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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徐清麥心中泛起了一個不可抑制的想法——這種幹的紅辣椒她記得裏面是有很多辣椒籽的,這種辣椒籽能不能用來種植辣椒?
都已經幹了不會早就喪失活性了吧?
她糾結了半天,最後看了一下積分,就這麽一點點,二十個積分。
不過,無所謂,她現在擁有四百多積分,財大氣粗,眼睛眨也不眨的點擊了購買。一瞬間,手裏就多了一小包紅彤彤的辣椒。
不管能不能種,買了再說。
反正現在在周自衡面前,她基本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什麽都拿出來了,再拿一包辣椒出來想必他也不會太驚訝。
起來洗漱一下出門,正好撞到孫思邈與劉神威頭上帶着微汗從小花園裏走出來,才知道他們已經用完了早膳,打了好幾遍五禽戲,不免有些慚愧。
看看人家,這才叫自律!
“不知我以後能不能跟着道長一起打五禽戲?”徐清麥巴巴的問。
她早就想要鍛煉一下身體,只是之前一直都很忙,還沒來得及計劃。現在有個現成的機會擺在這兒,自然不能錯過。
孫思邈笑道:“只要四娘能早起,自然可以。”
徐清麥毅然保證:“沒問題!”
用完早膳,和周天涯玩了一會兒後,她與孫思邈商議一起整理之前義診的那些醫案。
周自衡之前讓薛嫂子把書房再重新收拾了一下,這次徐清麥推門進去一看,整個書房煥然一新——他走之前去木匠那裏定做的酸枝木長書案已經送了過來,靠在窗前,還配有兩把帶着軟靠枕的圈椅,書案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旁邊的花架上,一枝茂密的海棠正在青瓷瓶中怒放,襯着被銀鈎挂起來的翠綠竹簾,雅致裏又帶着蓬勃的生機之美。
另一側,是屏風與坐床,還配有幾案和茶具,可以靠在那兒看書或者喝茶。
徐清麥愛極了,薛嫂子就是審美的神!
“若是這窗戶換成玻璃,就更好了。”她感慨道,“現在這種窗戶,采光還是不夠好。”
不管是用最細的紗還是用最透的紙來蒙窗戶,光線都會要暗上好幾層,更別提這兩種都不夠保暖,因此家中的窗戶都開得不大,更影響采光。所以如今許多文人雅士們喜愛在四面無遮攔的亭子內和園子裏讀書寫字,即便是大冬天的時候也是,只是多了一盆燃得旺旺的碳火。
孫思邈好奇的問:“玻璃?”
“啊,就是之前我給您看過的那個裝着乙醚的瓶子的材質,就是玻璃。”徐清麥解釋道,随口又提了一句,“玻璃還有很多用處。”
她大致的介紹了了一下顯微鏡和解決遠視眼近視眼的工具都是用玻璃制成的,孫思邈若有所思。
徐清麥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将所有的醫案都攤開在書桌上,便與孫思邈一起探讨起來,上次她覺得還沒聊過瘾,而且聽了孫思邈的話讓她又多了很多靈感。
不過,聊着聊着,孫思邈也不免失笑嘆氣:“四娘,《黃帝內經》中這句話不是這樣理解的……”
他發現徐清麥的醫學體系和他們所學完全不同,有的時候聊着聊着兩人會忽然卡殼,因為徐清麥有點偏科,內科她不是很懂,而一些中醫的基礎理論她也不懂。
徐清麥這時候很好的體現了什麽叫做打蛇随棍上,她立刻将自己那本《黃帝內經》取出來,真誠的看向孫思邈:
“孫道長不介意的話,可否與我講解一二,很多地方我自己看的确是稀裏糊塗的。”
孫思邈:“行,老道每日抽半個時辰與你講講這些。不過,最重要的其實還是多積累經驗。”
徐清麥別提有多高興了,大聲的應下:“多謝孫道長!”
孫思邈是行動派,翻開第一頁:“今天我們就先講前面兩頁。”
即使已經把這本書背得滾瓜爛熟的劉神威也豎起了耳朵,認真的聽講。
孫思邈不僅是神醫,調教弟子的功夫也極好,很多原本在徐清麥看來極晦澀的東西經過他一講,便豁然開朗。這讓她慶幸于自己的好運氣,聽得也更加認真。
孫思邈也驚嘆于她的反應敏捷,往往能舉一反三,天賦可以排在自己見過的前三,更生起了愛才之心。
劉神威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覺得自己可能馬上要多一個師姐了。
不行,他先來,他是師兄才對!
下午的時候,劉守仁帶了劉若賢來拜訪,徐清麥很感謝他們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裏照看周天涯,盛情款待。又和兩人說了一些在外面的見聞,主要是關于自己義診的事情,聽得父女倆都遺憾自己沒有跟着去。
至于孫思邈,他事先就說在江寧縣住的時候不願意透露身份,于是徐清麥只介紹他們是茅山道觀裏的兩位道長,和自家有舊,前來小住一二。劉守仁也并未懷疑。
父女倆知道她剛回來,事情繁忙,小坐了一會兒之後就告辭了。
徐清麥去送。
在快要出門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問劉守仁道:“劉大夫,我想問一下,令愛可有學醫的打算?”
劉守仁一愣,嘆了兩聲:“徐娘子,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醫書殘缺,只是靠着幾張藥方維持知春堂的生計,這樣的日子還能支撐多久也尚不可知。之前縱使是我想要讓她學,卻也沒法教她。”
他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隐隐意識到徐清麥的意思,心髒開始如鼓一般的擂動起來。
劉若賢的眼睛也蹭的一下變亮了,袖子裏的手忍不住捏了起來。
是她想的這樣嗎?
徐清麥看着劉若賢,含笑道:“如果若賢還想要學醫,又不嫌棄我醫術與如今主流的派別都不同,那可願意當我的學生?”
劉若賢簡直是脫口而出:“我願意!”
劉守仁瞪了她一眼,裝作矜持的沉吟了片刻,然後對她拱手道:“承蒙徐娘子看得起小女,我們自然是願意的!”
他甚至內心深處是有點羨慕自己女兒的。
劉若賢聽到父親的回答,忍不住綻開笑容。
劉守仁嚴厲道:“還不快叫師父!”
她剛要開口,徐清麥卻笑道:“還是叫老師吧。”
劉若賢立刻直勾勾的彎腰拜了下去,大聲的喊了一句:“老師!”
待徐清麥扶起她來時,只看到了她眼睛中閃爍的小星星,不禁也被傳染了幾分快樂:“先回家吧,等五天後你再過來,到時候咱們再上課。”
她還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看着劉若賢和劉守仁離開的身影,徐清麥的嘴角挂上了淡淡笑意。
收徒這件事情的确在她心裏盤桓很久,但是促使她回來之後如此直截了當的原因,還是緣于這次春巡時的義診。
她在後世的時候曾經看過一個視頻,在西北的某個地方,每年春節的時候會進行巡神的表演,有演員腳踩高跷扮演關公,周圍的群衆大多是圍觀看熱鬧。但當他來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便會有許多病人的家屬極其虔誠的在路邊點香跪拜。
菩薩睜眼,悲憫世人。
她在想,那位扮演關公的演員高高站在半空中俯視這些朝他悲哀叩首與祈求的人時,他會不會感覺到被整個世間的苦難包裹?
她自己在整個義診的過程中就經常被這樣的苦難所包裹。
在現代的時候當然不是遇不到可憐人,隔三差五的就有,但密度和普遍度遠沒有這邊高,徐清麥一度覺得自己要沉溺在這種苦難之中,即将滅頂。
被炎症折磨而羞于啓齒的女性,身上已經有了嚴重的異味與糜爛,喪失尊嚴,患了血吸蟲病卻依然要下地幹活不然就吃不上飯的農人,在饑餓中變得瘦小甚至發育不良的兒童……
若不是她已經有了好幾年的行醫經驗,恐怕很難從這種心态中掙紮出來。
掙紮出來之後,徐清麥就覺得自己的行動應該更快點。
組建自己的手術團隊、讓現代醫學在這裏立足,這是短期目标,而建立一所綜合性的醫院、讓醫學教育做到有教無類,則是她的遠期目标。
即使做不到,最起碼自己不會留遺憾。
作為外科醫生,執行力強是一種必然。于是,今天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劉若賢了,好在也成功了。
是個不錯的開局,徐清麥愉悅的想道。
而離開了周宅之後的劉若賢,心情激動,在路上就忍不住蹦了幾下,被劉守仁瞟了兩眼後才乖乖的恢複自己的淑女儀态。
劉守仁帶着些酸意叮囑她:“跟着徐大夫要好好學,知道嗎?若是讓我知道你偷懶或者不敬師長,我非打斷……關你禁閉不可!”
對着女兒,他還是溫柔一些的。
“阿耶,你就放心吧!”劉若賢拍了拍胸脯保證,“我肯定好好學,不給咱們劉家也不給知春堂丢臉。”
“嗯,徐大夫的醫術雖然與衆不同但極為高明,你能拜她為師是你的福氣……”劉守仁想到自己當時到處拜師但都碰壁的往事,心中的酸泡泡更大了,開始碎碎念。
劉若賢心中腹诽,但面上還是乖乖的聽着。
眼看就要回到自己家了,她忽然打斷父親的唠叨,語帶驚恐:“阿耶,娘到時候反對怎麽辦?”
楊氏的确是反對,而且還發了一通脾氣。
“我不同意!你們父女倆倒好,說是去人家裏拜訪,結果就把我女兒的下半輩子給安排了!你們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劉守仁讷讷道:“何至于就下半輩子了?”
“怎麽不是下半輩子?”楊氏重重哼了一聲,“我正打算給若賢議親,她這個時候應該在家學點刺繡和管家,而不是成天往外面跑。到時候媒人若是問起來怎麽辦?”
劉若賢在旁聽着,忽然就來了氣,咬唇道:“我不嫁!我不嫁不就行了?”
這句話更是捅了馬蜂窩了。
楊氏閉上眼,忍住怒氣,語重心長的把她拉過來:“你不嫁,難不成在家當一輩子的姑子嗎?”
劉若賢頭一偏:“我去當個女道士去!”
現在高門世家的女子流行去道觀出家當女道。
楊氏:“那也只是去當一段時間,附庸風雅而已,之後都還是要還俗嫁人的呀!”
劉若賢不聽:“反正我要去跟着徐娘子學醫。”
楊氏氣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不準去!我就不明白了,別人家的女子都想找一位好夫婿,琴瑟和鳴,怎麽你就偏偏這麽标新立異呢?”
劉若賢才十四歲,正是有點青春叛逆的時候,聞言冷笑道:“燕雀安知鴻鹄之志!”
楊氏勃然大怒:“我讓你踏踏實實的過好日子有錯嗎?結果你是鴻鹄,我成了燕雀,我何至于招來你這樣的挖苦!”
她越想越覺得傷心,開始流下淚來。
劉若賢被吓得手足無措,慌忙解釋道:“我不是說您,我……”
“還不快向你阿娘道歉!”劉守仁在旁怒斥道。
“對不起,阿娘。”劉若賢小心翼翼的靠在了她的身上,讨好道:“阿娘?你就原諒女兒吧……娘親?”
楊氏不想搭理她。
劉守仁用眼神示意她先出去,劉若賢最後只能忐忑的先離開。
“好了,若賢并非針對你,且是無心之失,何必和小孩子置氣?”劉守仁放軟語調,“我理解你的顧慮,不過我倒是覺得若是考慮到婚姻,你更應該讓若賢拜徐大夫為師。”
楊氏終于轉過臉來:“為何?”
“你在江寧縣能給若賢選到什麽好的夫婿?”劉守仁嘲諷的一笑,“咱們是醫家,且沒有郡望,那些世家士族你是不用想了。最多也就是在附近找個殷實人家或者是找個大族中的旁支罷了。”
楊氏奇道:“這樣難道不好?”
“如果是其他孩子,我會覺得挺好。但是若賢……”劉守仁搖搖頭,“她生性聰慧,且性格跳脫,被你我寵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嫁到那等規矩多又古板的家中,想必她是不會過得有多好的。”
楊氏有些聽進去了,沒打擾他。
“而徐大夫不同。她從長安來,我估計她在江南待不了多久就會回到長安去,”劉守仁想到近日逐漸傳過來的義診和江東犁的消息,“你看吧,她與周錄事兩人,日後必将如鲲鵬,扶搖而起。咱們若賢,跟着這樣的師父是幸事!”
楊氏的表情稍霁,她并不是那種古板的要把兒女都綁在自己身邊才行的父母,只是依照自己的生活經驗為劉若賢選擇了一條舒服的路,但現在的事情已經超過了她的經驗,自然就會轉彎轉得慢一點。
她心中衡量,覺得劉守仁說得也有道理。
“我氣的是這麽大的事情你們居然都沒有回來和我好好商量商量!”
劉守仁知道這一下算是過了,肩膀一輕:“是徐大夫主動提出來的,這樣的好事自然要快點做出決定,不然別人還以為咱們拿喬。”
拜師這樣的事,可遇而不可求,一定要抓住機會。
楊氏站起來揮揮手:“行了行了,別解釋。我去藥房看看。”
“你去藥房幹嘛?”
楊氏恨鐵不成鋼:“自然是挑選一些好藥材,作為束脩給徐大夫送過去!有你們這麽拜師的嗎?!”
江寧縣的另一側,潤州屯的屯署內。
周自衡點卯都已經半天了,到了快午時,趙卓這才珊珊而來。
他看到周自衡無比驚訝:“周十三,你昨日到家,今日這麽早就來了?原以為你會在家休息一兩日再來。”
周自衡微笑道:“想着要把春巡的事情先和您彙報一下,就提早來了。”
他心中腹诽:結果你可好,之前都是早上十點多到,現在直接改到中午十二點了,怎麽不在家吃個午飯然後睡個午覺再過來呢?
他看出來了,趙卓這段時間是過得挺悠哉悠哉的。
趙卓聽了後頗為欣慰:“不愧是長安來的俊才!那些年輕的郎君要是都像你一樣就好了。”
兩人互相吹捧了一會兒,周自衡轉入正題,将各個屯春耕的情況以及江東犁的推廣情況向趙卓細細的訴說了一遍:
“……恭喜屯正,今年一定是個豐年!而且只要是使過新犁的農戶,都對其贊嘆有加,現在在咱們屯周邊的村鎮上,基本都換成江東犁了。還有一些世家的田莊也派管事來看了。
“我估計,下一季的時候,整個江東地區估計都會換上新犁。那時候就是真正的江東犁了!”
趙卓越聽越歡喜:“好,好,好!”
用的人越多,影響力越大。而且周十三這樣大張旗鼓的用義診和春巡去推廣它,所有的人都知道江東犁是從潤州屯裏造出來的,任誰在後面都搶不走這個功勞!
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還是十三郎聰明,能想到用義診來擴大聲勢!”
周自衡忙道:“其實并不是屬下想出來的,內人本就是大夫,她正是由于想去開義診才決定跟着屬下去春巡的。”
“我知道,徐娘子!城中有名的神醫啊。”趙卓感嘆了一句,對徐清麥的印象也加深了,“你們夫妻倆都心懷仁善,等我将春巡的公文遞上去,必要好好提一下你倆的功勞。”
周自衡謙虛了幾句,然後打探了一下之前的公文有沒有回信。
趙卓擺了擺手:“哪有這麽快,除非是加急,一般的公文送上去再返回信來,一來一回也要一個半月才行。”
而且他估計江東犁這事牽扯到全天下的耕田,肯定是得要拿到朝堂上去讨論的,就更慢了,約摸還得再等半個月吧。
周自衡默默的在心中搖頭,一件事從上報到處理要兩個月,哎,放在某些時候真的是黃花菜都涼了。
他向趙卓告辭,結果被趙卓叫住:
“你出門一個月,也累了。這幾天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來點卯了,就一旬吧。若是有事,我會着人去叫你。”
十天假期從天而降,這樣的好事周自衡自然沒有往外推的道理,甚至于在長廊上遇到朱十安的時候,嘴角依然噙着淡淡的笑意。
“朱屯副。”
朱十安雙手攏袖,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周十三郎看來心情很好啊,想必這次春巡也極為圓滿。”
周自衡恭謹的道:“托朱屯副的福,的确沒遇上什麽障礙。”
不管他說什麽,對方恐怕都會覺得是諷刺。
朱十安的臉色沉了下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周自衡含笑看他遠去。
對方的心情不好,那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他沒想到的是,待他回家後,還有一個更大的驚喜正在等待着他——周自衡看着案幾上拜訪的那一小袋幹辣椒瞠目結舌,眼睛瞪圓得像看見了鬼一樣,手指不停地顫抖:
“這,這是什麽?!”
徐清麥狐疑的看着他:“你認不出來?”
她伸出手去想去摸摸他的額頭,不是傻了吧?
周自衡:“……我的意思是,為什麽這裏會有幹辣椒?!”
徐清麥看他有些抓狂,嘿嘿一笑,然後用手指在自己的嘴巴上比劃了一個叉叉。
周自衡:……懂了,又是她從那個不可說的地方拿出來的。
他簡直是欣喜若狂的撲過去捧着那袋子幹辣椒看了又看,像是捧着一袋珍寶。
“看這顏色,紅彤彤的。看這形狀,多麽的飽滿……”他飽含深情。
徐清麥聽不下去了:“行了行了,知道你很激動,我就想問一下,幹辣椒的籽可以種下去嗎?”
“可以!”周自衡斬釘截鐵的道,“就是發芽率沒那麽高!不過沒關系,它只要能結一個辣椒,我就能培育出更多的辣椒!”
徐清麥激動極了,這就說明以後不僅僅是有幹辣椒吃,還有新鮮辣椒可以吃了!
她并不嗜辣,但辣椒這東西是這樣的,可以不吃但不能沒有,吃多了清淡的偶爾還是想吃點辣來過把瘾。
“辣椒炒肉、辣子雞、水煮牛肉、酸菜魚……”徐清麥越想越覺得饞。
她舉手點菜:“我今天要吃酸菜魚!正好今天廚房裏有魚。”
現在買菜這樣的事情歸薛大倆口子來管了,市集上很多賣菜的都認識了薛大與薛嫂子,一有新鮮的東西就直接送上門,他們會自行決定要還是不要。徐清麥早上就看到有人送魚來了,是條大魚,正好做酸菜魚。
周自衡想了想走之前腌的酸菜應該也差不多了,便爽快的答應下來:“行!”
把辣椒籽留下就可以了,辣椒段還是可以用的。
他珍惜的收起這些辣椒籽,然後湊到徐清麥身邊,語氣非常的熱情與讨好:“你那兒……還有沒有其他新鮮的東西啊?比如蔬菜呀,稻子呀、玉米紅薯這種?”
徐清麥無奈道:“我也想啊,但真沒有。”
周自衡有點失望,但很快又振作了起來。他猜測這幹辣椒應該也是近期才有的,不然她不可能到現在才拿出來,那想必那些東西以後也是會有的。
“我去給你做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酸菜魚!”他興沖沖的轉身去了廚房。
酸菜魚這東西,薛嫂子還真不會做,她這個月都在研究周自衡給她留下的那本菜譜,原以為那就已經是全部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能翻出來新的菜。
而且,這紅彤彤的東西自己從來沒見過,是什麽?為什麽氣味如此嗆人?
事實證明,在通風條件一般的廚房熱炒幹紅椒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嗆人的濃烈氣味充斥着整個屋子,周自衡和薛嫂子最後都從屋內逃了出來,開始瘋狂嗆咳。
周自衡決定明天就開始改建廚房!
孫思邈和徐清麥等聞風而動。
孫思邈驚訝的道:“這是什麽氣味,怎如此嗆人?又如此的香?”
是的,細聞一下,嗆人之中又帶着簡直是橫沖直撞的香味,十分霸道。這就是幹辣子的威力!
待到大家吃到了嫩滑無骨的魚片,喝到了鮮中帶一點酸帶一點辣的魚湯,又吃到了爽口脆嫩的酸菜之後,都□□辣椒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味蕾的大門。
徐清麥吃得不亦樂乎,這個辣椒不是很辣,更注重香,正适合這些從未吃過辣的唐人。
不過,因為很少接觸到這樣的辛辣之物,即使不怎麽辣也依然讓他們吃得直吸溜嘴,要放杯水在旁邊才行。
孫思邈看着碗裏的幹辣椒段,奇道:“老道從未見過此物!”
“道長,這個辣椒段不能直接吃,只能調味。”徐清麥阻止了孫思邈的行為,但孫道長依然忍不住好奇的嚼了一個。
嗯,果然有點辣,又猛喝了一大口水。
周自衡道:“這是前些時候在一位胡商那裏買到的,他說此物叫辣椒。”
“辣椒!”孫思邈覺得這名字極為貼切,“與花椒類似,但不麻,吃了身上有微汗,想必也可以驅寒。蜀地濕寒,那邊的人應該會愛極此物。”
徐清麥一邊吃一邊點頭:“楚地之人也會喜歡這個滋味。”
周自衡:“可惜那位胡商當時就只有這麽多,也只剩下一兩次的量了。待我用它的籽種來試試,或許會生出芽來。”
大家遺憾極了,原來吃完就沒有了嗎?
于是,肉眼可見的,大家吃的速度更快了。
薛大、薛嫂子和随喜與阿軟另開了一桌,但飯菜都是一樣的。
随喜用魚湯拌飯,吃得眼含熱淚,阿軟嫌棄的給了他一張帕子,一邊擦一邊吸溜一邊吃:“還是郎君做的菜好吃。”
他家郎君果然是天才。
說完之後,意識到不對,立刻對薛嫂子道:“薛嫂子,我不是說你,你做的菜也挺好吃的。”
至少比之前王婆子和阿軟做的飯菜好吃多了。
薛嫂子一笑:“郎君的手藝的确比我好。”
最關鍵的是,他似乎有着層不出窮的新鮮菜式,這就太難得了。
她有點怕吃辣,但每每放下之後又會想着要不還是再吃一點吧。這辣椒真的很有魔力!
全屋只有周天涯,吃着特供給她的去了刺的無辣版蒸魚片,有些疑惑的看着大家吃那紅彤彤的東西吃得嘴唇和鼻子都有些發紅,小腦袋瓜看來看去,使勁的伸出手去也想去夠桌子上的菜。
“啊,啊,啊!”
他們肯定是瞞着她偷吃好東西了,她也要吃!
小饞貓的形象惹得大家直發笑。
周自衡這時候才有時間把自己得到了十天假期的事情告訴大家,然後他打算明天去東山渡看看。
徐清麥索性提議要不都去,她對孫思邈道:“正好給您看看手工皂的制造過程,它的本質其實就是化學反應。”
孫思邈自然答應。
于是第二日,加上随喜與阿軟還有周天涯,一行七人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東山渡的手工皂作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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