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惶惶不可终日的管清泉,邬非鱼心中畅快,终于忍不住纵声狂笑起来。
这时候,身边就缺少了一个凑趣之人,及时捧哏‘将军为何发笑?’,然后,这逼就装的更完美了。
可惜,周围除了伤者就是死人,就连那个一向话多的凌小乔,也是远远的躲在门口,没人来接这个梗。
幸好,被羞辱得体无完肤的管大府主,面色憋得一片通红,忍不住怒喝了一句:“小子,你狂什么?本府主还没死呢……”
“哈哈……没事,本少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个笑话……”邬非鱼摆了摆手,“让我再笑会儿,马上就好。”
正是这一问一答,这才避免了邬大少逼格不够完美的缺憾,嗯,就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等会本少给你一个痛快。
虽然逃生无望,管清泉却并不死心,慢慢的环视周围,看着有些冷漠的所谓盟友,一股莫名的悲壮之感,涌上心头。
“诸位,亲爱的盟友们,咱们可是曾经一起厮杀拼搏过的战友啊,你们就忍心看着天策府倒下吗?!”管清泉的声音格外凝重,煽情地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杀了我管清泉,这小子就会放过你们?你们都错了,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他眼里,咱们都是一伙的!管某的今日,就是诸位的明天!醒醒吧,我的盟友,我的兄弟们!”
他真的被逼急了,这番说辞,声情并茂,宛如杜鹃啼血,还是蛮有冲击力的。
在逃命无门,求饶无果之后,管清泉也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形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尤其是最后几句,几乎是用嘶吼喊出来的,在这生死关头,他的求生欲望已经更上了最后一层楼。
能不能忽悠几只炮灰来挡枪,就在此一举了,这几乎已经是管清泉的最后一线生机。
还别说,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血泪控诉,将盟友之间兔死狐悲的情绪给调动起来,还真有人蠢蠢欲动起来。
“这位先生,大家毕竟还是盟友嘛,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是暂且收手吧……”一个身躯粗壮的大汉站了起来,劝道。
另外一个半老头子也开口说道:“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友谊的小船还是先撑住的好,总不能看着管大府主当面被人宰了,自己什么也不做,这也不太合适。
虽然心中对这个煞神有所忌惮,但作为盟友,管清泉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他们也只好出面做个和事佬。
动手倒不至于,也没人敢,他们的觉悟也没达到那程度,最多不过是站出来说几句,打打圆场。
就在一众盟友各怀鬼胎的时候,突然,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
“想不到这个老狗还真是长了一个好嘴,还在做垂死挣扎。”正是邬非鱼及时补了一刀,“既然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少就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他一眼就看穿了管清泉的小心思,不是吹,就这点连初级都算不上的忽悠道行,本少能甩这个老小子好几条街。
跟本少玩心眼,斗嘴炮,他算老几?!
“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本少是什么人吗?为了不让管大府主死到临头,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认识认识。”邬非鱼淡淡的说道,“诸位同仁,本少乃是大鑫山庄的二庄主邬非鱼,今日跟管清泉纯属私人恩怨,是他先出手强抢本少的夫人,人证物证具在,告官也是他输。谁要是想替他火中取栗,不妨也站出来,跟这个老棒子同生共死,本少不介意枉死城里多添几道冤魂!”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盟友们心里头也是幡然醒悟,对嘛,你不仁在先,也就别怪人家不义了。
你们打架,我们看戏就好,咱们所谓盟友的感情,还没到可以生死相托的地步。
也有吃瓜疑惑地问道:“邬非鱼?没听说黑道上还有这么一号人啊?”
“就是啊,大鑫山庄倒是知道,没听说徐六合还有个兄弟啊?”
“嗯,还真没听说过,别再是打着徐庄主的幌子,出来拉虎皮做大旗吧?”
“现在黑道这么难混,还有那样的傻子,上赶着往里钻?”
几位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吃瓜本色显露无疑。
“看见门口那两位了吗?”邬非鱼回手一指门口的李金印和柴丽珊,“那是本山庄李金印和柴丽珊两位堂主,大家都不陌生吧?”
因为邬大少的逼格太闪亮,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还真没几个人注意到门口的柴丽珊。
不过,这两位的威名比邬非鱼可是强多了,几个头脑基本上都认识,自然疑虑尽去。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站在一个魔修的对立面,谁都会心生忐忑,还真需要一定的勇气。
今日一战之后,所有人一定都会认识这个煞星,就连赫赫有名的天策府都被逼到了如此绝境,这样的狠茬子,离着远点不吃亏!
这一次天策府对上邬非鱼,算是踢到铁板上了,而且还不止一块!
两人都不急于出手,管清泉依然没有放弃求生的念头,邬非鱼也想在杀人之前,先诛个心。
管清泉至今还想给自己加戏,正在试图搭个戏台重新上场,奈何他不是猪脚,只是撒了一地的狗血,然后台子就塌了。
两人针锋相对,邬非鱼也是用寥寥几句话,就把管清泉咸鱼翻身的希望,彻底泯灭在摇篮之中。
一个出招,一个破解,以至于本该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双方愣是来了一个中场休息。
两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波接一波的轮番忽悠,赤瓜群众晕头转向,直呼看不明白,还不如暂时作壁上观。
稍微有些忧患意识的盟友,这个时候也都看到了这个煞神的危险,谁都不想卷入到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漩涡之中。
只要这些所谓盟友心存疑虑,就绝不会全力以赴,上来直接赤身肉搏,彼此打个鼻青脸肿。
而邬非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心有狐疑,就不会轻易出手,只会隔岸观火。
管清泉看着有几个盟友准备站起来,正当为之一喜的时候,邬非鱼这一番话,让那并不是很高明的激将法,一下子就被破功,那些刚刚站起来的人马上又坐下了。
仿佛几个人就是想要站起来,不过伸一个懒腰而已,而管大府主却表错了情,笑容僵在脸上,场面真的是相当尴尬。
眼前的局势,对于他来说,或许就是危急存亡之时;
而对于盟友们来说,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多也就是城头变幻大王旗而已。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当老大不是当,安心做自己的小弟就好。
管清泉很憋屈,觉得全世界都负了曾经那么强大,而又‘豪爽’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公平。
但只顾自怨自艾,却根本就不曾反思,这一切的根源,究竟在哪里。
所谓有因才有果,只有昔日种下了因,现在才有了恶果。
两人的这一番嘴炮,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邬非鱼装了一回逼之后,继续慢悠悠的向管清泉走去。
“其实骷髅会谁做带头大哥,与我何干?”邬非鱼边走边环顾了一下周围,“本少现在只想要杀人,又不是要以德服人……”
话里威胁的意味昭然若揭,所有人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就像是钉在了椅子上一样。
大敌当前,管清泉终于彻底慌乱了,一边往后退一边喊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弟兄们,一起上……”
话说到这里,自己就主动戛然而止,所有属下都在地上躺着呢,还怎么一起上啊?
这么说也不对,除了站立的管清泉,还有一个残而不废的当代好青年,坐在旁边正在等着老子绝地反击呢。
“你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差点忘了,管大府主还有一个好儿子……”邬非鱼突然眼珠一转,就看见了管子恒,坏笑着说了一句。
自从进入宴会大厅以来,他一直是被动出手的一方,现在想要主动一次,可惜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兵刃。
这时被管清泉所启发,他马上又把矛头对准了少府主,反正此时双方已是水火难融,也不管什么无耻不无耻了。
邬非鱼突然向旁边横向掠出,这一次率先出手,就像是捉小鸡一样,一把抓起还在准备看着自己老爹大发神威的管子恒。
在少府主尖利的惊叫声中,邬非鱼抢先发难,直接把管子恒当做武器,对着管清泉就抡了过去。
这就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被他抓在手里的管子恒,此刻就是那条倒霉的鱼。
“嘿嘿,给你们一个上阵父子兵的机会!”邬非鱼抡动手里真如胖头鱼一样的管子恒,大喝一声,“老狗,接招!”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一招果然是很管用,管清泉瞬间就懵逼了,急忙闪避,我草,还带这么玩的?
本来实力上就略逊一筹,投鼠忌器之下,又要束手束脚,那不光等着挨揍吗?
他瞬间就悔青了肠子,这更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事瞎叫唤什么啊,这一声反而提醒了这个坏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