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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看過行程表又經過仔細斟酌, 賀楚洲最後決定今天也不去公司,留在家裏辦公。
他需要熟悉裴悉的工作內容,在家也更方便他照顧裴悉, 雖然能帶去公司,但總歸有隐患, 何況辦公室遠遠不如家裏呆着寬敞自在。
還好裴悉已經忙過了最忙那段時間, 僅從每日需要處理的郵件大幅減少就能看出來。
他看了一份會議記錄, 三份季度全新策劃案, 把方案可行的地方做上标注方便裴悉之後查看,啰裏八嗦半天說不到重點上的則被他直接打回去重寫。
當然,為了不露餡,他還特征翻看了之前的郵件, 學了一下裴悉與人郵件溝通時的回複習慣,準備工作做得很完善。
處理完裴悉的工作,他才開始翻看自己的郵箱。
客廳裏傳來四蹄跑動的聲音,小狗喘氣的動靜很大, 是裴悉在陪賀星星玩,聲音從虛掩的門縫裏鑽進來。
很快,門縫被推大推開。
賀星星率先跑進來。
往常賀星星是不會進書房的,賀楚洲在工作,它就會乖乖窩在窩裏睡覺, 或者趴在陽臺看外面的天空雲彩發呆。
但是今天它玩高興了,還有種找到靠山的感覺, 跟着陪它玩耍的人一起擠進來, 感覺可以湊湊熱鬧, 還不會挨罵。
确實也沒有挨罵。
它爹正戴着一只藍牙耳機在開視頻會議,擡眼掃過兩位不速之客, 只是輕輕将眉頭一挑。
賀星星蹦蹦跳跳,甩着尾巴在書房中央的地毯上趴下,吐着舌頭哈哈喘氣,小狗眼亮晶晶。
裴悉仍舊将門虛掩,偏頭判斷了一下賀楚洲在做什麽,輕步走近,像只體态輕盈的貓,微微揚着下颌,沒有發出聲音。
賀楚洲聽着耳朵裏的報告,視線不自覺落在裴悉身上。
他還穿着寬大的睡衣沒有換下,可能是玩熱了,最上方的兩顆扣子被解開,第二顆也松松垮垮,露着嶙峋精致的鎖骨,和一小片冷白的胸膛。
賀楚洲喉結輕輕動了動,視線跟随,看着他走到書桌側面停下腳步。
裴悉知道他在忙,沒有打擾他,但又想跟他待在一起,于是單手撐着桌面輕巧坐上去。
拖鞋從他腳上滑落,他晃了晃腿,将其中一只踩在旁邊的軟座椅子上。
“上個投入使用的項目已經出了財務報表,比原本預想中還要好看很多,我們将它和其他幾個相似項目做了比較和評估,确定它有很大的發展潛力......”
賀楚洲一手指尖壓着藍牙耳機,姿态悠閑地靠在椅背,目光微垂。
從視頻中員工的視角看,他只是在保持安靜專注聆聽,順便思考。
而實際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随意放在電腦一側的左手上。
在電腦攝像頭記錄不到的地方,裴悉歪着腦袋,正百無聊賴地撥弄他的手指。
從食指依次捏到小指,從指尖到指根,最後輕輕勾起,把自己的手指伸進去,調皮地撓他的手心。
雖然做着幼稚又粘人的動作,神色間依舊沒有流露太多情緒,眉宇氤氲的清冷讓他看起來像是在研究什麽正經事。
更像貓了。
不愛出聲,卻喜歡在人工作的時候在周圍環繞逗留,或者撥弄鼠标,或者踩踩鍵盤引起關注,又或者幹脆伏在旁邊揣手眯眼等待。
賀楚洲在他不注意時忽地收攏五指抓住了他作亂的手指,他被吓了一跳,又輕易逃脫。
随後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指尖在桌面上欲蓋彌彰地蹭蹭,很快故技重施,又開始挑逗似的去勾他的手指。
賀楚洲低笑了一聲。
屏幕上正做彙報的員工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問:“賀總,這裏是有什麽問題嗎?”
賀楚洲:“嗯?沒,ppt做得不錯,繼續吧。”
員工也不敢問他是不是在陰陽自己ppt做得好笑,心頭存疑,撓撓腦袋繼續做彙報。
就是原來信心十足的口吻都變得不太自信起來,時不時瞥賀楚洲一眼觀察他的臉色。
好像是真心情不錯的模樣。
看來不是在陰陽他。
他逐漸放下心,專心工作彙報。
快結束的時候,他用餘光看見大老板擡起了左手,懶洋洋伸向電腦上方,似乎是在調整攝像頭。
他當然不知道攝像頭是在左邊,而在右邊的,只有某只無聊到極點的小貓咪壓在顯示器上方的一側臉頰。
賀楚洲不輕不重捏了下裴悉另一側臉頰,溫熱的,軟軟的,手感很好。
裴悉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一手搭在他手腕用食指和中指游走,貼緊顯示器的臉頰肉被擠壓,讓他看起來不止可愛了一星半點。
賀楚洲心頭的一汪水若是有實體,恐怕這個時候整個書房都已經泛濫成災了。
“餓不餓?”他低聲問。
視頻裏一群人在下意識間齊刷刷搖頭。
然後發現大老板根本沒看他們,當然餓不餓也不是在問他們。
他們隔着電腦面面相觑,忽然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整齊劃一的動作顯得很像一群傻der。
藏在攝像頭上方的裴悉則是輕輕搖了搖頭,将他的手拉到臉頰底下墊着,又用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巴,表示想吃東西。
饞嘴的小貓也一樣讨人喜歡。
賀楚洲勾起唇,指腹蹭了蹭他的下颌:“行,一會兒帶你去逛超市,先回去換衣服。”
裴悉很滿意這個回答,欣然下了書桌,穿上拖鞋離開。
賀楚洲撚了撚溫熱尚存的指尖,重新看向屏幕,眼底笑意未散:“完了是吧,行了,今天會議就到這裏,有什麽需要改動的之後我會發到你們郵箱。”
散會了,一幫人磨磨蹭蹭退得很慢,探頭探腦,很好奇他剛剛是在跟誰說話,搞得大男人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
雲跡也想知道,等了半天失去耐心,幹脆将湊熱鬧的挨個全踢了出去,網上會議室轉眼只剩他和正在翻看電子同步會議記錄的賀楚洲。
雲跡:“表哥,你家有客人啊?”
賀楚洲:“關你什麽事?”
雲跡:“我們是家人,互相關心不是應該的麽?誰啊誰啊?不會是......”
賀楚洲:“忙你的去,少問。”
雲跡:“好吧,那我改天能去你家做客嗎?”
“不能。”賀楚洲拒絕得很果斷:“還有,把訪客記錄發我,明天我會去公司做些後續進度安排,之後一段時間我大概都會在家辦公。”
雲跡:“咋滴你陽了?”
賀楚洲不搭理他。
雲跡:“我真不能去做客嗎?喝杯茶就走。”
賀楚洲:“沒水。”
雲跡:“我自己帶總行吧?”
“不行,我家謝絕自帶酒水。”
賀楚洲說完,動動手指移動鼠标到右上角,幹脆利落點了叉。
*
*
小區對面不遠就有一家連鎖超市,裏面很大,物品種類齊全,想要的幾乎都能在裏面買到。
因為默認專為別墅區的富人供貨,東西大部分來自進口供貨,價格都很昂貴,人流很少。
裴悉似乎沒怎麽逛過超市,對進出口很不熟悉,連上下電梯都會被繞暈。
但是他對裏面的一切都有中熱切的新鮮感,沉靜的眸子從進門開始就在微微發亮。
“這麽喜歡?”賀楚洲從旁邊推了輛購物車過來優哉游哉跟在他身後。
裴悉落後一點跟他并排,然後點頭。
賀楚洲:“為什麽?”
裴悉:“很熱鬧的感覺。”
賀楚洲往周圍看了一圈,空蕩蕩的沒幾個人,連工作人員都比顧客多。
賀楚洲嘶地一聲,放低聲音:“......心心,你是不是看到什麽髒東西了?”
“髒嗎?”裴悉低頭看地上:“不髒啊,楚洲,這裏很幹淨。”
賀楚洲:“那你說熱鬧?”
裴悉:“這裏有很多貨架,上面擠滿了五顏六色的包裝袋,不熱鬧嗎?”
賀楚洲:“......”
賀楚洲沒脾氣了,腳步一轉:“走,哥哥帶你去看點更熱鬧的。”
水産區人就更少了。
但水産很多,并且不同于貨架上的瓶瓶罐罐包裝袋,它們能游,還能動。
當然除了一片冰塊上被擺放整齊得仿佛在進行閱兵儀式的冰凍鱿魚冰凍蝦。
裴悉很高興,在海鮮區一整層津津有味地逛,偶然停下認真觀看,在裝滿牛蛙的箱子前停得最久。
賀楚洲在心裏計劃着什麽時候帶他去一趟海洋館,看着架勢估計也是沒去過,見他盯着牛蛙看了半天,問:“想吃蛙蛙了?”
裴悉搖頭,蹙眉吐出一句:“不了,它們看起來長得和裴臻一樣醜。”
半小時後離開水産區,他們帶走了兩只體格龐大但表情嬌羞的面包蟹。
結賬時二維碼出了點小問題掃不出來,正好裴悉看那只泡泡吐不完的面包蟹很不順眼,賀楚洲就跟着工作人員一起過去,打算另外換一只。
裴悉在等待的空隙推着購物車又去了旁邊零食區,把貨架上看着順眼的零食都往車裏扔。
拐進薯片區域時,過道裏很醒目的地方有個小男孩兒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他爸爸蹲在一旁唉聲嘆氣地哄,看起來耐心岌岌可危。
“媽媽說過你不能吃零食了。”
“小孩子吃太多零食會長蛀牙。”
“買回去你又不吃飯。”
“聽話。”
小男孩兒不聽哄,哭得更大聲了,刺耳難聽,哇哇叫着:“我就要吃就要吃。”
“小胖都吃過,還跟我炫耀了!”
他趴在地上打滾,腳飛快踹着貨架底部:“我就要吃這個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光線一暗,他暫時停止了哭泣,滿臉淚痕地看着面前出現的一位很好看的哥哥。
“你要吃哪個?”
好看哥哥問他,聲音很好聽,像泉水撞擊在碎石堆裏,清澈又溫柔。
小男孩兒愣愣指指粉色包裝的筒裝薯片。
裴悉将拿了一筒下來:“這個?”
小男孩兒點點頭。
裴悉又問:“這個好吃麽?”
似乎是猜到了他想做什麽,小男孩兒點頭更用力了,抽抽噎噎,卻眼含希冀。
小孩兒爸爸很是無奈,嘆着氣想讓這位心軟的年輕先生別理這小子。
結果還沒開口,就見對方哦了一聲,手腕一轉,動作自然地将薯片放進了自己購物車。
大概是覺得一筒不夠,裴悉簡單思索後,幹脆将貨架上僅剩的五筒全拿下來扔進了購物車,沒管身後兩父子錯愕的目光,推着車悠然離開。
賀楚洲換完螃蟹回來,找到推着滿滿一筐零食的裴悉,先是讓他看了看新換的螃蟹順不順眼,然後才注意到不遠處撕心裂肺的哭鬧。
“怎麽回事?”
他擡頭望了眼,掏掏耳朵:“拉防空警報呢?”
“總以為只要哭鬧就能被所有人哄并且能夠得到一切的小孩,很讨厭。”
裴悉面無表情:“吵起來好煩。”
“确實煩。”
賀楚洲表示舉雙手贊同。
裴悉:“所以我把他想吃的薯片全拿走了。”
賀楚洲:“......啊?”
他又往“防空警報”拉響的地方看了眼,随即生怕有人追上來搶薯片似的,迅速接過購物車,螃蟹也扔進去:“走走走,我快耳鳴了都。”
不管,各家小孩兒各家哄。
他家裴三花只是想吃個薯片罷了,能有什麽錯呢?
收銀臺通道很多,他們随便選了個,負責收銀的是一位面容和藹的阿姨,掃描商品的動作很熟練。
最後裝袋時,阿姨放下掃描機器,笑眯眯問裴悉:“有會員卡嗎?”
裴悉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想了想,後退一步,将身邊的賀楚洲輕輕往前一推:“我老公有。”
賀楚洲登時瞳孔一震,腳底打滑,在阿姨驚訝的目光中差點沒把下巴磕收銀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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