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起来吃早饭,步暝见江夙夙该吃吃,该喝喝,顺嘴问了句。
“你不担心吗?”
江夙夙吃着菜回答。
“担心什么?不就是蹲大牢吗?谁没蹲过?她要不进去蹲几天,都显得跟我合不来。”
听到这样的回答,一大桌子站着坐着吃饭的人先愕然后忍笑。
众人皆以为江夙夙是放心步暝查案,真的不担心刘锦雁。
江夙夙却已吃完,路过院中的水缸时挥出一拳。
“要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陷害姓刘的,看我不捶得他稀巴烂!”
水缸砰的一声破开,一大缸子的水往外流,水缸里的河神吓了一跳,也跟着流了出来。
雨姬抬手要修复水缸,河神见了扬起一只王八腿。
“不劳魔神动手,我自己来。”
说完,它用妖力将水缸修好,只是流掉的水收不回,还是让雨姬针对水缸下了场暴雨,才把水缸装满。
事办好后,河神正慢悠悠的爬回水缸,忽回头有些不甘。
“江夙夙,要不然你还是炖了我算了!这样成天吓我,我迟早会被你吓破胆!”
江夙夙爬到凤凰木上坐着,朝河神看了一眼。
“我又不是故意的。”
河神不想争执,十分无奈。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要有意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去打口大铁锅,好炖我,炖熟了,你们一块儿吃,吃了补。”
其他人低头吃饭,憋着笑声。
吃完饭,陆不同想跟他们一起进长安查案,好为刘锦雁洗清冤屈,被丁晚来劝阻。
“陆大哥不可,往日你进长安都怕被人认出,何况现在春试将至,多了不少双眼,放心吧,这件事有步暝,还有夙夙他们在。”
江夙夙在旁,塞了一个干果进陆不同嘴巴。
“陆大哥放心,我跟你保证,姓刘的不会有事,她要有事,我拿命赔。”
陆不同低头看向江夙夙,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山。
“谁要你拿命赔?”
对于陆不同跟江夙夙的亲密,丁晚来知道他们是兄妹情,一点也不吃醋,更笑着弹了一下江夙夙的脑袋。
“走了,再不走,你坐不上我的马车,得自己进城。”
江夙夙听了,争着抢着第一个出门,去占马车的位置,车夫见了,笑个不停。
马车先送丁晚来去大理寺,然后送步暝跟江夙夙去六扇门,刚到六扇门门口,就见一个人在门前闹腾。
“我跟你们说了这么多,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呢?刘锦雁她要杀人,犯得着鬼鬼祟祟?这是用屁股想也知道的事情,所以,你们抓她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江夙夙见被几个六扇门的人拦住的乔衡撸袖叉腰的撒泼,笑出了声。
“他怎么知道的?”
步暝笑了笑。
“刘襄的女儿杀了人,这件事,现在只怕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了,今天我爹他们上朝兴许还会讨论。”
说完,步暝上前拉住乔衡。
“好了,别闹了,你好歹是太常寺卿的孙子,在六扇门前撒泼,像什么样子?”
乔衡看到步暝,倍感委屈。
“不是,我也没闹啊,我就是讲道理,你说,你们,你说,刘锦雁要是想杀人,能傻到用镰刀吗?她……。”
乔衡说着,看向周围,见那些人都走开后,小声的边说边比划。
“她要是想杀人,直接那么扑过去,给上一口,你说,谁能知道是她?!”
步暝咳了一嗓,回得小声。
“我们是清楚,可是别人不知道,摆明了有人要陷害她。”
乔衡一听是陷害,袖子撸得更高。
“妈的!谁啊?胆子这么大!?”
步暝耸了耸肩。
“鬼知道呢。”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唤江夙夙从马车下来,连同乔衡一起带进了六扇门。
看到陌生的尸体,乔衡用衣袖捂住口鼻。
“这就是那个青州知府曹远道的儿子曹腾?”
步暝点头。
江夙夙仔细的查看了死者的伤口,想起自己曾与刘锦雁交过手,她抬头跟步暝摇头。
“不是她,你们六扇门可以放人了,人绝不是姓刘的杀的,伤口不对,死的这个人虽然是被镰刀所杀,但杀他的镰刀跟姓刘的那把镰刀大小不一,形状不同。”
步暝叹气。
“这个我知道,早就取了锦雁的短镰做比对,可是,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人有嫌疑。”
乔衡听步暝的意思是不放人,替刘锦雁抱不平。
“哦,合着,她有嫌疑,你们就跟狗一样咬着她不松口?”
步暝打了一下乔衡。
“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是狗,你懂什么?这春试在即,出了人命案,不拿个人下来,学子们会惶惶不安,再说了,不这样做,怎么堵得住朝堂上那帮人的嘴?”
乔衡听不进去,直翻白眼。
江夙夙倒是能明白步暝的用心。
“也就是说,我们得先把凶手找出来……。”
步暝转身,看向江夙夙。
“我们的人查过曹腾,这人不是什么好货,约是仗着自己出身好,在当地经常欺压人,要说仇家,肯定是有,但进了长安,人太多,一时半会儿,找不出几个跟他有关系的,就连最近这些天,跟他走得近的那几个学子,也是进长安后才认识的,他们之间不熟。”
江夙夙点头,学丁晚来以往的样子,给尸体盖好白布。
出了六扇门后,她跟步暝去曹腾死的客栈走了走,发现死者所在的房间,不像是被人翻过窗户,也就意味着凶手是从门进来杀的曹腾。
江夙夙想了想,看向在旁没甚用处的乔衡。
“你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帮我跑一趟斋宅,回去跟他们说,让书鬼或者是黄老爷子来找我。”
乔衡听了,高兴的点头。
朝堂上,关于刘锦雁杀人的事,是争执了一会儿,主要是那些跟刘襄不对付的文官,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不想松手。
但皇帝不会凭文臣几句话就改变主意,也没有把案子移交大理寺和刑部的打算,而是命令六扇门的人好生查,务必要把这个案子查清楚。
朝堂上的老狐狸都喜欢揣度,散朝后,丁旭跟陆清、步敬亭相看,笑了一声。
“我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八成是觉得我们跟刘襄那个匹夫合不来,担心我们也像其他人一样,逮着机会,把刘襄往死里按。”
步敬亭低下头笑。
“刘襄哪有那么好动?”
陆清笑着摇头。
“要刘襄的地位那么好动摇,那些当街狂妄的话,锦雁那孩子怎么说得出来?”
三人相视一笑,大摇大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