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一把抓住:“你真要见,初五办酒席不就见着了?以后都是邻居,时间长着呢。”
娄晓娥懒得理他:“吃完了没,我爸问你晚上要不要去家里吃团圆饭。”
“没呢。”
凌锋两口把饭吃完,又趁热喝了两碗汤。
“我这毕竟不是上门女婿,晚上还得给二老烧点儿纸钱。年三十去你家实在不像话。”
说着把碗筷和盘子归置好,把食盒递过去。
“帮我给岳丈杆子还有我丈母娘带好,我要一直到初四才能回。等初五那天,我给二老磕头。”
知道他说的是成亲的日子,娄晓娥脸上一红。
接过食盒匆匆下了楼。
凌锋酒足饭饱把腿翘在桌子上,双手抱头有一句没一句的唱着:“听薛良一语来相告,满腹骄矜顿雪消。人情冷暖凭天造,谁能移动他半分毫。我正不足他正少,他为饥寒我为娇。分我一只珊瑚宝,安他半世凤凰巢……”
好一曲锁麟囊!
………
1961年正月初四,婚礼的前一天。
早上,凌锋跟前来接班的李荣华还有陈德胜两人交代好工作,嘱咐他们明早上班之后别着急巡逻,记得叫家属和小孩一起过来喝喜酒。
两人一边笑着恭喜,一边应承下来。
然后拿着厂里发的家具票,去了一趟北新桥信托商店。
挑了一张紫檀木的双人床。
交代他们明天结婚用,晚上一定要送到南锣鼓巷。
顺带看中两件明宣德、景泰时期的瓷器摆件,一座法兰工艺的鎏金座钟。
一并收入囊中,让伙计包好到时候一起送过去。
接下来去百货大楼,选购当下时兴的“四个一”工程其他三件,水壶、脸盆还有痰盂。
至于结婚所需的糖果糕点,凌锋全从商城兑换。
婚宴要用的瓜果蔬菜之前就拜托厂里食堂额外采购了,肉食自己让二愣子明早再送过去,提前放在办公室角落。
婚礼在轧钢厂小礼堂举行,布置什么的都交给后勤那帮大姐,到时候不用随份子,还能多拿一份伴手礼。
婚房布置托贾东旭带话拜托给了院里几个“全乎人”,像二大妈还有三大妈杨瑞华,高堂俱在、子女双全。
就是凌锋想到这两家以后的光景,感觉有点晦气。
算了,要是自己养出那样式的儿女,直接扔大海淹死算了,费那神儿干什么。
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遗漏了,凌锋跨上摩托回四合院。
一路跟道喜的邻居们笑着点头、打招呼回到东跨院,刚巧碰到三大妈领着院里的几个巧手,迎着窗户光亮在给自己缝喜被。
凌锋顺手把灯拉开,跟几位大妈表示感谢。
看了看壶里有水就顺手给众人倒上,又从包里抓出一大把瓜子、花生摊在桌子上。
“累了就歇会儿,喝口茶。中午我去胡同口叫两个菜咱们对付一口。”
杨瑞华咽了口口水,跟几人对视一眼开口:“花那冤枉钱干啥,整两个窝窝头再倒杯白开水就得。”
凌锋笑笑:“您几位为我终身大事在这操劳呢,我就给您几位吃窝窝头?那我院里几个小兄弟不得羞臊死我?就这样吧,您几位继续忙,我去订餐。针眼儿密实点儿啊。”
跟几位大妈开个小玩笑就出去了,在一群妇女同志中间待着算什么?
这边凌锋刚出了院子,就被刘海中叫住:“小锋、小锋。”
凌锋打眼一瞧,就见老刘一身齐整得深色工服,在那背着个手招呼他。
左右没什么事,凌锋就想看看他要说什么:“刘师傅啊,您找我有事?”
刘海中当即拉了脸,自从他管事大爷得身份被下了之后,最讨厌人家喊他老刘、刘师傅,最不济你也喊声刘大爷吧?
不过想到等下要求人,他也没当场发作,而是继续从鼻孔出声:“你们小年轻啊,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问你,你明天结婚这个主婚人,还有证婚人都请了吗?”
他估摸着凌锋刚参加工作,肯定也不认识什么人。
“街道赵主任算是高堂父母,那这主婚证婚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凌锋大小是个芝麻绿豆官儿,明天厂里肯定有不少领导到场,再加上人家父母之前的工作。”
“我老刘到时候要是上去致词一番,入了某位领导的眼?岂不是飞黄腾达就在眼前!”刘海中心中暗暗想着。
凌锋猜出他想法,心里暗自好笑。
你算哪里冒出来的瘪三,也配给我的婚礼当主婚人?
随即不打算陪他在这逗咳嗽。
“这个啊,厂里书记和街道的陈书记,打算给我当主婚人和证婚人,其他都是我干妈安排的。真要是有什么疏漏之处,还请您多指点。毕竟是人生大事嘛。”
老刘听了一头汗水,手也不背了、肚子也不挺着了,含着腰满脸堆笑。
“有赵主任安排,哪还需要我指点?我也就给你查缺补漏,想想还有哪些考虑不周的。明天你要伴郎不要?到时候让你光齐兄弟给你帮帮场子?”
凌锋装作有些犹豫:“不耽误光齐兄弟埋头苦学吧?”
“不耽误、不耽误,天天闷着头学习我还怕他闷坏了。刚好给你帮帮忙。”
“那,麻烦了。”
刘海中听他答应,笑的更真心了。
毕竟自己不能在领导面前露脸,让大儿子去也是好的,接着又问:“你那摩托车要不要绑大红花?我让那两小兔崽子给你帮忙。”
“不用不用,明天早上再绑一样。您忙,我还有事儿。”说完转身就走。
刘海中哪肯放弃表现的机会,转身朝屋里大喊:“光天、光福,你两小兔崽子跑哪去了?不知道给你凌家大哥摩托车擦擦?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非要我动手揍你两是吧?”
前边刚要跨月亮门的凌锋,脚下一个趔趄,差别这么明显的嘛?
摇了摇头来到中院,这回没见到秦淮茹洗衣服了,也没见着贾张氏拿个鞋底子在那戳。
应该是天冷加上秦淮茹肚子大了,在屋里躺着呢。
反倒是东厢屋窗口,一个小“林黛玉”在那撅着个嘴,眼神直直的盯着院子的空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锋见状有些好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嘿!回神了,想什么呢,大过年的在这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