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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167
“恭喜你找到了寶藏。”
許燕洄笑嘻嘻地轉着手裏的折疊防狼棍, 棍子上有着些許血跡。他把衣服換給了雲東東,現在身上穿的是檀淮生帶來的裙子——他們這群人中就只有檀淮生帶了換洗衣服,他在很認真地扮演着精致後媽這一角色。
裙子是到膝蓋的碎花裙, 很漂亮,和許燕洄硬朗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挺不堪入目的。
夏漁挪開了視線。
許燕洄不懂得她的心理,繼續按照他的劇本說了下去:“這可是能夠改變所有人命運的無價之寶哦。”
可不是改變大家命運嗎?這個量, 一旦爆炸, 整棟別墅都會被炸成渣。更別提本來就發生了雪崩, 到時候他們不被炸死也會被雪掩埋。
真正達成無人生還結局。
只是寧随舟你居然還埋了炸彈嗎?
能埋炸彈的只可能是他,一開始就知道密道的幾個人中,邬伽是想活命的,檀淮生還想讓邬伽贖罪, 宮橙橙也不是那種會自殺的人。
你小子也是悶聲幹大事, 根本不打算讓這裏的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離開啊。
不是, 你這炸彈哪來的?
夏漁把懷疑的目光投向失蹤已久的許燕洄的臉上。
“不要出什麽問題都怪在我頭上。”許燕洄無奈攤手,“我做炸彈都是自用, 沒有賣給別人。”
夏漁不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把那堆炸彈用到哪兒去了, 既然炸彈的來源不是他,那就只可能是別人。
等等,寧随舟和檀淮生勾結, 檀淮生認識沈陸亭, 沈陸亭又涉黑。那她可以得出結論:寧随舟的炸彈是通過沈陸亭的路子拿到的。
“我決定了,下次回去見到沈陸亭,我直接把他暗殺了。”夏漁要把這個萬惡之源遏制在搖籃裏,雖然不至于暗殺, 起碼要在他沒成長起來之前把他控制住,直接把他送進勞改所算了。
“你可以雇傭我, 我很便宜,你想殺誰我都不會拒絕。”
許燕洄轉了一圈,走到她身邊,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就算你要殺許鶴泠,我都可以殺給你看哦。”
你們許家的姐弟情這麽脆弱嗎?你們不是關系還不錯嗎?
夏漁剛想讓他把他自己給殺了,但她想起來這人好像一點都不怕死,好幾次都跟她一起被炸死。
那他的軟肋會是什麽呢?夏漁記得蘇嶼說許燕洄嫉妒謝執……不是吧,這他也嫉妒?
“別煩我,我要拆彈。”
夏漁把他推開,對還能站穩的蘇嶼說:“你沒事吧?能不能去通知一下蘭歸鷺,讓她疏散一下大家,往下走是出口。大家可以從那裏離開。”
“門被雪堵上了。”
寧随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他和蘭歸鷺一前一後地走過來。
“之前的雪崩掩蓋住了門,出口打不開。”
哦豁,橋被毀掉,無法離開。去雪山也是不可能的,一旦爆炸會造成雪崩。
她只能選擇拆彈。
她問寧随舟:“這是定時炸彈嗎?”
寧随舟老實回答:“是,從你離開後就開始了倒計時,具體還有多少我不知道,遙控器我已經扔了。”
你小子……把事情做這麽絕是吧?就算他不扔,沒有信號的情況下有遙控器也無濟于事。
夏漁看了看蘭歸鷺,後者接收到她的視線,說:“雪已經停了,我們可以去看看警方有沒有趕到,也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人的身上,這對那個人來說是一種負擔,她們不能坐以待斃。
夏漁:“要是有出去的辦法,你可以自己先走,不用回來找我,我拆不掉炸彈我是不會走的。”
蘭歸鷺蹙眉,她不贊同地說:“拆不掉就走,你的性命是第一位的。”
“放心好了,我不會死掉的。”夏漁擡起手,“我還要等着你成為市長和我搭檔呢。你快走吧,我要開始幹活了。”
蘭歸鷺這次沒再勸,她擡起手和夏漁擊掌:“那我走了,搭檔。”
搭檔走後,夏漁奇怪地看着剩下的人:“你們不走嗎?”
這三人留下肯定不是為了幫她拆彈的,除了蘇嶼,另外兩個人都不太想活的樣子。
不等另外兩人答話,許燕洄站在一邊悠然自得地看她:“你有拆彈的工具箱嗎?”
很好,她沒有。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會說出這句話,說明他身上帶了工具。
于是她誠懇地提出請求:“借我用一下,我保證這個月不抓你。”
“今天31號。”
夏漁從善如流地改口:“那下個月不抓你。”
“倒不如說,我很期待你來抓捕我,我們可以上演一場激烈的追逐游戲。”
許燕洄從裙底掏出一個黑色的工具包扔給她,他提着裙子蹲在她的旁邊:“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別救我。”
要是被警方抓住的話,他死了也不會舒坦。
夏漁一邊翻找工具一邊回答:“能換一個嗎?像你這種作惡多端的人,不讓你吃一下坐牢的苦的話,我會難受好久。”
沒有人可以從她的手下逃脫制裁!就算是她哥也不行!
“你別想逃脫,就算躲過我,你也躲不過我的同事。”
“警方這麽厲害的話——”
接話的是寧随舟,他的情緒有些不對:“為什麽沒有把甄家人繩之以法呢?為什麽邬伽還逍遙法外呢?”
你問她她怎麽知道?夏漁滿頭霧水,還能是什麽原因?這不都是劇情設定嗎?
雖然寧随舟罵的是他最讨厭的警察,但許燕洄見不得有人當着他的面這麽跟夏漁說話:“她當時才幾歲,能知道些什麽?你要實在氣不過就去警局門口喊冤,然後傳到網上,讓大家都關注你們的情況。”
寧随舟沒有搭理許燕洄,他只看着夏漁:“為什麽沒有發現我的媽媽已經被殺了呢?在離開和平市不久,她就被甄疊害死了。”
這話一出,夏漁怔住了。雖然她知道寧媽很有可能已經死了,但沒想到寧媽居然根本沒活多久,那給寧外公寄錢的是?
“寄錢的是甄疊當時的妻子,他們兩人商業聯姻,知道了我媽媽的存在後,她讓甄疊把這件事處理幹淨,但沒有想到甄疊做事這麽絕。”
為表歉意,她就用寧媽的名字寄錢,讓寧随舟的童年稍微好過些。
在被打後,寧随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遭遇這些,他經常做好人好事,就算是再刺頭的同學和他的關系都還行,所以他不知道他究竟做錯了什麽。
外公去世之前,把他的身世告訴了他,寧随舟才發現爺爺原來是外公,媽媽也不是不要他,她有着苦衷。
于是他去找私家偵探,拜托他們幫忙查一下甄家和打傷他的人。甄家可以查,可一聽動手的是狂犬,那些主業是抓出軌的偵探紛紛拒絕了他。
只有一個偵探願意幫他。
“檀淮生,他當時在追查他妹妹的死因,正巧碰到了我。”
因為覺得他們同病相憐,檀淮生就幫他查清了真相,原來他是甄疊的兒子。
在檀淮生的幫助下,寧随舟成功和甄疊相認。
或許是年齡大了,看着寧随舟甄疊就想起了那個女人,要說不喜歡是假的,但比起喜歡,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的權勢。
甄疊對寧媽有些愧疚,再加t上寧随舟也是他的兒子,他就認下這個兒子,賞了寧随舟一些後者這輩子都無法接觸到的東西。
他知道甄光宗對寧随舟做的事情,但甄光宗是他的長子,這些年來也算聽話優秀,而寧随舟既普通又不太好掌控,所以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寧随舟認甄疊當爹的目的就是想看甄光宗的算盤打空,既然甄疊不打算處理甄光宗,他也不再等下去,幹脆都把這兩人綁來別墅,讓他們在極端的痛苦中、在饑寒交迫中死去,如同所有被他們壓迫的普通人一樣。
“你們只會在我們複仇成功後出現,正義凜然地說着掏心窩子的話,全然不顧我們的內心有多痛苦。”
寧随舟捂着在寒冷的情況下疼痛加倍的手臂,語氣虛弱而尖銳地指責她:“容巡是這樣,楊象也是這樣,你既然那麽聰明,為什麽不能一開始就查明這一切?”
太痛苦了。
媽媽死于非命,屍骨被沉進河底,他哪裏都找不到她的屍體。
外公盼着女兒回家,他不知道女兒已經死了,他到死也以為是女兒沒臉再見他,他臨死的遺言也是讓寧随舟去找到媽媽,告訴媽媽外公從未怪過她,讓她回家,家裏種了她最愛吃的櫻桃,等她回來就可以吃了。
至于他,他那麽努力地學習,就是想讓外公能夠安享晚年,讓“抛棄”他的父母知道他很優秀,回來看看“爺爺”。
他只想考個好大學,僅此而已。
青年修長的身影被光拉長,俊秀的臉龐帶着些許憔悴,他看起來比司時景還要瘦削,有東西壓在他的肩膀上,他卻倔強地挺直了脊梁。
幾滴眼淚滑過臉頰,他緊抿雙唇,憂郁的眸子凝視着她的方向。
“我們一家沒有打擾任何人,只是想要好好生活,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哪怕是許燕洄也無法對這樣的寧随舟說出嘲諷的話,因為他深知造成寧家悲劇的就是他們這種上層人士。
夏漁安靜地聽着,直到他把所有的話說完之後,她才慢慢地開口說:“對不起。”
不知道怎麽回答,那就道歉吧。
寧随舟分明是在遷怒,所以他做好了她反駁的準備,卻沒想到她真會道歉。靜默幾秒後,他搖頭說:“對不起,是我的問題,不是你們的錯。”
“但我向你保證,過去會不同。”夏漁已經決定通關後給游戲寄信讓他們修改劇情,“大家一定會有光明的未來。”
“你只要活着,就能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過去已經成為了過去。”
“從某種理論上來說,過去可以被改變。”蘇嶼接話,“有科學家推論,人類可以實現意識上的時空穿越,人類可以觀測并改變過去。”
寧随舟專業方向不是這方面,他覺得過去不可能會被改變,但蘇嶼不像是會騙人的樣子。
夏漁拆開顯示屏,望着上面僅剩十分鐘的倒計時,一心二用地說:“你不信的話……你喜歡什麽花,到時候我帶給你,帶給高中的你。”
“我沒有喜歡的花。”
“給我帶吧。”蘇嶼主動說,“送我三朵向日葵,讓他見證。”
“行。”
寧随舟沒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只當他們兩人聯合起來安慰他。
“以你的力氣,應該可以強行破開那扇門。”他說,“你帶着他們走吧。”
“我不走。”夏漁拿起了剪刀,在無數根線中挑來挑去。
許燕洄指點她:“剪這根。”
前車之鑒,夏漁沒有第一時間照做,她猶疑地問:“你沒騙我吧?”
“騙你我就被警方抓住。”
對他而言是很毒的誓言,夏漁姑且信他一回,她點擊存檔,然後剪斷了黑線。
倒計時停頓片刻後,加速計時。
夏漁震怒:“你這個騙子!”
“接下來剪這根。”許燕洄握住她的手,“別怕,我有經驗,跟着我的指引走。”
最後再信他一次。夏漁看着自己沒被鎖住的存檔,安心地繼續了。
“我以為你會想死。”寧随舟清楚許燕洄的性格。
許燕洄一早就發現了炸彈,但他還沒有拆解,也沒有把它扔掉,而是任由它待在這裏,任由它開始倒計時。
見夏漁自己一個人就能處理剩下的東西後,許燕洄松開手:“我可不想和你們死一起。”
這麽近的距離,爆炸的話,他們四個人的碎片會混在一起,最後他們的骨灰也會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挺惡心的。”
寧随舟提醒他:“你可以上去找個地方躺着等死。”
“我要和她死一塊兒~”
“她不會想死。”
“這可不好說。”
“滴——”
倒計時定格。
夏漁搓了搓手,沒有信號也有好處,起碼不會擔心倒計時會重新開始,她可以專心處理了。
“诶,同桌,你炸彈是不是走沈陸亭的路子得到的?”
或許是之前遷怒過夏漁,寧随舟感到愧疚,他有問必答:“是,我借了錢買的。”
夏漁:“?
人死債滅,你小子是不想還錢啊?
“借的沈陸亭和檀淮生的錢。”
那沒事了,沈陸亭也活不了,還錢給他沒用。
至于檀淮生……
“人家幫你的忙,還借你錢,你卻想炸死他。”夏漁搖頭,“你這是恩将仇報。”
“他騙了你,他會殺死邬伽。”寧随舟說,“沒有确切證據,邬伽很有可能無罪釋放,就像是甄疊和甄光宗。”
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絕對會殺死他們。
“他暫時沒殺邬伽是因為你還在,他不想讓你看到他殺人。”
檀淮生在夏漁身上找着他妹妹的影子,他不會當着他妹妹的面殺人。
夏漁:“……你剛才是不是路過他了,邬伽還活着嗎?”
“沒注意,光顧着追你了。”
“這樣吧,我給你們推薦一個律師,他能把死刑辯成無期,肯定也能把無罪辯成有罪。”
有罪變無罪難,無罪變有罪還不簡單嗎?
“不對,不能說是無罪,總之你意會一下。”
“給他推吧。”寧随舟看向黑暗處,“甄家父子只剩一口氣吊着,大概還能茍延殘喘幾年。”
“你不想要減刑嗎?”
“不需要。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幫助。”
“那你媽媽的屍體怎麽辦?”
“……請把那個律師推給我。”
“你說的不會是段淞墨吧?”許燕洄只能想到這個人,“勸你不要對他抱有期待,他是我們組織的人。”
寧随舟:“?”
猜到了。蘭歸鷺質問段淞墨在某個地方待了那麽多年還沒找到狙擊手,說明段淞墨去的是某個組織,不是狂犬就是蒼鷹。
難怪這麽多年都沒找到,因為他進錯組織了。
哼哼,沒想到吧,段淞墨是卧底。
夏漁強忍着将他一軍的欲望,驚訝地說:“什麽?他是你們組織的人?”
“看來另有隐情。”許燕洄點頭,“他是卧底?”
夏漁:“?”
你怎麽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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