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永裕侯曾经做过什么事，是善是恶，他这会儿都得不能携带任何私人感情。

    想起商兄往日跟他讲的，冯砚闭了闭眼，将心定下来，沉声道：“各位请放心，如若永裕侯行事真的有违律法，朝廷定将严惩不贷。”

    元卿退于人后。

    虽然她无权干涉别人的交友自由，可是冯砚既然身在刑部，作为刑部尚书的钟啸在大是大非上定然不能心有偏私，不光是他，整个刑部都不能有所偏私，不然作为律法制定之处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永裕侯跟温承暄走得近，而商哲作为温承暄身边的谋士，立场定是在永裕侯那边的。

    如果到时候定案落在了刑部的头上，冯砚身兼要职，处在中间的他定然不会容易。

    为了他，也为了陆昭和钟啸不被拖下水，她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冯砚的身份，好叫商哲和温承暄断了与冯砚相通的这条路。

    只是没了这条线，他们之后会朝哪边走，这却是个新问题。

    元卿正思考着，有两人从人群中现身出来，“这位大人是？”

    冯砚忙转过身来，“见过老夫人。”

    这是承认了老夫人的身份。

    他那时随着父亲进京，正巧碰上了永裕侯府的这件事，当时他问父亲真相，可父亲说，那是别人家的事，他们家当时正值生意危机，父亲为了生意四处奔忙，耳朵里压根听不到别的声音。

    后来也就没再关注了。

    只是再听到关于永裕侯府的事的时候，就是这家老夫人的丧事。

    那时他路过时瞅了一眼，只觉得奇怪，身体康健的老夫人，怎会突然就病亡了呢。

    姑姑在他身边，指了指门外的牌匾说：“有些看起来是人，实际上他的皮子底下并不是人，他只是扮作了人，为了唬骗别人的。”

    那时的他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看到老夫人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他方才懂了姑姑多年前说的那句话。

    他又看了看老夫人身边的女子，迟疑道：“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老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女子的手臂，温和道：“这是我的儿媳。”

    众人哗然。

    冯砚也是摸不着头脑。

    老夫人直接说的是儿媳，而并没有说是大儿媳还是二儿媳。

    为了解疑，他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句：“那……”

    老夫人知道他指的是谁。

    从把她赶出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只剩一个儿子了。

    至于她娶的那个女人，郡主又如何，哪怕她是公主，她都不会再认。

    那夫妻两个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借着他们家的门户，行不忠不义的事，这番要不是儿媳回来找她，她可能还不愿回来。

    但既然回来了，就要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包括被他们丢掉的将军府的风骨和名声。

    今日就算是死，她也要带着丈夫和儿子的遗愿，在这满是污迹的府门前以死明志！

    身边女子唤了声：“母亲。”

    老夫人回过神来，拉起她的手说：“决定好了吗？”

    女子定声道：“母亲之志，即我之志，即便刀剑加身，亦不改此心。”

    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好，那我们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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