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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賀楚洲有求必應, 對兩個人來說豐盛過頭的晚餐包括了水煮牛肉和糖醋魚。
所以這也算是一種儀式感?
裴悉沒把這個問題想明白,賀楚洲很快就給他丢出了另一個問題。
晚飯後的書房,裴悉登陸電腦的微信收到一條消息, 內容是兩串數字夾雜字母,上面那串是郵箱, 下面那串像亂碼。
裴悉:“?”
他擡頭疑惑看向對面坐在對面電腦後的人:“這是什麽?”
賀楚洲:“我的郵箱賬號賀密碼。”
說完, 覺得描述不夠完善, 另外補了一句:“工作郵箱。”
裴悉聽完更懵:“給我這個做什麽?”
賀楚洲笑眯眯:“交換嘛, 我之後幫你處理工作肯定需要用到你的郵箱,現在你也知道我的了,不吃虧。”
公平的信息交換确實不吃虧。
但是重點是在吃不吃虧嗎?
裴悉:“我不是已經搬過來了嗎?”
既然已經采用了planB,為什麽playA還要繼續實施?
賀楚洲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 一本正經:“計劃不一定都是備選,偶爾也能用來遞進實踐,具體可以參考殺豬盤。”
裴悉:“......”
賀楚洲耍完無賴,又開始動之以情:“其實是我太閑了, 不找點別的正經事做,就得把大好的時間浪費在做一大堆對我來說早就過期的高考真題上。”
裴悉:“?”
裴悉:“為什麽要做高考真題,你要.....成人高考?海外學校沒有發你畢業證麽?”
賀楚洲将一張聊天截圖發給他。
裴悉點開,截圖上聊天框上方的備注是妹妹,內容是妹妹發來的一份五年真題壓縮文件。
賀楚洲:“不是我考, 是我妹考。不過他們學校抓學習抓得太緊,布置的學習任務太重以至于學生的自由時間被壓縮得很拮據。”
賀楚洲:“霭月成績一般, 作業做不完是常事, 而每次做不完的作業, 都會被她掃描成電子文件丢給我。”
截圖是現截的,掐着時間正好遞枕頭的霭月正在對他瘋狂進行消息轟炸。
【哥哥哥哥幫幫球球了!】
【這次不讓你幫我做了, 反正你也不會答應,你就幫我看看哪些比較難值得做,給我劃出來我去問別人總行吧?】
【我媽又給我找了個家教老師,我知道是你在後面悄悄當攪屎棍。】
【不過虱子多了不怕癢,我也無所謂了,你得将功補過幫我畫重點。】
【別讓我去問家教,那個老師說話口音重得要命,123老是念成鴨鵝山,我好飄準的普通話都快被帶跑偏了!】
【回話回話。】
【別躲電腦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你不幫我,我就告訴媽你要一輩子不結婚不要娃,你看着辦吧賀老大!】
賀楚洲回了個【哭哭怕怕】的表情包,将賀霭月的消息手動删除到只剩第一句和最後三句,再次截圖轉發給裴悉。
“看。”他無奈攤手:“她還威脅我。”
裴悉掃過那張滿屏溢着無理取鬧欺軟怕硬的聊天截圖沉默半晌,将自己的工作郵箱和密碼編輯發過去。
“一般裏面需要處理的是一些報表和修改更正過的企劃案,你閑的話,可以看看。”
所以說心軟的神就別信男人那張破嘴呢。
賀楚洲欣然右鍵收藏,順手給賀霭月回了句極端無情的【沒空,找你老師去】,随後在電腦上搗鼓一陣,給對面的人發了個彈窗請求。
裴悉看着上面【申請聯機】的字樣,一愣:“這是什麽?”
賀楚洲狀态悠閑:“新型電腦的新型配置,可以在兩臺以上十臺一下的電腦申請聯機,勾選共享實時窗口內容,提高工作效率。”
裴悉一知半解,點了同意。
屏幕上瞬間出現一個新的小窗,裏面也是一個電腦桌面的模樣。
上面正顯示着一份未确定的交易合同,沒有被上鎖,表示他可以放大縮小,也可以做文字批注。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屏幕應該也以同樣的方式被共享到了賀楚洲的屏幕上。
裴悉的助理董翰是有女朋友的,他和女朋友從高中就在一起,感情深厚,卻依舊避免不了被女朋友隔三差五要求互換手機查看對方的社交賬號。
董翰對女朋友忠貞不二,但這種毫無保留的坦誠方式仍然會讓他感覺不适,所以曾忍不住在他面前抱怨過。
他不懂,也給不了什麽安慰,只是覺得既然董翰會覺得不好,那麽應該就是不好。
但現在這種認知被改變了。
被冰冷的電子機械拉進的距離一樣能催生出讓人感覺心情波動的親近感。
他形容不出具體的感受,但可以肯定沒有排斥,這種分享的感覺,更像是一種無聲卻令人心安的,他從未獲得過的陪伴。
尤其是在看見擱置一旁的文件底部被敲上一行字【往右看】的字符時,一種只存在于此刻的他們之間秘而不宣的聊天方式悄然誕生。
很新鮮很奇特的感覺,好像會讓鍵盤縫隙裏開出一朵小花。
裴悉抿了抿唇,視線往右。
只是眨眼,他的壁紙也接收到共享,從默認變成了一群在水池邊走來走去的簡筆鴨子。
很快,其中一只鴨子發現了電腦前的他,調轉方向搖頭擺尾走過來,翅膀一撈,不知從哪兒唰地掏出了一束玫瑰沖他遞過來。
賀楚洲:“可愛吧,這只還能用鼠标拖動,随便你想把它放在哪裏。”
裴悉:“......”
賀楚洲惋惜:“不喜歡點掉也行。”
裴悉:“賀楚洲,你好幼稚。”
他這樣說着,面無表情将捧花小鴨拖到了窗口上方最顯眼的位置,讓他在窗口上方扭來走去,無限掏花。
他們沒有在書房待太久,裴悉病剛好體力和精力都沒有恢複,需要充分的休息,避免過度勞累。
裴悉率先離開書房,徑直去了主卧拉開衣櫃,輕車熟路從裏面拿出一套與他身形不合的寬大睡衣穿上。
一轉身,對上一雙直勾勾的目光。
賀楚洲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像是呆住了,神情既有驚訝,更有隐秘湧動的驚喜和驚豔。
“你要跟我睡?”他揚唇問裴悉。
裴悉:“......”
他又忘記自己沒有錯亂了。
“不是。”
他垂在身側的手不知所措攥了攥,表情沒有起伏:“我的睡衣忘記帶了,借用一下你的。”
說罷不再多留,從賀楚洲身邊經過很快回了客房。
原來只是借衣服啊。
賀楚洲頗有些失望地聳聳肩,行吧。
但回過頭看見門還沒關上的衣櫃,想起剛剛清醒的裴悉站在那裏換上他衣服,長腿細腰舒展的模樣,心情再度愉悅。
沒有肌肉,但有肌肉記憶?
可以,他喜歡這種肌肉記憶,再來多點也沒關系。
這邊裴悉回了回房,門一關就忍不住以手用力掩面,後腦勺寫滿懊惱。
很難區分嗎,怎麽現在總是忘記?
他有些煩心地揉着太陽穴,走到衣櫃前準備重新換回自己的睡衣。
但衣服被拿在手裏時,動作又停頓下來,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領口大衣袖長,松垮地挂在他身上。
深色柔軟的布料,帶着陽光和洗衣液的味道,不算香,但清新幹淨,聞起來很舒服。
這套衣服并不陌生,他穿過很多次,已經熟悉了袖扣和褲腿的長度,連挽起它們時布料需要翻折幾下才合适都很清楚。
以及每次穿上它,他都會睡得很好。
衣櫃門被重新拉上,裴悉在躺進被窩前關掉了房間的燈,那套合身的睡衣則是原封不動地,被整齊放回了原位。
*
*
賀楚洲在睡前接了個電話,拒絕了吳青想要在周末來他家開個小派對的請求。
吳青:“幹嘛?幾天沒見感情就淡了是吧,以前不都答應得挺爽快的嗎?”
賀楚洲:“以前是空巢老人偶爾湊個熱鬧沒問題,現在不行了,你兄弟我不獨居了。”
吳青滿腦子的黃色廢料在賀楚洲這位純情老boy這兒會選擇性失效:“什麽不獨居,多養了貓就好意思說自己不獨居了?臉這麽大呢?”
賀楚洲:“嗯啊就是大,我貓怕生,反正你們別來,來一個轟一個。”
吳青不信邪,還想再磨磨。
賀楚洲不給他機會,挂了電話卷起被子滾到裏側裴悉常睡的位置,臉悶進枕頭裏深吸一口,困得神清氣爽。
昨晚耽擱的困倦在今夜找上門。
沉入夢境之前,他還在想着要給客房的白色窗簾換個顏色。
裴心心自己房間的窗簾是藍色,那就換成藍色,人在熟悉的環境會睡得更好,也比較容易不想家。
這一覺又深又沉,做的夢也比較深奧,以至于早上被鑽進被窩的人捏着鼻子弄醒時,他還以為自己在深海探險被水母堵住了呼吸道。
暈頭轉向地睜眼,裴悉正無聊地躺在他身邊撥弄他額前的碎發,見他醒了,不悅地捏住他的臉:“怎麽把我趕去客房睡了?”
“什麽時候趕你去客房睡了?”
賀楚洲一臉迷茫,等反應過來,無奈抓住他的手:“沒趕你,是你自己說感冒了怕傳染給我,非要去客房睡,我都拉不住。”
喔,原來是這樣。
很合理,裴悉接受了這個解釋,但又有新的問題:“為什麽我把牙刷浴巾也搬過去了?”
賀楚洲困得很,把人抱進懷裏順手揉了揉,埋下腦袋慢吞吞思考理由:“因為我們很久沒分開過,你怕我睹物思人傷心過度,就都搬走了。”
裴悉乖乖被他抱着,疑惑:“只是一個晚上不睡在一起而已,也會睹物思人傷心過度嗎?”
賀楚洲:“啊,我們搞深情人設的人是這樣的。”
裴悉覺得他在胡說八道。
至少最後這句是在胡說八道。
比起這個,他更願意相信是自己關心則亂。
于是賀楚洲剛焐熱乎的人又跑了。
他費解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撐着床面坐起來,看着裴悉跑進跑出将東西全搬回主卧衛生間,随後再次回到床上撲倒他,順勢拱進他懷裏。
“我康複了,你不用搞深情人設了。”
裴悉打了個哈欠,額頭抵進賀楚洲頸間蹭蹭:“好困,再睡會兒。”
“不會太久,你溜完星星回來要記得叫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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