明行了一禮:“民女見過巢院正。”
“無需多禮。”巢明也不多言,單刀直入,“徐娘子,今日叫你前來,是因為錢太醫說你精通刀劍之傷,尤其是一手止血之術尤其高明。如今戰争在即,我太醫院也需要準備一批物資,并且抽調人手去前線救治,你可願意前往?”
徐清麥:……上前線嗎?
她不假思索的道:“民女自然是願意的。”
去前線也不可怕,因為其他歷史事件她不記得,卻記得這個節點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渭水之盟”啊!印象中是沒有打起來的!
可以去前線刷刷經驗,然後還能見證歷史,多好。
巢明卻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反倒是感動了一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徐娘子大義,老夫記得了。”
他顯然也有事在身,匆匆交代了幾句後離開了。
待他一走,錢浏陽立刻對徐清麥透了底:“這次,陛下或許會禦駕親征,所以以防萬一,我便強烈建議院正一定要将你召來。”
戰場上最常見的傷就是刀劍傷,而對這些傷口的診治,他可以說整個太醫院裏沒一個人能比得上徐清麥。而且徐清麥很妙的一點是,她已經見過了皇帝和皇後,等于身份過了明路,不再是“無名氏”。
錢浏陽又道:“你放心,咱們就算是在前線,那也是跟在陛下禦帳旁,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換而言之,如果連禦帳都有危險,那整個天下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徐清麥點點頭,并不見恐慌:“行,我聽您的。”
她想起一事:“我可以将我的兩個學生一起帶來嗎?”
正好給他們也攢點經驗。
錢浏陽一想,太醫院中也有許多學生,而且若真是打起仗來鐵定缺人手,便道:“行,你讓他們過來,和學徒們一塊就好了,我讓永安來帶他們。”
徐清麥大喜。
司農寺內,周自衡也在幫忙調度各種屯糧。
司農寺少卿頗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你應該是休沐的,但現在可休息不了了。”
“應該的。”周自衡忙道,“您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
涉及到開仗,那就需要調度軍糧。因此,兵部、戶部都來了人,需要調出大批軍糧,做好戰前的準備。這個事情歸司農寺太倉署管理。
少卿一思索,問道:“你的算術如何?”
周自衡一愣,謙虛的道:“尚可。”
“那你去太倉署,與戶部的人對賬吧。”少卿大喜。
周自衡也沒多想,點了點頭:“沒問題。”
少卿讓人帶了他去倉部,然後整個人肩膀一松,只覺得惬意無比。戶部調軍糧,需要先對賬,往常這事兒都是他帶人去幹的,這次終于可以歇一歇了。
就讓周十三去面對那群難纏的人吧,少卿優哉悠哉的想到。
他對周自衡被皇帝召見的這個事雖然早已經有預料,但還是有點酸的。現在并不能說是給周自衡使絆子,只是給他找點麻煩事來做,心裏才總算是平衡了點。
就在夫妻倆被抓來備戰的時候,麗正殿內陰雲密布,争吵也到了白熱化。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