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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提亲
    “哥,你回来了!”小芳听到声音第一个窜了出来。

    看见哥哥手中里拎着一大堆的东西,一下子竟然怔在了那。

    “小芳,今天晚上吃红烧肉,明天哥送你去上学!吃完饭让咱妈先给你做个新书包!”

    贺永成扬了扬手中的肉,还有被半张黄纸卷成团的花布。

    农村都重男轻女,这种现象很普遍,大姐没上过学,没到十八岁就嫁人了。

    为的就是收的彩礼钱能把贺永成供到初中,妹妹去年就到了上学年纪。

    可别说学费了,就连买书本的钱都没有,村里很多家中的女孩子都是不上学的。

    小芳懂事,从来不吵着要上学,但每天都会坐在门口看着那些上学孩子的背影发呆。

    “啥?哥!!你是说,我能去上学?还有新书包?!!”

    小芳本来眼睛本来是盯在肉上的,可一听到上学两个字,马上盯着贺永成激动的问。

    听到动静的赵桂兰也走了出来。

    她也被贺永成手里拿的东西吓了一跳,不可敢置信的问道:

    “永成,这这些东西打哪来的?”

    “妈,今天我的鱼卖了个好价钱,买了点肉,还有布料。给全家人都做件新衣服。”

    来自贺老二负能量加31。

    贺永成心里暗笑,果然隔墙有耳。

    “你这孩子,就算挣点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啊!!攒点钱好给你讨个好媳妇儿!!

    买这么多东西?!!唉!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赵桂兰嘴里不住的埋怨,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儿子错过了进城当少东家的好事,又大病一场。

    全家人都担心他病好了,会因为这件事想不开。

    没想到,这孩子病好后,犹如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一样。

    不但比以前能说会道,爱说爱笑了。

    身子骨也硬实多了,地里活干得比他爹这样的老把式还像样。

    没事就去河里钓鱼,这年头谁不知道想办法吃点不花钱的肉啊?

    山上会跑的,天上会飞的,水里能游的,只要是能吃的,都会有人想方设法去弄。

    正因如此,野兔都快打绝种了,河里的鱼都成精了。

    村里好几个捕鱼高手常常都是空手而归。

    可自己家大小子,就是运气好,从开始钓回来做汤的小鱼苗,到后来一两斤的大鲤鱼。

    让家里饭桌子上罕见的有了肉,虽说不当饱,可真解馋啊。

    再后来,看见贺永成竟然能一下子钓上好几条足斤的大鱼。

    赵桂兰死活不肯让家里人吃了,她让儿子到城里卖成钱。

    肚子少吃点肉馋不死人,可家里拿不出彩礼钱,儿子就娶不上媳妇儿。

    贺永成已经年满十八岁了,在农村早一点的十五六就可以成亲圆房。

    不像城里的人,非要二十岁才能扯证结婚。

    在农村可以先结婚,拜了堂就算结婚了,证可以到了年纪再领。

    所以在早些年间还会有童养媳。

    前些天,一个同村嫁到秦家村的一个女人回娘家时看见贺永成。

    就跑来跟赵桂兰说:“几天不见,你家这大小子长的越来越招人稀罕了。

    怎么还不寻一门好亲事?

    我婆家村子里有一个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俏姑娘。

    人长的漂亮,还特能干,配给永成兄弟最合适。”

    赵桂兰一听就动了心,以前因为贺永成体弱多病。

    再加上贺老二在村里还散布谣言说贺永成命中带煞,下面夭折的两个弟弟就是他克死的。

    而且自己也是个短命鬼,绝户命,活不过二十五。

    谁要是嫁给他,不当寡妇,也得被他克死。

    虽然解放后,破除迷信,但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还很重,尤其是在农村。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好几家相中贺永成的都打了退堂鼓。

    赵桂兰嘴上不说,心里可是着急上火。

    所以,听到这话,立即把家里存的十几个鸡蛋连同小筐一起送给了女人。

    好话说了一大堆,还承诺只要这事能成,答谢媒人二块钱跑腿费。

    那女人大包大揽说这事准能成,最迟三五天就能给回信。

    赵桂兰瞅了一眼两大捆面料,心里又是一阵心痛,又想埋怨儿子乱花钱。

    要是提亲的事成了,下面还有很多用钱的事呢。

    但无论怎么样,就算砸锅卖铁她也得给儿子找个好媳妇儿。

    娘仨个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赵桂兰把那两大卷子的布料塞进了外屋炕上的柜子里。

    男人还在地里干活没回来,赵桂兰拎着肉去灶房里去做饭。

    今天她可是有的忙了,这么一大块肉可得算计着吃。

    把肥一点的炼出油存进小罐子里,能吃好几个月。

    肉渣留着包菜团子放馅里。再做一条腊肉,来客人时就能有个拿得出手的硬菜了。

    最后还是咬咬牙还是切了三分之一做红烧肉。

    老太太牙口不行,一到过年她就只就嚷着要吃红烧肉。

    家里也是大半年没见荤腥了,就奢侈一次吧。

    不是谁天生就会精打细算,都是生活所迫。

    没有远虑,就必有近忧。

    房子最里屋炕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围着大被倚坐在炕头上。

    此时,太阳还没下山,可房间却是暗的就象密室逃脱里的鬼屋一样。

    贺永成家住的房子是西厢房,是贺家以前堆柴草的下屋棚子。

    一家人搬进来时费了很大力气收拾过才勉强像了家的样子。

    但还是冬冷夏热。

    屋子里虽说被赵桂兰收拾的利落,可怎奈改变不了破旧。

    土坯墙壁就象是贺老太太的手一样粗糙,皲裂,让本就窗户很小的房间更显阴暗。

    抬头就可看见露在外面的只有碗口粗的房梁,以及房梁上的芦苇。

    房子一共就一间半大小,被隔出成两部分。

    进门就是一张方桌,桌子一条腿下垫着几块砖头。

    这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往里面靠西的地方是一铺大炕,能睡四五个人。

    除了炕头上一组木箱子以外,再有的家具就是墙角处还有一个半人高的柜子。

    这两样家具就足可以装的下一家人四季的衣物了。

    进门的右手边的三角木架上放着一个脸盆,墙上钉子上挂着一条看不清原色的毛巾。

    整个屋子里只有对着房门的那面墙上,最显眼的地方贴着十几张奖状。

    那是贺永成从小到大上学时得的,也是这个屋子里唯一有色彩的东西。

    奶奶住在里面一间,仅有半间大小,半铺火炕,炕头是用木板订了一个简易柜子。

    既可以装些破烂,最主要的作用是老太太能倚靠着,不至于直接靠在墙上那么冷。

    挨着老太太这房子的南山这头是后搭的小厨房。

    不仅为了省地方,是为了省柴禾。

    因为两个火炕是通着的,这样一来,厨房烧火的热气先到老太太的火炕,余温也会传到外面大屋的火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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