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抽个空。”高行左打方向盘,拐过一个路口,“我把股份转给你。”
“我明天去跟江则断父子关系。”江浕闷声笑起来,“我以后管你叫爹。”
“嗯。”高行应了一声。车速有点快,冷风呼呼地灌进来,江浕伸手把车窗降到一半,一下被风拍了满脸。
他抽完一根,把烟头掐灭了丢到那半个烟壳子里,然后又点了一根。橘红色的火光明明灭灭,江浕揪了撮自己被风吹的满天飞的刘海,手欠地拿烟头去燎,烟灰吹了一头。燎了会他觉得没意思,就把烟重新咬嘴里了。
“印奕邬。”江浕咬着过滤嘴,指尖无意识地搓捻着被烧焦的发尖。好半天后,他把烧的最严重的那几根揪了下来,随手扬去了窗外,“人怎么样?”
青灰色的烟一吹就散了。第二支烟让江浕玩了太久,这会儿已经没剩多少了。江浕垂着眼皮点上第三根,借着后视镜看高行,然后烟往前伸,手一拐燎了高行几根头发。高行瞥了一眼,没躲,继续稳稳当当地开车。
又过了好半天高行才开口。语气很平淡,听上去很客观:“商人。”
“哦。”江浕把头靠车窗上。他没收住力,头磕的“咚”一声响,“那他告诉我他结了婚,是想从我这儿捞什么利呢?”
——
“我说了别跟着我。”男人无奈地拍了拍青蛇的脑袋,把青蛇拍的上下直点头。许是太晃荡了,青蛇咧开嘴,吐了吐血红的信子,身子一扭,扭到边上去了。男人从颈间摸出一支短哨,含住短促地吹了一声。闻声,青蛇顿时伏低身子,嗖地游进林子深处去了。
“再跟来被发现了就把你扔去街边卖艺。”
——
我是那种在宫斗剧里连片头曲都活不过的炮灰,求求大家别再玩我了。时榆带着那个装了照片的箱子,再一次来到了白辞易家门口。他强压下自己一头撞死的冲动,调整面部表情深呼吸,第四次抬手准备叩门。
心情波动的有点太剧烈了,他努力半天,表情管理还是失败了。
这事儿的进展属实要让他笑出来了。
他想了一万种可能,甚至都想过箱子里面会不会放的是左帆和万玖的定情信物。再离谱一点,他连里面有可能放的是床照都想出来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里面放的竟然是左帆和万玖的合照。是挂在左帆小屋墙上,离奇消失的那一张。
照片丢的时候箱子已经找到了。
是因为相片丢了,时榆才能发现相框里的血,白辞易才能提出从血里提dna,才能打开这个箱子。
照理来说不管出现什么,都不可能出现这张照片。
除非箱子已经有人提前开过了。
谁开的?万玖?万玖的尸体估计都快烂完了,只剩一堆骨架子了。
左帆?左帆生死未卜,况且箱子一直在白辞易家里,埋在白母的花盆底下,左帆怎么去替换里面的东西。
白辞易?
时榆望着小屋的门,目光沉沉。
白辞易,我走以后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我一直在家。
时榆弯了弯眼睛,叩响了那扇门。
“小榆?”门启了一道缝,里面传来的询问声音让时榆的笑容僵住了。但他很快调整回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开朗:
“阿姨,又来打搅啦。”
“哪儿啊,欢迎你还来不及。”白母二话不说把门栓拉开,开门迎时榆进来,“白辞易出门啦,不过这个点儿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你先进来坐会儿?”
“诶好。”时榆熟练地在门口扶着鞋柜脱鞋进屋。鞋柜第二层早在他第二次来的时候就摆上了一双旧但干净的拖鞋,后来他每次来都换的那双拖鞋。
白母也和从前一样,开开心心地沏茶端零食,忙里忙外。
我妈确实把你当小孩儿看了。毕竟我们在这太多年了,她上一次招待我带回家的朋友的时候我朋友才五六岁。要是有什么地方太过了,你多担待担待。白辞易曾和时榆这么说过。
时榆捧起水杯喝了一口,在热水的雾气里看着碎茶叶沫在杯里打着转浮起沉落。
“小榆。”白母满眼期待地从厨房走出来,笑着问时榆,“小零嘴有辞易有给你带到吗?”
“带到了阿姨。”时榆连连点头,“我饭都没吃呢光顾吃您做的小零食了,嘴没停过。”
“那不行啊,还是得好好吃饭。”白母被夸的心情大好,眼睛都笑眯了,“上次白辞易和我说多放辣,我这次特地把口味做重了点,还怕你会觉得齁得慌。”
“不不不我觉得刚好。不过一次性吃多了可能有点干巴有点咸,得多喝水。”时榆不太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还有点麻舌头。”
白母笑的更开心了。时榆弯着唇角,目光不留痕迹地落到白母眼睛下方那条细细的疤痕上。
只停留了片刻他的目光便移开了,挪回了他手中有些烫手的茶杯上。余光里的一处灿烂吸引了他。他抬眼望去,望见了窗台上摆着的一个简陋花瓶,和花瓶里开的正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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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时榆惊叹道,“阿姨自己插的花吗?”
这一句简直不偏不倚地拍上了马屁正中心。白母开心的恨不得拉横幅放鞭炮,直接把时榆收成自己亲儿子:“真有眼光!白辞易那个瞎子摆出来一点儿看不见!”
“别给他看了,放我家我看。”时榆玩笑道。没想到白母很认真地点头说好,然后噔噔噔地开始上楼了:
“行你等着,阿姨现在给你插一瓶新的。”
时榆被那惊人的行动力吓着了,拦半天没拦住。
能说吗,其实他的重点不在花上,是在花旁边那个小盆栽上。才多久没见,小盆栽就变得更萎靡了。上次时榆来的时候它顶多是看着有点耷拉,这回直接变成了小咸干菜。
“谁虐待你了?”时榆走到窗边,手指轻碰了碰小盆栽的叶子。没成想小盆栽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时榆碰完它以后它像要碎了一般,一下就落了两片叶子,吓得时榆不敢再多手多脚。
楼梯上很快传来下楼的脚步声。白辞易偏头,假装自己是在看花,欣赏白母的插花技术。白母抱着一大捧没有修剪过的花和一个小透明花瓶走下来。时榆走上去迎,伸手要帮忙抱,白母摇摇头,表示这点东西还不需要帮忙,让时榆坐着就行了。
时榆于是坐在沙发上乖乖地看着白母挑选花,修剪花枝,手里的小剪刀用的几乎炉火纯青。时榆看了一会,待白母修剪好一枝花后,不大好意思地问:“阿姨好厉害……我能跟着学吗?”
听着白母那一刻过山车一样飞扬起来的语调时榆就知道自己问对了。白母马上又拿了把小剪刀出来给时榆用,然后一边讲一边教一边帮着时榆修,几乎要手把手地从头到尾教他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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