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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part.4.情敌初见1
    part.4

    长街长,满目琳琅,侧首回望,街上的人都看起来,比我幸福一点。

    *

    我抱着直径20厘米的玻璃鱼缸在烈日街头游荡,路上之人行色匆匆,与我擦肩而过。

    我低头望向诺大的鱼缸,水里的两条比目鱼无所事事的睁大眼睛看着我,连尾巴都懒得动一下,要不是它们时不时隔着玻璃对我叹口气,我会以为它们死了。

    鱼,是那塢叫我帮她买的。

    她说,她的新男友喜欢比目鱼,因为他能看到比目鱼在微笑,所以想买一双送给他,一只就叫做鱼小坞,一只就叫做鱼小旺,然后下次上床的时候,就可以一边挥洒汗水一边逗弄鱼儿。

    可是,大小姐没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体力活只能由我代劳,谁让我是任劳任怨的小媳妇,回回惨绝人寰,回回却每传每到。

    不过那塢的口味不是我这个常人能理解的,让对鱼儿看着自己上床,也不嫌瘆的慌。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让你抱着个大鱼缸走几条街试试,你的腿叫不叫嚣罢工。

    我毫无形象的随身坐在路边的石椅上,将碍事的鱼儿搁在一旁。

    我盯了鱼儿半晌,比目鱼在微笑?

    也不知那坞的新晋男友是从哪个角度看出来的....

    热啊.....

    渴啊.....

    累啊.....

    不想动啊......

    这个杀千刀的那塢,还是让她过来见我算了。

    心动不如行动,我给那塢去了一个电话,让她过来。

    挂掉电话,我按摩着我这两条受苦受累的狗腿子,刹那间,却有些茫然。

    长街长,满目琳琅,侧首回望,街上的人都看起来,比我幸福一点.....

    “小姐,今天是儿童节,买朵花纪念儿童时的欢乐时光吧。”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的男人,对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他穿着一套板扎的西装,但我却觉得他是一个推销员,连西装也欺负人,有的男人穿起来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有的男人穿着却像房地产公司卖房子的。

    我没有吭声,伸手抹了一把额头,却没有汗湿的迹象。

    我的脸色有那么迷茫加落寞么?连个推销的也要凑上来踩一脚。

    男人转了话题:“你很懂生活!”

    我纳闷了,把视线重新放回到他身上,轻笑着:“何以见得?”

    男人笑了笑,指指我搁一旁的鱼缸:“因为你开始养鱼了。”

    我不解释鱼的由来,男人眼明手快的移身到我鱼缸旁坐下,伺机逗弄我的鱼儿:“小姐,快节奏的生活光是养鱼是不够的,还得从精神上寻求解放,像看个电影,约场会,做个美容买朵花,都是不错的选择。”

    我笑了,绕来绕去还是又回到了那朵花,果然是搞推销的,为达目的,永不放弃那条三寸不烂之舌。

    我委婉的拒绝:“我对花粉过敏。”

    没道理一个专业卖花的,还买外行人的花。

    男人“喔”了一声,不卑不亢的把花儿摆在一旁,从包里掏出一瓶跌打酒喋喋不休:“祖传的秘方,专治骨病,效果立竿见影,节日回馈,只要80元一瓶,家中常备跌打酒,不怕用不到,就怕想不到。”

    他稍停顿,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一边挤眉弄眼一边贱贱的说:“走过路过机会不容错过,小姐~来一瓶呗!”

    我懵了两秒,笑容渐深,我确实还想知道,他的那个包里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堂,我说:“方便透露一下秘方么?我可以带回家给我老公研究研究,他是个骨科医生。”

    男人闻言嘴角一抽,说了声:“小姐真有福气!"

    这样就没有下文了么?那可辜负了我对他的期望值。

    我不晓得这算不算得上不负我望,他果然继续摸索他的百宝包,拿出一样跌破眼镜的东西:”小姐买打套套吧,今天普天同乐,我买一送一,一打只收十块钱,还免费赠送一打。“

    这回换我嘴角抽了一下,呵,这男的还真幽默,我前一秒才说有老公了,人下一秒就卖起了安全套,还是一元一个的那种,可即便要买,也得买牌子的,否则就真像那塢说的:用便宜的套套,做起来还得忍受那种粗劣橡胶的摩擦感,会感觉和轮胎做了场爱。

    我决定再逗逗他,半悲伤的说:“可是我上个月停经了。”

    果然,男的听了我的话瞪圆了眼珠子,他估计也在考量,我是否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妇女,底气不足的嘘声:“真看不出来,您保养得可真好。”

    姜还是老的辣吧,他连称谓转眼间都换为您了,我在想,他现在是不是在庆幸没有给我推销化妆品?

    我解惑的说:"没什么,这都是肉毒杆菌的功劳,这玩意好用,一针只需998,我那会儿正碰上产品上市试验,只花了三成钱,物美价廉吧?“

    我以为,我这么说了之后,男人就会和我告别,灰溜溜的走人,可是,我猜错了,涉世未深啊,一山更比一山高啊,只见他把东西放下,看他一脸就义的表情估计还有什么镇山之宝吧。

    好吧,我拭目以待。

    但他并没有拿出其他东西,只听他说:”大姐,那买块墓地吧,这年头可别小看了墓地,地皮价可不低,想咱来世上风光了一场,走的时候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肉体吧,等咱呜呼哀哉的时候再买已经来不及了,还是要在世道好的时候准备好,俗话说,有备无患嘛。“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丈量着那男的,我是有心理准备,但着实没想到,他会给我推销墓地,我好奇是不是现在我买了,以后死了也可以享受到一条龙的服务。

    我掏出手机看眼时间,估计那塢应该快到了,是时候打发这个尽心尽力、无所不为的推销员了。

    不得不说,他很敬业。

    不过,欣赏是一回事,花钱买乐子又是另一回事,既然不花钱的乐子咱都享用了,那何必再花钱呢?

    我苦口婆心的对他说:”小伙子啊,你来晚了,我的那帮儿女啊也真孝顺,年头的时候就把我和老公的身后事一手包办齐全了,别说是墓地不用操心,就连死后索偿都干得漂漂亮亮,等哪天我两眼一闭,他们就去要钱。“

    推销员的额上冒着汗,脸都快绿了,收拾东西匆匆走掉,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放声开怀大笑,连我都忍不住佩服自己,胡说八道是信手捏来,算他倒霉,碰上我这么个无聊又难缠的主。

    没几分钟,那塢也到了,丫的真小气,连口水都没请我喝,抱着鱼缸飞速闪人,速度堪比雷震子。

    走时她一脸美美的,算计满满:”你说我待会儿是先给他见我的人,还是见他的鱼儿?“

    没等我给她出谋划策,丫的就走了,我原路返回,回我的花草阁。

    可我还没把凳子坐热乎,那塢就追着过来,她的脸色很不好,眼底烧着一股熊熊怒火,和临走前判若两人。

    我琢磨著,那塢一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叫什么来着?

    小张?小王?还是张小王?

    反正不管叫什么,能把那塢气成这样,也算是个狠角色。

    那塢一屁股坐在靠椅上,比目鱼随便一搁,呀,鱼儿都抱回来了,看来事态不轻啊。

    “这年头好男人都绝种了么,我以为我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没想到也是个山寨半成品,一个个吃着碗里的,眼睛却瞧着锅里的,长着心眼的给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给他点颜色吧,他就能耀武扬威的给你开染坊,明目张胆的把老娘当猴耍。”

    男人本来就靠不住,就算母猪真的会上树了,也不能说明,男人的觉悟性提高了,只能说明,母猪进化了。

    以前的经验告诉我,那塢正在气头上,我可不想往枪眼撞,做个免费的人肉靶子,替罪羊这活儿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我避重就轻的问:“比目鱼你是要退货还是怎的?”

    那塢气恼的摆摆手:“爱咋咋地,见了就心烦,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鱼这种生物!”

    我顿时无语子,要买鱼儿的是她,不要鱼儿的也是她,大小姐难伺候啊,买鱼儿的钱估计又没地儿报销了,我要卖多少花才能把买鱼的钱补回来,我的鲜花,我的玫瑰.....

    六月的天儿,人在屋檐下也寻不到一处避凉的地儿,我执着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妄想扇走这逼人的酷热,倒是那塢自己先按耐不住了,她伸长了脖子问我:“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怎么了?难道我的火气没有点蝴蝶效应的功力?你怎么还能死气沉沉得住?”

    我瞅她一眼,你看,就算我不问,你也会说不是,如果我问了,那我就是炮灰,供君发泄火气,要是你自己憋不住说了,就是想找个人吐吐槽,陈述事实而已,我可不傻,两者一比较,果断后者,大热的天儿,没事找不轻松的是笨瓜,任人宰切。

    我恍然大悟般的把一脸的好奇表现的淋漓尽致,配合的询问:“你怎么了?”

    那塢瞬间泄了口气,算是平静的说:”那个啊旺狗改不了吃屎,我就离开了一小会的功夫,他马上就能和别的女人滚到床上去,我一打开门,就听见里面暧昧的声音不断,原先我还以为他又在看a片了,我跟着声音到了房间,他竟然给我惊喜的在床上给我播放真人秀,偷吃就算了,连门都忘了关,那两具白花花的身子滚在一起,和那些个三级片没什么区别,我敲门打断了他们,可他竟然脸不红心不跳毫无罪恶的跟我说:‘愚人节快乐!’去他妈的愚人节,我真不知道他作奸犯科后哪来的这么足的底气?我冲他大骂:你全家天天愚人节。去他妈的愚人节,以后我再也不要过这个该死的节,不,是再也不过外国的节日,这简直是我那坞人生的污点,妈蛋,长着那么老实的一张脸也能在我背后给我掉链子,从来都是我给别人刀子,这次居然被反咬一口,气死老娘了!”

    我听那塢嚷了n个一刻钟,其间不发问不评价更不打岔,我想,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尽职尽责的垃圾回收站了。

    从那塢的字里行间可以断章取义到:那个张啊旺啊是半个修理工,送外卖的时候碰巧那坞浴室下水道堵了,当然,这浴室是真堵假堵目前还尚未可知,保不齐是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姐姐见色起意,下水道才堵上的也难说。

    有这样一种普遍盲目的迹象,男人专注于某个工作时,很帅气很迷人很性感,而如果这个看似专业的细节活儿修理地点不巧在私人空间,那就更帅气更迷人更性感了,还有一种解释就是,他那时扮演着英雄救美的角色,这个感动很容易蔓延成以身相许的前戏。

    尽管我这个垃圾回收站的角色扮演的很完美很无缺,却还是被那塢拖到了刺激运动场地,而很不幸,那塢第一站就选择了-----蹦极。

    我的命歹啊,人家是以命博命,我却是以命博气。

    气,不是我的,我得陪着。

    命,是我的,我却得贡着。

    那塢极其体贴的帮我绑好赌命装备,享受的站在崖边,激情数着:"一,二,三,跳。”

    我瞬间有些怀疑,那塢是不是早就密谋好的,她那股兴奋的劲啊,让我觉得今天的不快只是一个幌子。

    崖底白茫茫的一片,我不知它到底有多深,如果是深水,我还能丢个石头试试深浅,可一片云雾,让我觉着有未知的恐惧。

    我感觉有些低血糖,头晕目眩,呼吸不畅,却还是跟着那塢的节奏,纵身往下跳,失重状态下让我下降的速度飞快,急促的风在我的耳边呼啸而过,直直灌进耳底,刷刷作响。

    我的脑子突地一片空白,我掉进了一片深渊,不断下坠,一直下坠,无休无止,没有尽头,我一直在尖叫,叫的嗓子发疼。我觉得我会一直往下掉,往下掉,然后黑暗又会向我铺天盖地的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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