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油’的最后一个性质，也是最重要的，是其似乎指向了一个清晰的目标。”李大卫严肃地说，

    “换句话说，和很多科学家研究的结论不同，我不认为‘黑油’的出现是一种自然灾害，更不是什么老天爷对人类堕落的‘天罚’，而是一种被人为控制的物质。”

    宁寅宵点头，他不得不认可，这个位面的李大卫似乎摸到了门道，做出了正确的解读。

    艾琳却不信，摇头质问李大卫道：“既然你之前说了，‘黑油’具有非常难以理解的特质，超出我们的科技认知，你又说‘黑油’是被人为控制的，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当然不是。”李大卫说，“我猜测，‘黑油’确实是人造物，但不是我们制造的，而是来自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艾琳皱着眉问。

    “比如，来自异世界？”宁寅宵故意接话道。

    李大卫点头，说：“尽管难以置信，但这很有可能是唯一的真相——我们所在的世界并不是唯一的，还有具备其他物理法则的异世界。”

    “哼，怎么可能？”艾琳不屑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已经由科学的范畴进入纯纯的都市传说领域了；唉，再说也没用了，你的脑子已经被黑油腐蚀，坏掉了。”

    “李大卫，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抑制‘黑油’侵蚀的？”宁寅宵指着李大卫的手说，“听你的意思，你已经被‘黑油’感染很久了，看样子好像还蛮正常的呀？

    不像外面那些怪人，已经丧尸化了，太可怕了。”

    “恰恰由于我对‘黑油’的性质有了深刻的理解，我才能做到抵御它的侵蚀。”李大卫说，

    “琳琳，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基于我对“黑油”是来自异世界的这一认知，我确实做出了延缓‘黑油’蔓延的药剂。

    说起来，从被‘黑油’感染，到如今，已经接近十年了……”

    “十年？那么久？难道我被章鱼怪封印了那么久？”艾琳惊呼道。

    “十年？”宁寅宵也惊讶地问。

    “对，十年了。”李大卫对宁寅宵说，“从你的衣着上看，应该是早在大入侵开始的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被章鱼怪抓走了吧，所以对大入侵完全没有概念。”

    宁寅宵连连摇头，说：“关于大入侵，我一点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说说？”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李大卫解说道，“没有任何预兆——也许有过很多预兆，但没有任何人在意——突然有一天，无数异形怪物就突然出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了。”

    “突然出现？”

    “对，突然出现。你也许在睡觉，怪物没来由的就突然出现在你的床上；

    你也许在洗澡，怪物突然出现在你的浴缸里……怪物并不是‘来自’什么外面的地方，而是凭空出现在所有人的身边。

    怪物的种类繁多，多到无法理解的程度，有的明显具有一定的生物特征，也许有爪子，有翅膀，有眼睛，甚至有智慧；

    有的怪物却明显就是各种机械设备，机器人，变异了的车辆，乃至完全看不出用途的奇异设备；

    甚至还有一些怪物，根本搞不清楚它们到底是些什么，既不是智慧生物，也不是机械，倒像是真菌、蘑菇或者其他什么自然现象。

    总之，如果你想从‘形态’上给怪物归类，完全做不到——怪物简直就是大杂烩、动物园、垃圾堆……或者其他什么……”

    “如果说，所有的怪物都来自于不同的异世界，比如，其中一些来自某个自然生态的异世界的生物群落，另一些来自于另一个高科技世界的科技产物，是不是就好理解了？”宁寅宵插话说道。

    “真的是这样！”李大卫一拍大腿，激动地说，“事情确实如你所说，这些怪物无法在‘形态’上进行归类，但在一个地方上，这些怪物具备共同点……”

    “都被‘黑油’感染？”宁寅宵问道。

    李大卫连连点头，说道：“宁寅宵，你虽然没有亲历过大入侵，却能理解得非常透彻，是这么回事，所有的怪物共同的特点是，都被‘黑油’感染了；

    而且，怪物努力地散布‘黑油’，无差别的攻击所有人、甚至所有能动的机械设备！”

    “喂，宁寅宵，在被章鱼怪抓走前，你是干什么的？”艾琳用一种略带怀疑的眼神问宁寅宵，“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

    “我……那个啥，我是……”宁寅宵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着，答道，“我是大书库的保安，看门的门卫。”

    “哦？”艾琳眼前一亮，惊讶地说道，“我经常出入大书库的遗迹，非常遗憾自己没能赶上大书库还在的黄金时代。

    你如果是大书库的保安的话，那你至少是两千年前的人了呀！”

    宁寅宵捏了一把冷汗，他记得自己的艾琳说过，蜉蝣上界有个大书库；他并不知道孑孓下界是不是也有个大书库；不过大书库这种地方，应该是哪里都有的吧？

    没想到，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编圆满了，还借机解答了自己为什么衣着与他们不同、也不了解他们的生活这些事情，这瞎话编的，简直太完美了。

    宁寅宵接着瞎编：“我当时是大书库的看门人，章鱼怪物要闯进大书库，我阻拦它，它就把我抓起来，直到今天我才莫名其妙地逃出来……”

    “等等，就凭你？”艾琳皱着眉问，“就凭你，刚才还扒在岩壁上，半死不活地喊救命呢。

    连几十个动作笨拙的丧尸都对付不了的家伙，居然能守卫大书库？

    我怎么看你不像啊？吹牛呢吧？我看过史书，大书库的守门人，都是以一敌千的最勇猛的骑士和英雄；你那副怂样……我看不像。”说着，艾琳笑了。

    虽然没有自己那个文静的艾琳笑起来温暖，但这个野生版艾琳笑起来，更性感，宁寅宵的心弦动了一下。

    “……那个啥，我是智将，不是武将。”宁寅宵摇头晃脑地说，“我是以谋略取胜的，不信的话，你查查史书去，有我的记载呢！”

    宁寅宵心说，我就嘴硬了，怎么着吧，反正世界已经毁灭了，嘿嘿，你上哪儿查去？

    艾琳摇了摇头，笑着说：“冲你长得帅，就信你一回。”

    李大卫倒是点头，很认真地说：“宁寅宵，如果你真的是黄金时代的人，那简直太好了，世界有救了。

    你的出现，能够帮我彻底完善阻止‘黑油’蔓延的配方——不仅仅是遏制，而是彻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