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明眼人,都能发现五怪的脸色不对了,一众吃瓜很期待,这位搅屎棍子一样的大神,这一次还有什么暴雷。
“那是自然,”徐六合瞟了一眼脸色大变的五怪,“五位壮士来到本庄一年多来,一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我们一直颇为相得。”
邬非鱼悠然喝了一口茶,继续发问:“那么庄主可知道,他们来本庄之前,先去了什么地方吗?”
“哦?看来邬老弟也很关心他们的行踪嘛,不妨说来听听。”徐六合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叩着,但目光开始变得阴冷起来。
“在下有确凿的证据,五怪在投奔庄主之前,曾经在凌霄阁住了二十二天。”邬非鱼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突然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真相,“这事不知道庄主知否?”
此言一出,众皆一片哗然,纷纷看向了黑龙涧五怪,一个个杀气腾腾。
不论是为了表忠心也好,装腔作势也罢,这个气势必须要先做足。
邬非鱼刚说完,三怪就跳了起来:“放屁!那时候咱们还在黑龙涧捉兔子玩呢……”
大怪摆摆手,打断了自己兄弟的辩解,知道他心直口快,别再秃噜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他沉下脸来:“老三,这小子连给咱们兄弟提鞋都不配,你搭理他干嘛?这不是贬低了咱们兄弟的身份吗?”
三怪不敢顶嘴,嘟囔道:“我这不是听不下去,这小子血口喷人了嘛。”
邬非鱼根本就没理睬大怪的挖苦,也没管他们相互之间的斗嘴,只是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几个人。
“既然你们弟兄跳出来了,在下就不妨透露一下消息来源,”邬非鱼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俞阁主有一个贴身侍卫亲口告诉我,你们五怪隐秘的进入了凌霄阁的内院,住了二十多天之后,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悄让俞阁主亲自送了出来,然后就到了徐庄主这里。”
“徐兄,本来小弟对这种漏洞百出的诬陷,不屑一顾。”俞仲舒一副气极反笑的样子,反驳道,“但话赶话说到这里,本阁主就想问一句,我的内院全是女眷,一个侍卫又怎么会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看见五个大男人在里面进出自如?”
这个老东西还真是老奸巨猾,也相当的老谋深算,轻轻一句话,就直指要害,直接就把邬非鱼架在了火上。
“嘿嘿,这事就是出在了女人身上,”邬非鱼轻轻干咳一声,笑容有些猥琐,“大伙都知道,咱们这位三爷最喜女色,有一天酒后来了兴致,把俞阁主贴身侍卫的老婆给上了,据说花样还不少,差点把人家玩残了……”
三怪怒吼一声,忍不住再次跳了出来,打断了邬非鱼的陈述:“你小子放屁,老子在那里二十多天,根本就没碰过女人!”
邬非鱼淡淡一笑,耸耸肩,端起了旁边的茶杯:“哦,那有可能是在下弄错了,诸位就当是放屁好了。”
三怪这一句‘根本就没玩过女人’,虽然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却说明确实在凌霄阁待过,这就等于承认了邬非鱼所言非虚。
大怪一时哑口无言,脸黑得像锅底,恶狠狠的盯了自己这个猪一样的队友一眼,这一刻,真有一巴掌拍死自己这个结拜兄弟的冲动。
妈的,当初就不该和他一个头磕在地上,相信就是一个猪头,也比他强。
三怪还没回过味来,不知道自己亲爱的老大,为什么要用那样幽怨的眼神看自己。
对于这个少根筋的二愣子,吃瓜们也集体表现出了无语,果然,智商是硬伤啊。
而其中最尴尬的人,自然非俞仲舒莫属了。
原以为这就是一个根本没有任何证据的无头官司,直接死不认账就好,自己这样的身份,也不至于让对方随便屈打成招。
谁知突然被自己人暴雷,而且摁得死死的,这一刻,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下,他那凌厉的眼神,就恶狠狠的射了过去,大怪心虚的没敢对视,直接低下了头。
而俞仲舒自以为这眼神交流的很隐秘,却全都被徐六合看在眼里,脸色早已沉了下来。
“俞兄,你有意邀请五位早说嘛,兄弟就不横插这一杠子了。”他阴恻恻的笑道,“你看,现在尴尬了不是?!”
自己兄弟的破嘴,直接证实了确有其事,大怪虽然气的脸色涨紫,但还是心有不甘,想要再抢救一下。
他嗫嚅的解释道:“徐庄主,您可千万别误会,咱们确实是在凌霄阁落过脚,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我们才离开……”
“嗯,有道理,”邬非鱼品了一口茶,悠然又拱了一把火,“啧啧,在内院和女眷一起住了二十多天,这才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话用在这里,倒也挺有趣。”
俞仲舒的脸色早已变得很难看:“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别管邬老弟什么意思,”还没等邬非鱼说话,徐六合淡淡的开了口,“几位老弟,你们不觉得应该给老徐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徐六合一直都面带笑意,说的话也都合情合理,语气也是慢条斯理,可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了这和风细雨之中,蕴含的那浓浓火药味。
不知道为什么,俞仲舒等人并没有多么气馁,所说的每一个字,也都是蕴含机锋。
不过,要说起来谁更胜一筹,自然还是徐六合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俞仲舒毕竟也是一个狠角色,抱着膀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合则聚,不合则离,且行且珍惜,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哇,俞阁主你好有文化啊,还收不收小弟?”邬非鱼作出一脸的小星星状,“且行且珍惜,这话好有深度,我喜欢。”
“徐兄,这小子既然事事明白,何不让他先解释一下呢?”俞仲舒没理睬邬非鱼的插诨打科,向着徐六合建议道,“小弟现在严重怀疑,这小子此行的目的不纯……”
“嘿嘿,让我给你一个解释?可以啊,”邬非鱼指着自己的鼻子,依然是笑嘻嘻的,“道理简单,小弟不甘居于洛城,想要扩大势力,徐庄主这里位置适中,财力雄厚,历来是群雄必争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先拿下这里最为适合……”
“放屁,你小子再胡说八道,老子宰了你!”三怪急的要扑上来拼命,却被大怪及时拖住了。
因为此时徐六合显然已经动了真怒,只见手里的玉胆开始加速滚动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飞到某位头上。
李金印背后的金鞭已经握在了手里,柴丽珊也不住抚摸着自己肩头的剑柄,两人也都是满脸煞气。
“老徐向来待友以诚,你们来到鄙庄之后,本庄主自觉并没有亏了几位。”徐六合来回看着几个人,脸上冷的快要掉下冰碴子,“现在看来,几位早就是别有所图,根本就是养不熟啊。大概再过几天,本庄主这点家业,马上就要改姓换主了吧?!”
这时候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大怪情知怎么辩解都不管用了,现在只是找一个什么样的台阶,顺利下去的问题了。
当下心一横,冷笑道:“徐庄主,咱们兄弟几人到哪里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只为仰慕庄主高义,这才结伴投效。想不到庄主被小人挑拨离间,心生嫌疑,兄弟们也只好告辞了。”
俞仲舒也顺势说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诸位壮士,上一次嫌弃凌霄阁,现在俞某再次邀请,欢迎诸位到洛城小聚一番,共创大业,如何?”
事到如今,唯有把话挑明白了,想必徐六合也不会真的撕破脸,毕竟明面上还是盟友嘛。
“你们当大鑫山庄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菜市场吗,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柴丽珊利剑出鞘,愤然道,“既然俞阁主是盟友,那就请随意,五怪给我留下!”
“柴堂主,话说到这一步,俞某也干脆承认好了,凌霄阁财力孱弱,生活艰苦,本阁主又不想亏待朋友,这才忍痛割爱,请五位义士来中州发展。”俞仲舒也是面沉似水,“咱们本为盟友,虽然心生嫌隙,也不该做出如此兄弟阋墙之事。俞某言尽于此,如果诸位还想要强行拦阻的话,最后吃亏的不一定是谁呢……”
“让你们走了才是笑话,今天必须给本庄一个交代!”柴丽珊一跃而出,当庭持剑而立,“本堂主还真不信邪,大鑫山庄虽然不是龙潭虎穴,我倒想要看看,就凭你们那两下子,能不能闯出去。”
俞仲舒毫不畏惧,负手而立,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知道什么,本阁主就是站在这里不出手,你不妨问问徐六合,他敢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果然,徐六合犹豫片刻,说道:“柴堂主,宁可人负我,我不可负人,咱们这个庙太小,装不下诸位大神,让他们走吧。”
此话一出,众皆愕然,不明白为什么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徐六合,为什么会突然怂了。