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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040
再次回到警局, 大家都各有收獲。
不同于藏着掖着的尹聶二人,甘飛捷生前的行蹤軌跡特別鮮明。
早上從網吧裏出來,他大搖大擺地去了已經成為祁嘉言一言堂的公司, 很快被趕了出來。緊接着他站在大門口打了幾個電話,聯系的人幾乎都是祁嘉言死對頭,其中還包括謝執。
“我們去問了這幾位, 大部分接都沒接, 有個別的接通了電話。甘飛捷說他有祁嘉言的把柄, 可以賣給他們。”
甘飛捷想得很美好,只要把祁嘉言拉下馬,公司自然是他的。中途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歡歡喜喜地離開了。
之後監控裏就沒再有他的身影。
能讓甘飛捷高高興興的事情, 除了有人答應買消息外不作他想。當然, 也有可能是祁嘉言假裝妥協把他騙走。
不管怎麽說, 暫且把他打了電話的人和祁嘉言列為嫌疑人。
夏漁想起來一件事:“那天早上我好像看到祁嘉言很匆忙地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消息。”
如果他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話, 不會這麽慌張。
完全可能是他為了讓甘飛捷保守秘密, 就把人殺了。
傅松聲姑且認同她的話,但是有一個疑問:“假設是他殺的人,那他為什麽要把人帶去聶子平的家裏毒死?”
随便找個隐蔽的地方把人殺了, 抛到河裏或者埋進土裏, 兇手完全不會受到懷疑。
畢竟就算甘飛捷失蹤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就算在意,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兇手一樣不受影響。
兇手這麽做有什麽目的呢?
“也有可能是兇手想要嫁禍給祁嘉言。”
一直保持沉默的陳寄書忽然開口:“想要一個人閉嘴的方式有很多, 殺人是最不體面的手段。”
“如果不是甘飛捷,我們不會查到祁嘉言頭上, 更不會知道他和黑惡勢力勾結。”
“我比較傾向于是第三方人員,他想把祁嘉言拉進這趟渾水中。”
陳寄書說的話更有邏輯性。
夏漁也覺得這個可t能性更大,她問:“你們兩家相熟,你了解他嗎?”
夏漁這話對別人來說或許有點冒犯,聽起來像是在審問他,或者說懷疑他可能包庇某人。
但陳寄書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過腦子,有話直說。壞處是讓人心梗,好處是她不會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平時相處起來就很輕松。
“我們兩家是合作夥伴,但我和他們的關系一般。”
陳寄書的語速緩慢:“他們家算暴發戶,等我們認識後都已經是我高中時期了,我只知道他那個時候混得開,我爺爺說過他心思比較重。他在二中讀書,如果真有校霸這東西的話,他姑且算得上二中的校霸。”
夏漁想到第一個主線任務中祁嘉言提到他的母親,她問:“他和他媽媽的關系怎麽樣?”
“我不太清楚他是怎麽想的。”陳寄書說,“祁嘉言的母親是甘宏富的發妻祁露,這點衆所周知。但沒人知道的是,甘宏富一開始是入贅的。第一桶金也不來自祥和鎮,而是祁露的家産。”
這一點新聞都沒有提到,祁嘉言也沒有說過這種事,陳寄書知道還是因為他爺爺活得久,了解的多。
“鳳凰男?”
“可以這麽說,不過祁露醒悟得早,在發現甘宏富的私生女比祁嘉言還大後,就毅然決定和他離婚。”
為了能夠盡快脫身,祁露放棄了祁嘉言的撫養權,放棄了一部分資産。
兒子和錢都在,甘宏富爽快答應了,本來他也不想一直被人戳後背說是鳳凰男,現在有了錢,糟糠之妻沒就沒了。
“祁露如今在國外生活,但每年都有和祁嘉言聯系——我只知道這些。”
祁嘉言是恨抛棄他的母親還是愛不得已為之的母親,誰也說不清。
總結一下,陳寄書認為祁嘉言的嫌疑很小,他犯不着為了一個沒有用的弟弟涉險。
“但是甘飛捷知道他的把柄。”姜興生插了一句,“甘以蘭會不會知道?那天我聽祁嘉言說話,感覺甘以蘭和甘飛捷的關系還不錯。”
“她不會說的。”陳寄書篤定。
傅松聲做了決定:“問問再說吧。”
有了線索就要去追尋,不管這條線索有沒有用,不管他們的方向正不正确。偵查的過程就是枯燥地收集各種雜七雜八信息的過程,最後整合分析,抽繭剝絲,總會找到關鍵的線索。
其他人繼續做自己未做完的事情,傅松聲帶着夏漁去了看守所。
夏漁感覺自己來看守所的次數比去警局的次數還多,她都快和這裏的同事混熟了。
再次見到他們,同事檢查了一下就把他們帶到了老地方。
甘以蘭被帶進來的時候半點看不出最初的高傲,看來奪權失敗和牢獄之災對她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看到夏漁的瞬間,她停住了,沒有再前進。
還是同事強硬地把她帶到了位置上坐下。
瞧見甘以蘭的反應,傅松聲微微困惑。買兇綁架的是甘以蘭,按理說應該是被綁架的人瑟瑟發抖吧,怎麽她這個買兇的人看起來比受害人更害怕?
想到這裏,傅松聲沒有讓夏漁問,他的身體微微前傾,緊緊盯着甘以蘭的眼睛,說:“甘飛捷死了。”
甘以蘭的反應還沒有剛才大,她只是皺了皺眉,消化了這個事實後,問警方:“所以你們想問我他有沒有仇人?我和他不熟。”
“他早上聲稱拿到了祁嘉言的把柄,下午就死了,目前警方懷疑祁嘉言。”
聽到這句話,甘以蘭猛地抓緊了桌子,連聲否認:“不可能。”
也不知道她說的不可能是指“甘飛捷不可能拿到祁嘉言的把柄”,還是“警方懷疑祁嘉言”。
“我們來是想問你知道這個把柄指的是什麽嗎?”
甘以蘭還是在說不可能。
“如果你是在擔心祁嘉言背後的勢力,我們會為今天的事情保密。”
不知道哪個字戳到了甘以蘭,她的臉色突然變得驚恐。
傅松聲用食指指腹敲擊桌面,很輕的動作,但在甘以蘭聽來仿佛是敲在她的心上,讓她倍感壓力。
“甘以蘭,當年間接害死孟清溪的是你嗎?買兇綁架夏漁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做的嗎?”
旁聽的夏漁:嗯?
傅松聲是在詐甘以蘭,但以他的經驗,甘以蘭沒有說實話。
三句反問,句句問到了點子上。
手铐碰撞發出聲響,甘以蘭抱着腦袋,崩潰不已:“別問我了,求你們別問我了,我還想好好活着。”
她深知自己不會被判死刑,她會出獄,她還會出現在他們面前。如果被他們知道她說了的話,她的下場會很恐怖。
好不容易熬死了甘宏富,她還想好好生活。
同事按着甘以蘭的肩膀防止後者發瘋,她的表情為難:“傅隊,這……”
傅松聲站起來,“今天就到這裏,麻煩你了。”
同事把甘以蘭帶走了。
傅松聲和夏漁一起走出看守所,回到了警局。
陳寄書說得很對,甘以蘭不肯說,哪怕警方說會保護她。
這也側面說明了甘飛捷極大可能不是祁嘉言殺的,因為後者很有手段。
連甘以蘭都能被拿捏得死死的,甘飛捷這樣的纨绔更不可能在祁嘉言的手心裏翻出花來。
但這也說明了祁嘉言和黑惡勢力有勾結,而且很深。
其實一開始只是因為甘飛捷死在了聶子平的家中,警方才并案調查的,現在看來,兩個案件有關系,但兇手不太可能和第一起案件有關。
按照陳寄書所說,兇手是想把祁嘉言拖入渾水中,那他是怎麽取信甘飛捷讓甘飛捷和他一起去到胡同巷的?為什麽他選擇殺甘飛捷而不是采取其他的辦法?他又是怎麽知道聶子平死了?難不成他在現場?還是聶子平在死前告知他了?
能知道聶子平的家,這個人和聶子平的關系匪淺。
而聶子平是卧底或者線人,和他關系好的有可能是他曾經的朋友或親人。那聶子平這個身份是真實的嗎?他真正的身份是什麽?
許多問題一股腦地湧上來了。
“還有那個‘她’。”夏漁提醒,“也有可能是尹秀麗那邊的人,這個‘她’還沒被發現。”
尹秀麗信中提到“唯獨她不可以”,從字面意義上,可以猜是尹秀麗的上級命令她對“她”做某種事情,但是尹秀麗沒有執行命令,這和她的死亡是否有關系?
“她”會是她的兩個姐姐嗎?還是她在成長過程中遇到的某個人?
問題越來越多了。
負責查沈陸亭的方不言還帶來了一個消息:“傅隊,我查不到資助沈陸亭的那個富豪。”
短短的一句話信息量爆炸。
“這沈陸亭不會從小就加入某個勢力組織了吧?”姜興生猜測,“因為資助他的就是某個頭目,所以查不到具體的信息。”
“這麽看來,他在組織裏的地位不會很低。”
所有人都看向了傅松聲。
沈陸亭是小喽啰就算了,如果他從小加入,知道的一定不少。這起案件涉黑嚴重,如果确定聶子平是卧底,他們必須請示領導是否要繼續調查下去。
“我去找張局。”
這件事交給了傅松聲,他會和張局溝通。
“姜哥接手調查尹秀麗,查出‘她’;陳寄書調查祁嘉言;方不言繼續追蹤尹聶二人的軌跡;夏漁你去調查沈陸亭,确定沈陸亭和申小寶是否為同一人。”
分工結束,夏漁接到任務就準備去獲取沈陸亭的生物樣本。
她特地等到月黑風高夜,在醫院和他家附近跟蹤埋伏,耐心等待他失去警惕的時機。
确認周圍沒人了,夏漁閃進了一個拐角處,握着剛買的棒球棍,耐心等待沈陸亭過來。
不得不說,那個想要綁架她的人的這個做法真的很不錯,起碼她還沒蹲到人心情就已經很舒爽了。
沈陸亭出現了。
他戴着初見時的漁夫帽,慢慢地從她藏身的拐角處經過。
夏漁看了看自己的存檔,氣勢昂揚地跳了出去,一棒将他打暈。
将人拖到角落裏的某個廢棄的倉庫裏,夏漁拿出繩子和眼罩等裝備,綁住他的雙手雙腳,蒙住他的眼睛。之後她打開文字轉語音軟件,輸入了幾個字,一道電子音響起,很好,不會暴露。
她再把沈陸亭弄醒。
沈陸亭睜開眼,發現眼前黑乎乎的,手腳無法動彈,他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
記憶回籠,他想起來自己在回家路上被人敲暈了。他很困惑,到底是誰這麽大膽敢綁架他?不太可能尋仇,他的仇家不敢動他。只有可能是為財。
這麽想着,他聽到一道不陰不陽的電子音在他耳邊響起:“沒想到會落在我手裏吧?”
他沉吟片刻,說:“夏漁?t”
夏漁:“?”
眼睛是不是沒蒙好?這是怎麽認出她的?
沈陸亭沒有聽到對面再說話,終于确定下來是她。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輕輕笑了:“聽說你最近在查我,以你的性格,做出這種事情來不奇怪。”
不要說得好像她在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一樣。夏漁放棄電子音,“為什麽不能是別人?”
“雖然是文字轉語音,但是會說這種話只會是你。”沈陸亭并不慌張,“會綁架我的仇家也只會是你,你似乎想起來了?”
夏漁把他的眼罩取了下來,讓他看看她如今的模樣:“是的,我活到了現在。”
“我可是在見你的第一面就想起你了。”
聽到沈陸亭這麽說,夏漁回想銀行搶劫案中的場景。
沈陸亭當時轉過來看到她,和她說了一句話後,她就被開槍打死了。
“我懂了,你忌憚我,所以就指使搶劫犯把我殺了。”
沈陸亭詫異:“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別裝了,你小子早就想對我圖謀不軌了,我發現你裝的竊聽器了。”夏漁慶幸自己把他拉黑了,不然這小子肯定憋着法的想殺她。
沈陸亭還是一臉不解:“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是警察綁架良民的借口?”
“沒事,等會你就知道了。”
夏漁挽起了袖子,一腳踹上他的腹部。
她的力氣很大,差點把他踢出血。沈陸亭的眼睛裏閃過刺骨的殺意,他擡頭,又變成了虛弱:“夏小姐,你這是動用私刑,你難道不怕舉報嗎?”
都這樣了還裝,夏漁願稱他為最強。
氣暫且消完了,她拍拍他:“嘻嘻嘻,我當然不怕。”
因為她會讀檔啊。
讀檔,回到她在醫院蹲點的時候。意識到她做的事情被沈陸亭察覺,她放棄打人了,只能跟蹤他,想方設法采取他的指紋。
在看到沈陸亭喝了咖啡丢進垃圾桶的瞬間,夏漁的眼睛亮了,她立馬去附近買了帽子、口罩和塑料袋。等他一走,她戴好裝備,沖到垃圾桶前,戴着手套彎腰撿咖啡杯。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咖啡杯,保證不會破壞上面的指紋和唾液殘留。
她直起身,和正要丢垃圾的男生對上了視線。
男生看了看夏漁手中的咖啡杯,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飲料瓶,試探地朝她遞了過來。
夏漁自然地接過塑料瓶:“謝謝。”
男生:“不、不客氣。”
多撿了幾個瓶子,假裝自己是撿垃圾的拾荒人,夏漁提着塑料袋若無其事地離開。
哇,她真的是太聰明了,幸好她僞裝了,不然都不知道怎麽解釋她的這種行為,要是被別人發現就糟糕了。
本來沈陸亭就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他們在查他,要是被他發現她在收集他的DNA,難保他不會做出狗急跳牆的事情來。
夏漁把咖啡杯拿去鑒定中心,和申家三口人的做對比。她是加急,但也要兩天時間。
這段時間,她暗中跟蹤沈陸亭,想看看能不能跟着他找到黑惡勢力的老巢。但是沈陸亭仿佛就是一個普通人,每天按部就班,在家和醫院之間來回,幾乎不去其他地方。
或許是知道警方在查他,所以就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夏漁猜測。
期間夏漁還去查了他提到了十一年前的女警被槍殺的案件。
這起案件在當年引起巨大的轟動,間接促使市長和當時的市局局長下定決心開展清洗行動。
這位女警殉職時年僅27歲,名叫葉亦晴,是一名優秀的狙擊手。她當年所創造的記錄至今都沒人打破,時至今日她在警校中也赫赫有名。
履歷上,畢業後的她被派去卧底,但因為被出賣,只好回到警局。但當時的她在黑惡勢力那邊已經有了不低的地位,她脫身後也帶走了一大堆的情報,在黑惡勢力中埋下了一根引線。
因為她的行為,黑惡勢力頂着天大的風險也要把她殺死。她知道的太多了,如果她不死,他們就越來越難隐蔽、越來越難查出卧底。
葉亦晴卧底時燙着大波浪,烈焰紅唇,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柔情似水。但回歸警察身份時,她梳着齊耳短發,眼神犀利,目光如炬,面目輪廓堅毅硬朗。
完全是兩個人,任誰也無法将她們聯系在一起。
傅松聲來的時候看到她在看這起案子,他停下腳步,看着葉亦晴的照片,問:“你怎麽想着查看葉警官的案子?”
“我小時候好像和沈陸亭見過面。”
夏漁把時光機裏的事情和傅松聲掐頭去尾地說了一遍:“他當時提到了這個案子。”
傅松聲沉思,夏漁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到一個十一年前的案子。他發散思維,難不成沈陸亭參與其中了?
“我想看看這起案子找找靈感。”
夏漁給他打申請,游戲不會無緣無故提到一個案子,就算是為了推劇情也有別的臺詞可以說,為什麽一定是這起槍殺案?
傅松聲同意了,反正他們現在的進度緩慢,可以讓夏漁找找靈感,萬一真讓她找到了呢?
“對了,DNA檢測結果出來了嗎?”
“應該快了。”
說曹操曹操到,夏漁剛說完這句話,她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是鑒定中心。
夏漁開了免提。
“沈陸亭和其他三人都沒有血緣關系。”
鑒定中心這麽說。
夏漁:?
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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