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清楚问题所在的应该只有受害者本人了,可惜死人也不会开口说话,自己只能在这只言片语中寻到些有用的情报。
齐十七的儿子也就是已死的那个青年,名叫齐军八。齐十七半生厮杀于军营之中,从一个大头兵一路加官进爵到现在的大地主已经是先祖保佑了。老来得子自然是万般宠爱,但自己白手起家无甚家教家风,只知道提供齐军八最好的物质条件,养成一个张扬跋扈的德性,出自兵家却舍不得对齐军八打骂,倒是凶走了不少请来的长师。刚从社稷城的庆功宴上回来就得知丧子的消息,一时间恍惚不定无法接受。
齐军八的生活水平在天甲子参里算得上是奢靡。自家宅子里几步的路都有几个仆人负责一个轿子来护送,旁边候着一个专门的丫头来整理齐军八的仪容仪表,什么漱口水,香帕,痰盂,手巾,香水等等应用尽有。张坚摆弄了一下,旁边的丫头还一件一件的介绍。这里的仆人因为不同的职务还有不同的打扮,这个丫头身材还挺壮,但从声音和长相看都还是很不错的,头发绑得高高的,身高添了十厘米。
齐十七夫妇让仆人们带着张坚去寻找线索也有支开张坚的意思,他们恐怕已经在确认自己儿子的情况了。张坚走到哪儿哪儿就会围上一大群人,这么做好像张坚是个罪犯需要看守一般。张坚吆喝着:“哎,不用哪儿哪儿都跟人吧,你们来两个人跟着就行了,其余人都去其他的地方忙。”一伙人你看我我看你,商量出来两人来陪同张坚几人。留下来的是个辫子盘得最高的。她笑嘻嘻地说道:“法师大人,这人多了也不好管,总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需要我们去看着。不是吗?”张坚环顾了下随处可见的精美玩意,的确有这么个可能,旁边几个丫头也是在这个怀疑对象中,这个时候都是唯唯诺诺的,好似很怕这个高头发人,张坚算是有点认识了,这头发盘得越高,这人的地位好像在仆人里越高。
转悠了一会儿,除了了解更多的少爷生活张坚真的什么都判断不出来,旁边这个高头发女人几乎是在极力夸赞他们的少爷,什么讨人喜欢,善解人意,爱冒险的标签都贴上了,问她一些关键的事情又含含糊糊。不过根据那厨子的消息,张坚也能确定此人的的夺舍时间差不多是在一周前的样子,吃东西对于人来说是必要的事情,对于这种不似人类的玩意根本受不了。
齐府的人提放着自己根本就无从调查清楚。张坚感觉自己一番好心被当驴肝肺了,这么个事本来三下五除二逮出凶手处罚了就完事了,这么纠缠着真麻烦。为了给风琳和卡比树立一个典范,张坚还是耐着性子去认真对待一下,化作之前张坚是不可能和这些家伙打交道,靠着潜行就把要调查的玩意给办了,这种办法不适合两人学习,可是没想到这种常规的方法碰壁连连。
院子内的冰块里面,面目狰狞的齐军八一动不动,一帮仆人围着冰块席地而坐也不怕冷,齐家夫妇一个摩挲着冰块冻得手红一个楞楞地看着里面齐军八走神。
张坚一露面,两人好似找到了宣泄口,带着仆人齐刷刷围了上来。刚才被邪祟吓到了,导致几人没回过神来任由张坚操控,后面听了几个跳大神的猜测加上自己的琢磨更觉得不对劲。“三位,请马上把我家儿从冰中化出来。”齐十七拦住张坚说道。张坚看傻子似的盯了这老登一眼,这玩意放出来还了得?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县尉一个灵寂期的修士都遭不住,你行吗?张坚态度坚决地拒绝道:“这不可能,这玩意放出来连我都有生命危险。”齐十七质疑道:“老夫我也见识过不少邪灵上身的情况了,只要驱邪到位一定能救回我儿来。”张坚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只懂一星半点的了,以自己那点可怜的知识就能质疑别人,还自认为振振有词,他但凡多懂一点就知道他的儿子已经死了,灵魂早已经被夺舍,剩下的躯壳你拿来祸害别人呢?张坚不客气地回拒道:“这事不行,在场没有人比我更懂驱邪,你要是能去找一个这样的人不就可以了吗,我是来处理问题的,满足你们的要求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齐十七也是有些本领傍身,身上的杀气磅礴涌出,随着功法展露无疑,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带来一种压迫感。此人造过的杀孽不少啊,张坚暗暗心惊。齐十七的修为也只是才入灵寂期的样子,断然不会是张坚的对手,不过这股长期搏杀养出来的气势不同凡响,让敌人未战却已怯三分。齐十七带有一些威胁的气息说道:“我已派人去找了壤息县的县尉成文,他一直负责这件妖事,想来他必定能出一条良策。”张坚有点想笑但又觉得太无耻了,勉强化为冷笑后,说道:“我才从成文那边来,他已经受了重伤,就是被这玩意弄的。”张坚跨过府门,牵着鸭儿车就走。
风琳显然有些后怕,悄悄问道:“刚才那人好凶,他们会不会来追杀我们啊?那人中邪后真的死了吗?”张坚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一看见就是在琢磨什么事情,卡比想了想回答了风琳的问题:“那个老儿怎么可能是坚哥的对手,根本没有那个胆子,那人又是中邪又是被冰,肯定死了吧。这家人可真是有钱啊,就是有钱才会被邪祟惦记上了吧。”
这影泥到底是怎样夺舍别人,夺舍什么样的人,它有着什么样的一个目的?张坚感觉这件事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错综复杂的情报和线索相互印证相互驳斥,分不清理还乱。抛开其他的因素,只相信自己的所见所感,那影泥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悄无声息间就能致人于死地,连这个县城里面最强的修士都不是他的对手。但其夺舍的目标也挺弱的,夺舍后也不见有多强,还扛不住自己的冰冻,难不成他在夺舍的时候很是孱弱,之前的夺舍都被县尉拦住了,那县尉又是怎么成现在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