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闻书砚和朋友品茶聊天,时不时就要向客厅中看上一眼。
有时能与沈知蒽视线交汇,他便会对她浅柔一笑。
有时看她在吃东西,在谈笑,即使没有抬头,心里也很满足。
桑筱麦和赵景尧更腻。
闻书砚家空间再大,他们也是都在一层,两人竟然还要偶尔在手机上说几句。
此时,桑筱麦正和沈知蒽说话,手机上赵景尧给她发微信:少吃点甜食,上次吃多了不是胃酸。
桑筱麦卷卷发,可爱脸,一抬头就撞上赵景尧的目光,她便对他笑出一对深深酒窝儿。
再低头,赵景尧又发来一个表情:你好可爱~
陆匀骁瞧闻书砚和赵景尧那副不值钱的样子,也跟着学。
他回头寻找司小郁的身影,最后在盆景那里看见了她,他看了半晌儿,终于等到司小郁回头。
结果,司小郁狠狠剜了陆匀骁一眼,紧随又留给他一个曼妙而无情的背影。
陆匀骁一张冷白脸变得更白,本来送体检报告那天,司小郁不是很排斥他了,结果近来几天又不理人,他送去的甜点都是她家保姆代收的。
如果不是今天闻书砚邀请大家来家里做客,他都见不着司小郁的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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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司小郁去找闻书砚家的阿姨要来一把剪刀。
她看见发黄的叶子,或者形状修得不好的盆景就手痒。
司小郁正要修理一盆栀子花,身后却传来一道冷凉而陌生的男音。
“这盆栀子虽然看不见花苞,但是花芽已经分化好了,现在修剪,今年可能就开不了了。”
司小郁惊得手中剪刀一颤。
她慌忙回身,就见一个瘦高的男人立在身后。
他一身西装革履,双手落在西裤口袋中,阴郁无笑的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
斯文,不败类,但是眸中藏着一丝狠厉。
薄月礼比司小郁来得早,她来了直奔沈知蒽,并没见过这个陌生男人。
“你是闻书砚的朋友吗?”
司小郁今天把波浪长发扎了一半,下面随意披散。
她说话声音脆声,红唇白齿,浓颜系美女,矗在一片绿植前,像朵娇艳欲滴的花儿。
她好像她,背影像,回过身来,神色更像。
薄月礼眸中的冷肃缓了好多,回答司小郁,“嗯,我是他的朋友,薄月礼。”
司小郁大大方方一笑,“我也是他的朋友,我叫司小郁。”
薄月礼的双手依然落在西裤口袋中,他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回望茶室里的三个男人。
再回过身来时,问司小郁:“你是谁的家眷吗?”
司小郁先愣怔一瞬,又说:“哦,我不是谁的家眷。”
她的目光落向茶室,陆匀骁恰好回头看她。
司小郁对薄月礼说:“但是我和那个卡其色格子衬衫的男人有婚约。”
“好,”薄月礼脸上没有笑,但没有那么冷了,“你忙,不打扰了。”
司小郁手里还握着剪刀,她笑得坦荡而明媚,“谢谢,我差点毁了一盆花。”
薄月礼好像笑了,淡淡说道:“是我扰了你的雅兴。”
茶室里的陆匀骁抓心挠肝,为什么司小郁对谁都能笑,唯独对他,非但不笑,还要恶狠狠剜上一眼。
陆匀骁忍不住问闻书砚和赵景尧,“当女人莫名其妙就生气时,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闻书砚修长干净的指间正握着白瓷茶杯,他转了转杯沿,若有所思,一副识多才广的样子。
结果:“把所有可能惹到她的点问一遍,总有一个能对上,实在对不上,就接着问……”
“我要能问出来,就不向你俩请教了。”陆匀骁将视线转向赵景尧,“赵机长,你有何高见?”
赵景尧正在吹热茶,他抬眸说:“我和麦麦几乎不吵架,我没踩过她雷点。”
陆匀骁:“……”
两个人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陆匀骁再次向大厅里望去,司小郁正在玩沈知蒽的狗,他彻底坐不住,出了茶室。
他在她身边蹲了一会儿,问:“司小郁,是不是在你心里,狗都比我讨喜?”
司小郁在给薯条儿抓痒,头都没抬,“我不想在别人家里和你吵架。”
陆匀骁双手垂在膝盖上,暗蓝色血管在冷白手背上微微凸起,“那我们出去吵?”
“你能对陌生人笑,能对狗都这么有耐心,你行行好,告诉我哪错了,行不行?”
就在桑筱麦发现沈知蒽不对劲的那天,也就是闻书砚军演结束的那天,司小郁见过陆匀骁一面。
当时她正开车路过陆匀骁家,忽然想起之前有一对儿耳钉还放在他家,她要用来配礼服用。
当司小郁的车刚停下,陆匀骁的车也随后回来。
他赶忙开了车门下来,看着司小郁说了句,“你回来了。”
夜色中,司小郁上下打量陆匀骁,身上穿着浴袍,一看就系得很匆忙,露着大半个胸膛。
脚上一双拖鞋,头发也是刚洗后的干爽样子,没做任何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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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像是刚做完一件很费精力的事。
司小郁问他去做什么了,陆匀骁说办事去了。
恰好,一阵晚风吹来,司小郁就从他身上闻到了非常淡的香水味。
好一个办事去了。
那香水味不就是西沫身上的么。
所以,有过孩子,就免不了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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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陆匀骁话问到这个份上,司小郁也实在忍得难受。
“出来说。”
闻书砚家的宅院里,她直接同陆匀骁说:“你穿浴袍开车回来的那晚,又去见西沫了。”
陆匀骁一时没听懂司小郁说的是问句还是陈述句,“不是,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当初司小郁就是通过香水味发现的陆匀骁和西沫的关系。
“陆匀骁,我们谁也别折磨谁了,做朋友挺好的。”
司小郁说完话就向别墅里面走,陆匀骁两步追上她,转过身将人拦住。
“天地良心司小郁,那晚我一共就见了三个人,赵景尧,桑筱麦,闻书砚,多见一个,今天我出门就撞死!”
“你行行好,别死闻书砚家门口。”司小郁抱着肩,春风吹得她发冷。
“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西沫的香水味?”
陆匀骁去看司小郁的眼睛,“你就凭香水味断了案?司小郁你要是警察,手里得有多少冤案,错案?”
“你要不要去问问桑筱麦那天用的什么香水,会不会是她身上的染到我身上了。”
陆匀骁说完这句话,司小郁被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他让了路,不再拦她。
司小郁回去以后,还真就去问了桑筱麦,筱麦把那晚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包括陆匀骁穿着浴袍出的门……
误会大了……
沈知蒽坐在沙发里,“这事怪我,以后我送你们香水还有车载香氛,每人都要做成不同香的。”
这时,有佣人过来问沈知蒽:“沈小姐,午餐已经准备齐全,请问现在上餐吗?”
沈知蒽回头指向茶室,“麻烦您去问问闻先生。”
佣人低了低头,“闻先生说,以后这个家听您的。”
这话一落,桑筱麦和司小郁忽然起哄尖叫起来,把茶室里的男人们吓了一大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闻书砚匆忙起身撞了腿。
赵景尧茶杯碰掉了。
陆匀骁烟头烫了手。
薄月礼,向茶室里外看看,镜片里写满了震惊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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