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稳定下来情绪之后,宋剑秋马上就抓住了里面的机会:既然这小子是无意之中闯进来,那么,肯定不清楚这里面的诡异。
老夫是不是可以借着这里的玄机,而他又如此好奇,顺便挖个坑啊?
只要这厮一不小心掉进坑里,那就什么仇都报了,都不用自己动手。
别人不知道,四圣使却是很清楚这里面的神秘,即便是他们潜心研究三十多年,至今也没掌握哪怕是最外围的力量。
这个圣物的可怕与强大,由此也可见一斑,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即便是被发现,也是在他逼问之下没办法才说的,怨不得别人。
宋剑秋越想越妙,决心利用这个圣物,挖一个坑,摆他一道。
“邬先生,不怕您笑话,我们兄弟们在此潜心研究数十年,其实一直未曾碰触到里面的圣物。”他假装犹豫半晌,终于开了口,“不过呢,老夫奉劝一句,那里面太过凶险,最好还是轻易不要打开为妙。”
这话要多加有多假,里面拱火的意思却是昭然若揭,劝将不如激将嘛。
心怀鬼胎的他,那一对咕噜噜乱转的小眼睛,落在邬非鱼的眼里,都忍不住想要笑了。
你这不会是想给本少挖坑吧?那是从眼前这一条绝路,走上另外一条绝路!
本少还是心太善啊,直到现在你们还不死心,居然还敢痴心妄想!
嘿嘿,看来还没玩够是吧?好,本少就勉为其难,陪你好好玩玩!
记得下去喝孟婆汤的时候,多喝上一碗,要不然下辈子在噩梦里,还能见到本少的音容笑貌。
“这个本少自有分寸,就不劳操心了,只管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就好。”邬非鱼还是那副目空一切的表情,“本少一身通天彻地的术法,岂是你们这等山野村夫所能了解的?”
他也不急于揭穿,人生已如此艰难,看破不说破嘛。
“唉,看来邬先生是铁了心要得到圣物啊!也罢,或许真的跟您有缘呢。”宋剑秋做出一副无奈之状,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昔年我们兄弟从总坛得到了一份上古藏宝图,然后按图索骥来到了这里,几经摸索之后,终于发现了隐藏的阵法。”
按照藏宝图上的记载,这里是上古时期的一处极魔之眼,里面有着无穷无尽的精纯魔气。
这里本来相当偏僻,只是后来时过境迁,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被魔道祖师发现这处洞天福地之后,就打造成了一个祭祀之地,专门供奉某件魔道至宝。
至于这件东西是什么,上面没有细说,只知道这是一件极品宝物,足以让魔道中人不惜一切,都要抢夺的天地至宝。
或许是一件逆天的法器,也或许一门强大的术法,当然,也可能是号令天下群魔的一个信物……
这就有点像是开盲盒了,可就流露出的种种异象来看,绝对值得赌一把。
奈何这处供养之地传自上古,布阵者的手法和各种各样的相关术法,比现在的神通高出一个天花板都不止。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历时多年,这才最终通过了最外围的阵法,进入到了其中。
台下那些行尸走肉,都是昔年魔教大能施以秘法制成的僵尸,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被当做了护坛使者。
幸好他们也是魔修的身份,还有进入的地图,僵尸们并没有发动攻击,要不然,单这一关就过不了。
即便如此也是如履薄冰,几经转折,方才走到了祭坛下。
说实话,当时他们还是很失望的,想不到如此庞大的阵仗,居然只有一个看上去有些光秃秃的石碓!
若非感觉到里面澎湃的魔力,一点都没有外泄的迹象,几个人差一点就要半途而废了。
又是经过多年的破解攻关,依靠当时跟藏宝图一起得到的一枚玉符,这才通过了结界,进入到了祭坛之上。
四个人仔细研究之后,最终断定这确实就是千年之前,魔道圣物的供养之地!
这供桌之上的玉盒里,装的就是那件魔道圣物,只是这一次,任他们手段尽出,却是无论如何也都打不开了。
供桌的周围有一股很诡异的力量,存在着一个比结界更加玄奥的东西。
还是宋剑秋要更加见多识广一些,觉得这或许就是一种上古封印之法,在镇压里面宝物的同时,也保证不会让闲散人等染指。
虽然至今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但这一套玄奥的手法,即便是在上古时期,也是了不得的手段。
也就是说,这里面一定有东西,而且还很不一般,要不然还真对不起这阵仗。
最关键的是一直未曾解封,这也就意味着许多来到这里的前辈,也都止步于此,这才保留至今。
这让他们喜忧参半,喜的是东西仍在,忧的是,自己有那个本事得到吗?
在发现圣物的时候,自然是喜出望外,但这种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现实,又着实让人崩溃。
按照他们当时的实力,根本就不够看,除非能够达到地阶,或许才可一试。
于是他们四人计较一番之后,决定一边修行,一边研究。
幸好因为有极魔之眼的存在,这里的魔气相当充盈,足以弥补所有的缺憾。
这里相当于一个魔道修士的秘境,在这个资源匮乏的时代,简直就是一个千年难逢的洞天福地。
他们也恰好需要这么一个地方修炼,所以除了采购必要的天材地宝,就一直在此闭关至今,已有数十年没有离开了。
近期四人都感觉到了瓶颈开始松动,马上就要面临进阶,准备找个机会突破,然后打开供桌上的禁制,进去取宝。
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宝贝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躁动不安,异象频出。
说到这里,宋剑秋就停了下来,偷偷瞄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并不甘心失败,当年兄弟四人为了这件圣物,甚至不惜叛教而出,当然不肯轻易把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
那样的话,他们大半辈子的心血,数十载的隐忍,都要前功尽弃,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供桌上面那个东西蕴含的力量,有多么狂霸无匹,没有任何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这小子打不开还则罢了,若是一旦破开,稍有不慎,身死道消都是轻的,说不定就是跟自己那两位小弟同一个下场。
所以从决定开口起,大圣使就存了一个骗邬非鱼去打开供桌禁制的心思,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他一直听得很认真,应该也相信了自己七分真三分假的叙述,剩下的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只要有那个圣物在手,这点皮毛之伤算得了什么,恐怕连一天都用不了,就会痊愈,甚至还有可能借此更上一层楼。
随着讲述,邬非鱼也不由为之动容,频频打量着那宝物,就像是真的相信了,迫不及待的马上就要探索一番!
大圣使不禁暗自赞叹自己的手段高超,演技出众,虽然这小子智商不错,下手也够狠,可是,毕竟还是嫩了一点,年轻就是硬伤啊。
他忍不住在心中狂笑起来,心道:任你术法通天,毕竟还是一个毛孩子,真是好骗啊,一看就是没经历多少江湖险恶的伤害!
这个心狠手辣的小杂碎,饶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老夫若是等会再‘真诚’的补充几句,然后卖一下无奈、可怜,这小子肯定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特么的就是啊!
即便是在他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依然不耽误宋剑秋做美梦,差一点就要为自己的妙计喝彩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邬非鱼,他心里乐开了花,有种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慰。
只要这小子敢去打开禁制,嘿嘿,就可以开香槟庆祝了。说不定,还能有渔人得利的大礼包砸中自己!
不过,让他始料不及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智商,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两人都喜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
从一开始,邬非鱼就知道,宋剑秋的话只能当故事来听,不能全信,也不能一概否定。
这里面如何取舍,只能自己来做判断,他脸上不动声色,依然表现得兴致满满:“那依你之见,要怎样才能拿到桌上的东西呢?”
前面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重点所做的铺垫,现在,见证奇迹的时刻终于来了!
“经过我们多年的潜心研究,青铜鼎旁边的那个玉符,就是破解禁制上的关键。”大圣使稳住了心神,急忙说道,“但具体要如何操作,老夫等孤陋寡闻,却是不得而知,还需要仰仗邬先生大才。”
邬非鱼转头一看,果然,在青铜鼎旁边的凹槽里,有一枚白莹莹的玉符,静静的躺在那里。
玉符三指宽,半尺长,形如刀币,一面有齿,上面浅浅的布满了符文。
这也正是当年他们赖以破开祭坛上的结界,得以进入其中的钥匙,也是打开供桌前禁制的关键。
至此,邬非鱼想要了解的也就差不多了,老家伙的剩余价值也基本上被榨干,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