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好像听说富商家的那个女儿在一个客栈里出现过。”
“那又怎样。”
“我闻到过她的味道,很甜。”
“你的意思是,她没有被‘污染’?”
讨论声不大不小,却已然是勾起了众人的欲望。
“对啊,老大。”
“之前我也不知道,直到那天我路过客栈,闻到了,是最干净的那种。”
谢应玄悄悄跟在队伍的最后,把那个瘦削男子抹了脖子,扒下他的衣服。
不闻不知道,一穿吓一跳。
这布料属实是又臭又硬,就像是从腐烂了一星期的尸体上扒下来,又放到最臭的臭水沟里洗了一遍,然后晾干了而成的。
难怪就算在夜里,谢应玄还是感觉自己像打着个灯笼似的。
谢应玄决定跟他们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垂山县异变的线索。
“老大,好饿啊,咱今晚再去那啥一下?”
一个矮瘦的男子弓着身,有气无力地说。
“哎,走吧走吧。”
为首的男子提了提裤子,显然也是饿得不行。
众人趁着夜色走出垂山县,来到一个偏远的山丘边上。
山上是一个个小包。
有的还插着几块石碑。
为首的男子拜了拜,跟在后头的人见状跟着拜了拜。
“还等什么呢,挖吧。”
为首男子吩咐道。
“好嘞,嘿嘿。”
谢应玄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是要挖先人吃啊。
这跟路边躺着的尸体有什么区别吗?
只见这十几人表情扭曲又亢奋地刨着土,好像能闻见棺材里传出的美味儿似的。
不一时,一具僵而不腐的尸体便被他们挖了出来。
他身穿锦衣,棺材里放着一个玉枕和许多珠宝,显然生前是个有地位的主儿。
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些不孝子孙给气活过来。
谢应玄用神识天眼探查了一下,原来这是一具修士的尸体,难怪死了这么久,尸体还没变成白骨。
他发现,这具尸体确实和路边躺着的不一样。
或许是死的够早,没被县里怪异的变化波及,它至少还有一点点“灵气”和“营养”的感觉。
那个县城的尸体,完完全全就是空壳,毫无生机。
“急什么急什么,让老大先选。”
只见为首的男子毫不客气地咬在先人脖子上,大快朵颐着。
随后他扯下一只胳膊,扔到旁边的草地上。
“省着点吃。”
其余人见状,纷纷去抢那只胳膊。
干瘪的肉,灰白的骨髓,此刻成了人间最美味的东西。
“兄弟,你怎么不吃。”
一个蒙面男子嘴里咀嚼着什么似的,走到谢应玄跟前。
递过来一块带着牙印的肉。
“算了,今天不是很饿。”
谢应玄嘴角抽了抽,推辞着。
“不饿?你小子偷吃什么了。”
听闻此言,这个蒙面男子眉头一皱,走到谢应玄跟前。
他摘下面巾,漏出干瘪的脸庞。
嘶,嘶嘶嘶。
像是闻到了什么似的,他浑浊的眼睛瞬间睁大,神情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陶醉之感。
精神愉悦到了极点。
他死死盯着谢应玄,嘴巴微微张着。
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吃才不浪费。
不及他惊叫出声,谢应玄一剑从他的下巴处捅穿到天灵盖。
趁着众人都在品尝美味时,谢应玄把他的尸体踢到山下。
谢应玄摇了摇头。
这些人对“鲜肉”的敏感程度超出他的预料了。
他把刚才那人的血液擦在脸上,尽可能把自己的“味道”藏得更深一点。
等到为首的男子吃饱,把剩余的尸体装进麻布袋子里,谢应玄发现他们的体格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些。
在月色下,他们的表情尤为渗人。
他们居然也可以通过吃“进化”?
在这个没有灵气的地方,这里的人似乎演化出了属于自己的修炼方式。
如果是这样的话,谢应玄觉得有必要趁早解决掉这些人。
不然哪天一不留神,养蛊似的养出一个尸圣二号就麻烦了。
“老大,那接下来……”
“先把这个献给大人吧。”
为首的男人提起麻布袋,表情有些不舍。
“明早我们就去客栈,把那个女人抓起来,到时候给兄弟们吃顿好的。”
众人回到垂山县,兜兜转转走到一处隐秘的酒楼。
让谢应玄意外地是,门口的守卫竟然佩着六扇门捕快的刀?
或许是从之前的捕快身上扒的吧。
酒楼里的境况和垂山县整体格格不入。
在这里,不仅传出优雅的琴声和食物的香气,谢应玄更是感受到了久违的灵气。
为首的男子和小弟们毕恭毕敬地在院子里等待。
食物的气味真的很诱人,但任谁也不敢动歪心思,只得偷偷咽着口水了。
等了大约个把时辰,一位蒙面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牵着一根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绳子的另一端赫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漂亮女人。
谢应玄顿时一惊,这个女人他认得。
在显圣秘境,为了控制局面,谢应玄将她绑起来过。
这个年轻男子是谁。
有如此大胆,竟敢软禁一个宗门的代表。
要是被他们宗主知道这事儿,不得气得直接把垂山县荡平。
“大人,这是献给您的……”
为首男子跪在地上,恭敬地把麻布袋举过头顶。
只见那个年轻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拉了一下绳子,说:
“去吃吧。”
那个女人双眼无神,麻木地爬到布袋子前,打开,啃食着残余的肢体。
“你,找到那个东西了吗?”
年轻男子冷声询问。
“回大人,没有。”
为首男子跪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废物。”
年轻男子满脸厌恶地抬起脚,蹂躏着女子的头,想让她吃得更快些。
“现在不用你找那个东西了。”
“把商人的女儿给我找到。”
“如果见不到活人的话,你们就没用了。”
“听得懂吗?”
“是,大人,小的听明白了。”
年轻男子终于是玩累了,一脚把女人踢翻在地,随后扯着绳子,拖着她上楼。
在年轻男人转身进屋的一瞬间,谢应玄看清楚了——
他腰间不经意漏出的玉佩。
那是一枚极其珍贵的,刻着“姜”字的玉佩。
谢应玄大惊,他又仔细地回想着这个年轻男子的体格。
错不了。
他就是当今的大齐二皇子,姜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