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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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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青春

    兩人滑着滑板, 沖到了一家裝修洋氣的小酒館。

    這裏都是些年輕人,吃漢堡薯條配進口啤酒,還有長頭發卷毛的外國人在小舞臺上彈吉他。

    脫了厚外套, 楊沉裏面穿着程序員最愛的格子衫, 陸魚則露出了他的運動T恤, 勉強融入這青春洋溢的氛圍。

    這裏啤酒也很講究,用冰過的細高玻璃杯盛裝, 插着一根帶啤酒名字介紹的攪拌棒。陸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溫度、口感恰到好處,但太精致了不夠過瘾。

    剛喝了兩口, 有穿着非常時尚的小姑娘走過來, 端着啤酒大大方方地坐到倆人桌前, 單手撐着臉對陸魚說:“帥哥, 加個好友呗。”

    陸魚笑笑:“我有對象了,不好意思。”

    小姑娘眨眨眼,轉頭看看對面的禿頭老楊, 又看看年輕英俊的陸魚,不可思議地抽了抽嘴角:“你倆?”

    楊沉趕緊澄清:“別誤會,我是他爸。”

    陸魚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腳。

    小姑娘哈哈一笑, 跟陸魚碰了個杯就走了,回去跟小姐妹們叽叽喳喳。

    老楊看着她們, 感慨:“年輕真好啊,哎, 其實我現在腦子還停留在上大學那會兒呢, 後來的事大約是太痛苦, 我都記不清了, 怎麽就奔三了?”

    兩人碰杯喝了一大口。

    楊沉嘆了口氣, 說起當年畢業那時候,大部分痛苦來源的那個小領導。

    那個領導聽說他家裏貧困,許是覺得他沒有靠山又需要這份工作不敢離職,就可勁欺負他,什麽髒活累活都給他幹。同事很明顯地甩鍋,那人也當看不見,還順勢罵老楊一頓。

    楊沉端起酒杯,噸噸噸喝了大半,哐當一聲放到桌上,吸了吸鼻子說:“這些我勉強還能忍,但他搶我的成果,我不能忍。那是我工作之後第一個大成果,他拿去邀功,升職加薪,只把我歸到團隊人員之一。更離譜的是,年終發獎金,我竟然是全組倒數第二,倒數第一是個打雜的混子。”

    陸魚拍拍老楊的背,這些事陸大魚是知道的,他還是頭回聽說,直聽得義憤填膺,拍背的手都握成了拳頭。

    “他憑什麽欺負我,咳,”老楊被他拍得嗆咳了一下,說得越發起勁,眼睛都紅了,“我就想着,等我功成名就,等咱們公司上市了,我一定回舊公司看看,叫他給我跪地磕頭。”

    陸魚捶他一拳:“幹嘛等到上市啊,那時候你都是大老板了,收拾他就是自降身份,現在剛剛好。”

    老楊茫然擡頭:“啊?”

    陸魚把老楊的啤酒杯塞他手裏催他喝完,自己也噸噸喝光,付了賬拉着老楊就走。

    倆人打車,跑到五公裏外的高科産業園區,一棟燈火通明的大廈樓下,找了個提着兜子幫忙二次送外賣的大媽,走到監控死角。

    這種互聯網大廠所在的區域,因為人員太多電梯不夠用,外賣小哥來送餐一單要消耗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于是,有了二次送餐這種特殊職業。

    大媽們統一收取外賣,在外賣小哥這裏獲得抽成,再分別送到辦公室去,效率奇高。

    陸魚塞給大媽兩百現金,讓老楊翻出一個號碼:“給這個人打電話,叫他出來。”

    大媽瞥了一眼兩人,面不改色地掏出一部古老的按鍵手機:“行,打完這個電話,咱們互不相幹,誰也沒見過誰。”

    然後,大媽就撥通了那個號碼:“李超是吧,你下來。我是誰?我是俺閨女她媽,你倆的事我都知道了!十分鐘之內,我在這個夾角處見不到你,我就上你們公司找你去。”

    說完,大媽利索地挂了電話,拿上二百塊就走了。

    老楊驚呆:“這都行?”

    陸魚也有些呆滞,沖大媽的背影比了個“牛逼”。

    不多時,一名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過來,扒着高高的綠化灌木四處張望。左右看看沒見人,低頭準備打個電話,忽然被人塞住嘴巴麻袋套頭。

    陸魚手腳利索,拖進綠化帶,叮咣就是一頓亂揍,揍完還叫老楊沖他腦袋尿尿。老楊熱血上頭,當真解開就尿。尿完,陸魚大喊:“吃屎把你!”拉着老楊就跑。

    兩人一路狂奔,跑出了兩條街去。

    老楊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抱着陸魚說:“魚啊,我覺得暢快多了,一點也不郁悶了,嗚嗚嗚……”

    倆人坐在街邊,喝便利店買來的啤酒,吃兩塊錢一袋的花生米,肆意大笑,放聲高歌。

    陸魚捏着手裏的空罐子,問老楊:“你記不記得,我跟明硯分手那時候的事?”

    楊沉已經有些喝大了,木着舌頭嗚嗚啦啦地說:“記得啊,怎麽不記得,可太記得了。你那天原本高高興興的,回了趟陸家,說是要把錢還給他們從此再不相幹。誰知道回來就發了瘋,拉着我喝酒,哭喊什麽‘所有人都抛棄我,誰都不要我’,然後把攢的三百萬全給陸家了,還給明硯打電話說不去找他了要分手。”

    陸魚聽得瞪大了眼睛,很是驚訝,怎麽也沒想到,他倆分手竟然跟陸家有關。

    “你說你,到底發什麽神經?多攢那兩百萬是你拿來出國找明硯的錢,怎麽就給陸家那群混蛋了,拿來請我吃麻辣香鍋也好啊,”老楊說着說着,歪倒在陸魚背上,嘟嘟囔囔,“兩百萬,那能買多少雞翅午餐肉……”

    陸魚扛着老楊回家,他不敢把喝多的人自己扔着,便扛到了他和明硯的家。蹑手蹑腳地進屋,把老楊扔到自己床上,胡亂擦洗了一下蓋上被子。

    看楊沉沒什麽事,陸魚便簡單洗個澡換了衣服,往書房去,翻找過去的記錄。

    他大學時候有一本記錄好詞好句的筆記本,除了摘抄,他偶爾會在上面寫一些靈感記錄,也會寫幾句小秘密日記。

    龐大的書架上,全是出版書,筆記本這種東西,應該會放在箱子或抽屜裏。陸魚翻箱倒櫃,終于在書架下面的櫃子裏,找到了那本黑色封皮的大筆記本。

    略過前面的詞句摘錄,陸魚找到了記憶裏的最後一頁,開始緩慢地向後翻找。最後,停在了字跡混亂的一頁。

    這一頁看起來十分癫狂,字寫得有大有小,歪歪扭扭,力透紙背,有幾個收尾甚至劃破了厚實的紙張。

    【我是被抛棄的,一直都是被抛棄的。不是人販子拐賣的,也不是熟人贈送的,是被親生母親抛棄的。媽媽抛棄了我,陸家抛棄了我,明硯也抛棄了我。都走!你們都走!去追求你們的好前程!走啊!讓我自己在黑暗中沉淪!】

    最後一句過于中二,讓陸魚從這具有強烈精神污染的癫狂文字中清醒過來,嘴角直抽抽。

    “你在做什麽?”溫暖悅耳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坐在地上的陸魚回頭,看到了穿着睡衣、翠竹一樣立在書房門口的明硯。

    “我在看,陸大魚的日記。”陸魚沒動,靜靜地望着門口,那溫暖柔和、充滿生機之處。

    明硯蹙眉,走過來蹲在陸魚面前,看了一眼那已經合上的筆記本,又看看表情平靜的陸魚,慢慢把書從他手裏抽出來:“你把老楊帶回來了?”

    “嗯,他喝多了,讓他睡我屋。”陸魚沒有管被抽走的筆記本,只盯着明硯看。

    “所以你想說,今晚你沒有床了,需要跟我睡是嗎?”明硯眼中滿是戲谑的光。

    陸魚輕輕點頭,沒起來,握住明硯拿筆記本的手:“以前的事,你跟陸大魚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陸大魚這麽發癫,也不知道怎麽跟明硯說的分手。

    明硯垂眸,看着握在虎口的那根拇指,骨節分明:“沒有什麽誤會。”

    “他沒編什麽謊話,就直白地告訴我,不去找我了,”嘆了口氣,明硯掙開陸魚的手,把那本厚厚的筆記本放回櫃子裏,合上櫃門,“我知道他為什麽分手,當時不理解,後來也懂了。”

    陸魚倒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陸大魚,真是個癫子,神經病,壞事做盡!”

    明硯站起身:“沒必要去探究這些,走吧,睡覺。”

    陸魚爬起來,拉住明硯:“他有沒有做什麽傷害你的事,比如騙你錢,或是罵你爸媽什麽的?”

    明硯搖頭。

    陸魚不放心地追問:“那他,分手這期間,有沒有找過別人談戀愛?”

    “這我不清楚,”明硯垂眸,想了想,“應該是沒有的。”

    “肯定沒有。”陸魚斬釘截鐵,只要明硯沒有誤會就行,他是相信陸大魚那慫貨不會喜歡上別人的,他寧願當一輩子光棍宅男。

    明硯瞥他一眼,轉身走了。

    陸魚亦步亦趨地跟着,進了卧室,關上門四下看看,蹭到正點香薰燈的明硯身後,小心環住他的腰。

    等明硯站直,剛好落到了陸魚懷裏。

    陸魚貼着他耳朵小聲問:“我們,上過床嗎?”

    明硯挑眉,掙開黏上來的家夥,抱着手臂斜睨他:“你這家夥,壞事就是陸大魚,好事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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