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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240
面對親弟弟的求饒, 許鶴泠無動于衷,她憑借着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他:“弟弟,我只說一次。”
在夏漁震驚的目光中, 許燕洄走到了許鶴泠的身後,他攤開手,無可奈何地說:“這是我親姐, 加錢也不幹。”
居然當着她的面反水, 夏漁選擇離間他們姐弟之間的感情:“你明明之前出賣過她, 我不知道她的時候你還讓我多調查調查她。”
許鶴泠側目,微笑:“我正愁無法讓你接觸我,多虧我的好弟弟,讓你了解到我。”
啊這……
夏漁無話可說, 既然已經被許鶴泠抓到, 那就和她聊一聊:“游戲的第一個受害者另有其人, 并不是俞海,對嗎?”
許鶴泠拉開一張凳子坐下, 她交疊雙腿, 雙手交叉放在腹部,悠然自得地說:“繼續。”
好不爽。夏漁也坐在電腦桌前,因為二郎腿不健康, 她選擇岔開雙腿, 擡起下巴對許燕洄說:“具體情況我已經告訴你了,就由你來轉達她吧。”
總之氣勢不能輸。
這兩個女人都不好惹,許燕洄将夏漁的推測娓娓道來。這兩姐弟都有當歌唱家的潛力,說話像是在吟唱。
聽完夏漁的推測, 許鶴泠擡起雙手,她慢條斯理地鼓掌:“完美的推理。”
“你承認了?”
“不錯, 第一名死者不是盛崴就是狄雄,我給了他們互殺的權力。俞海則是被我派去調查線人,第二名死者便會是這位線人。當你看到同t伴死在你面前,你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呢?我很好奇。”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幸好許鶴泠有對策。俞海死了,那麽殺害他的人只有可能是那個線人。
她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夏漁,找出兇手就意味着會把線人送到她面前來;掩蓋兇手,那麽她會殺掉所有在案件中被夏漁接觸過的人。
這是一個電車難題,看夏漁會選擇哪一種。
“當看到同伴不得不走向屬于她的命運時,你又會露出怎麽樣的表情?我也很好奇。”
許鶴泠所在的許家完全沒有人情味這種東西,她從小接觸的就是養蠱教育,只要鬥贏所有人,她就是王。有時候她會很困惑,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不怕死地卧底她的組織?又為什麽死活不願意出賣一點信息換取自己的活命?又為什麽會在死的那一瞬間如釋重負呢?
她想過很多原因,其中一個就是他們學習的也是一種養蠱教育,只不過是犧牲自己供養出王。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難理解了,畢竟他們都被洗腦了。
“唯一不明白的是,你不是我,也不是他們,卻選擇與他們為伍,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許鶴泠算是看着夏漁長大的,這孩子從小就不安分,小學開始打遍和平市的小學生,中學又是遠近聞名的和平一霸,她一直覺得這孩子有加入他們的潛質,認為夏漁長大了不是啃哥就是混社會。
結果不知道從哪裏拐了個彎,夏漁居然選擇報考警校,從此人生就變得無可救藥。
許鶴泠合理懷疑她是在大學期間被洗腦了,她的大侄子去讀了幾年也變得猶猶豫豫了。
“大概是他們看起來太難過了?”夏漁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因為靠近他們的時候,連空氣都沾染了悲傷溫柔的味道,所以她不想要像他們那樣的人難過。
“僅僅是這樣?”許鶴泠不太相信,“我始終覺得你應該是我們這邊的人。”
“你的錯覺。”
“那就沒得談了。”
許鶴泠看向電腦:“在你找出兇手前,我就已經知道線人是誰,看來你的選擇只有一個。”
那就是親自送同伴上路。
夏漁不以為意:“我還有第三種選擇。”
“哦?”
她選擇讀檔。
*
“說來話長,總之我長話短說。”
夏漁覺得自己的口才和總結能力越來越強,幾個小時的事情被她壓縮成五分鐘的內容講述給大家聽。
“铛铛是那個線人。”
這些重大場合,除了铛铛,沒人能夠進去拍攝。因為铛铛是俞海的女朋友,還有可能成為管理層,所以只有她能夠拍到那些素材。
同理,也只有铛铛能夠想辦法拿到狄雄的房卡,并把東西放進去。
因為是铛铛殺掉了俞海,所以俞海在死前才會露出震驚的神情。
“不一定是铛铛殺的人。”傅松聲搖搖頭,“許鶴泠讓俞海找出線人,作為铛铛最親密的戀人,他應該察覺到了蛛絲馬跡。但是他演了那麽一出戲,不可能是去找铛铛,他要找的是第三人。”
許燕洄恍然:“原來如此,我猜這個第三人也有所察覺。俞海不想讓我姐知道铛铛有問題,所以就打算把這個第三人殺掉,這樣铛铛就安全了。”
夏漁:“啊?”
她是漏了哪個步驟?
“俞海為什麽不想讓許鶴泠知道铛铛有問題?”
在場的人:“……”
“他們是戀人,俞海應該很喜歡铛铛,喜歡到願意為了她違背組織的紀律。”
“怎麽就不是铛铛把他策反了,他願意改邪歸正呢?”
“你這麽說也可以。”
那麽正确的順序就是:俞海知道铛铛有問題,某人也知道;許鶴泠讓俞海查線人;俞海不想讓铛铛死掉,只要把知道的人都殺了,那麽铛铛就是無辜的;在殺人的過程中,俞海死掉了。
所以兇手極有可能是這個第三人。
夏漁覺得不對:“如果真是他的話,他為什麽不跟許鶴泠說?許鶴泠又不會怪他,說不定還能就此揪出铛铛來。”
好問題。
“我們等會兒先把這個人找到,找到他後我們就知道理由了。”
這個人就是第一個視頻裏的第三人,夏漁懷疑他就是俞海要殺的人。
夏漁扯出一張白紙,三兩下地畫好了人物素描:“傅隊你去打聽打聽這個人,蘇嶼你千萬要保護好小畫家,我去找铛铛。”
聽到夏漁的強調,蘇嶼明白:“以他的身體素質,縱使有心也無力。”
夏漁很明顯是擔心鴨頭看上司時景把他拉去做鴨,畢竟這種柔弱的男人很戳一部分女性的癖好。
司時景:“……”
不知道說什麽好,那就咳幾聲表示一下吧。
“那我呢?”許燕洄挑眉,“我跟着你?”
夏漁冷漠臉:“你去找你的姐姐去吧。”
反水的家夥!
蘇嶼:“事實上,他本就不屬于我們這個陣營,他只是為了好玩才會加入我們。”
夏漁深有同感:“你說得很有道理。”
許燕洄取下自己的墨鏡挂在胸前,他拿出一把水果刀:“大數學家,你看起來很想和我打一架。”
蘇嶼面不改色:“你可以試試看。”
打吧打吧,打死也不關她的事。
夏漁把任務安排好就走人,她一邊走一邊搖頭,感覺大家都不像之前那麽踴躍發言了,也不怎麽提建議。
#因為他們還在消化那壓縮成五分鐘的劇情#
沒走幾步,許燕洄跟了上來,夏漁懷疑他是想借此機會獲取情報給他姐。
許燕洄舉起雙手:“冤枉啊,我什麽時候主動告訴過許鶴泠情報?我中立。”
“那你最後為什麽要站在她那邊?她讓你過去你就過去?”
“因為你會贏。”
“這是什麽理由?”
“一對一的話,許鶴泠打不過你,所以我會站在她那邊。”
夏漁還是沒聽懂:“為什麽?”
“因為她是我的姐姐。”
“可你想坑她。”
“這不沖突。”許燕洄沒有戴上他的墨鏡,他的目光投向大海,“同樣的,如果是她贏,我會站在你這邊。”
“雖然她肯定不會贏,但你這不就是反複橫跳嗎?”
“你也可以這麽說。”
“話說回來,你不是一直想死嗎?為什麽這麽怕你姐?她把你崩了不是很符合你的要求嗎?”
“那死得也太窩囊了。”許燕洄難得吐槽,“誰要死在她手裏?”
“你看不起她?”
“你知道死在她手裏的許家人有多少個嗎?”
“除了你和你大侄子都沒了?”
“這就是我不想死在她手裏的理由。”
“……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夏漁真的聽不明白這種需要細想才能聽懂的話。
“至少她不會是一個人。”
許燕洄短促地笑了笑,“雖然這麽說有些奇怪,但事實如此,至少她還有我這麽一個親人。”
夏漁确實覺得奇怪,因為在她看來,許家這兩姐弟哪來的姐弟情?不一直是許鶴泠覺得他廢嗎?
更重要的是——
“你不是想找死嗎?”
“但不是她所殺。”許燕洄眨眨眼,“說不準她會懷念我這個弟弟。”
“懷念親人這種形容詞,不太适合許鶴泠。”夏漁不太委婉地說,“而且你倆姐友弟恭,不太像是關系好的姐弟。”
恰好兩人來到了甲板上,海風吹拂,許燕洄閉上眼睛,感受着濕潤的海風,問她:“要聽個故事嗎?”
夏漁看了看時間,還來得及,于是她拍拍耳朵,表示洗耳恭聽。
“我和許鶴泠算是一起長大吧。”
你倆就差一歲……不是一起長大還是她看着你長大嗎?
可能是看許燕洄不順眼,他說一句話夏漁就想怼一怼。
聽起來像是一個溫馨的小故事,或許許鶴泠曾經也是一個溫柔姐姐,他倆度過了一段真的友好時光。
“我們從小水火不容,她小時候就是一臉傲慢相,而我也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互相之間下毒、放炸彈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夏漁:“……?”
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那一天也是如此,我們倆給對方的糕點下了毒,但不小心被某幾個弟弟喝下,他們人沒了。”
“大哥指責我們,爺爺也不滿意。因為他認為我們應該真刀真槍地動手,而不是用下毒這種小把戲。我倆被罰關禁閉,但許鶴泠不服氣,她據理力争,說她憑本事殺的人為什麽要說她走捷徑?為什麽我沒中毒反而是那幾個弟弟中毒了?與其說她耍小把戲,不如說那幾t個弟弟太沒用,這都能中毒。一通下來,把爺爺都說服了。”
“那一瞬間,她的身影在我面前是如此的偉岸,她連爺爺都敢罵,相比之下,我連大哥都不敢違抗。從此,我開始向她學習。”
“……?”
夏漁再次忍住。
“許鶴泠很厲害,不管是哪種賽道她都能做到最好,讓爺爺刮目相看,讓大哥倍感壓力。爺爺一直在培養大哥,我們這些人都是當大哥的養料。但許鶴泠以一己之力,成功使得爺爺改變了方式,将她、将我們都納入了繼承人列表。”
“終于在那一年,她殺死了我們的父親,力壓大哥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後來,她又相繼殺掉大哥和後來的弟弟妹妹們,架空爺爺,完全掌控了蒼鷹。”
所以說這個故事的看點在哪裏!
“我以為你要講一些溫情小故事。”夏漁沒忍住,“這麽狠辣的許鶴泠都能被你說得那麽勵志,難怪她不殺你,因為你是她的腦殘粉啊。”
“溫情小故事?你要聽這個?”許燕洄詫異一瞬,“也不是沒有。”
“最好是真的溫馨,而不是血腥。”
“我說過,爺爺一直在培養大哥,他要訓練大哥的殺伐果斷,我們這些弟弟妹妹們就是他練手的材料。在爺爺看來,殺手下算不上什麽,面無表情地殺掉親人才算真正的BOSS。”
“因為我們年齡相仿,所以訓練都在一塊兒。一開始我們并不争鋒相對,相反,她對我還算溫和,邀請我成為她的影子,和她一起推翻爺爺,離開許家,掌握屬于我們自己的命運。”
“某一天,她找到我,說要和我玩個游戲,就是互殺游戲。普通的把戲無法讓爺爺注意到我們,那就走極端。”
許燕洄靠在欄杆上,語氣悠長:“或許她不知道,那時候的她很不一樣,和爺爺、和大哥、和我們都不一樣。”
他看向夏漁:“她很像現在的你,不服輸,不屈服,一往無前。”
只是許鶴泠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明明一開始她只是想掌握她自己的命運,僅此而已。
夏漁也跟着靠在欄杆上:“那她後來為什麽變了?”
“權力令人上瘾,而且她已經無法回頭了。”
要想推翻爺爺,就必須掌握權力,而掌握權力的代價是踏着親人的鮮血。久而久之,許鶴泠會被鮮血染紅,變得面目全非。
“我倒希望你們能夠抓住她,讓她停下來。”
許鶴泠不能再往前走了,這會讓她與曾經的自己越來越遠。
“聽起來,你好像在為她着想,像是一個好弟弟。”夏漁琢磨了一會兒,“雖然你不怎麽騙人,但我還是想問,你為什麽會跟随她?因為你看起來不像是會幫任何人的樣子。”
“因為她是我的姐姐。”
他的父親是個爛人,母親是被迫的,爺爺和大哥只把他們當耗材,弟弟妹妹們也認為自己不該和大哥争。
只有許鶴泠和他們不一樣。許燕洄所接收到的所有家庭教育都來自于許鶴泠,她教他不屈,教他反抗,帶他迎來新的生活。
“與其說姐姐,不如說她更像是我的母親,一個差勁又很好的母親。”
聽完許燕洄的自白,夏漁一拍手,她恍然大悟:“我懂了,你說什麽讓我調查許鶴泠,說會幫我殺了她,實際上是你對你媽的反抗,你覺得你媽不在意你,所以你想鬧點事情來讓她注意到你?本質是媽寶男對媽媽的不滿?”
她又想到許鶴泠說的那句“戲演夠了”,她再次悟了:“不過許鶴泠知道你在鬧脾氣,但她毫不在意,畢竟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許燕洄反水的行為也能夠解釋了,因為“媽媽”發話了,再不聽話的話“媽媽”會生氣。
夏漁鄙視不已:“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懂事?”
許燕洄:“……”
他捂着自己的臉低低笑了:“你真是,明明在面對寧随舟時,你都能感同身受。稍微給我感性一點啊。”
“因為我高考過。”夏漁真情實感地說。
如果誰敢在她高考前夕搞她,她會恨那個人一輩子。而許家姐弟的經歷她不太能代入,因為她沒有經歷過。
她真的很有讓人心梗的本事,許燕洄搖頭:“我都有些同情你那隊長了。”
“你同情他幹嘛?你才是要坐牢被槍斃的那個。”
“也是,那就祝他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吧。”
“聽起來有點陰陽怪氣。”
“沒有哦。”許燕洄頓了一下,“剛才那段,你記得讓蘇嶼或者誰剪掉。”
“不,我還要給許鶴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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