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4级反精神攻击动力甲上散发出来的夺目金光,刺得四人张不开眼,不能直视。
王纪昌急得直抖落手,问周惟志该怎么办。
周惟志淡定地说:“好办啊,王队长,这是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
“你们几个回人间的好机会啊。”
“啊?”王纪昌露出惊喜的神色,赶忙问,“小周啊,你可不要蒙我。”
“没有蒙你,你听我解释。”周惟志说,“动力甲上的强光,来自附着在外壳上的‘红宝书’级反精神攻击护盾。
这种护盾之所以能够反精神攻击,本质上是提供了一种‘坚定的信念’——暨一种高度稳定的意识波动。
精神攻击的本质,不过就是破坏一个人或一群人的意识稳定,进而破坏‘被主观意识观察’的客观现实;
而这种意识波动至少是锚定在‘做人’这个基本的意识震动频率上的。
有了这个‘做人’的频率就好办了呀!
目前,咱们所处的频率,不是‘做人’的频率,而是‘做鬼’的频率,所以我们观察到的世界,是饿鬼的世界;
只要我们的生命频率能重新回到‘做人’的频率,我们就可以重回人间了。”
“唔,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听你的意思,选择待在人间,还是选择待在饿鬼炼狱,是我们自己选的喽?”
“那可不,”周惟志微微一笑,说道,“做人,还是做鬼,完全是一个人自己选的。
好啦,我现在送你们回去。都抓紧我……”
说着,周惟志一边拉住王纪昌、李卫强以及酒店经理,一边在心中与自己的红色贤者之石,命令宝石将自己的生命震动频率向动力甲散发出来的金光的频率靠拢。
红光从周惟志的身体上渐渐浮现出来,与之相对的,是动力甲的金光渐渐暗淡下去,逐渐变得不那么刺眼。
周围的环境也在随着震动频率的提升而发生缓慢但肉眼可见的变化,破败的世界渐渐收敛,逐渐恢复生机和秩序;
焦黑的烧灼痕迹慢慢从地面和楼宇上消失,破碎的玻璃窗渐渐复原,锈蚀逐渐从金属上褪去,漆色慢慢重新生长出来;
就连墨绿色的冬青和树叶落尽的树木也逐渐重新生长出来,冬季户外的寒意也逐渐能感受到了。
直到动力甲上的金光完全消失,红光也慢慢收拢,回到周惟志身上,四人果然重新回到了人间。
只穿着西装的酒店经理被冬日寒风吹了一下,打了一个寒战,紧接着打了一个喷嚏,这才确认已经回到人间了,他腿一软,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王纪昌一皱眉,嫌弃地说:“喂,你这家伙!我们已经回来了,你怕什么?”
周惟志对王纪昌和李卫强说:“二位,你们把酒店经理安顿一下吧,我还要回去。”
“你回去?好不容易才离开,你回去干嘛?”李卫强不解地问。
“我答应了大头和那些鬼,要去为他们出头的,说话得算话。”周惟志说,“另外,更重要的是,这真是一次难得的科学考察机会,我准备好好考察一番,回来好多写几篇sci论文。”
“小周,你不要去了,又危险又恐怖的,”王纪昌捶着卡车里的动力甲,露出十足的信心说,“我穿上动力甲,把那些鬼都灭了就完了,费那些事干嘛。”
周惟志连连摇头,说道:“王队长,你可不要这么干。
一方面,我觉得大头他们怪可怜的,显然做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里面一定有剥削和压迫。
我这个人见不得剥削和压迫,虽然谈不上什么侠义精神,但是作为一名科学家,如果见到不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情况,就会非常不舒服。
我读过一些宗教学的典籍,总觉得既然我今天遇到了这些事情,我就有责任去扭转不合理不公平的情况。
另一方面,咱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比如,那个章三禄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做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盘桓在酒店头上的灵异事件等等,这些事情都需要深入调查研究才行。
最后一点,是我最看重的——还是那句话,关于‘鬼’的事情,要是被我研究明白了的话,那得值多少篇sci论文啊,哈哈。”
王纪昌摇了摇头,不认可周惟志的做法;周惟志坚定地说:“王队长,你给我12个小时。
如果12个小时我回不来,你再动手,可以么?”
“12个小时太久了,我只等1个小时;不然的话,我就向霍局长汇报。
你可是霍局长和乔小姐的心头大宝贝,你要是丢了,我的责任可大了,我可不担当不起。”王纪昌嘟着脸说。
“好,好。”周惟志微笑地点头,答应道,“1小时就1小时。”说罢,他操作红色贤者之石,在一团红光的笼罩下,慢慢降低自己的生命辉光震动频率。
周围世界的一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坏,卡车光洁的黑漆开始剥落,植物枯死凋零、最终被一股无名之火焚毁,路面开裂,墙体腐蚀,空气中渐渐弥漫起焦糊臭气。
最有趣的一点是,周惟志看到,眼前的三人——高大强壮的王纪昌,眼神犀利的李卫强,满脸惊恐的酒店经理——他们的身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
先是如同近视了一般,只是看不清面孔和衣着的细节;
慢慢地,三个人逐渐只剩下依稀的轮廓;
再后来,连轮廓也没有了,即使用心观察,也只能看到如同白雾般的痕迹;
到最后,连痕迹也看不到,如同三个人并不存在一样。
至此,周惟志点了点头,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潜”得足够深了。
一瞬间,他甚至有个冲动,想要尝试进一步降低生命信息场的震动频率,看看还会见到什么异境;
但理智克服了这种冲动——他很清楚,再降低的话,说不定会很危险;
此刻已经在类似于东方人常说的“饿鬼道”或者西方人常说的“炼狱”的境地了,如果真到了东西方人们共识的“地狱”的话,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真的很难讲。
作为科学家,周惟志很懂适可而止的道理——科学研究不是一蹴而就的,稳扎稳打才是理性的选择。
于是,重新回到饿鬼道的周惟志,稳了稳心神,在脑中盘算了一下计划,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以及可能遇到的风险,随后迈步向酒店的方向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