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整整一宿,整个胡府才算安静下来,从李郎中口中得知沈振星已无生命危险,而且他还解释了下沈振星对麻醉药吸收的比较慢因此开始动刀时疼的咋哇乱叫,待完全吸收了麻醉药后就几乎没有疼痛感了,现在他还在睡着,需要静养。胡府众人听后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咚咚咚”强烈而急促的敲门声,同时还喊道“胡老夫子请快开门,我是张元建!”
胡师爷听到张元建一大早就来他府上叫门意识到应该是州府衙门出了大事了,张子才刚舒缓下的眉头也紧锁起来,暗道:“这是又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了。”胡师爷让下人去开门,自己回卧房找夫人更衣,经过昨晚的偷袭刺杀以及彻夜未眠身上的衣服都显得有些狼狈了,作为主人怎么也要换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会见外人。
满头大汗的张元建大步流星的连跨十几步来到厅堂大门口,未见到胡师爷只见到张子才与李郎中站在里面说些什么,于是向两人行礼后问道:“张先生。胡老夫子何在?知州大人有要事要与胡老夫子相商。”
张子才拱手说道:“元建稍候,老师去卧房更下衣,去去就来。”张元建听这张秀才称胡师爷为老师就直接问了起来,张子才将自己昨日拜师之事说与他,经过逮捕刘二丫一事两人的关系很近了,张元建感觉到张子才一个有功名的人对自己这么个胥吏没有半点轻视之意更是乐意与他往来。其实他哪里知道张子才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青年,“人人平等”的观念早已是深入骨髓,并且他还是学法学专业的更是践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对平等意识更加信奉。只是来到这个时代一切都变了,要适应这个时代吗,但是自己初心是不变的。
两人开始攀谈起来,但是张元建表情明显的很不自然只是听到昨日胡府遭袭时惊讶的叫了一声嘴里嘟囔着“祸不单行”,张子才其实忍不住想问下张元建出了什么大事吗,这时胡师爷已经穿戴整齐从卧房出来问道:“元建呀,什么事呀,一大早的就来急匆匆的过来?”
“哎呀!胡老夫子,你先跟我回衙门吧,知州大人邀您速速过去,昨日有人竟敢劫狱!”张元建深深作揖道。
听到这消息胡师爷像是被雷击了一下,身子晃了两晃差点栽倒,张子才与张元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这消息在张子才听来倒是没有那么震惊,虽然他也觉得这些贼人的胆子是够大,但是既然昨晚有贼人敢来胡府暗杀自己肯定是有人接应的,也就说明贼人们肯定已经都进了通州城,杀自己应该是顺带手的,救刘二丫才是主要目的,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要说有仇的,也只有刘二丫兄妹和那个未曾谋面的杨大山!
不过,说到仇,他与他们之间也是公仇,谁让他们是杀人犯、是土匪贼人呢,虽然他也觉得那个海秋香根本死不足惜,也包括那个左贵,但是犯了罪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纯之,你也跟我走一趟。”胡师爷的话打断了张子才的思绪,立马答应称是,理了理自己有些发皱的澜衫跟着胡师爷一前一后走出大门。张元建在前带路,右手握紧腰刀并不时左右张望,另一同来的看着年岁更小的捕快走在最后保持警戒。张子才见此情景颇有种风声鹤唳之感,暗道:“看来这次贼人的动静不小,这伙贼人恐怕是已经上了官府的黑名单前列了,但自己又何尝不是也已经上了那伙贼人的黑名单。唉!”
胡师爷问了下州府大牢的情况,刚刚在胡府人多嘴杂张元建不敢多说,现在只有胡、张二人,苦着脸说除了刘武因为刚刚换了牢房没有和刘二丫关在重犯牢房,其他重犯都跟着刘二丫一起逃离大牢了,还死了五个狱卒兄弟,全是被砍掉了脑袋,死状极惨。”胡、张二人听到这个都叹了口气,张子才是叹堂堂的州府重犯大牢竟然只派五个狱卒看押,全死了不说而且连一个贼人毛都没留下。
张元建一直将胡师爷及张子才引入衙门后堂,只见穿着绣有白鹇补子蓝色官服的知州大人满脸堆笑站在一个背着身身着银白色飞鱼服的人身侧小心回应着什么,陈知州本来想着第二日一早就将刘二丫等几个重犯派人押解顺天府衙门或刑部大牢就完事大吉了,故昨晚对大牢的警备就松懈了些,谁承想那伙盗贼竟如此大胆还来的如此之快,确实打他个措手不及,得知这档子事之后他也是叫苦不迭,但事已至此,只能想如何补救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胡师爷拉着张子才一起拜见陈知州。陈知州转过脸的说道:“你们师徒来了呀,又到了你们大展神威的时候了哈!”张子才一听这话,暗道:“不好,这是又有大难题甩过来了,而且自己又非衙门中人总给他们解决问题有点儿不太想管了,但是又想到那赏银,觉得还是可以管的。”
只听胡师爷肯定的说道:“东翁尽管吩咐,我师徒二人定当全力以赴,以报东翁知遇之恩。”
“靠,这是直接代表我也答应了,好吧,只能接着领导甩来的大锅了。”张子才暗道。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仍挤出微笑作揖称是。
陈知州见状很是满意,给他二人介绍道:“这位乃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百户程大人。”二人立马又是深深一拜上身鞠躬四十五度口中大声说道:“草民胡忠、张子才拜见百户大人。”
那程百户这才转过身来打量下二人,像个面试官似的,问道:“你就是张子才张秀才?”张子才点头称是。“倒是有几分本事,本官也听说了你几日内破了州府也未破之悬案,很不错,因为这事你也上了杨大山等悍匪的黑名单了,哈哈!”
张子才连忙说道:“程大人过奖了,草民微薄功劳不值一提,都是靠州府衙门与老师的鼎力相助,说道上了贼人的黑命单倒真不是件好事,草民一介书生说无缚鸡之力,还望我大明官府能早日清除杨大山等悍匪,还京郊百姓一个太平,也省得草民每日担惊受怕。”说完谦卑的揖手行礼。
“嗯,你说的不错,杨大山那伙悍匪是到了不得不灭的时候了,竟然都敢劫州府大牢了,这是要反了天了,还杀了我们一个小兄弟左贵,真是不可饶恕!丁总旗!”程百户说完突然喊道。
一个身穿黑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高挑汉子应声从后堂外门进来抱拳行礼道:“属下在!”
“你来给胡老夫子及张相公好好讲下咱们准备的剿匪计划。”程百户耸耸肩旁命令道。
丁总旗抱拳称是,还拿出一张地图打开,是潭柘寺镇一带的地图,开始像胡、张二人娓娓道来,听了他的这个计划,张子才觉得也是无可厚非,也让自己在此次剿匪活动中充当重要角色—诱饵,理由是自己是土匪贼人现在的大仇人,对于贼人们有猎杀价值,是最好不过的诱饵了。但让他担忧的还是人员问题,人员上通州府衙可以出快班衙役中的一半,也就是捕快十五人,另有临时征召的壮丁组成壮班有二十人均听从张子才指挥,锦衣卫方面这次出动一个总旗有五十人由丁总旗带领,当地的宛平县也会出一部分人。
张子才考虑到己方阵营人员组成过于分散且力量较单薄,对方是成名已久的土匪身边能人异士也不少,不能轻敌。他将自己的这些顾虑当场说了出来,但是马上被程百户打断说他是不知道锦衣卫的厉害手段,那伙贼人无需多虑,丁总旗也连连称是。
张子才也只能表示那没问题了,到时只求尽好自己的职责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不拖累战友,同时也不被战友所拖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