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猥琐男人懵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有人敢在自己店里做这事儿。
“你……”
他刚要气急败坏说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感觉腹部挨了一拳,根本没机会思考,他顿时痛苦地趴在地上。
吐出几口胃酸,和那些肉混在一起。
谢应玄把他的脸踩在地上,让他好好品味一下这些“牛肉”。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
老板在地上怒急攻心地招呼旁边围观的客人。
见这穷酸书生的手法,也不像是个良善之辈,围观的人皆是踌躇不决。
“他已经中了迷药,坚持不了多久的,大家一起上!”
人群中有人怪叫一声。
不过没有人敢贸然上前,他们是饿昏了,不是饿傻了。
谁知道这书生死前会不会拉个垫背的。
“好不容易来了个干净的肉,你们甘心让他跑了吗?”
“别忘记了,这几天是什么日子。”
见他们还在围观,趴在地上的老板撺掇着周围的人赶紧上。
谢应玄眉头一挑。
不是,都被踩在脚底了,还这么硬气是吧。
既然如此。
谢应玄右脚发力。
咔——
这个猥琐男子的脑袋便像烂瓜一样裂开了。
红白色温热液体混杂着浓重香辛料的气味在客栈中漂浮,人群之中竟有人咽了一口口水。
谢应玄抽出剑,凛冽的剑光照得围观人群直哆嗦。
也不管药效什么时候发作了,小命要紧。
这些人不一时便如树倒猢狲散一般,纷纷逃出客栈。
“老板,粥来了。”
这时候,小二才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从后厨走出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又看了看谢应玄手中的寒剑。
他吓得两腿直哆嗦,手中的粥直接掉到地上,看得穷苦少女是一阵肉疼。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小二战战兢兢地说。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谢应玄微笑着走上前,施展无念。
这店小二顿时双目无神,满脸呆滞。
谢应玄眉头一皱,竟然是这样。
……
这个小二叫李怀仁,从小被县里的富商收养。
后来富商家道中落,于是李怀仁便来到客栈当了小二,谋一口饭吃。
直到八个月前,县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发现附近一带的农作物收成越来越差。
山林里的野兽渐渐不见了,家禽牛羊更是无缘无故接连死去。
人们怨声载道,不过这毕竟是养育自己的地方,也没有多少人真正愿意离开。
夜里李怀仁总是会梦见一个不停扭曲变换的怪异月亮,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嘶吼声。
直到三个月前,他真正看见了那个月亮。
当那抹月色照拂到自己脸上。
李怀仁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不可逆转的变化。
自己的眼睛好像慢慢看不清了,他总是不小心把路过的人看成美味的羊肉,甚至能闻到某种让人按耐不住的肉香。
县里的农作物终于是全部死绝了。
山里再无一只野兽,就连老鼠都快灭绝了。
再后来,有一天夜里,老板给大家开了一次荤。
没有人问这肉是哪来的。
李怀仁只知道,这个肉,真的很美味。
比先前吃过所有的一切都更鲜美。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几位路过此地的修士。
得知了县里的怪异变化,他们帮着乡里人出谋划策。
试图培育出适合当地土壤的农作物,引入新的可圈养的肉禽。
渐渐的,因为没有进展,发生了一些矛盾。
或许是因为垂山县的特殊变化。
传说中无所不能的修士,他们没能离开这个县城。
死在了农民的钉耙下。
又苟且偷生了一段时间。
有时候实在是饿得紧了,他们老板也会捡县里路边的尸体。
又苦又腥,上吐下泻,还不如吃观音土。
这让李怀仁愈发惦念途径县城的外人。
他们就像少年日夜思念的茶花女,只是见到一面便忍不住面色潮红、心跳加速。
所有进入垂山县的外人,几乎都不见了。
于是来了几个捕快。
和之前一样,在垂山县,他们像拔了牙齿的老虎。
喝完下了药的酒水。
挂起,风干。
李怀仁喜欢坐在江岸边,吹吹晚风,嘴里嚼着肉干,能活且活。
路过的外地人,往往会被县城里的流氓直接蒙头拖走,遇到捕快和修士调查,就会装可怜下药杀了。
渐渐地,也没人来垂山县了。
现在县里活着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或是知情,或是不知情。
谢应玄了解到。
原来这个面色灰暗的少女,是那个富商的女儿。
念在往日主仆的情分。
李怀仁把戒指扔出去,是为了救她。
因为这家客栈的老板,已经惦记这个可口的少女许久了。
谢应玄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店小二知道的也不多。
这个县城确实有鬼东西,就是不知道和那个大圣腐尸有没有关联了。
谢应玄拍了拍店小二的脸,把他从呆滞中拍醒过来。
“客,客官,别杀我啊。”
店小二声音颤抖,浑身哆哆嗦嗦,这是他平生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谢应玄说。
刚才他们老板口中的“这几天是什么日子”,显然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小的,小的都听您的安排,不敢耍花招。”
店小二讨好地说,眼神里满是对生的渴求。
对于店小二的话,谢应玄自然不会信,说不定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一只还未拔掉牙齿的老虎而已。
谢应玄把剑抵在那名少女脖子上,冷漠地说:
“如果被我发现,你背着我搞小动作,她的小命就没了。”
“好好好,客官,不,大爷,把剑先放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李怀仁吓了一跳,连忙双手合十,恳求着说。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书生竟然会拿富商的女儿威胁自己。
谢应玄走到柜台上,摸出一把客房的钥匙,对着李怀仁吩咐道:
“我要在这里住几天。”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弄到馒头,真正的馒头。”
说罢,谢应玄便抓着这个少女的手腕,往楼上走去。
“大爷这……”
李怀仁看着谢应玄上楼的背影,终究还是没胆量把下半句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