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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1章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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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181

    從看守所出來, 許燕洄還想和夏漁說什麽,餘光瞥到擋在他們前方的小汽車,他停下車, 聳聳肩:“今天運勢不太好。”

    夏漁朝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推車下來的許鶴泠。

    許家基因很好,許鶴泠不僅高, 氣場還特別足。她一步一步地朝着夏漁走來, 像是在走秀似的, 姿态優雅端莊。

    她只需一眼,許燕洄就自動退回到了黑暗處,親姐弟也要明算賬,許鶴泠的地位到底比他高, 他被她壓制住, 把現場留給她們兩人。

    “我這個愚不可及的弟弟讓你知道了太多事情。”

    許鶴泠的聲音和她的長相一樣華麗, 只看外表,這兩姐弟一點都不像是幹壞事的人, 倒像是即将登臺演出的演奏家。

    她無奈地扶額:“不言那孩子也是, 但凡靠譜點,我們何至于走到這一步。”

    許鶴泠是夏漁遇見過的最好看也最鋒芒畢露的人,哪怕是在和她平和地交談, 許鶴泠也不曾垂眸, 眉眼間飛舞的是她與生俱來的傲慢。

    夏漁挑出自己最感興趣的話題:“如果不是你們為非作歹,我們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

    許鶴泠打了個響指,她的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在夏漁以為她要動手的時候,那個人搬來一個座椅讓許鶴泠坐下, 擺放着花瓶的小圓桌立在她的身前。

    一站一坐,站着的那個人天然就低了一頭。

    ……可惡啊, 開局氣場就輸了。之前怎麽沒發現許鶴泠這麽裝,怎麽會有人随身攜帶道具啊!

    許鶴泠雙腿交疊,她靠着座椅,姿态拿捏得死死的:“與其說是為非作歹,不如說是優勝劣汰,只有強者才能存活。”

    “或許你在心裏反駁我,但你必須承認的是,人類之間的不平等是天經地義。就好比說,我出生就擁有無上的財富,而你,如果不是你的父母強硬一點,恐怕你出生後就被送人了。”

    “你們的財富是踏着別人的血淚堆積而成的。”

    “這只能怪他們技不如人,沒有辦法将我們作為他們的養料。”

    “但我現在就在這裏,和你面對面。”夏漁指了指自己,“而很多像你一樣的人都已經去坐牢了。”

    “是他們太愚蠢了,居然相信他們那樣的人會得到一顆紅心。”

    許鶴泠像是真心實意地為他們感到遺憾似的,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事實上,會被感情沖昏頭腦的人已經淪為了弱者。”

    可、可惡,該說什麽話來反駁她?夏漁真的一點都不擅長辯論。

    夏漁只能想到許鶴泠意圖玩游戲的行為:“但你沒有處理掉我們。”

    “你知道嗎?猛禽天性愛玩,老鷹捉小雞之前也是如此。物質條件如此富裕的情況下,我們追求精神的愉悅并不難理解。我那愚蠢的弟弟如此,我也是如此。”

    許鶴泠将手放在小圓桌上,她把玩着自己的長發,神情漫不經心:“你要更加努力啊,夏漁警官,如果不能讓我更開心一點的話,你所珍視的所有人都會——”

    她輕輕地敲着桌面:“——死掉哦。”

    夏漁想到了項姐婚禮上的炸彈:“你就不怕你們組織被一網打盡嗎?”

    “只要我不死,就可以重頭再來。”許鶴泠毫不在意,“而且損失一點勢力就能夠看到有趣的東西,這筆買賣很劃算。”

    夏漁深刻反省自己,她一定要給前面的所有人包括許燕洄道歉,眼前這人才是真瘋子。

    她的手蠢蠢欲動。

    許鶴泠看出了夏漁的想法,她開口:“在這裏對我出手是一件不理智的行為——”

    她還沒說完,夏漁就沖了上來。比起打嘴仗,還是拳拳到位更适合她。

    許鶴泠的身手不錯,她避開了夏漁直擊面門的一拳,站穩後她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手下不要插手。

    如芒在背的感覺消失。

    夏漁再次動手,這次她選擇繞到背後攻擊。許鶴泠自然不可能讓她近身,她拉開距離,拔出手槍對準夏漁的腹部用力一擊。

    被下死手的夏漁沒有任何感覺,她握住了許鶴泠的手,調轉了手槍的方向,槍聲響破整個郊區。

    花瓶掉落,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許鶴泠碰了碰肩膀處的擦傷,幸好她反應快,否則子彈就不是擦着她的肩膀,而是嵌入她的胸膛。

    将血液抹在臉上,許鶴泠不氣反笑:“挺有意思的,其實你也沒有那麽遵守規矩吧,不如加入我們,以你的能力,遲早會成為僅次于我的強者。”

    “不要。”夏漁一口否決,“我不認同你的說法,也不會加入你們任何人。”

    “你覺得你和那群人是平等的嗎?我以為你看不上他們。”

    “你的錯覺,我一直覺得我和大家是平等互助的關系。”

    雖然她是玩家,他們是NPC,但只要游戲存在,那麽他們就是真實的。她為了自己的任務努力,他們為了自己的和平生活而奮鬥,她和他們的靈魂是平等的。

    她從不認為自己這個玩家的身份高于一切,她只是單純地喜歡在作死的邊緣來回橫跳而已。退一萬步講,那些被她胖揍的NPC難道就沒有一點錯嗎?就算她不是玩家,她都要動手揍人,她可不愛受氣。

    就像現在,哪怕有可能死,夏漁也要教訓許鶴泠,後者的話令她非常不舒服。

    沒有存讀檔的能力,她也可以打出完美的he。

    當然有就更好了,少走點彎路嘛。

    槍聲會吸引巡邏的人,許鶴泠不打算去警局一日游。

    她一邊示意手下收拾殘局,一邊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封請柬:“下周我要舉辦游輪派對,不知夏漁警官能否賞臉一來?”

    打完一架後還這麽有禮貌。

    夏漁有話要問:“這個游輪派對,它正經嗎?”

    “這都要取決于你,夏漁警官。”

    許鶴泠微微一笑:“我很期待你的到來。”

    “我可以帶人嗎?”

    “我比較怕生,如果帶多了人的話,我會清理掉多餘的人。”

    這讓夏漁歇了帶同事包圍他們的想法,許鶴泠的意思就是要和她1v1是吧?

    等等,1v1?這莫不是決戰申請?

    但不太對勁,她線索還沒收集完,與其說是決戰申請,不如說是有去無回的死亡請柬。

    很好,很有挑戰性。

    夏漁搜了一下地址,游輪的地點在某個公海,這意味着——

    她可以徹底瘋狂了!

    仗着她不善言辭就對她一頓輸出,許鶴泠你小子等着吧,遲早讓你也進去和大家排排坐。

    幾分鐘後,人全部走完。

    “你真敢啊。”

    許燕洄從暗處跳出來,“我都不敢觸她的黴頭,她比我可怕多了。”

    夏漁怼了回去:“因為你廢。”

    “比起這個,我覺得你先處理傷口比較好。”許燕洄蹲在她面前戳了戳她的肚子,沒有聽到她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他仰頭看她:“你都不痛嗎?”

    開玩笑,她拉到0的痛覺就是用在這時候的。不然剛才許鶴泠攻擊她的時候,她肯定會因為抽痛而被她反攻。

    “我比較能忍,這點小傷在我的忍耐範圍內。”夏漁摸了一把肚子,成功地摸到一手血。

    許鶴泠你……

    夏漁撿起地上的子彈殼,在許燕洄無話可說的目光中坐上了副駕駛,她一臉深沉:“去醫院吧。”

    “許鶴泠的提議你可以考慮考慮哦。”許燕洄單手開車,“世界如此殘酷,你沒必要逆流而上。”

    夏漁的心堅t硬如鐵:“不可能,我來到這裏的唯一目的就是摧毀你們。”

    “哎呀呀,雖然我不認同她的理念,可有件事需要你知道。只要有黑暗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滋生邪惡,你是無法徹底将我們摧毀的。”

    “但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光明,即使無法摧毀也可以将你們趕走,讓光明永駐。”

    從很久很久之前的顧荃開始,再到鐘秋溪和葉亦晴,到現在的她和大家,最後到別人身上。

    她非常篤定:“你們必輸無疑。”

    真是非常漂亮的發言,許燕洄難得感嘆說:“那我拭目以待。”

    *

    許鶴泠嘴上說要和她玩游戲,但攻擊她的時候一點都不手軟,差點就直接把她打死了。

    夏漁看着手裏的子彈殼,她對比了一下之前的子彈,和沈陸亭和裴晏初使用的型號都不一樣。

    是許鶴泠耗彈量大還是她新進了一批貨?

    說起來,和平市這個地形真的很适合走私诶,環山環水,天然的犯罪溫床。

    難怪幾大勢力都在和平市起家,這麽好的地理位置,不用可惜了。

    那他們可以守株待兔,等他們運過來的時候逮捕他們,這樣他們就少了武器裝備,對決的時候就少了優勢。

    話說回來,張局說的有所動作到底是什麽?是打擊他們的人口買賣産業鏈還是打擊走私?

    反正很重要就對了,畢竟張局連她都不說,只告訴了傅隊。

    不過能理解,她現在只是一個入職半年都沒有的新人。

    開動完大腦,夏漁才發現段淞墨給她發了消息,邀請她見面。

    她一個電話打過去,問鑒定結果怎麽樣了。

    對面沒想到她開口就是這個問題:“我還沒有看。”

    近鄉情怯是吧?夏漁懂,畢竟人已經死了,如果不是還能期盼弟弟尚活在人世,如果是……雖然人找到了,但也是一個悲劇。

    “我陪你吧。”夏漁很有同伴愛,“你是蘭歸鷺的同伴,也是我的同伴。”

    蘭歸鷺還要處理安問心留下的隐患,她暫時脫不開身。

    兩人約好在鑒定中心見面。

    等段淞墨趕到的時候,發現衛扶風也在。

    夏漁:“你們都是當事人,要看一起看。”

    段淞墨注意到衛扶風居然沒有對他不耐煩,她低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麽。

    比起猶猶豫豫的段淞墨,衛扶風比較果斷,她已經看了鑒定報告,确認了何盼就是她的兄弟。

    “所以說,目前有親緣關系的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衛扶風說,“何盼的屍體我還在找,至于父母的……”她頓了一下,“你努力想起來吧。”

    “我托人調查了友愛村的情況。”

    段淞墨在這行幹了這麽久,積累的人脈還是有的,雖然大家不屑與他為伍,但他提出請求後也是有人幫忙的。

    “友愛村少有青壯年,所以即使我們的父母被殺,別人也只會認為是他們外出打工了。”

    “不是有親屬關系嗎?”

    “那個村子裏的大家都沾親帶故。”

    “二十多年前,任凡資回過友愛村,名為炫耀,實際上有沒有可能是在他物色小孩?”

    夏漁想到了這一條線索:“他那會兒剛出頭,還沒有掌握拐孩子的技巧,但拐親戚容易啊,了解你們的行程,把大人殺了,把小孩帶走,正常人誰會想到有人會對自己親戚下手?”

    “既然這樣,他應該知道我是女孩,為什麽還要帶走我?”

    “都是親戚了,被你們看到就不好了,他肯定是在後方指揮。萬一你們跑走了,還能用親戚的身份誘騙你跟着他走。”

    “而且他才回友愛村多久,說不準不知道你的真實性別,你的父母這麽多年無人問津,估計上頭也沒有老人。你的兩個哥哥是男的,你是不是男的不重要,一并拐了就是。”

    聽着夏漁的話,衛扶風氣得顫抖,同時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我的親生父母有沒有可能就被埋在友愛村?”

    段淞墨不太認可:“我們是在公園被帶走的,他們要埋也是埋公園附近?或者就近丢進和平江裏。”

    夏漁反而覺得衛扶風說的有道理:“萬一任凡資覺得好歹親戚一場,就把你們的父母送回老家安葬了呢?”

    段淞墨擰眉思考。

    殺親拐子這種事情不常發生,任凡資再歹毒也不至于看到帶孩子的父母就殺,他能得手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和死者是親戚。

    像這種壞事做盡的人反而會信一些神神鬼鬼,他或許會懷疑被他殺掉的親戚找他索命,所以就把他們葬回老家,讓他們入土為安。

    如果是這樣,他找不到父母的屍體很正常,因為他們根本不在所謂的公園。

    既然有人認同,衛扶風就打算去友愛村看看,挖一個屍體是挖,挖三個也是挖。

    “何盼是不是有個朋友來着?我什麽時候能見到她?”

    夏漁不太好說:“她目前被收押,起碼也要等審判之後,你才能申請探監。”

    “沒事,我可以等。”衛扶風不在意,和兄弟有關的人就那麽一個,她想要了解他,起碼不能讓他白白活過。

    收到傅隊發來的消息,夏漁表示讓他倆好好聊,她要去警局辦事。

    段淞墨叫住了她,他展開一副塗鴉:“你曾給我畫過一幅畫,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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